盛家为什么能从一介商人,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国之重臣?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盛家儿郎刻苦读书的努力,但我觉得盛家的成就,更多来源于娶媳妇的智慧。
盛老太爷靠着做生意赚了些钱,就娶了个落寞了的官家小姐,改变了儿子的基因,又花重金延请名师,这才在三个儿子中押出一个宝来。
二儿子,也就是盛纮的老爹,考上了探花。
最可喜的是他娶到了勇毅侯的独女,也就是盛老太太做妻子。
有了盛老太太的辛苦筹谋和悉心教导,盛纮才完成了从秀才到举人的进步。
而且盛老太太为了给盛纮找个能助力的岳家,拒绝了娘家人送来的庶女,愣是给他寻了当时声望最大的王家嫡女为妻。
虽然王若弗做老婆,没有给盛纮带来很多情感价值,但作为盛家的儿媳妇,她从王家带来的利益,足够盛纮前半生仕途通顺。
后来盛纮跟盛老太太合计着给长柏寻了海氏做媳妇,就连庶子长枫也捡到了高门清贵的柳氏做老婆。
女方提供关系网,男方只管努力,盛家在盛长柏这一代实现了彻底的繁盛。
作为未来的当家主君,盛纮和盛长柏都能娶到高门嫡女,这很正常。
他们很优秀,而且不差钱。
可长枫只是盛家的庶子,没主意,没本事,还是个花花公子,眼睛总想顶着有姿色的丫头,嘴里还能吟出一两句挑逗的诗句。
这样不着调的人,为什么还能娶到高门嫡女呢?
换句话说,柳氏出身名门,为什么会选择长枫这样不靠谱的男人做老公呢?
1,
柳家虽然官职不大,柳大人也只是正五品的大理寺左寺丞,但却是真正的世代书香官宦,绵延了一两百年的世家望族。
据说,摆在柳家祠堂里有官职的牌位,打副牌九都绰绰有余,而盛家祠堂的牌位却只有零星几个。
盛纮还曾动过柳家的心思,让柳家嫡子娶如兰,可这样的人家,孩子的婚事早在祖父那里就被预定完了,怎么也轮不到盛家。
这柳家的嫡女自然也早就被定亲了,可未来婆家出了一档子事儿,柳家便不想把女儿嫁过去了。
柳氏原本的未婚夫是安定蒋阁老的嫡幺孙,本来俩人都要结婚了,可怜蒋阁老的儿子过世了,作为嫡子,蒋公子自然需要守孝三年。
柳家自然也通情达理,跟蒋家约定了,待孝期一过就办亲事,毕竟柳氏一等就是三年,女孩家的待嫁年纪也就只有那么几年。
可还没等到柳氏嫁过去,蒋家就很惊喜地添了个孙子,原来蒋公子在孝期和丫头苟且,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种事儿一出,柳家怎么受得了,柳家夫人特意去了趟定安问怎么回事,回来后便跟丈夫说,不愿把女儿嫁过去了。
那个蒋公子孝期居然都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显然是个不孝无德之人,人品和自制力都高不到哪去,这样的男人怎么能托付终身呢?
男子是当时社会的攻坚力量,也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但同时社会对一个男子的道德品行也是有要求的。
男人可以妻妾成群,但结婚前只能有通房丫头,红颜知己,绝不可以搞出孩子来。
像顾廷烨那种结婚前就有外室,还生了两个孩子的就属于破罐子破摔型的。
梁晗得了个喜欢的春柯,还怀上了孩子,都不敢到处张扬,更不敢生下小,只能赶紧找个正室妻子,才能保住春柯,保下孩子。
而对大多数正经的男人,都是婚前可以有性行为,但绝不会过火,结婚后那些通房丫头的去留要妻子决定。
可蒋公子这样做,明显有违常理,也没有把未过门的妻子柳氏放在眼里。
2,
一个家庭想要兴旺,最重要的不是个人能力有多强,而是家规家训,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个人品行道德败坏,即便再有能力也很难撑起让家族繁盛的重任。
孝期戒色,可蒋公子非但没能做到,还生下了孩子。
要知道女子生育需要十月怀胎,这件事情想隐秘都难,可见整个蒋家都知道这件事,而且是默许的。
身为蒋公子的母亲,对孩子有教养之责,可她非但没能劝阻儿子,还帮忙遮掩。
柳家都找上门了,她只是赔礼道歉,只愿意加聘礼,对这个丫头和孩子却没有半点儿说法,可见她对蒋公子的溺爱程度。
摊上个遮掩的婆婆,纵然是高门低嫁的女子都不好应对,何况蒋家和柳家还是门当户对。
可嫁给盛家就不一样了。
作为同窗兼同事,盛纮的为人柳大人是知道的。
以柳家和盛家的关系,平时逢年过节,孩子摆满月之类的,两家都时常走动,关系也很亲密。
海氏生子时,其他来祝贺的女眷都是坐着陪说话,柳夫人却能坐在海氏的床边逗弄小宝宝,可见两家关系很好。
这样的情况下,柳夫人对王若弗也算知根知底,知道她虽然脾气不好,爱摆架子但心眼儿不坏。
所以当柳氏嫁到盛家,无论王若弗怎么说,她都一脸恭敬地听着,然后尽着本分去服侍。
其实王若弗刁难柳氏的方法也没几招,嘴上不阴不阳的训斥,外加让她站规矩。
柳氏都照着做了,可没几次就换来了盛纮的维护。
盛家也是自诩清流的人家,盛纮和柳大人又是至交,前头还拍着胸脯跟好兄弟保证,一定不会亏待他女儿,后头自己老婆就让人家罚站,盛纮哪有脸去见好兄弟,何况长枫以后的前程还要指望柳家。
比起蒋家夫人对蒋公子的溺爱,在盛家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
长枫只是庶子,王若弗巴不得揪住他的小辫子,哪里会溺爱他,所以柳氏才更有把握管控住丈夫,才更有可能做到夫妻一心。
3,
蒋公子明知道孝期苟且是有违道德的,还生下了孩子,不仅如此,当柳家打上门来后,他还死命护着这个丫头和孩子,连个去母留子的话都不说。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丫头颇有几分本事,让蒋公子喜欢的很。
都说“食色,性也”,男子好色,这很正常,长枫也是个好色之人。
屋里的丫头通房好几个,被林小娘送给了明兰几个做内应,长枫还每日记挂着,时不时的过去看看。
可纵然丫头们有几分姿色讨得长枫的欢心,可他也没有能力护住这些丫头。
柳氏头胎生下了一个女儿,嫡子没出生之前,长枫屋里的通房丫头不老实,偷偷怀了身孕。
这件事根本没用柳氏出手,盛纮就直接发话,把那个丫头打胎后赶到庄子上做工了。
还以不好好读书上进,整日游手好闲,贪恋女色,不思进取为由,把长枫平日里喜欢的几个丫头都撵了出去。
只等着长枫考进士的成绩在按劳计酬领回几个。
比起蒋家的护短,盛家的做法才是一个家长对孩子负责任该做的事情。
这就牵涉到家风的问题了。
如果家风不好,子女出了问题,家长只是一味护短,不给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那这个家族肯定会走下坡路。
像盛家这样,就算平日里有些私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对孩子有明确的要求和规矩,这样即便孩子将来没有大出息,也不至于走上弯路。
4,
柳大人在听说蒋家的事情后,有意向盛纮抛出橄榄枝,柳氏母女都没有反对。
一来是因为柳氏的年龄大了,再找合适的门当户对人家,怕等不起了。
二来以柳家对盛家的了解,长枫虽然身份不高,但以盛家的门风,柳氏过去也不会吃亏。
盛家也很上道,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既圆了柳家的面子,又不至于让蒋家丢人,至于这个锅,盛家就吃点面子上的亏,也算帮长枫在未来岳父那里表达了诚意。
三下一合计,长枫的亲事就这么定了。
后来也证明,柳氏的确是长枫的贵人,她把长枫管得服服帖帖,也帮长枫改掉了一些坏毛病,长枫的仕途之路也得益于柳家的帮助,一生顺遂。
对柳氏而言,虽然是低嫁,但她不用讨好老公,等于多养一个儿子,这样的人生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其实,无论是高嫁还是低嫁,遇见正确的人,过上能把控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柳氏遇到长枫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