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台湾金马奖的最大赢家、电影《老狐狸》看似讲述了一个“穷爸爸富爸爸”的故事,这个故事背景设置在了财富剧烈变动的90年代,当时的台湾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首当其冲正经历着金融经济的蓬勃发展和财富结构的剧烈动荡。就是这样疯狂而残酷的时代浪潮中,很多人被成就,也有很多人被席卷。
但除却表面的财富争夺,《老狐狸》更深刻地指向的某种深刻的命运因果链。成功或富有的因素并非绝对,时代造就了像老狐狸这样的投机商和暴发户,但它也没毁掉像廖泰来这样的穷人。人生的输赢都是长期主义的结果,到了一定时候,风水会逆转,因果自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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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感情、对别人充满同情和同理心”的穷爸爸廖泰来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却一生穷困,连洗澡用的瓦斯费都要精确计算,即使得到了“捡漏”买到低价房产的机会,廖泰来也依然因为同情心,而将财富机会拱手相送。
而“富爸爸”老狐狸谢老板却狡猾心狠,当他发现牛肉店老板在自己房产里上吊身亡,他先就跑到灵堂对着亡者大骂一场,称死人晦气、拉低了他的房价,然后又开始了一系列的骚操作,最终劝说廖泰来放弃这套房产,成功将这间“死人屋”以市场价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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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爸爸利用了不平等的信息资讯和投机,累积了巨额财富;而穷爸爸却因为富有感情和同情心,白白错失房产。在同一件事上,穷爸爸和富爸爸不同的选择,看似决定了他们的财富收入和命运人生,但实际上,真的是“无情无义”就能赢吗?答案也许并非如此。
从长期主义的眼光来看,穷爸爸和富爸爸的下一代的结局,截然不同:穷爸爸的儿子廖界,成为了一个有同情心且有处世智慧的房产工程师,成功跃级中产阶级;而富爸爸的儿子却早早殒命、撒手人间。富爸爸谢老板成为了孤家寡人,守着巨额的财富,过着没有下一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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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因,造就了不同的果。老狐狸的冷酷无情和唯利是图,连亲生儿子都深感惧怕和远离。而廖泰来的温厚正直、廖家家庭成员之间的温情和互助,激发廖界从艰苦的境遇中奋起、促使他最终成为一个独立向上且热爱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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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谢老板曾对廖界说:“你爸爸(廖泰来)是跟我母亲一样的那种人——总对人充满同情,换句话说,都是失败者”。
谢老板认为同理心是一种负担,阻止了他发财。但他轻视了感情的力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廖泰来总是贵人多相助。
廖界总是被廖泰来带去酒楼吃剩饭,酒楼的很多同事帮衬他。服务员阿姐总悄悄给廖界塞点心,厨房的师傅也常给他们拿饭菜,这从一个侧面,印证了廖泰来的好人缘。
廖泰来很同情常来酒楼吃饭的大佬的女人华嫂,这个女人曾跟他青梅竹马,成年后却嫁给了有钱大佬当寂寞主妇。华嫂被大佬家暴、满脸青肿,是廖泰来安慰她,给了她孤寂生活里的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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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种感情联系,华嫂天天来酒楼消费帮衬廖泰来,一次就点一大桌菜,还给廖泰来不菲的小费——因为华嫂知道,小费可以补贴廖泰来的家用,剩下的一整桌饭菜,也够廖泰来拿回家食用。
不仅如此,老狐狸的秘书林小姐,也经常给廖界带点心,还会主动照顾廖泰来和廖界。如果不是林小姐与老狐狸出现了矛盾,林小姐还准备劝说老狐狸,把房产以较低的价钱卖给廖泰来。
而廖泰来帮助弟弟娶妻,弟弟也回馈给他很大的惊喜:把炒股所得的钱借给他,好让他支付买房的首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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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关心和付出都不是白来的。无论是华嫂、林小姐还是廖泰来的弟弟,正是看到了廖泰来的正直善良、得到过他无私温暖的帮助,才愿意帮助他和他的孩子。
不管老狐狸愿不愿意承认,他与11岁的廖界亦师亦友的关系,也正来源于“感情”。
老狐狸的母亲去世那天,正是廖界出生的日子。当老狐狸坐在高级桥车上,看见廖界淋着雨去喂一只流浪狗时,某些东西触动了他,他摇开车窗招呼廖界上车。
失去儿子的老狐狸,对廖界格外慈爱,他一次又一次对廖界言传身教,试图教给他这个金钱社会的残酷法则。年幼倔强、总为父亲着想的廖界,让老狐狸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和母亲一起寄居在垃圾场、总在为母亲拼命争取着容身之处的自己,一时间很多感情涌上心头,也就是这时,老狐狸才同意将牛肉面店铺以低价卖给廖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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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后,身价丰厚的老狐狸,依然居住在母亲呆过的垃圾场边,他的豪宅与这个破烂垃圾场格格不入,也许是因为垃圾场能让他想起母亲——那是他一生的温暖和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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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能让老狐狸松口的东西。实际上,一个富有同情心,能第一时间感知人性变化和情感需求的人,走到哪儿都有贵人帮助的。这些有「共感力」的人、总是能够了解或迅速地捕捉到别人是否舒适的人,总能多贵人相助。
在社会这样的群体中生活,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和互助有时可以决定命运。一个人的道德和品行是优于能力、能吸引贵人的东西。人若只有感情,是非常危险的;但人要是没有感情,对世界和他人缺乏感知能力,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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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来讲,老狐狸刻薄精明的性格,很适合生意场。因为利益场上本就充满人性的博弈和智慧较量。但让有感情的人赢,就是电影《老狐狸》的浪漫和温情;在这个人性逐利的金钱社会,依然相信人和感情,就是这部电影的温厚和善良。从这个角度来说,《老狐狸》是一部合格的艺术作品,它让人依然去相信美好、相信人性,给充满感情的人一条出路。(原创影评,署名党阿飞,转载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