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是十一月二十九日了,西门庆和孟玉楼盘桓了一夜,这日早起便往衙门中处理公务去了。
潘金莲昨日壬子日满心要和西门庆同房,好坐下个男胎来,不曾想被月娘把拦住了(其实是孟玉楼),心中甚是不悦,怪吴月娘坏了她的好事。
这日一大早,就吩咐小厮来安叫来了一顶轿子,将潘姥姥打发回家去了。
这边吴月娘早晨起床后,那三个姑子便要告辞回去。摆下了茶,和吴大妗子一块儿吃,又先请来了李娇儿、孟玉楼、西门大姐等人。就是唯独没请潘金莲,细心的读者不可不察。
众人围坐吃了会儿茶,吴月娘这才打发玉箫去请潘金莲和潘姥姥来坐。
玉箫这个卧底又趁机将昨晚潘金莲走后,吴月娘和西门庆的对话学舌了一番,又把吴月娘当着那吴大妗子和三个姑子的面怎么说春梅和潘金莲的坏话也学舌了一番,又说昨日也是吴月娘打发西门庆到孟玉楼房里去睡的。
潘金莲听了都记在心里。冷不丁走到吴月娘的房子的明间帘下,正听到吴月娘向吴大妗子吐槽潘金莲:“你看,昨日说了她两句儿,今日使性子,也不进来说声儿,老早就打发她娘去了。我猜,姐姐(此处指潘金莲)管情又不知心里安排着要起甚么水头儿哩!”
潘金莲听到这里,猛可开言说道:“可是大娘说的,我打发了她(此处指潘姥姥)家去,我好把拦汉子!”
吴月娘没想到隔墙有耳,自己刚才这番话被躲在暗处的潘金莲听了个正着。
但是听到了又怎样,吴月娘毕竟是大娘,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马上反唇相讥:“是我说来!你如今怎么的?我本等一个汉子,从东京来了,成日只把拦在你那前头,通不来后边傍个影儿!原来只你是他的老婆,别人不是他的老婆?”
大娘吴月娘和六娘潘金莲就这么你一句、我一言,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火药味越来越浓,一旁的吴大妗子和孟玉楼这才出来分别打圆场。
一个说:“三姑娘,你怎的?快休舒口!”一个道:“耶嚛耶嚛,也没见这六姐(指潘金莲),你让大姐一句儿也罢了,只顾拌起嘴来了!”
不曾想这边潘金莲见势不妙,干脆就坐在地上就打起了滚,又自残起来,自己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头上的髻都撞落在一旁,接着便放声大哭,就要寻死觅活。
这个套路果然还是我们中国人非常那个熟悉的配方——一哭二闹三上吊。
潘金莲这回算是糗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况还有外人(那三个姑子),满地打滚,撒泼耍赖,形象尽失,成何体统。最后还是孟玉楼和玉箫一起把她从地上拽起来,送她回前边自己的屋里去了。
这一回,终究是潘金莲出尽了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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