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叫吴礼的人,中等个儿,一副薄嘴片,能说会道。并且还好抬杠,平时游手好闲,赶集上会总少不了他。
今年三月初三是传统大会,四乡八镇的人像流水一样都来赶会,吴礼来到会上,他一不烧香,二不许愿,东走西窜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卖烧鸡的,馋的他直流口水,便急忙走到卖烧鸡的眼前,问道:“这鸡多少钱一只啊?”
“两吊。”
“那好,我买一文钱的。”
“一文钱的怎么卖?没有钱先赊着也行。”
“谁说爷爷没钱?”吴礼连吵带骂,把卖烧鸡的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他这一吵,看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有人知道吴礼的为人,便劝卖烧鸡的随便给他点儿,要不买卖也没法做。卖烧鸡的没办法,只能撕给他一个鸡翅子。吴礼一把抓过,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啃着鸡翅,又在拥挤的人群里东溜溜西瞧瞧,这样一来不打紧,卖花生的,卖火腿的,全都做了他一文钱的买卖。
天过中午,吴礼拍拍几文钱填饱的肚子又转悠起来,他走到一个花池旁,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他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白头发的老翁跟一个书生下棋,书生称老翁为老先生,老翁称书生为贤弟。吴礼平时还下棋就挤了进去,只见书生跳了一步沿河马,口中念叨:“马走日,日日奔波多少路。”老头用车顶住,嘴里念了一句:“栓住,悬崖勒马早回头。”书生却不顾马,把相撩起,嘴里念叨:“撩起相,何人今日醒黄粱?”吴礼不懂他们说的啥,以为两人瞎走就着急了,他又是支招,有时嚷嚷,满嘴脏话,书生不理睬他,又见老头七步炮打过来,口中念叨:“炮打隔山,山外自然有仙苑。”
他俩就这样走,吴礼可气坏了,一会儿吵这个,一会儿骂那个,就像他俩走棋的,把他家的二亩地给输了一样。老先生见吴礼这样,说道:“善哉,你这后生,要是想玩,不妨坐下来玩一会儿。”吴礼把嘴一撇,屁股早已坐下,要与书生对阵。
功夫不大,吴礼又是夺车,又是抢炮,眼看输了,就把棋子一扔,说:“这盘不算,重来。”书生说:“为人应该有点德行,走棋也有棋德。像你这样的人实属少见。”吴礼哪管这些,他瞪着眼珠子叫到:“礼?礼他娘的多少钱一斤?不走不行!”书生还想说什么,只见老头儿一摆手道:“善哉,善哉,贤弟,你跟他讲些什么呢,你看我的耳朵都让他喊透气啦。”吴礼一听,火气更大了,说:“耳朵能透气,我来看看。”说着,就上前揪住老先生的左耳朵,呼呼的往里面吹了两口气,他一吹,一股白烟从老头的右耳朵冒出,飘在空中聚成一团。老头冷冷一笑说:“我老汉走遍四海,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可恶,可恶。”
吴礼不知好歹,他虽然朝老头耳朵里面吹了两口气,眼见老头的耳朵真能透气,听他这样一说,又耍起赖皮,一边骂一边举手就要打老头。只见书生的手指在空中一点,漂在上面的那团白烟就朝吴礼头上笼罩来了,之后,两人向庙内飘散而去。
众人再看吴礼,只见他头往下缩,手往回曲,腰往后弓,两腿直勾勾地。过了半天吴礼才清醒过来,身材比原来矮了三分。
此事一传开。此事一传开,人们都知道“吴礼(无理)矮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