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昨晚的男人是谁?
“太可惜了。”
“喜欢靳三爷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竟被一个没文化、没背景的乡下女人给拿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切,你们可惜什么啊?该可惜的是汀晚那个蠢货吧?整个桐城的人谁不知道她爱了靳三爷十年?偏偏被人捷足先登了。”
“喜欢再多年有什么用?人家接受过她吗?”
“啧,反正那两个女人半斤八两,谁也配不上靳三爷。”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几位女人聚在一起喝着酒,一脸惋惜的议论着今天轰动全城的新闻。
隔壁卡座,汀晚听着她们的话,自嘲笑了笑。
原来,她不止是个笑话,还是个‘蠢货’。
猩红眼眸泪光在打转,汀晚紧握酒杯,将烈酒一饮而尽。
醉了,心就不会痛了吧?
过了今晚,她就彻底放下这段可笑的感情。
汀晚一杯接一杯,猛烈的灌。
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人熏熏然,脑子嗡嗡作响。
唔,是醉了,该回家睡觉了。
汀晚拿起手机,手指不协调的付款,却突然‘叮咚’一声,收到短信。
“来M·K酒店2304,帮我。”
发件人——靳寒年。
汀晚好半会才看清这句话,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帮什么?为什么找她?
找他女朋友啊!
汀晚胸口沉闷的将短信删除,迈着踉跄步伐,跌跌撞撞朝外走。
浑噩的脑子却总若隐若现的浮现那两个字:帮他?
犹豫片刻,她竟不受控制打电话过去。
可那边居然关机了!
汀晚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靳哥哥,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吗?
她顾不上想那么多,拦车前往M·K酒店。
来到2304推开门,只见四周一片漆黑。
汀晚正疑惑,手腕突然被强劲的力道一拉,天旋地转后,落入一个滚汤的怀抱。
她潋滟双眸看向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靳……唔……”
刚出声,男人揽着她,炙热、霸道的吻就落了下来……
一场肝颤淋漓的温存后,沉沉睡去。
*
翌日早上。
汀晚醒来,靳寒年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浮现昨晚的画面,思绪十分凌乱。
靳哥哥不是有女朋友吗?为什么特意喊她过来,碰她?
是不是……
他与那个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其实他心里是有她的?
毕竟他与江雪忆只认识短短几天,没有感情基础,何谈爱?
汀晚不由自主拿起手机,拨打靳寒年电话。
她要问清楚,如果他是因为不得已才与那个女人在一起,她愿意等他。
然而,电话接通后,却传来女人的声音:
“汀小姐?你找寒年有事吗?”
汀晚一僵,江雪忆?
靳哥哥的手机,怎么会在她手里?
他昨晚才与她温存,早上就又去那个女人的身边?
汀晚心沉了沉,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把手机给他,我有事问他。”
“抱歉,他现在正洗澡,昨晚和我在一起,他累着了。”
声音暧昧、露骨。
汀晚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昨晚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怎么可能!
如果靳寒年昨晚和江雪忆在一起,那与她温存的男人是谁?
“你这问的什么话?”江雪忆声音带着几分讥笑:“我们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再说了,他手机我拿着,人当然也在我这里。”
汀晚无从反驳,脸被抽去血色,整个人如坠冰窖,冷入骨髓。
她几乎是咆哮着发出颤抖的声音:
“把手机给他!”
既然他昨晚和别人在一起,又为何发信息让她过来?
昨晚的男人,又是谁!
相比汀晚的歇斯底里,江雪忆却显得十分淡定:“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哦。”
而后,又阴森森传来一句:
“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会发信息给你吗?”
“我来告诉你好了。”
第二章 落入圈套
江雪忆一字一句道:
“那条信息,是我发给你的。”
“然后,我随便在微信群发了信息,让我的男性朋友们如果有空的话,就去‘好好照顾’你。”
“怎么?你这么激动,是被人睡了吗?”
轰隆!
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来。
汀晚心脏狠狠一颤,脸色一白再白,连呼吸都凝滞起来。
昨晚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一个陌生人?
她被一个陌生人毁了自己的清白?!
难怪……她还奇怪靳哥哥怎么会突然发信息给她。
她爱了他十年,他都不曾接受她,又怎么会在公开女友之后还碰她。
这无法解释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设下的阴谋!
为了害她,甚至还故意找一个与靳寒年相似的男人,让醉酒的她毫无察觉。
汀晚浑身颤抖,双眸氤氲着极大的恨意:“江雪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要杀了你!”
她狠狠挂掉电话,哆嗦着手穿戴衣物,看着凌乱的床,泪水止不住掉下来。
几分钟前,她还在期待与靳哥哥的未来。
现在,她已跌入地狱。
她与靳哥哥,再也没可能了……
她一定要杀了江雪忆,更要将昨晚那个男人送进监狱!
*
总统套房里。
江雪忆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唇角勾起阴森冷笑。
昨晚,靳寒年带她与朋友聚会,她在他酒里下了点东西。
知道他不爱自己,所以只能以这个方式坐实关系,成功嫁近靳家。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在意识到自己中药后,居然让她离开。
她怎么舍得放过这个难得机会!
开了对门房间,想着等他失去理智的时候进去。
结果!
却看到汀晚那个贱人居然早一步进了他的房间!
她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进去将她撕烂!
但冷静下来,又想到,要是靳寒年知道那个女人是汀晚,她更没机会了。
于是,她立即买通酒店服务员,隔着门缝注入浓浓的安眠喷雾。
他们两人事后,都睡得很沉。
她让服务员将汀晚拖去别的房间,自己则脱下衣物躺在靳寒年身边。
如此一来,她前几天‘救’了靳寒年,现在又把自己的清白给了他,他总该娶她了吧?
呵。
汀晚要过来杀她?
她也得有命来到她身边才行!
江雪忆还在感慨自己完美的计划,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她神色一僵,急忙删除通话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地。
片刻,浴室门打开。
靳寒年高大身影走出来,浴巾随意挂在腰间,露出古铜色肤色,健壮的胸膛,往下,是性感腹肌。
碎发滴着水,顺着下颌低落,一路蔓延到人鱼线,让人想入非非。
江雪忆看着英俊的男人,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烫,娇柔道:
“刚刚你妹妹打电话过来,说她到了,让你去接她。”
靳寒年看她一眼,随即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我公司有点事,你去接她,与她买点喜欢的东西,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江雪忆眸底掠过一闪即逝的野心,这是黑卡,无限额的。
还要带她回家见家人!
她隐藏心底的振奋,扬起一抹温婉浅笑:“好,我这就去,你放心。”
靳寒年轻嗯一声,靠坐在沙发上擦拭着湿闰短发,打量着那抹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
怎么也没想到,与他温存的女人,会是江雪忆!
昨晚意识到身体状况后,他把江雪忆赶走,转而发了信息给汀晚,本意让她送他去医院。
只有她,让他信得过。
可药太猛,他渐渐失去理智,只迫切的需要一个女人。
门推开后,他认定是汀晚,占有了她。
也做好了对她负责的准备。
直到早上清醒才发现,身边的女人根本不是汀晚,而是江雪忆!
她红着脸说:“我昨晚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哪知一开门,你就……”
只是……
不管气息,还是身形,她都与昨晚的女人不太一样。
是药效之下的错觉?
还是从一开始先入为主,才会产生这样的落差?
靳寒年冷冷笑了笑,穿戴好后,不由自主拿起手机,打开昨晚发出去的信息。
那个女人,别说来找他,甚至连一个字都没回复。
他按灭手机,迈着修长步伐离开。
刚走出酒店,助理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靳总,靳小姐与江小姐,出车祸了!”
靳寒年瞳仁一震,厉声问:“怎么回事?”
“是……是……”助理颤颤巍巍的回:
“是汀晚小姐,开车把她们撞了。”
第三章 肇事者是汀晚!
靳寒年赶到医院,恰好看到急救室外,医生对靳家的人宣布:
“抱歉,车祸造成靳小姐严重的颅脑外伤,成为植物人,我们尽力了。”
“什么……”
靳老夫人腿一软,整个人脸色苍白的踉跄几步,呼吸沉重。
靳老爷子眼疾手快扶住她,看向靳寒年,冷厉的眸覆着浓烈恨意:
“肇事者是汀晚那个毒妇!”
“得不到你,所以将她们置于死地!”
“寒年,你妹妹何其无辜,就这样被毁了,那个贱人死不为过!”
老夫人缓过来,大喘气说道:“先去调查清楚。”
“我自小看着小晚长大,她善良阳光,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靳父阴冷道:“误会什么误会?所有人都亲眼看到,是汀晚开着车撞过去!”
靳寒年目光深谙,片刻,阴寒吩咐助理:
“查!”
“是。”
病房里,听到外面动静的江雪忆,眼底抚过得意的狡黯。
可心里却又十分无奈,就没人关心她么?
她刚刚也是死里逃生啊。
而且,靳寒年好像不相信汀晚会做出这样的事?
呵,好在她早有准备!
江雪忆拿起一旁手机,忍痛从床上起来,走出去。
“寒年……”
“对不起。”
靳寒年冷眸盯着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分不差告诉我!”
江雪忆小心翼翼出声:“汀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心里不甘心,说要杀了我。”
话语间,她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江雪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要杀了你!”
带着杀气、歇斯底里的话,从手机传来,任谁都听得出,那是汀晚的声音。
江雪忆继续颤颤巍巍的解释:
“我那时刚好接到靳栗走出机场,她就开车撞过来。”
“她像疯了一样,车速很快,我来不及保护靳栗,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我知道汀晚恨我,可我没想到,她连无辜的靳栗都不放过。”
“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她就不会这么丧心病狂了,都是我的错……”
话里话外,都在引导大家,汀晚是因为爱而不得,才下狠手。
在场的人目光散发着极大的恨意,要是汀晚在面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靳父咬牙切齿道:“不关你的事,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要怪就怪那个贱人,她罪该万死!”
所有矛头直指汀晚。
与此同时,助理也急匆匆赶过来:
“三爷,调查了监控,确实是汀晚小姐撞过去,而且,在撞过去之前车还加速了。”
如此明显的动机。
靳寒年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一张英俊的脸也覆着阴沉冷意。
他凉薄的唇阴森森吐出几个字:“汀晚在哪?”
“就在13楼普通病房。”助理答。
*
砰!
病房门被狠狠踹开。
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汀晚,被这巨大的动静震醒。
痛。
全身都遍布细密的疼痛……
她脑子昏昏沉沉,后知后觉想起,她出车祸了!
汀晚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蓦地看到靳寒年的身影,一步步朝她逼近!
第四章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有罪!
“靳哥哥?呃……”
汀晚刚出声,靳寒年青筋暴起的手狠狠掐住她脖子,周身散发出阴骘的肃杀气息:
“是不是所有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你都要杀死?”
“以为这样,我就会和你在一起了么?”
汀晚呼吸瞬间稀薄起来,煞白的小脸渐渐涨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杀谁了?”
“装什么!”靳寒年冷冷睥睨着她,打量着她的目光只余森冷,厌恶:
“所有人亲眼目睹,你开车撞向靳栗与雪忆!”
“靳栗成为植物人,雪忆受了重伤,你现在满意了?”
“汀晚,如若靳栗醒不过来,你死不为过!”
汀晚脑子嗡的一下炸开,她开车撞了靳栗与江雪忆?
“怎么可能!”她从喉咙间扯出沙哑、却又坚定的声线:“我没有撞过去!”
“没有?”靳寒年倏地笑了,眸底却冷如刀锋,犹如地狱阎罗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毫不怜惜的将汀晚从床上揪起来,犹如压着一个犯人,来到靳栗房间,一把将她丢在病床前:
“靳栗就躺在这,你还敢狡辩!”
汀晚虚弱趴在床前,看着眼前成为一动不动,戴着氧气罩,只剩微弱气息的靳栗,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僵在原地。
怎么会变成这样?
早上她去找江雪忆,可在十几米的距离发现刹车失灵。
当时她确实想狠狠撞过去杀了她,所以还加快了车速。
可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靳栗突然来到她身边!
她急急打转方向盘,却导致安全气囊弹出,将她震得昏迷。
但她很清楚,当时车的轨线肯定不会撞过去。
“我没有撞她们……不是我撞的……”汀晚回头,哽咽着与靳寒年解释:
“我的车被人恶意剪断刹车线,撞过去之前,我打转方向盘了,根本没有撞过去……”
“我是被陷害的。”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汀晚脸色。
她整个人被打得摔倒在地,苍白的脸霎时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靳寒年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陷害?”
“谁会预先知道你去找她们,提前把你的刹车线剪断?”
“谁又会对她们恨意那么大,利用你来杀人?”
“除了你汀晚,全世界我找不出第二个人!”
一字一句,犹如锋利刀刃,狠狠刺穿她的心脏。
在他心里,她竟是这么恶毒的人吗?
汀晚的心脏狠狠刺痛,爬到他的脚边,发出颤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
“求你,去检查车,去调查监控……”
“靳哥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自小一起长大,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靳寒年眸色沉了沉,看着她梨花带雨,满目委屈的模样,脑海浮现曾见过她因心疼流浪狗流浪猫而收养、暗地资助留守儿童的画面。
深沉的眸,掠过动摇。
难道她真被陷害的?
可下一瞬!
她脖子上鲜红的吻痕,狠狠映入他的瞳孔!
靳寒年心口突然被堵死,死死盯着她脖子上的吻痕,瞳仁燃着熊熊怒火。
该死!
真的太该死了!
他试图蒙蔽自己的双眼,哪怕证据确凿也仍旧替她开脱,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却暗地里与别的男人肆意妄为,将他身边的女人置于死地!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
不过是让人恶心的占有欲罢了!
靳寒年盛怒至极,一时竟分不清是恨她害人,还是愤怒她的背叛,阴骘、冷血的一脚将她踢开:
“汀晚,你太他妈下贱了!”
“她们受的痛苦,我要你百倍偿还!”
靳寒年阴骘吩咐门外的人:“把她丢进监狱,按刑法处置!”
“不!”
“不要!”
“我没有杀人,不要抓我坐牢……”
汀晚竭力爬着追过去哀求,可给她的,只是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咔嚓一声,警察拿着冰冷手铐戴在她手腕:
“汀小姐,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
汀晚看着手上的手铐,突然笑了,笑得破碎、绝望。
他连调查都不去调查,就轻易给她判刑。
原来,爱一个人,也是罪啊。
因为她爱他,所以她理所当然有罪。
汀晚含泪双眸看着他渐行渐远的冷漠身影,凄凉出声:
“靳寒年,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
高大的身影忽而一顿——
第五章 青梅竹马,反目成仇!
靳寒年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只传来愈发冷血的声音:
“那就永远不要告诉我!”
汀晚的心瞬间支离破碎,紧绷的弦断裂,整个人如傀儡般,跌落在地,任由警察将她拖走。
*
不一会,得知女儿被送进监狱的汀宗华急匆匆赶来。
“小晚,你怎么敢做出那样的事啊!”
“全天下又不是只有靳寒年一个男人,何必为了他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汀晚眼眶含泪,戴着手铐的手一把握住他:
“爸爸,我是被污蔑的。”
“你现在抓紧时间回去请人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动了我的车。”
“还有昨晚和我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要还自己清白,更要揭开那个女人虚伪的面目!
汀宗华听得稀里糊涂,但看女儿神色迫切,急忙应下:“好,我立马回去调查。”
离开监狱后,汀宗华拿出所有积蓄请人调查。
晚上,黑客发了资料过来,并附言:“原资料被销毁,这是我修补后的真实监控!”
汀宗华不明所以,原资料为什么会被销毁?
他带着疑问点开去看,片刻就满目震惊,不可置信,渐渐的气得浑身发抖。
小晚真的是被陷害的!
是江雪忆这个毒妇,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汀宗华立即将资料打印出来,急匆匆出门。
他要亲手将资料给靳寒年,告诉他真相!
然而——
汀宗华打开门,面前竟站在一个女人!
她戴着刻意压低的帽子,摘下墨镜后,露出一张阴冷的脸,冷眸阴森森盯着他手中的东西:“怎么?想举报我?”
看清来人后,汀宗华瞳孔一震:“江雪忆,你这个杀人凶手,你……”
话还没说完,江雪忆手握一把尖锐军刀狠狠刺进他的身体里:“所有阻碍我的人,都得死!”
“该死的……我杀了你……”
汀宗华脸失去血色,挣扎着要去掐死那个女人,可是……
他常年酗酒,身体本就虚弱,此刻受了伤,更如纸片人,掐着江雪忆的脖子,手无缚鸡之力。
江雪忆目光狰狞扯掉他的手,恶狠狠握着刀接连刺了好几刀。
砰!
汀宗华如落叶般,重重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衣服。
他瞪大眼睛,泛白的唇抖动着,只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江雪忆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角勾着阴森冷笑:
“想问我为什么?”
“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女儿太下贱!”
“我都和寒年在一起了,为什么她还不滚蛋?”
“她和靳寒年发生关系,让我怎么生存?我还怎么嫁进靳家当少奶奶?”
“所以,我只能让靳寒年以为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是我!”
“本来我让人剪断汀晚的刹车线,只想让她出车祸而死,永远消失!”
“谁知这个贱人竟敢来撞我,我‘不得已’把靳寒年最宠爱的妹妹推出去,让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命,死也没办法在一起!”
“你说,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天衣无缝?”
“你……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汀宗华拼尽全力出声,却也因此导致伤口的血越发涌出来。
他失焦的瞳孔就这样死死盯着江雪忆,直到最后一口上不来,全身僵硬……
江雪忆嫌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抬起高跟鞋往他伤口处踢了几下,见没反应,这才吩咐下去:
“处理干净!”
*
监狱里,汀晚等啊等,却一直没有等来父亲探望。
她的心隐隐不安,小心翼翼问狱管:
“能不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
啪!
话音刚落,狱管甩开鞭子就朝她身上狠狠挥了一鞭。
狱管轻蔑看着她:“靳总吩咐我对你‘好好照顾’,你还想借电话?怎么?是想让人帮你越越出去再杀人吗?”
汀晚心痛得无以复加,捂着自己火辣辣的伤口,不敢再出声。
而后,她知道监狱里的大姐大有手机,每天尽力帮她工作,给她按摩,洗完一个宿舍的衣服,终于等到她开口:
“持续一个星期,我借手机给你。”
汀晚感恩不已。
父亲肯定能调查到刹车失灵的真相,更能查到酒店监控,找出那个男人是谁。
只要联系上父亲,她就可以洗掉罪名。
汀晚带着期待,每一天从天亮就开始工作,在天寒地冻的冷水池里洗衣服,又帮宿舍的人打饭,洗碗,打扫整个宿舍,一整天忙得昏天暗地。
终于忙完一个星期,红肿、冻伤的手接过手机。
汀晚暗淡的眸多了几分明亮,手指僵硬的按下父亲号码。
可还未拨出去,墙上的电视蓦地传来了今天的新闻:
#汀家破产,汀氏公司倒闭#
#汀氏总裁汀宗华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下落不明#
打压汀家的,正是靳氏集团,只因他的女儿得罪了靳家!
汀晚怔怔看着上面的新闻,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僵硬。
她像疯了一样,急急忙忙哆嗦着手拨电话出去。
可是,爸爸的手机关机。
打了十几遍,还是关机……
手机掉落,她的世界,轰然坍塌。
“啊!”
汀晚抱着脑袋,凄惨绝望的嘶喊,划破了寂静的监狱。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泪水止不住掉下来,“靳寒年!你为什么连我父亲都不放过!”
“你好狠的心!”
她只不过是爱他,却得到家破人亡的下场!
“噗……”
她的胸腔涌起气流,喷出一口鲜血。
汀晚捂着千疮百孔的胸口,重重跌落在地。
失去意识前,她满脑子都在想:
靳寒年,我只希望你知道真相后,永远不要后悔,永远不要……
第六章 五年后再遇
五年后——
坐落于偏僻郊外的监狱大门缓缓打开,汀晚穿着入狱时的病服,走出门口。
她终于出狱了!
汀晚呼吸着自由空气,手指紧握成拳。
她要调查当年真相,更要将江雪忆这个毒妇送进监狱!
还有下落不明的父亲……
她的心中太多苦涩,可此刻也来不及伤感,转身离开。
现在,她必须先去打个电话给她的女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当初入狱一个多月,她就发现怀孕了。
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孩子。
尽管恨那个男人毁了她的清白,但孩子是无辜的,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孩子成为了她唯一的光。
直到生下后,孩子不吃不喝哭了几天,狱友都劝她这样的环境根本不能养育孩子,她只能拿着自己仅有工资给监牢的大姐大,帮忙把女儿托给远在国外的闺蜜。
好在,孩子平安送去了国外。
但因怀着她的时候在牢里一直遭遇狱管欺负,加上没日没夜的工作而导致早产,她的女儿自小身体虚弱,还查出遗传性心脏病。
她心痛之余,在牢里不要命的工作,才勉强支撑得起女儿的医药费,最后也因表现好,得以减刑出狱。
如果宝贝女儿知道马上就可以与妈妈团聚,一定会很开心,她期待听到她的声音,加快脚步下山。
可走着走着,忽而听到一道微弱的男孩声音:
“有人吗?”
“救命……”
汀晚脚步微顿,不由得打量四周。
可这荒山野岭,哪儿有人。
是出现幻听了吗?
她继续往前走,男孩的声音却更加清晰传过来:
“谁能救救我……”
真的有人。
汀晚不由自主顺着声音从芦苇密集的小路探寻过去,直到她推开一层芦苇,只见——
地里,一个约莫四五四岁的小男孩躺在上面。
他满身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连衣服都被染红,一张小脸儿似被狠狠揍过,淤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汀晚吓坏了,忙上前问他:
“你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
小男孩痛得神志不清,模糊视线看着面前温柔的女人,竟落下了硕大的泪珠,用尽全力朝她伸出手:
“妈咪……”
“妈咪,抱抱……”
汀晚看着他伸过来的小手有些尴尬:“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咪。”
小男孩手重重落下,淤肿的脸盖不住那浓烈的失望。
他是太渴望母爱了吗?还是痛得精神失常了?怎么见人就喊妈咪?
他的妈咪不会那么温柔的和他说话,她只会骂他。
汀晚见到他失望的模样,莫名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给他一个拥抱。
这孩子痛得那么厉害,想自己的妈咪,是理所当然的。
她却狠狠打断了他的希望。
汀晚的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想要抱抱他,可看他满身伤口,生怕碰疼他,又急急收回,只道:
“你伤得太严重了,我去前面打电话,帮你叫救护车好吗?”
小男孩却摇摇头,虚弱出声:
“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我害怕,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死的……”
汀晚有些为难,窘迫摸了摸口袋的钱,她仅剩的几千块工资是要给女儿治疗的。
可是,看着小男孩可怜孤苦的模样,又难以拒绝。
他伤得那么严重,万一真出了事……
算了,就当给女儿积德吧。
汀晚抱起他,柔声安慰:“你再忍忍,我送你去医院,不能睡哦,很快就到了,没事儿的。”
小男孩依偎在汀晚怀里,点点头,只觉得好温暖,好幸福。
世界上,从未有一个人对他如此温柔。
他的妈咪,只会骂他,打他。
他的爹地,只会呵斥他,让他不要和妈咪作对,不要惹妈咪生气。
他的爷爷奶奶,只会嫌弃他。
只有眼前这位陌生阿姨,关心他。
他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汀晚抱着小男孩来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好在并无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
汀晚也松了一口气,站在病床边看着小男孩:
“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联系你家人,让他们过来接你。”
小男孩立即伸出小手拉住她,小脸儿神色着急:“等我爹地过来,把钱还给你。”
汀晚脚步不自觉停下。
那几千块其实不算大数目,但对她来说,是救命钱。
她点头应下:“好。”
小男孩扯起淤肿的脸朝她笑了笑,喊护士借来手机,却没打电话,而是小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好一会,放下手机。
汀晚看着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坐在一旁等待。
仅仅十几分钟,病房的门砰一声打开。
一抹高大身影大步走进来,西装革履,周身散发出矜贵、清冷的气息。
汀晚抬起眼帘看过去,看到男人那张冷寒的脸之后,瞳孔骤缩,整个人的血液瞬间凝固。
怎么会是他?
这个五年来,夜夜在她梦里出现,掐着她脖子质问她的冷血男人——靳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