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岁时的我,已经是北京一家广告公司女董事长了,投身商界多年来,公司每年的广告标的以亿计数。可后来,叱咤商海的我却因一场情爱之争,导致我深爱的两个男人,一个为我魂断情场,一个为我锒铛入狱……
洋婚背后,我的情感世界一片荒芜从小到大,我的成长都一帆风顺,我的父母都是比较成功的广告人,大学毕业的我顺理成章地进入广告界谋生。一年后,我就成了我们家族公司的总经理,由于家族成员的鼎力相助,公司发展得很顺利,年纪轻轻的我成了京城广告界小有名气的后起之秀。
紧张的工作节奏使我根本没时间谈恋爱,也没时间接受别人的爱,直到我认识了迈克。
我是在一次外商洽谈会上认识迈克的。他是加拿大人,也是一个成功的一告商,其家族集团遍布欧洲7个国家,正准备在中国设立办事处。他比我大12岁,为人沉稳豁达。共同的事业和兴趣爱好使我们一见倾心。迈克的妻子因车祸去世,他有一双儿女,在加拿大的一所贵族学校读书。
27岁时的我和迈克结婚了。当我和迈克温柔缱绻、两情相悦时,我娇羞而激动地对他说:“迈克,我希望我们能创造一个聪明漂亮的混血儿,他应该是我们这桩跨国婚姻中最浪漫的一笔,也将是我们一生中最棒的广告创意。”没想到,迈克却遗憾地轻吻着我的额头说:“亲爱的,对不起,我已做了绝育手术,我不想我们的婚姻影响我对两个宝贝的感情。”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尖厉起来,这个打击太突然,太让我猝不及防。
而迈克却很奇怪地耸肩摊手,用他那惯有的欧式口吻说:“这很重要吗?我以为我们的爱是最重要的。”我含泪望向窗外,视野里一片白雪皑皑,我对新生活的热望就像阳光下的冰凌一样慢慢消融了……
婚后,我在广州、海南都开了分公司,我在国外的市场有迈克的支持,迈克在国内的市场有我的帮助,彼此相得益彰。因为事业,我和迈克仍是聚少离多。
在北京,我是令人艳羡的年轻富人,而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数字。我光在北京就买了七套房,我把七套豪宅分别装修成不同的风格。我每天换一个地方住,要的就是那种新奇的感觉。
有时,我会邀约几位男女朋友,前呼后拥地流连于各大酒吧、休闲宫,我在一呼百应、一掷千金中麻痹着对婚姻的失落。既然迈克蛮横地剥夺了我做母亲的乐趣,我只有自己寻找多姿多彩的生活。
这年圣诞节,是我和迈克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迈克早上匆匆从北欧飞来和我在长城饭店共进午餐,还没来得及温存,他又要飞回加拿大和他的儿女共度佳节。走时他要我一起去加拿大过节,我拒绝了。我悲哀地发觉,迈克对前妻子女的爱远胜过对我的爱。
圣诞节晚上,我换上牛仔裤和耐克鞋,把平时盘得高高的发髻披散下来,镜子里的我忽然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女人,我决定到三里屯酒吧买醉。临走时,我拉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恨恨地把它扔在梳妆台上。
这天,我没开“奔驰”,而是打了一辆车直奔三里屯。一屋子的卿卿我我,唯我形单影只。我要了两杯朗姆酒,几乎是吞了下去。我用手撑住脑袋,心里堵得厉害。“你要是醉了,我可以送你回家。一个高大的男青年站在我面前。对这种场合的男人我都不屑一顾。我向招待一招手,说:“请给我来三杯最好的酒,这位先生付账。”对想占便宜的色狼绝不能手软。尴尬和愠怒一时扭曲了这个男人端正的五官。我看着他倾尽所有付了账,然后他把三杯酒全泼在了地上,并鄙视地对我说:“小姐,你要的不是酒,是清醒。”说完转身而去。
一丝愧疚涌上心头,这个玩笑开大了,也许他真的是个好人,也许刚才那三杯酒的钱是他半个月的工资呢!我急忙追了出去,他正在路边等车。“对不起,我只想开个玩笑。”我真诚地说。他先是惊诧,随即笑了,我就这样认识了24岁的陈浩。
我们很快地熟稔起来。陈浩是武汉人,在北京开一家小小的土产公司。我则告诉陈浩,我是一家广告公司不得志的小文员。他信了,还极热心地说要帮我拉广告,好让我多拿提成。他是那样淳朴而又青春逼人,和我身边那些脑满肠肥的商业男人截然不同。
我经常打电话约陈浩见面,我常向他“诉苦”,老总又训斥我了、受同事排挤等。听完我的絮叨,他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开导我:“适者生存,受点委屈才能长进。”他比我小6岁,可他却像是一个关爱备至的兄长。
陈浩的真诚是我寂寞生活的惟一安慰,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愿为你全心付出的,我很感动。
5月初夏,迈克来电要我去温哥华旅游,我去了。临走时,我给陈浩的手机留了短信息:“因公出差,不便联络,回来面叙”。
而这次温哥华之行却又使我的心增加了一层伤害。那天,我们在迈克的海边别墅吃完饭,他领我去看海,我们一起登上屋后的小山,温润的泥土里爬着不少蜗牛,我脚下一滑,踩死了两只。
“小心!”迈克生气地警告我:“这些蜗牛是丽莎的,踩死它们她会生气!两年前才5只,好容易才繁殖这么多。”丽莎是迈克的女儿,迈克最娇宠的宝贝。望着迈克生气的样子,我忽然心酸欲哭,我的存在还不如他女儿的几只蜗牛。这又是一次不愉快的探亲。
回国后的第一天我就约陈浩见面,他喜出望外并嗔怪地说:“雪梅,你为何不和我联系,难道你们老板限制你的自由?”我心头一酸,倒在陈浩怀里大哭……
左右逢源,我流连在两个男人之间我再也忍受不了寂寞的煎敖,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套间,把陈浩带回了“家”。陈浩激动极了,抱着我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认真地说:“雪梅,等我娶你。”
我只当他是玩笑,没想到,两个星期后,陈浩真的把我带到一家星级饭店,拿出一个红丝绒小盒,里面有一枚镶着小钻石的戒指和一副耳坠,灼灼耀眼。
“雪梅,嫁给我吧!”陈浩热切地说。天哪!我要怎样解释才能不伤害这个爱我到极点的男人?
我只好以自己一事无成和年龄比他大为借口,说我们并不合适。陈浩一眼不眨地对着我的眼睛说:“我不在乎这些,我爱你这个人,哪怕你现在一无所有,我还是要娶你,我们可以共同做事业。”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这使我既感动又紧张。我借口说钻戒不合适,让陈浩等我有空一起去商店调换。在以后的两个月里,我一直思索着陈浩的求婚,一遍遍问自己,甘心做一个小土产商的妻子吗?辗转不眠几个夜晚后,我得出了答案,不能。失去了迈克,我辛苦打下的欧洲市场会受到重创,我决心结束这场激情游戏。
8月的一天,我把陈浩请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穿着职业套装、坐在气派的办公室指挥若定的我。没等他回过神来,我又开着“奔驰”带他到我的7套豪宅浏览了一遍,在这些住宅里,我已经事先放好了我和迈克的大幅结婚照,可能是太出乎意料了,陈浩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
在回程的路上,我忐忑不安地开口了:“非常对不起,陈浩,这都是我的错,我可以给你经济补偿。”
“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一直沉默的陈浩爆发了,“我的感情无价,告诉你,无价!”他因痛苦而声嘶力竭。突然,他又低声苦苦哀求:“雪梅,做情人,做情人好不好?直到有一天你接受我做你丈夫……”我呆若木鸡,我低估了他的感情,低估了他的执著。
此后,陈浩天天给我打电话诉说衷肠,他的这份痴情对我而言太沉重了。8月底,我离开北京去了海南的分公司,我想分离也许会让他冷静下来。
在海南,我常到一家证券公司去消磨时光,在大户室里运筹帷幄也是一种刺激。9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我认识了林自立,他在那家证券公司做“马仔”,22岁。林自立长着一张五官俊朗、轮廓分明的脸。我每次去,他都殷勤地跑前跑后,端茶送酒,一开口就叫我“梅姐姐”,亲昵得让我脸红。
那晚,我的股票上涨了,我开怀畅饮了不少酒。出来时,林自立扶我上车,在我耳边低声说:“梅姐姐,我还想再见到你。”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柔情激荡。回到别墅后,面对一屋子的寂寞,我心烦意乱,抑制不住地给林自立打了个电话要他来聊聊天,他很快就来了……
走时,我给了林白文5000元钱,他毫无愧色地收下了。我喜欢这种关系,轻松随意,简单得用现金结算。而且,他是很知趣的男孩子,我不用对他设防。
10月份,我要回北京了,林自立提出要跟我去北京,他说长这么大还没到过天安门,我答应了。
回北京后不久的一天,我到北三环买日用品,出来时竟劈面撞上了陈浩。3个月不见,他像变了一个人,人瘦了一圈,两眼黯淡无神。
我俩相对无言。良久,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东西,一言不发地送我上车,像以往一样细心地把东西在车上码放整齐,然后把安全带给我系上,又叮嘱了一句“小心开车”,转身就走。
这个憨直的男人,他居然承受了我给他的欺骗和委屈,没有怨言。我的眼泪溢了出来,一把拉住他……
陈浩又回到了我身边。在我周围向我献殷勤的男人可以论“排”计数,但是真心爱我的人只有陈浩,我不想失去他。至于将来,我当时没有去想。
可与此同时,我仍然和林自立保持着联系,他的年轻帅气、善解人意很合我意,他是我疲惫生活的调味剂。最主要的是,他只要钱,不该他要的,他什么也不要。我就这样流连在两个男人之间,一个给我爱,一个给我快乐,他们滋润了我的情感。但我没想到这是在玩火,顷刻之间,我爱的画廊一片废墟。
一天,陈浩去外地进货。当天我就约了林自立去“蹦迪”,然后又到一家通宵营业的酒吧喝酒,和林自立在一起,我可以活得简单快乐。我们玩到半夜两点才醉醺醺地坐着车回家。下车时林自立扶着我,我走到院门口开门,忽然看到了院门旁停着陈浩的吉普,酒立刻惊醒了一半,赶紧推开林自立,叫他住到我的另一所住宅去了。
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两眼冒火的陈浩。他是临时回来取东西,刚才已经居高临下地看到我和林自立了。他愤怒地问:“他是谁?”
“我的朋友,看我醉了送我回来。”我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被人盘问管制,但我还是尽量放轻声音。
“朋友?我看他不安好心!”陈浩刻薄地说。我不想和他深更半夜吵架,就忍着气说:“别无事生非了,浩,我真正爱的是你。”
陈浩总算压住了怒火,但他仍咬着牙说:“雪梅,做情人已是我能忍耐的极限了,要是你另有别恋,咱们一齐死!”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忽然不寒而栗。可我又想,他是那么温厚纯良,做生意都从不损人利己,这只是一时气愤脱口而出的气话罢了。
4月21日晚,陈浩又提出要我离婚,我拒绝了。他焦躁地冲我叫:“雪梅,你说的家庭、财产其实都是借口,你不愿意离婚,是因为你看不起我!”
我讨厌他的步步紧逼,也反唇相讥:“是!我无法想像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我去做一个小商贩的妻子!”陈浩气得脸都红了,他“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心情虽然很坏,我还是精心打扮一番,然后打电话让林自立到我俩常去的一家饭店等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我为什么要为一份愚蠢的爱改变自己的生活?
林自立一看到我就说:“梅姐姐,你今天真是光彩照人!”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真让人高兴,我就是要从他这里得到无所顾忌的开心和快乐。
我和林自立一直玩到凌晨5点才回来,到了门口,我还没掏出钥匙,门就应声而开,站在门口的陈浩脸色铁青。
“你骗我!一直在骗我!”他咆哮着一把扯下林自立搭在我肩上的胳膊,劈手给了我几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林自立来挡,他挥手便打,两人从门口厮打到屋内,撞翻了放着水果的桌子,陈浩抓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扑向林自立,血,立刻像泉水一样从林自立的身上涌出来……
吓呆了的我被血惊醒过来,冲过去拉起浑身是血的林自立就往门外推:“快走!快去医院!”林自立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陈浩爬起来,转身用双手掐住我的脖子,红着眼睛叫:“要死一块死!”我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陈浩,他不行了,还不停手……”陈浩一呆,看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浑身颤抖。就在这时,小区的保安赶来了,傻了似的陈浩只说了一句话:“我去自首。”
逃出去的林自立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自首的陈浩当场被带走。欢笑霎时变成死亡,而我则是这出悲剧的导演,我成了一个感情的罪人。
事后,我以陈浩的名义给林自立家寄去了40万元赔偿金,让公司的人料理了他的后事。
陈浩被拘留后,始终拒绝见我,我花了几十万聘请律师为他辩护,一审的结果仍判了死缓。他虽是罪有应得,而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两个月后,得知我闯下如此大祸的迈克也和我办了离婚手续。
“顷刻之间,我的感情世界灰飞烟灭,从此我是一个背着沉重的十字架走在感情祭坛的女子!”
初春的太阳照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像憔悴的百合。我问身边的朋友:“你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吗?我要怎样才能洗刷掉我心灵上的罪孽?”朋友无言以对,有些错误从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