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2日,湘北小镇鹤龙湖镇政府会议室里,阳光透过窗帘洒在陈旧的木质会议桌上。
副镇长徐凌峰站在桌前:“今天,”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将为一位特殊的获奖者颁发国家级奖项,他是我们鹤龙湖镇的骄傲,危勇老先生。”周围的掌声虽然热烈,但充满了好奇与疑惑。坐在前排的,是一个身材瘦削、头发花白的老人——危勇。
他的皮肤被岁月和农田里的日晒风吹刻画得如同老树的树皮一般粗糙,神情却异常平静。危勇站了起来,接过奖状和1万元现金奖励,手显得有些颤抖。奖项颁布之后,很多人不解,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农民怎么就凭借一首模仿唐代骆宾王《咏鹅》诗的作品,获得了国家级的奖项?而只有危勇自己知道,这一路他经历了什么......危勇出生在湖北省的一个小山村,家境贫寒,生活艰难。小时候,他跟许多农村孩子一样,在田间地头跑来跑去,帮着父母干农活。可不一样的是,危勇从小就爱读书,尤其是对诗歌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惜天不遂人愿,家庭的窘困让他没能读完学业,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回家务农了。虽然辍学了,但危勇对诗歌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减退。每次赶集,他都会攒下自己干活赚来的零花钱,去镇上的书摊买几本便宜的诗歌书籍。他喜欢唐诗宋词,尤其是那些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常常在田间劳作时,嘴里默念着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句。农活累了,他就坐在鸡舍旁,翻开一本旧诗集,忘记了眼前的劳累与辛苦。为了养家糊口,危勇不得不寻找一条谋生的路。
他决定办个家庭养鸡场,养鸡既是他能做的,也是村里不少人依赖的生计。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危勇就早早起床,喂鸡、打扫鸡舍、收集鸡蛋,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忙碌。但他依然没有放下写诗的爱好。每当空闲的时候,他就会坐在鸡舍边,观察那些在他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鸡。他看着它们的身影和习性,忽然心里一动,想到了一首名诗——骆宾王的《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这首诗他从小就倒背如流,于是他灵光乍现,决定模仿这首诗来写一首《咏鸡》。“鸡,鸡,鸡,尖嘴对天啼。三更呼皓月,五鼓唤晨曦。”诗一完成,危勇心中一阵激动。他从未想过,鸡竟然也能入诗。那天晚上,他久久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这18个字。
这首《咏鸡》最初只是危勇自娱自乐的作品,但后来他听说有一个农民文学奖,专门奖励农村题材的文学作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危勇把自己的诗投了出去。没想到,几个月后,他收到了通知,他的《咏鸡》不仅入选,还获得了第二届农民文学奖。当他得知奖金有一万元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一笔巨款,对他这样的农民来说,每个字竟然价值556元!在那个瞬间,危勇感到自己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危勇获奖的消息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一时间,许多人对他这首仅有18个字的《咏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网络上众说纷纭,支持和反对的声音不断交锋。支持危勇的人认为,他作为一位年逾古稀的农民,能够在艰苦的生活条件下依然坚持对诗歌的热爱,这种精神本身就值得尊敬。一位网友评论道:“危老先生虽然只是个农民,但他几十年来从未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在生活的重压下仍然能够创作出诗歌,这种毅力与追求应该得到认可。他的诗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但它蕴含着深厚的情感和生活体验。”还有人表示,危勇的《咏鸡》虽然模仿了骆宾王的《咏鹅》,但它不仅仅是简单的抄袭,而是将自己日常生活中与鸡相处的体验融入到了诗里,赋予了作品新的生命。有人称赞说:“农民写诗,写的是他们最真实的生活,这是文学最纯朴的力量。”然而,反对的声音也毫不示弱。
许多批评者认为,危勇的诗不过是模仿骆宾王的《咏鹅》,缺乏原创性和艺术价值。有评论激烈地指出:“这首诗只是简单地替换了鹅和鸡,没有任何创新之处。它不过是对古代诗歌的一种拙劣模仿,连押韵和节奏都跟原诗一模一样。这样一首没有任何艺术突破的作品,根本不配得国家级的奖项和一万元的奖金。”面对如此两极分化的讨论,客观来看,我更倾向于积极的一面。危勇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民,能够在生活重压下坚持自己的诗歌创作,这本身是一种精神力量的体现,值得人们钦佩。这样的坚持不仅展示了他对文学的热爱,也反映了文学创作的广泛性——任何人,无论身份背景,都可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文学的价值,不能单纯从专业技艺上衡量,它更多的是情感的传递与共鸣。每个人对文学的理解不同,有人看重艺术技巧,有人看重情感力量。而危勇的获奖,正是将这两种不同的价值观摆在了大众面前,引发了关于文学本质的广泛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