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妹妹是双生,可我们的性格截然不同,就连亲生父母都分不清我们,后来,我也分不清我自己到底是谁..

橙果阅读 2024-06-24 15:11:20

我妹妹许月离开了。

我的亲生父母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她。

我爱了十一年的初恋大喊要我偿命,给他的月亮报仇。

他们都爱我的妹妹,她是人间天使,空中皎月。

反之,他们对我恨之入骨。

1

我叫许星,我妹妹叫许月。

我和许月是双生。

我是姐姐,比她早生一分钟。

我们有着张相同的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十七天前。

我的父母受我的妹妹许月蛊惑,把我卖了。

他们把我卖给了六十多岁的老头李国平。

李国平不是什么山沟沟的老光棍,他是国内知名大学的资深教授。

他在学术上的造诣很高,带出过很多批研究生,桃李满天下。

他风趣幽默,待人和善,被学生评为最有风骨的教授。

德高望重的教授配毁容加蠢笨的我,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

众人都觉得李国平是我最好的归宿,纷纷大赞我妹妹天使心肠。

2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正跪在地板上给李国平洗脚。

我脚上拴着铁链,卑微的像条狗。

带头的男人剑眉星目,我很熟悉。

是我放在心尖十一年的男人——魏扬。

他是我的初恋,是我惨淡人生中唯一爱过的男人。

也是我妹妹刚新婚不久的老公。

他一脚蹬在我的心窝,把我踹倒。

他厉声骂我:「毒妇,你为什么要对月亮痛下杀手。」

魏扬惯叫许月月亮。

水珠四溅,洗脚水淌了一地。

许月死了?

我对此毫不知情。

李国平老脸皱成一团,震惊一瞬后便迅速平静。

他像局外人,退到一侧看戏。

我惊恐的爬起,想在魏扬面前维持最后一点体面。

我头发蓬乱,身体不住的颤抖,丑陋不堪的半张脸更显狰狞。

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新伤摞旧伤,密密麻麻,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我爸妈就不分先后冲了进来。

我妈猛虎扑食般压到我身上。

她揪着我的头发打骂我:「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月月。」

「月月多好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几个警官齐力上来才制服了她。

我那自诩冷静理智的爸爸狠狠啐了我一口,骂道:「许星,怎么死的不是你?」

无力感空前,我没再挣扎。

我蜷缩在地上,努力的团起身体,反抗着屋内众人赤裸裸的打量。

没人在意为什么我的脚上拴着铁链。

我是身上遍布伤痕。

没人在意。

我也想知道,怎么死的不是我?

最想死的不应该是我吗?

最该死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不知道。

这些天来半人半鬼的虐待让我麻木不仁。

连疼痛都比常人迟缓了许多。

许星活着。

不!

许星死了,烂在不见天日的囚禁里。

她的肉体在无人的黑暗角落散发着恶臭。

她的灵魂在十八层地狱里下着油锅。

缓了很久,心脏传来久违的痛感。

心痛。

身上痛。

痛彻心扉。

只有强烈的痛,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路边的野狗过来看一眼,撒泡尿,也要感叹句。

哟,许星还活着呢。

3

昏暗的审讯室里,强光直刺,我撑着头,勉强睁开眼,像是被梦魇压住。

「许星,二十四岁,本地人,许月的姐姐。姐妹两关系不好……」

中年警察王正扫描我的基本资料。

看完,他问道:「许月死了,死在她和魏扬的新房,你知情吗?」

我摇摇头,用牙齿来回咬着嘴唇上的死皮。

他又问:「昨天凌晨二点二十,你在哪?在干嘛?」

魏扬在他右边坐着,眼里透着恨,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死的是他的妻子许月。

根据警局规定,他只能旁观,不得参与。

昨天晚上,我在干什么?我在哪?

「我在密谋逃跑」

我平静的回道。

魏扬拍桌而起:「许星,看你这副洋烟鬼作派,你和月亮一点都不一样,你根本不像她姐姐,你也不配当他的姐姐,是你杀了他,你就是嫉妒她……你小时候就老欺负她……她和我结婚了你还这样……」

听到久违的声音,我肩膀一僵,舔了舔下唇。

我歪着头,仔细的端详着魏扬。

丹凤眼,薄唇,高鼻。

喉结旁有粒红色小痣,很性感。

他的容貌一如少时,和我记忆中的少年相差无二。

魏扬,我最爱的魏扬。

我日思夜想的魏扬,就站在了我面前了。

魏扬,好久不见。

魏扬,我想你。

4

「啊——」

我突然激动,在座椅上不安的扭动着,手脚扑腾想挣脱镣铐,去探他的衣角。

手铐在空中划拉,刺耳的很。

魏扬嘴巴微张,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怔怔的看着我。

「别动,安静!」

旁听的警察过来,压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脸摁在台上。

真丑啊,像条死鱼,在砧板上动不了一点。

「你能嫁给李国平是你的福分,你不感恩月亮……」

魏扬仰着下巴,指指点点。

我们确实不太像。

一抓一大把的星星,又怎么比的上你精心呵护的月亮。

没等他说完,我就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

「咕咕——」

我是童话里的老巫婆。

我是终极大反派。

阻碍了王子和他的公主在华丽美好的城堡里幸福生活。

「魏扬,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字一顿。

我眯着眼,视力空前的好,直直的看见了魏扬清澈眸里我的倒影。

他在惊讶!

他很惊讶?

他终于注意到我了吗?

长期非人的折磨让我面颊凹陷,形如骷髅。

与当年长发飘飘的恬静女孩再无相似。

魏扬,许月死了,你终于又注意到我了。

星星微弱的光,都是靠月亮的施舍。

月亮陨落,星星自燃,倒是耀眼了。

想到这,我的血液涌动。

我笑的癫狂,像从地狱刚爬上来的恶魔。

魏扬呆滞。

我知道,在他眼里,现在的我已经疯了。

过了很久,久到王正桌前的茶杯没了热气。

他不急不忙,就看着我失态。

5

我双手紧握搁在桌上,沉默的开始回忆。

就在不久前,准确的来说,是十七天前,我被我爸妈连哄带骗拐回家。

他们说带我拜访一下李国平教授,给我重新介绍个体面的工作。

到了后,李国平人模狗样的给我喝茶,一杯茶下去,昏天黑地。

我的父母,亲生父母,扔下我一声不吭就走了。

醒来时,我已经被锁在床头了。

李国平挤着鼻子,防止眼镜掉落。

他说我是他从我爸妈手里买来的,很贵,几百万。

几百万,我能值这么多钱?

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爸公司要上市,缺少核心竞争力,恰好李国平手里捏着几个相关专利。

这不就是瞌睡了刚好有人递枕头吗?

李国平定价很高,我爸手头没那么多现钱。

李国平来过我家,他见过许月。

他提出可以用女儿来交换。

我爸当然舍不得让自己一手扶大的小公主嫁给糟老头。

烦恼之际,许月提起了我。

外人只知道许家小公主许月,极少有人知道我许星。

他们钻了李国平话术的空子,把我送了出去。

商人狡黠,李国平哪里是我爸的对手。

他只能打碎牙吞进去,转过头变本加厉的对我。

谁不知道李国平娶过六个老婆。

我是第七个。

他的六个老婆死的死,残的残,跑的跑。

人们只会骂女人福分太浅、水性杨花。

谁会怪罪笑面桃花的老好人呢?

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道听途说的。

他们哪里知道我的痛苦!

我和李国平待得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李国平有病,他病的很重。

他不行人道,极尽虐待我。

他把我关在家里没收任何通讯设备,断绝了我于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每天拿皮带抽我,辱骂我,变着花样折磨我。

他不给我吃饭。

他把剩饭剩菜丢在盘子里要我拿手抓着吃。

我苦不堪言,一心想逃。

这种日子对我来说,生不如死。

李国平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死鱼眼时刻死盯着我。

半夜,他呼呼大睡,我想趁此时机逃跑。

房门都上着锁,密码锁加铁锁,我出不去。

他家在三楼,我心一横,打开窗子一跃而下。

我腿先落地,右腿钻心疼。

寒风中,我拖着残腿走了二小时回家求救。

已是深夜,我家客厅的灯亮着。

因为我家一直有留灯的习惯,我不觉奇怪。

透过窗子,我看见客厅常年挂的照片被换掉了。

之前一直是许月的艺术照,不知何时变成了她的结婚照。

我意识到我被关着这些天,许月结婚了。

新郎我很熟悉,是我深爱了十一年的男人——魏扬。

6

我心脏骤停,难受到失语。

我不相信。

我不愿意相信。

我要亲自去看一眼。

我去了他们的新房。

我知道他们的新房在哪里,许月给我提过。

我上了大学就不在家住了,许月从来不联系我,只会逢年过节给我发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合照。

上个月,她给我发了短信。

奇怪,她总是神通广大,能找到我换了八百次的联系方式。

她说,姐姐,我要结婚了,婚房买在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小区哦。

许月从来不叫我姐姐,她从来都是直呼大名,那天她特地来炫耀,我记忆很深。

他们的新房是城南花园别墅,我和许月小时候最想住进去的房子。

那晚很意外,小区没有保安拦我,我一路无阻。

可能是双胞胎心有灵犀,我很快就找到许月的婚房了。

很好认。

她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安了一个白色秋千,我们小时候说过的,以后有了钱一定买大房子。

公主的家就应该是这样的。

花园别墅配白色秋千。

那会我家还没发家,住在城中村,花园别墅对街。

我和许月蹲在马路对面,近乎渴望的盯着从豪车上下来的少爷小姐昂首挺胸的走进那梦幻般的花园别墅。

那时候,许月就跟我说,姐姐,我也会住进那里的。

许月完成了她的心愿。

屋里黑漆漆的,应该睡了。

我没去敲门,我在窗外瘫坐了很久。

7

「所以昨天晚上,你去过许月的婚房。」王正揪出关键。

我淡淡的回道:「对,我去过。」

「肯定是你害死了月亮。」魏扬又开始跳脚。

「再插话滚出去。」王正瞪了他一眼,魏扬噤声。

看得出来,王正很有威严。

魏扬不是寻常年轻警察,他爸爸是上头的大官,他在单位向来横冲直撞,不怕惹人,却不敢对上王正。

王正抿抿嘴,「你知道吗?许月怀孕了。一尸两命。」

我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魏扬朝着王正震惊的大吼:「什么?」

「我没有碰过她!」

魏扬暴怒,摔门而去。

他渐行渐远,我记忆中的魏扬也渐行渐远。

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依旧风华正茂,却不再是我的英雄。

8

审讯室的人都去追魏扬了。

夜深了,只剩我和王正。

我无休止的发着呆,眼眶酸的厉害,却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大概是在李国平那哭干净了。

明明是深秋,我却听到了声声蝉鸣,铜墙铁壁后有女童在玩耍,叫着星星,同伴应道,星星在天上呢。

我晃晃脑袋,想甩开杂音。

李国平的折磨不仅仅是对我肉体的折磨。

我的精神,我的脑中世界塌陷一片。

他是高知教授,揣摩人心一流,太懂人性了。

他不断的用惩罚,奖励,来调教我,当一个合格的奴役。

没有人权的走狗。

起初,我油盐不进,赏罚不接。

他也不恼,拿鞭子反复鞭打我的双腿背部。

我又痛又饿,浑身虚软,却不会祈祷心软的神。

我是许星,神早就遗忘了的残星。

神不会在意残星的生死,神只会庇护月亮,万人供奉的月亮。

我一度求死,死亡是解脱。

死了就好了吧。

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脑中白光乍现,眼前突然闪过魏扬的笑脸。

他湿发贴在额间,把我护在身后。

他说,许星,别怕我在。

我在。

魏扬,你不在,你不在了。

李国平嘴巴上下蠕动,几句话击的我全线崩溃。

「你已经和我领证了,你父亲办的。」

「许星,我们合理合法了现在。」

「你的妹妹许月提出的,我本来不满意,但我见到你本人,很不错,比你那个柔弱妹妹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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