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鸟资本入主米兰,米兰迎来了球队的新篇章。
人的认知,总会随着现实改变。
红鸟资本的入主如果放在四年前,必然会被一片雀跃和欢呼包围。“资本=未来”,几乎是那个时期里球迷的共同定论,切尔西和曼城等一众豪强的崛起,让人们相信砸钱是足球俱乐部发展的最有效捷径。
时光往后推了四年,这种论调尽管还有市场,却已不再是唯一认知。埃利奥特在米兰四年管理生涯的成功,让人们开始相信:比起不计成本的金钱投资,专业的管理团队才是俱乐部走向正规化的决定性因素。于是当越来越多来自美国的体育投资机构开始进驻欧洲足坛,必然会卷起一个新的浪潮:体育投资的专业化和商业化。
作为专业的体育投资机构,红鸟资本在多项竞技项目中都有投资,包括美职棒和NBA。
在NBA和美职棒有成功投资经验,是这样一批投资者的共同特性,包括曼联老板格雷泽、切尔西老板伯利在内众多英超球队掌控者都属此列。而在亚平宁,亚特兰大老板史蒂芬·帕柳卡是“吃螃蟹者”(此人一度试图收购切尔西,并愿意为此出售持有不到半年的亚特兰大股份),红鸟资本创始人卡尔迪纳莱是第二人。
但比起帕柳卡试水意图明显的收购行为,红鸟资本接管米兰的过程更有诚意,其在体育投资市场的丰富经验,也让米兰人看到更多成功的可能。但同时,米兰球迷的担心在于:竞技层面埃利奥特已经取得了极大成功,此时完成球队8年来的第4次易主,会不会打乱红黑军团本已调顺的崛起思路,破坏球队稳定向前的步调?红鸟资本又能给米兰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疑问一:负债经营,红鸟会不会让米兰背上包袱?入主后留下了包括主席斯卡罗尼在内的一众管理层,卡尔迪纳莱并不急于掌权。
在红鸟资本完成12亿资本收购,正式被米兰官方宣告入主之后,一条让米兰球迷忧心忡忡的传言不胫而走:“红鸟收购米兰的12亿欧元里,只掏出了3亿欧元的真金白银,余下9亿全部来自商业贷款,其中3亿来自摩根大通,6亿来自埃利奥特,且年利率高达15%。”刚一入主就负债经营,这模式怎么看怎么和当初格雷泽入主曼联时的“空手套白狼”行为一模一样。米兰会不会因此而陷入到曼联同样的窘境,成为资本吸血的附庸?
资本吸血是必然的,比如埃利奥特。当初球迷对李勇鸿恨之入骨,原因就在于他不自量力的举债行为,让球队落入秃鹫的圈套。埃利奥特花了四年时间把米兰带上正轨,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手赚一笔。12亿出售已经赚了一小笔,贷款给红鸟还能顺便再赚点利息。戈登·辛格们手上仍留有股份,意味着未来球队价值提升,秃鹫还能从中赚取更多。
在萨索洛客场现场见证球队夺冠之后,保罗·辛格终于完成了俱乐部的出售。
不管秃鹫们仍占多少股份,俱乐部的管理层架构没变,甚至连主席都还是斯卡罗尼,这意味着球队的权力交接才刚刚开始,双方都有意用更长的时间来磨合,红鸟方面并不急于在短期内彻底接过权棒——这符合米兰眼前的上升势头,以及后期的远景规划落实。
球迷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放在现实的资本操作层面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以红鸟资本掌控300亿美金管理的体量,他们对于6亿贷款的条款选择,更多是为了迎合埃利奥特赚钱的需求,而不是囊中羞涩强行收购。意媒已经对15%的贷款年利率进行了辟谣,而协议细节中,这笔钱也有还款期的约定——这笔钱大概率会作为红鸟资本的初期投资额入账,而不会影响到米兰的正常经营。
站在埃利奥特的角度,他们依旧是俱乐部的股东。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并不利于他们手中米兰股份的价值增长,不会成为球队的负担。
疑问二:挥舞钞票的大采购时代到来了?带着联赛冠军奖牌离开的凯西是米兰近两年第三位自由转会的球员。他的离去意味着中资时代的引援彻底洗牌。
资本对于足球俱乐部的入主,很容易引起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过分悲观和盲目乐观。前者担心俱乐部沦为资本工具,后者希望东家不断挥舞钞票为球队无限度注资。
事实是:在切尔西的“阿布时代”结束之后,对于东家无限度注资的期待可以终结了。巴黎是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卡塔尔人的未来无非两条路:要么遵循市场规律重新出发,要么等待着被更规范、更专业化的足球商业资本时代所淘汰。越来越多专业体育投资机构的入主,会带动足球进入商业化的新时代,就如同NBA一样,在专业竞技条件下规范运营,大家一起赚钱。
在这种背景下,莫拉蒂和阿布这样为俱乐部倾其所有的感性化主席,终将被资本市场裹挟并淘汰。正如红鸟资本入主之后的宣言一样:俱乐部不会为了价值8000万或者1亿的球员一掷千金,而将更加看重未来投资。
换句话说,在足球资本的第一轮浪潮褪去之后,足球市场正在趋向投资理性化(当然,大巴黎除外)。越来越多自由身球员的出现,正是市场洗牌的标志:俱乐部需要对球员薪资做出更理性的评估和调整,一些在泡沫时代拿着高薪的球员,只能自己去寻求出路。
三巨头的留用,既是红鸟对于球队过往工作的肯定,也包括着对未来的期许。
红鸟全盘留用了埃利奥特任命的管理层,并吸纳戈登·辛格在内的三人进入新的董事会,已经表明了俱乐部对于未来经营的规划和态度:肯定埃利奥特的既定规划,并将继续持续。也就是说,动辄标价6000万以上的恩昆库和扎尼奥洛,必然不会进入米兰的引援雷达。
疑问三:红鸟资本能给米兰带来什么?红鸟入席,能让米兰加速崛起吗?
由此米兰球迷会产生第三个问题:不烧钱,红鸟资本入主对米兰有什么好处?
好处显而易见。往大方向说,红鸟在此前有过10家体育机构的掌管经验,且和在利物浦缔造了极大成功的芬威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都会使得米兰在管理上更加专业化——要知道利物浦的成功背后,专业化的分析团队和球探体系就功不可没。总监爱德华兹在今夏的离职,早被媒体和球迷视为俱乐部的一大损失。
往细微处说,红鸟资本和法甲球队图卢兹,以及芬威集团之间的关系,会让米兰的球探系统更加立体化。米兰首席球探蒙卡达本就对法甲环境极为熟稔,如今加上幕后老板和图卢兹之间的关系,会让球队的考察和选材之路更加方便。
在经过了四年布局之后,米兰球探网络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扩大:米兰对于河床球员阿尔瓦雷斯(已经提前和曼城签约)和恩佐·费尔南德斯的兴趣考察,意味着球队在阿根廷市场的球探体系有了新收获。这种球探网络的不断扩大,是保证球队能够拥有更广选材面,确保球队竞争力的关键。
作为意大利裔美国人,卡尔迪纳莱在米兰的执掌让本土球迷充满期待。
另一层面,球队在意甲完成夺冠之后,就进入到了球队建设的新时期。论功行赏不可避免,球队想再保持意甲第5的薪资支出,就必然要面对部分主力的出走和球队实力的削弱。因此解决球队的阵容稳定性问题,是眼前红鸟的第一要务,也是埃利奥特愿意将球队出手的根本原因:不撤场,秃鹫就要面临新一轮的资产投入。
刚刚入主,正需收拢人心的红鸟,显然不会为了这些细微投入而开罪球迷。莱奥、托纳利们的续约都已经提上日程,卡尔迪纳莱既然喊出了“我想赢”的口号,就自然要为了维系米兰的现有成果而努力。对米兰来说,一个更专业的管理团队和一个更可持续的未来规划,无疑是现阶段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