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冷口关外有一家买卖,老板雇了一个伙计,这个伙计姓蔡,叫蔡镇邦,名字不赖,可是,别人都管他叫菜帮子。菜帮子白天在柜台上卖货,晚上下班了还得给东家喂马、遛马。
有一天,吃过晚饭,菜帮子信马由缰向南过了关去遛马,突然那白马像脱缰一样撒起欢儿来。他用力勒紧马辔头,也阻止不住。白马一溜烟似的猛跑,他在马背上没有办法,好在没有摔下来。
约莫跑出了十几里路,白马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下了。这里像是一个小村镇,街市两旁房宅错落,大路两边摆满了买卖摊位。菜帮子觉得奇怪,关里关外几十里的地方他都去过,没有见过这个村镇呀。他四下观看,摊位上一个熟人也没有,一个个都阴沉着脸,神秘兮兮的。这时,菜帮子口渴得厉害,想找点水喝。他牵着马,走到一户门口,这家门口站着一个披肩发的女人。菜帮子彬彬有礼地跟女人说:“大姐,和您讨一碗水喝。”那个女人也不吱声,埋着头,又回过头去,把门关上了。菜帮子一连走了两三家,家家如此,只要他到门口,人家就闭门,谁也不搭理他。菜帮子感到蹊跷,心想:喝不到水,我去摊位上买点水果吃,解解渴。
菜帮子到水果摊位前,想买水果,摊位主人也不搭讪,把脸背过去。问价钱没有人理,递钱也没有人接。街市不长,他从这头走到那头,都是如此。街两边的货物,琳琅满目,吃的、穿的、用的百货俱全,只是他要买,摊位主人就背过脸去。
忽然间,鸡飞狗咬,他牵着的白马两耳竖直,前蹄刨地,咳咳乱叫。菜帮子把白马拉到一棵树跟前,想把白马拴上,他把马绳往树上一缠,奇怪,那树干就变粗了,缰绳扣不了头儿,马缰绳有六七尺长,再打量那棵树,树干也就碗口粗,平时拴马,这样的树干,马缰绳能缠两三环,今天怎么就系不上呢?怪事儿。他不服气,又把缰绳往树上拴,只要一缠缰绳,树干马上就变粗,再仔细打量那棵树,辨认不出是什么树。他出生在农家,在农村长大的,杨柳榆槐,椿桑松柏,什么树木不认识?桃梨杏枣,核桃栗子,什么果树没见过?这棵树,枝不像枝,叶不像叶,菜帮子正在莫名其妙,几只狗围着他疯狂乱吠。
此时,夜幕降临,街市两边都点上灯笼。再看那灯笼,都是九盏一串,这分明是死人时扎的纸扎——九连灯。莫非这里是阴曹地府?他心里害怕,立即毛骨谏然。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菜帮子牵着马想往回走,但他此时辨不出东南西北,眼前模模糊糊有三条路,临来时,从哪条路来的,也记不清了。这怎么办?他琢磨着,老人古语说“三条大路走当中”。他骑上马,奔当中走来。他打马加鞭,一路猛跑,他突然听到“咯咯咯……”鸡叫了。他定晴一看,自己在建昌营南关的路上,汗水湿透了衣裳。回到铺子里,天已大亮了。
掌柜的问他说:“你去哪里遛马了?去了一夜,我撒开人马,四处寻找,也没有影子,可把我急坏了!”
菜帮子说:“咳!别提了,我误去了阴间的鬼市,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完了??结局就这样??[汗][汗][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