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追求我的校花被校霸拢在怀中，周围都是他兄弟的起哄声。

「念姐，你这样不怕你的那位小哑巴吃醋啊？」

酒吧闪烁的灯光下，柳念吻上校霸的唇，不屑一顾。

「我不过是见小哑巴好玩，所以才故意逗他的罢了，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阿辉。」

校霸得意洋洋的将她搂进怀中拥吻。

——

1

高中两年，因为我不能说话的原因导致被全班孤立欺负。

每一次进教室总能毫无意外的看到课桌里堆满的垃圾，以及散落一地被践踏了无数脚印的书本。

「小哑巴，快上课了还不快把你的书捡起来，小心待会儿李老师来了又要让你去垃圾桶旁边罚站，哈哈哈……」

耳边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如同潮水般向我疯狂涌来，胸腔里传来一阵阵窒息的痛。

其实一开始我凭借优异的成绩和乖巧的性格一直都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

可是老师的看重喜欢却让他们嫉妒眼红。

于是每当我收作业的时候他们全当没看见，老师问责起来全都一致的控诉说是我不愿意收。

我的课本总是不翼而飞，为此老师多次帮我补要课本。

次数多了我也就成功成为了老师眼中最麻烦的存在。

柳念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她弯腰主动帮我捡起地上的课本，又随意扯过笑得最欢的那个男生逼着他将我课桌里的垃圾全都清扫一空，并让他跪下给我道歉。

柳念五官挺立，身材火辣。

她站姿懒散，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浑身透着一股不羁的邪气。

可就是这样令人望而生畏的外表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2

柳念转学过来不到三天就成了学校榜上有名的风云人物。

听说她家里很有背景，一来就直接给学校捐了两栋楼。

再加上她很有手段，动动嘴皮子就有一群人为她出头，很快就收了一大帮小弟，没人敢惹。

这样一个跟我本该毫无交集的人却主动申请坐到我旁边，将我纳入她的羽翼之下。

以前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无一例外的被她好好“关怀”了一顿。

所有人都说柳念栽在了我身上，我就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鳞，无人再敢惹我。

我也曾沉浸在这份虚无缥缈的幻境中迷失了自己。

直到亲眼看见包厢里的那一幕我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多么的可笑。

3

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

有人小声唏嘘了一声。

柳念笑容凝固在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一脸无所谓。

她始终靠在江辉的怀里，像是没看见我惨白的脸色冲我招了招手，像是招呼什么小猫小狗一般。

「既然来了还不快过来。」

「是啊小哑巴，今天可是咱们念姐的生日，你还不快点把你送给念姐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听到生日礼物四个字，我下意识将手藏到了身后，眼尖的人却冲上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袋子拆开。

当看见里面的东西后包厢里瞬间笑成一团。

「他竟然送了念姐一条破围巾？哈哈哈……」

「咱们念姐随便一件衣服都是专门定制的，家里擦地的帕子都比他这块垃圾贵不知道多少倍，他怎么好意思拿这个来的？」

那条被精心包装好的黑色围巾就这么被他们毫不客气的扔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讥讽不屑。

我紧紧攥着衣角想要解释。

不是的，这不是垃圾，这是我亲手做的。

因为柳念一直讨厌她脖子上的那条疤，所以我才想着亲手做一条围巾送给她，至少可以遮住那条疤……

可是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柳念身边的江辉走了上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直接踩着那条围巾走过来拽着我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的。

「来了就是兄弟，大家都是跟你开玩笑的，这点玩笑都不至于开不起吧？来来来坐下。」

我浑身僵硬，却还是抽出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然后迅速转身跑开。

包厢里的笑声更大了，大到我跑出酒吧后才觉得那些刺耳的声音在耳边消失。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脸颊，被风一吹只残留泪痕，冰冷刺骨。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快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臂。

柳念不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今天是我生日，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她没有对今天说的话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愧疚，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我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少女，曾经让我觉得心动的人此刻却让我觉得陌生。

我轻轻的挣脱开她拉着我的手腕，绕过她便走。

「宋锦城！」

「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就别哭着来求我！」

她的声音满是威胁，又似乎笃定我肯定会转身回来。

因为在这个学校里没有人比她对我更好，因为我还需要她的庇护，更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她。

可是这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我只是顿了顿脚步，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

「艹！」柳念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树，眼神凶狠。

「不就是个小哑巴，还真把自己当宝贝了不成！」

4

回去后我将自己藏在被窝里心疼了一整夜，睡醒后只觉得心脏空落落的，但已经不疼了。

这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吧。

我自嘲的笑笑，拍了拍脸打起精神来，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更难的在后面等我。

等我抱着书本回到教室的时候不出所料的看见了书桌旁边满地的狼藉。

或许是早已经习惯，我麻木的将垃圾清理干净，书本捡起来放好。

可我刚坐下身体就被一道重力推开，狠狠跌坐在地上。

「小哑巴，没看见咱们念姐要换座位啊，还在这儿挡地方！」

寸头男生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脚将课桌踹倒，刚捡起来的书又洒落一地。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将柳念的课桌搬走，看着那些书本被无情的踩烂。

一双崭新的小皮鞋出现在视线中，抬头便看见柳念那张脸。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此刻狼狈的模样，随后嗤了一声：「让开！」

我刚忍着浑身的剧痛爬起来，柳念就抱着手同我擦身而过，胳膊狠狠地撞击到我的手臂，我再次跌在了地上。

「哈哈哈，小哑巴你可得小心点，别到时候又是哑巴又是残废，咱们念姐更看不上你了！」

昨天的事早就在班里传开了，如今柳念又是换座位又是任由他们欺负我，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态度。

所以下课后一群人就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

「嘿，小哑巴，听说你爸妈早死了，现在家里就剩你奶奶一个人了是不是？」

「那你家里应该很穷吧，难怪瘦的面黄肌瘦的，丑死了」

「小哑巴，不如这样，我给你钱以后你每天都帮我买早餐怎么样？」

几个男生将我面前的书随意扔开，撑着手臂围在我课桌前你一句我一句。

「噗，你让他给你买早餐？他买了你敢吃吗？不怕他趁机赖上你，让你对他负责？哈哈哈……」

「也是，小哑巴长的又丑家里又穷，爸妈都死了，难怪迫不及待的想要巴结上我们念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着熟悉又恶毒的语言，我浑身发冷。

别的我都可以忍，可他们一口一个爸妈死了却让我忍无可忍。

「宋锦城，来办公室一趟」

李老师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理智，也让那些喋喋不休的声音停止。

5

跟着李老师去了办公室，她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将一份报表递给我。

「这是这次的数学竞赛名额，你考虑一下去不去。」

「锦城，老师知道你处境比较困难，也希望你这次竞赛能拿到一个好成绩，既可以赚取一笔不菲的奖学金，或许也可以顺利拿到保送名额。」

握着手里那份珍贵无比的报表，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女生。

她身形修长，一身黑色风衣，面容矜贵清冷，瑞凤眼中透着淡漠疏离。

是可以同柳念比肩的一中校花――沈明珠。

再次见到沈明珠是在数学竞赛过后老师组织的聚餐宴会上。

同学们都在讨论这次竞赛的第一名最有可能是谁。

「肯定是沈明珠大美女啊，毕竟她可是年年第一，这次拿下第一名也是手到擒来！」

「对，可能是沈明珠」

「不过我怎么觉得那个宋……小哑巴好像也有机会」

有人试图想起我的名字，但叫了三年的小哑巴，早就忘了我叫什么了。

「噗嗤」一个人笑了起来：「就他？万年老二，咱们沈明珠甩他几百条街好吧，还第一，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能进前三都成问题」

不少人又开始附和着他奚落起来。

我早就习惯了，只是默默的低头喝着果汁。

「宋同学很优秀，能力很强」

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那些难听的话。

沈明珠当着所有人的面为我说话。

「他也并非每次都是第二，好几次也都考了年级第一，只是你们刻意忽略罢了。」

「在背后嘲笑别人的时候还是想想自己能不能进前三再说吧」

「还有，他叫宋锦城」

6

回去的路上沈明珠跟我并肩同行。

我鼓起勇气挥舞着手向她表示感谢。

沈明珠微微一笑，眼底的疏冷化成春水，温和如春。

「宋锦城同学，我只是说了实话，不用谢。」

我垂落在袖口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低下头敛去眼底的泪意。

沈明珠和我并肩回宿舍的时候，路上遇到了柳念。

昏黄灯光下，柳念的一张脸可谓是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