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2月,国军第十二兵团司令官黄维被俘虏。此后直到1975年12年才被释放。
期间,黄维在狱中改造27年。
据黄维的女儿黄慧南回忆:
“爸爸刚出来那一段时间,真的是特别得意,因为妈妈这么等他,很少有的,前前后后特赦出来这么多人,没有一家是这样的,巴巴地等了27年。好多都是要不离了,要不改嫁,有的人还被拒之门外,所以我爸爸很自豪妈妈这么等他。”
那么,为何这位痴情女子与丈夫才团聚一年,便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第一批释放名单没有黄维,夫人蔡若曙吞下大量安眠药蔡若曙是个知识广、修养高的女人,也是一个称职的贤妻良母。
当淮海战役到了后期,国民党军连连败退的时候,蔡若曙和5个孩子被划在了高级将领家属撤退名单中。
由于黄维的级别很高,其夫人和子女能享受从上海直接运抵台湾的待遇。一些职务低的国民党官员的家属,只能取道香港、福建,然后再逃去台湾。
黄维与国民党高级将领胡琏关系很好,两人在大陆时约定,谁能出去就负责照顾对方的家属。
等蔡若曙到了台湾后,立即去找胡琏帮助。可胡琏直接就翻脸了,根本不管她和5个孩子的死活。
丈夫曾经的好兄弟不可靠,老上级蒋介石也不是什么好人。蔡若曙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带着子女于1950年取道香港回到大陆。
她深知共产党的政策,祸不及家人。果然,蔡若曙回来没多久,就接到了有关部门给她安排工作的通知。
之后,蔡若曙靠在上海图书馆工作的微薄工资,以及以前的一些积蓄,维持6张嘴和儿女们上学的开销。
1956年,蔡若曙获准和长女黄敏南一起去监狱探望丈夫黄维。
见面后,蔡若曙苦口婆心地劝说丈夫:
“你要好好改造,就是为家里人想想,也应该有所变化。不一定是说违心之话,但是你起码应该有个接受的态度。”
可黄维却一点儿听不进去。黄维那时的思想特别顽固,在战犯管理所,他还留起了胡子,自称“在国民党时期留的胡子,不能在共产党的监狱里剃掉。”
基于此,1959年1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宣布了第一批特赦的名单,里面没有黄维的名字。
蔡若曙那时候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所以,本就精神一直很紧张,长期处在压抑之中的她,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一天,蔡若曙带着大量的安眠药去了图书馆书库,想在那里悄悄地了结一生。幸好前来参阅资料的同事,发现了服药昏迷的她,把她赶紧送去了医院,经过救治,转危为安。
而此时在监狱里,黄维一心研究“永动机”,他对家里发生的变故毫不知情。其实,黄维也想早点出去与家人团聚,可他的想法是,要“正大光明”的出去。
于是,他就要求在管理所制造“永动机”。
黄维对军事工程学很有研究,从他对永动机绘制的图纸,以及精于高等数学的计算公式看,可见他的水平不低。
黄维认为,古今中外,好多伟大发明并不是什么科学家干的,比如,瓦特发明了蒸汽机,他是一个修钟表的。
可他的设计遭到了中国科学院的否定。
管理所的负责人为了让黄维专心致志的改造,只好把他的夫人蔡若曙,子女等请来一起劝他。
蔡若曙知道黄维还有出来的希望,她便极力争取。60年代,她带着子女,多次到管理所劝说丈夫。
蔡若曙苦口婆心地劝说丈夫对永动机的问题,应该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不要狂妄自大,不要想以后还成名成家。
黄维听后,极为气愤,他大骂夫人:“荒谬透顶!”见夫人说得多了,黄维干脆轰她走,并叫她以后不要来了。
蔡若曙知道黄维也想出来,她便鼓起勇气,让黄维去找找老师,叶帅,周总理都是他的老师,不要死抱着永动机不放。
可黄维一直鄙视这种做法,直接冷冷地对夫人说:“你这是做梦!”
1975年,黄维被特赦。1个月后,管理所接到黄维的电报,索要他在改造期间绘制的永动机图纸和试制件。
公安部领导童小鹏马上批准,将相关东西都送给了黄维。
此时的黄维年纪已经很大了,加上又被安排了全国政协委员的职务,便只好放弃了永动机的研制。
而黄维还没有意识到,“永动机事件”给他夫人蔡若曙带来的精神刺激,是非常痛苦的。
黄维刚与夫人团聚,夫人为何自杀了黄维出狱后,曾担任第五、六届政协常委。可没想到出狱一年后,夫人蔡若曙即投河自杀。
有人说,黄维对蔡若曙表面上是冷的,可心里是热的。由于黄维不善于表达,曾无数次对蔡若曙造成伤害。
蔡若曙长期患有神经衰弱症,这个病早在50年代末,她因丈夫没有被第一批特赦,而选择服药时就已经非常严重了。
1976年3月29日,蔡若曙再次服药自杀。因黄维及早发现,吃的不多,故而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5月8日,蔡若曙旧病复发,难以忍受的情况下,她毅然跳入永定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黄维发觉后,马上下水去捞。可因水太深,加上春寒,以及黄维上了年纪,体力不济,最后非但没有把夫人捞起来,他自己也被呛到了。
幸好,过路的青年把夫妻俩捞起来,赶紧送去医院进行抢救。
黄维虽然脱离的危险,但因旧病受到刺激而复发,在医院治疗了好一段日子才康复出院。
夫人的离去,使黄维终身遗恨。回想起过往的种种,黄维自责自己对夫人关心、照顾得太少。
由此,黄维人生第二次流了泪。
有人说,黄维对蔡若曙伤害最深的,当属“永动机事件”。每次会面,蔡若曙都会想好要谈的话,毕竟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稍微说说话,就剩下不了什么了。
为此,蔡若曙都是精心准备。可黄维,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蔡若曙的付出给勾销掉了。
久而久之,这样的打击对一个温顺、责任心强的夫人来说,实在是太难承受了
还有一个原因,黄维出狱后,担任了职务。一些会议上,他是要发表讲话的。
据黄维的女儿回忆说:
“我妈妈这二三十年都是靠药物,大量吃药已成天昏昏沉沉的。幻听,幻觉,幻视都会有。她担心丈夫说错话,一旦丈夫在会上发言她就紧张。她就神经老紧绷着,晚一点到家她也要紧张,怕他要出什么问题了。”
从这段话来看,蔡若曙对于黄维的那份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
夫人的离去,无疑给黄维极大的打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黄维的生活秩序慢慢地回归正常。
特赦后的10年,82岁的黄维,重访抚顺战犯管理所。在此,他写下:
“重来抚顺管理所纪念,抚顺是我新生之所,是我第二个家乡。黄维敬书 1985年11月 时年八十有二”。
1989年,黄维和文强准备去台湾地区“访问”。因高兴过度,心脏病突发。同年3月20日,在北京逝世,终年85岁。
参考资料:《秦城战犯改造记实》、《蔡若曙,等候黄维二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