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军长孙元良,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这是全军的光荣,我和我部下的官兵同志为这一役得到的光荣勋奖,深感兴奋······”
孙元良所指的战役就是二十九军参与解除黔南危机的独山战役,凭借此战,他获得了代表最高荣誉的“青天白日勋章”。
1944年冬,一支日军沿黔桂铁路地逼贵州,这是八年抗战以来,日寇首次侵入贵州。从11月26日起至12月10日止,短短半个月时间,黔南大地烽烟四起,日军烧杀淫掠,荔波、三都、丹寨、独山等县城相继沦陷。
有着“小上海”之称的黔南重镇独山县城全部烧毁,逃散在此的19000多同胞被日军杀害,或冻死饿死,黔南地区遭受了空前的灾难,史称“黔南事变”。
1944年11月10日,桂柳会战以桂林、柳州陷落而落下帷幕,西南大后方陷入危机。侵黔日军来势汹汹,直逼贵阳。
贵阳是战时首都重庆的大门,若贵阳被占领,重庆沦陷则只是时间问题,情况紧急,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军长孙元良接到命令,限二十九军从湛江急行至贵阳阻击敌人。
原令限于12月10日赶至贵州黄平县马场坪,但形势逼迫,二十九军中途不断接到催促令,要求他们急行,越快越好。
其实早在接到军令前,二十九军已经行军两千多里,军队已经疲惫不堪,如果再急行军,军队肯定吃不消,形势紧急,孙元良最后决定,由他带领九十一师作为先头部队乘车马先行,人员有九百多人。
要攻占贵阳,首先就得攻占贵州南大门、军事重地--独山,所以,独山是侵黔日军必经之地。
11月28日,孙元良急行千里抵达了独山附近的“黑石关”,之后与数倍于己的侵黔日军展开了一场阻击战。
黑石关位于贵州独山县与广西南丹县之间,南下经上司、下司、麻尾等地就是黔桂两省交界处,与独山距离仅十公里左右。
孙元良要求九十一师誓死抵抗,以壮烈殉国之心坚守独山。
孙元良是黄埔一期生,抗战爆发初期任八十八师师长,在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期间都立有战功。
1937年8月,孙元良率八十八师死守闸北阵地76天,并派谢晋元率“八百壮士”据守四行仓库。战后,他因此荣获“云谭麾勋章”,升任第七十二军军长。
1939年一月,孙元良出任第二十八集团军副总司令兼二十九军军长。
国军一到黑石关就马上进行了布防,11月30日,九十一师搜索尖兵分队率先与日军先头部队三百余人打响了遭遇战。
进入贵州境内的日军是第十三师团步兵,这支日军在此之前横扫了桂柳,势气正旺,不可一世,没想到在黑石关遭到中国军队的顽强阻击。
师长王铁麟身先士卒,亲临一线指挥,九十一师官兵无一退缩,拼死抵抗,寸土必争,日军在增援部队下一次次向国军阵地发起冲击,但都没有突破九十一师的防线。
第一轮进攻失败后,日军通过重新侦察地形,及时改变了策略,第二轮进攻他们采取了小群多路、穿插迂回、分割包围的战术手段。
12月1日凌晨,日军有的趁黑混入难民人流,有的鸣枪追赶难民,企图通过利用难民嘈杂的声响和混乱作为掩护,以此靠近国军的警戒阵地。
国军官兵警惕性很高,马上发现了混在难民群中的日军,随即双方展开又一场血战,战斗持续至12月2日黎明,日军以数倍兵力猛攻,但仍未能突破黑石关要隘。
之后不甘失败的日军又组织了一次进攻,结果还是败退。
到12月2日天亮时,日军第二梯队的增援部军抵达贵州独山上司,而此时日军也发现在此阻击的国军人数并不多,而且防御战线狭窄。
此后日军做出了应对方案,一支日军从正面与二十九军继续交锋,另一支日军则抄小路到了独山县城,一举动拿下了黔南重镇独山,之后他们以前后两股势力来夹击二十九军。
独山沦陷后,九十一师的有线电路被日军切断,国军随时有被日军围歼的危险。为避免军队陷入重围,孙元良下令守军于2日黄昏后,由黑石关经白腊坡、甲捞河阵地向平塘县方向移动。
在转移过程中,日军前后夹击国军,战况惨烈,好在国军成功突围,黑石关失守。
黑石关之战打得相当惨烈,以九百人战数倍于自己的日军,让侵黔日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成功牵制了日军。
后来在盟军猛烈轰炸的配合下,二十九军继续在独山县北侧继续作战,直到独山光复。
学界对于“黔南事变”,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有诸多争议。贵阳危机解除后,很多报刊都报道为“黔南大捷”,实有吹嘘的成分。
因为进攻贵州的这支日军兵力有限,并且是孤军冒进深入,如果不能取胜,等国军的增援军到了,必然会被围歼。因此,日军在扫荡了一番,又占不到便宜的情况下,只好退出了贵州。
也有报纸报道“国民党军”在此次会战中如何的溃败,望风而逃,这种指责也不客观,事变发生时,的确有部队溃逃,但也有部队选择了坚守,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在孙元良的坚持下就选择了顽强抵抗,黑石关之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黔南危机解除后,第二十九军受国民政府的嘉奖,军长孙元良获得“青天白日勋章”,独山战役也是他人生中颇引以自豪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