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帝哥想说说陈铭枢的故事。陈铭枢早年参加同盟会,浴血武昌城头,投身辛亥革命,国共合作的国民革命时期,他挥师北伐,驰骋战场,赢得了“铁军名将”称号。新中国成立后,陈铭枢与中国共产党肝胆相照,满腔热忱地投身社会主义建设,他曾自白:“平生最是服从真理的人,决不欲也不能把它来歪曲或附会作迎合潮流的不诚实的人。”
陈铭枢
抗战胜利后,毛泽东于1945年8月赴重庆谈判。8月30日,毛泽东在桂园会见了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级参议的陈铭枢,他问陈铭枢对此次和谈的看法,陈铭枢因为与蒋介石交往多年,深知其为人,所以十分明确地对毛泽东说:“我认为这次和谈是不会成功的。”
几天后,毛泽东邀请李宗仁、白崇禧的老朋友刘仲容来到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会谈,毛泽东对刘仲容说:“全国人民希望和平,希望谈得成,通过谈判实现和平。也有朋友认为谈不成,因为蒋介石完全靠不住。”
刘仲容说:“蒋介石是个不讲信义的人,我也认为谈不成,即使谈成了,达成了协议,他也不会遵守。”
毛泽东说:“你是跟陈铭枢将军、跟爱国侨领陈嘉庚一派,是认为谈不成的。谈得成也好,谈不成也好,国共两党坐下来谈判这件事,说明蒋介石无法将我们吃掉,而不得不承认中国共产党的存在,说明历史进步了。”
重庆谈判时的毛泽东(右一)
1946年内战全面爆发后,陈铭枢来到香港,与李济深、何香凝等人筹备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1948年1月1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正式成立,陈铭枢任中央常委委员。
新中国成立后,在毛泽东的亲自建议下,陈铭枢被任命为中南军政委员会农林部长。陈铭枢深感共产党给自己指明了方向,使自己如拨云雾而见青天,真有说不尽的感激,他常常想以粉身碎骨来报答党。
1953年9月,在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扩大会议、政协常委会扩大会议期间,著名学者梁漱溟在会场上与毛泽东就“农民问题”相关政策发生激烈争执,梁漱溟要求对农民施“仁政”,指出“我们的建国运动如果忽略或遗漏了中国人民的大多数——农民,那是不相宜的”。梁漱溟的话引起了毛泽东极大不满,会场气氛十分激烈。
梁漱溟
在这个关键时刻,陈铭枢站了出来,他问毛泽东:“现在看来,梁漱溟的问题是很严重了,但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不明确,要请示主席。那就是梁漱溟的错误究竟是政治问题,还是思想问题?如果是政治问题,那就是革命与反革命之分,应该用别的办法解决,而不必在此多费唇舌;如果是思想问题,那就可以另当别论,采取耐心的教育、批判的办法,使他逐渐醒悟,而不必操之过急,如何?请主席指示。”
毛泽东略加沉思了一会,然后从容地说:“梁漱溟这个人很反动,公开站在地主资产阶级立场上说话,但没有发现他暗中有什么活动,也没有发现他与美帝国主义和台湾有什么联系,因此他的问题仍属于思想范围的问题,因此我仍提出保留他当政协委员的资格。对于他的反动思想,不充分揭露不行,不严厉批判也不行。”
陈铭枢听了毛泽东的话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梁漱溟的问题“仍属于思想范围的问题”,这等于是给他定了性。
陈铭枢书法作品
1957年春天,中共中央决定开展一场全党范围的整风运动,从这年5月上旬到中旬,为了帮助共产党整风,中央统战部邀请了许多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举行座谈会。陈铭枢在会上发表了谈话,他认为学校领导方面,多半靠党、团、工会这“一条鞭”进行工作,值得研究。
在6月16日的座谈会上,有人提出“只提缺点,怕影响干部情绪”,陈铭枢又发表了不同意见,他说:“从延安整风以来,以至这次整风,党与非党人士所提出的批评,都谈缺点,没有谈到优点,这是符合党的整风精神的。我认为这是好现象。”次日,《人民日报》刊登了陈铭枢的发言。
1957年4月30日,毛泽东提出了辞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职务的意向,并在高层传达。陈铭枢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兴奋,他在5月18日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信中说:
您以党的最高领袖,而兼国家元首,礼仪接待之际,不免受形式的约束。且一日万机,纵使巧手安排,亦难有从容宽裕的暇日。正由于此,自不免于个人修养上的热而不淡,也难免于影响察人听言、决策定计的睿断,以及在政策措施上的畸轻畸重,失缓失急。
晚年的陈铭枢
陈铭枢信中的意思很明显,他希望以毛泽东辞职为契机,中国也能结束终身制。但遗憾的是,不久后陈铭枢因为这封信受到了批判,他被免去了全国人大常委、全国政协常委等职务,只保留民革中央委员职务,行政级别和薪水由3级降至9级。从此以后,陈铭枢闭门思过,整天以抄写佛经为主,有时写写古体诗,以排解心中的苦闷。
1965年5月14日,我国第二次核试验成功。在民革中央为庆祝核试验成功的座谈会上,陈铭枢异常兴奋,他在会上主动发言庆贺,但四段内容只讲了两段,便因过于激动而导致心脏病突发,与世长辞,享年7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