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起来时，沈肆第一时间抱起他的邻家妹妹跑了出去。

将我这个挺着孕肚的妻子弃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我绝望的等待着救援。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我就去医院将我的超雄弟弟接回了家。」

一

我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沈肆神色痛苦，用手轻轻拂过我的脸庞。

明明昨天，我还能感受到他的胎动，他还住在我的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

我闭上眼睛，在火海中被抛弃的痛苦仿佛还在灼烧着我。

电路老化，火灾蔓延的极快。我因为月份大了，步子沉重一些。等我踉跄着赶到门口时，沈肆已经抱着他的小青梅跑了出去。

宋歆瑶的双臂紧紧缠绕着沈肆的脖子。

而我，被突然烧断的横梁阻断了去路。无奈之下，我只能捂住口鼻，等待救援。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烟笼罩着我，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庆幸的是，我还活着。

「你丈夫对你可真好，你昏迷的这两天，他几乎没合眼的照顾你呢！」来换药的小护士俯着身子轻声说道。

我愣神，随即木讷的点了点头。

沈肆不善言辞，对我却一直是偏爱有加。

在外人们都只说他清冷矜贵，浑身上下都是公子哥的坏脾气。

而在我面前，却温柔至极，哪怕是在床第间，他都生怕弄疼我一点。

我以为是我命好，可圈内人都说，是沈肆运气好，将他心中的白月光娶回了家。

我深以为然。

所以在沈肆的小青梅宋歆瑶哭着找到我家时，我也大度的点头，让无家可归的宋歆瑶住了进来。

宋家一夜之间破了产，宋父宋母背负着巨额债务，在和宋歆瑶断绝关系后，一死了之。

连我都为之动摇，更别提青梅竹马的沈肆。

时间久了，宋歆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直到，那场大火，我看清了所有真相。

什么白月光，娶到身边都变成了不上心的白米粒。

而那抹蚊子血，在漫长的岁月搓磨中，变成了心底的朱砂痣。

生死关头，沈肆做出了最忠于本心的选择。

我无话可说。

但现在还不是离婚的时候。

我翻过身，抓住沈肆的手，眼泪瞬间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孩子没了，我可不能没有你了。」

沈肆怔了怔，「怎么会，我不会离开你。」沈肆抬手为我掖了被角，见我没有兴师问罪，表情缓和了一些：「宋叔之前对我很好，你知道的漫漫，如果我见死不救，宋家就彻底完了。宋阿姨泉下有知，一定会怪我的。」

怎么，我死了，你就能向我爸妈交代了？

「我知道的，你不要自责。」我连忙伸出手抚平沈肆皱起的眉头，「我一直把歆瑶当自己的妹妹，所以我才会让她搬过来。说到这，路修也该回家了，不如把他也接来吧。」

沈肆犹豫了，他当然会犹豫。

他从来没见过我弟弟，只知道路修是超雄综合征，被关在医院好几年了，一直在接受治疗。

超雄自制力差，暴躁粗鲁，还有攻击行为和反社会人格。

「怎么？你的好妹妹容得，偌大的房子，我的亲弟弟就容不下了吗？」

沈肆自知理亏，便点头默许了。

二

我起床收拾东西的间隙，沈肆就不见了。

我以为他在忙，便独自一人拉着行李箱办了出院。

除了没了那个孩子，我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我裹紧大衣，准备出门打车，却一眼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宋歆瑶穿着紧身连衣裙，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她大口的吃着冰激凌，奶白色瞬间沾满了她的唇边，沈肆自然的接过冰激凌吃了一口，拿出纸巾细心擦拭着宋歆瑶的嘴角。

宋歆瑶红着脸，大声叫喊着「小姑娘的冰激凌你都偷吃，要不要脸啊你沈肆！」

好一副打情骂俏的场面。

如果男主角不是我老公的话。

我拨通了沈肆的电话：「老公，你在哪？今天出院，行李有点多。」

沈肆刚要说话，宋歆瑶突然蹲下身子捂住了肚子，像是肚子疼的模样。

沈肆顿了顿，语气带着愧疚：「对不起漫漫，公司突然有事处理。要不我让王叔去接你吧？」

疑问句。

我不禁冷笑，从前的沈肆可从不会说疑问句。因为我们都彼此默契的认为，疑问句等于否定。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沈肆急忙带着宋歆瑶去了急诊。

我站在拐角，听见宋歆瑶问「漫漫姐自已行吗？」

沈肆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中带着嗔怪：「她身体好得很，不像你，从小就是病秧子一个，自己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我的心冷到了极点。

一个小时后，我才见到路修。

「姐，你怎么才来啊！」路修的身高已经将近一米九了，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

路修自小就身材高大，面部轻微有点不对称，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相反，他还遗传了爸妈良好的基因，长得不说惊为天人，也很帅气。

但是谁能想到这样的面孔，有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呢？

小时候，路修虐杀的小动物不计其数，更别提打架斗殴了。

甚至，连年迈的奶奶都被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现在还瘫痪在床。

我拍了拍路修身上的灰尘，「路修，又和人打架了？」

路修低着头，小声嘟囔：「周医生说了，不可以杀人，我太生气，只能对着草地下手了。」

我看着路修的拳头上的渗出的血，叹了口气。

突然，路修后退了一大步，惊声尖叫：「姐！你的肚子……我的外甥呢！」

路修慌张的围着我转了好几圈。

我的眼眶一下又红了，扑在路修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路修听完后，眼睛瞬间红透了，神情满是狠戾，他回身捡起一块石头，「先把贱女人杀了，再把那渣男打残废！」

我急忙拦住路修，倒不是我舍不得他们死，而是好不容易能靠药物稳定病情的路修，现在可不能因为我出什么事。

虽然路修发作的时间很少，但是路修怕给我添麻烦，所以从不在沈肆面前出现。

他不想让沈肆觉得，我有一个「怪物」弟弟。

可是现在，我和路修，达成一致，是时候，为我肚子里夭折的孩子讨一个公道了。

三

「不好意思漫漫姐姐，我的房间有些潮，皮肤有点过敏，所以……」宋歆瑶瞥了沈肆一眼，「所以，委屈你住客房吧。」

我看着沈肆，沈肆没说话。

因为那场火灾把大平层烧了个干净，时间紧急，我们举家搬来了郊区的别墅。

收到沈肆的搬家信息时，我愣了很久。既然沈家有别的房子，为什么当初还非要宋歆瑶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而现在，意料之中，宋歆瑶又跟来了。不仅如此，她还想登堂入室，住女主人的房间。

「嫂子介意的话就算了。」宋歆瑶瘪了瘪嘴，表情十分委屈。

沈肆率先替我做了决定，「这有什么重要的，随你。」

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上演过无数次。

我爱吃的食物，我爱看的电视剧，甚至是沈肆应该陪我产检的时间，都悄无声息的被宋歆瑶抢了去。

「如果她说不呢！」路修一脚踹开门，站在我身后。

宋歆瑶愣了愣，「你是什么人也敢在我们家撒野？」说着侧身躲在了沈肆背后。

「你们家？这是我姐家！」路修行李重重的扔在地上，「嫌潮可以去拐角七天酒店，害怕我可以牺牲下陪着你。」

路修越走越近，庞大的身躯逼得沈肆和宋歆瑶连连后退。

「好了好了，这是漫漫的弟弟。」沈肆率先出来打圆场，「这是……我邻居妹妹。」

好一个妹妹。

「既然这样，那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表情温和，沈肆这才意识到自己站错了地方，转过身搂着我。

我看见宋歆瑶的眼睛快冒出火星来。

沈肆像从前那样扶着我上楼梯，又忙前忙后亲力亲为的为路修收拾房间。

收拾妥当后，已经半夜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沈肆接了电话，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

我没穿拖鞋，轻手轻脚的跟在后边，看着他在一楼客厅和宋歆瑶碰面。

沈肆揉着眉心，「又怎么了？」

宋歆瑶穿着纯白的睡裙，一下哭了起来，「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反正这是你的家，是漫漫姐姐的家，唯独不是我的家！」

宋歆瑶说着就要起身回客房，沈肆一把拉住了她。

宋歆瑶挣脱了几下，「我都忘了，我没有家了……沈肆，我没有家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要是爸妈知道，一定心疼死我了！」说着，宋歆瑶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臂上的划痕。

那划痕明显不是过敏，而是自己用力挠的。

可沈肆似乎很动容，他轻拍着宋歆瑶的后背，「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说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我喉咙发紧，心里也泛起酸涩。沈肆怎么会不知道该和异性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他只是不想罢了。

我掏出手机，准备录像时，路修一下冲了出来。

「想回家，我就帮你去见你爸妈！」路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菜刀，直直的冲了出来，「你爸妈知道你这样孝顺，一定乐开了花！」

说着，路修手里的刀就对着宋歆瑶劈过去。

四

「啊！杀人啦！」宋歆瑶大声喊着。

沈肆伸出手，「路修！冷静一下！」

路修哪里会听他们的话，「姐夫，人家都说了这不是她家，要回自己家，你为什么还偏要把她留在这里？我姐刚死里逃生，还没了孩子，难不成你是想……把我姐换掉！」

沈肆环顾四周，这才看见楼梯上光着脚站立的我。

他小跑着，打横抱起我，「怎么又不穿鞋？」

趁这个时候，路修已经掐住了宋歆瑶的脖子，「说吧，你想怎么死？没想到，看着挺瘦弱的，还是个孝顺女孩。」他用菜刀在宋歆瑶的脖子上比量着，「不过说到这，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杀，杀杀杀！」

路修的声调越来越高。

我知道只要我喊停，路修就会停，可我暂时还不想。

宋歆瑶浑身颤抖，「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路修逼问道：「你不是说想去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这就送你入黄泉和你爸妈团聚！」

眼看着宋歆瑶的脸涨得通红，路修咄咄逼人：「难道……你是在装可怜挑拨我姐和我姐夫的关系？」

生死关头，宋歆瑶一咬牙大声喊了出来「是！」

沈肆抱着我的身体僵了僵，「歆瑶，我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心疼你没了依靠，你怎么……」说着沈肆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能破坏我和漫漫的感情呢？」

我不禁冷笑一声，熊熊烈火烧起来时，也没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非救她不可。

沈肆啊沈肆，你无非是既要又要罢了。

「路修，好了，忘了周医生告诉你的话了？」我温柔的对路修说着。

路修咬着牙把菜刀扔到地板上，「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杀人犯法！」他恶狠狠的瞪了宋歆瑶一眼，「死绿茶！」

宋歆瑶听见死这个字，捂着自己白皙光滑的脖子，浑身不停的颤栗着。

「既然……不方便，明天就安排新的住处给歆瑶吧。」我顺势说道。

这个情形下，沈肆没法拒绝，只能点了点头。

别墅里又回归了平静，只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我借着月光看着熟睡中的沈肆侧颜，默默勾勒着轮廓。

沈肆啊沈肆，是你让我打开心门，承诺一辈子给我幸福和无尽的偏爱，怎么才一个宋歆瑶，你就忘了？

我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让宋歆瑶搬出去那么简单。

五

睡梦中，有个孩童质哭着对我喊道：「我好疼！我好疼！为什么不救我！」

我浑身发烫，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烈火灼烧着，来自身体的痛苦让我一下清醒过来。

我大汗淋漓，真丝的睡衣也已经湿透。

我的人生从来都是灰暗的，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只是我心疼夭折的孩子，明明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尖锐的嗓音传来，伴随着踢踏的上楼声，「怀了孩子也保不住，真是个废物！」

是我婆婆！

我作为沈肆的白月光，拥有偶像剧中绝大多数白月光的特质：家庭不幸，小门小户，性格隐忍却温婉，长相透着一股清冷，一笑却又让人为之倾倒。这就是沈肆偏偏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秘诀。

恰好相反，这是婆婆最讨厌儿媳妇的特征。

只是，她向来不待见我，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今天怎么会突然……

「阿姨，你别急，嫂子她只是怀孕期间懒散惯了。」宋歆瑶话音刚落，我的房门就被推开。

「歆瑶六点就起来做了饭，还打扫了卫生，还给我送了一碗亲手熬的海参粥。我和老宋交情深，你放心歆瑶，从今以后，我一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婆婆亲昵的拍着宋歆瑶的手，脸上的温情在看向我时，一扫而光，转而被嫌弃代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要我说，就是你根本没福气进我们家门！我要是你，趁着天黑收拾东西自己回家去！」

我还没说话，路修就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

行李箱被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收拾东西，回自己家？」路修叉着腰重复着婆婆的话。

「你……你要干什么！」婆婆虽然有些结巴，但还是拉高了声调，觉得路修不会对她怎么样。

路修挑眉，指着宋歆瑶，「你要护着她？她是你什么人？」

路修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强壮的体格着实吓人，婆婆一把将宋歆瑶扯在身边：「歆瑶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要不是出国留学，让路漫钻了空子，现在歆瑶就是我的儿媳妇！」

我下床倒了杯水，倚在窗边看着这场好戏。

「哦？你们才应该是一家人？」路修活动着手腕，说的话是问句，却没再看婆婆一眼。

紧接着，路修从床上拽起被子，勒到宋歆瑶脖子上，另一只手臂一挥，将宋歆瑶牢牢的卷在了被子里。

宋歆瑶高声尖叫着：「你干什么！疯子！疯子！放开我！」

路修仿佛听不见，从衣柜随手扯下一件衣服在被子外系了个死结。宋歆瑶便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婆婆吓得缩在墙角，一句话不敢再说。毕竟她这老胳膊老腿可经受不住这一顿折腾。

「收拾完了，回自己家去吧。」路修伸出长腿踢了宋歆瑶一脚，对我婆婆说道，「你还不滚蛋吗？你的东西你带走，带回家给你天天做饭吃！」

婆婆嘴里振振有词：「疯了，一定是疯了。报警，我要报警。」可她声音极小，生怕被路修听见。

我只能及时添把火，「妈，昨晚歆瑶就说和她爸妈团聚，路修还说帮她一把呢……」

路修一听，大步上前抓住我婆婆的胳膊：「怎么，你也想和他们团聚？」路修死死的抵住她，「这话我可是非常认真的，你们最好不是随便说说……」

路修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姐，你不知道，我一想起杀人，心里就满是快感，要不是周医生给我吃药，告诉我杀人犯法，我真想一刀一刀把她们全剁了为我外甥报仇！」

我听着起鸡皮疙瘩，却还是拉住了路修。

婆婆趁机挣扎开，和宋歆瑶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我看着狼狈逃走的两人，心里暗暗发恨，要是就这么死了，怎么能体会到我的痛苦？

六

沈肆回来时几乎深夜了。

我没开灯，窝在沙发上等他兴师问罪。

可沈肆回来后，换下西装，轻柔的抱起我回了卧室，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漫漫，你知道我非常爱你。」沈肆为我掖好被子，眼里全是柔情。

「我对歆瑶，只是出于对妹妹的呵护罢了。

再说，宋叔叔他俩死得惨，临终前交代我要照顾好歆瑶。」沈肆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那场大火，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可你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我佯装闭上的双眼，此刻被沈肆死死盯着。

他知道我没睡着。

我转过身去，用被子捂住头，哭了起来。

沈肆见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漫漫，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答应我，不要再针对歆瑶了好吗？

她叫我妈来，只是不想离开这里，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歆瑶她……没有家了，这也是她的无奈之举，而你，有我，有路修……」

深思片刻后，沈肆抓住我的肩膀说，「放过她，好吗？」

我瑟缩在被窝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甚至不想去说，这个孩子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是他的，就被他一句话轻飘飘的带过了。

也不想去说，宋歆瑶在火灾极度危险的时候还把沈肆留在身边，将我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抛在火海，更不想说，沈肆不在家的时候里，他妈是怎样对我，而我又是怎样为了他一忍再忍。

沈肆，不值得。

从这个夜晚后，一切好像回归了平静。

沈肆又回到了从前对我极致偏爱的样子，而我也演起了和从前一样的温柔白月光。每天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穿素色衣服看书画画。再也没提起过本应该降临在世界上的那个孩子。

路修每天跟着沈肆安排的司机去医院接受治疗。

而宋歆瑶和我婆婆再也没出现过。

生活的表面一片岁月静好，其实已经腐败不堪。

谁也不知道我有多恨路修，也不知道沈肆对宋歆瑶的执念有多扭曲。

七

失去孩子的第四十二天，我去了妈妈的墓地，坐在那儿陪她说了很久的话。

直到夜色降临，我蹲下身子细细的擦拭了妈妈的墓碑。

「蒋瑶。」只有名字，什么都没有。

我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看着行车记录仪的定位，果然又停留在婆婆的小区附近。

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把强阳的排卵试纸扔进垃圾桶，从成人用品店取了东西回了家。

沈肆到家时，我已经穿上性感的女仆装，等待他的宠幸。

「漫漫，你怎么……」沈肆红着眼，脸上满是情欲，他迫不及待的将我压在桌上解着皮带，「这样美……」

我闻着沈肆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有些作呕，可我还是抚摸着沈肆的后脖颈，放肆的在他耳边娇喘着。

半个小时后，沈肆结束趴在我起伏的胸口上。他忘情的吻着我，「漫漫，漫漫……」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沈肆怔了怔，随后神情自然的的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

半分钟后，沈肆急匆匆的走过来，「漫漫，我妈说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去趟医院。」

我急得要哭了，「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肆穿上大衣，表情尴尬，「不……不用了，你还是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像是怕我再坚持，沈肆关上门匆匆离开了。

我拨开窗帘往下看，果然看到宋歆瑶的身影。她穿着鹅黄色短裙，扎着可爱的丸子头，手里举着精致的小蛋糕。

沈肆刚出现，宋歆瑶就跳起来打了沈肆的肩膀，「沈肆！越来越磨蹭了！这次居然让我等了足足五分钟！」

沈肆笑着将宋歆瑶推到了车上。

我拉上窗帘，并不在意。

我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身体，厌恶沈肆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

我曾经真真切切的爱过他，可有多爱，现在的恨就有多强烈。

就像偶像剧男女主那样，沈肆谁都不喜欢，偏偏爱上了我这颗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他用尽全力俘获了我的芳心，又轻而易举的给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我就着水服下了叶酸。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希望这一次你能回来。

直到第二天清晨，沈肆都没回来。

我伸了个懒腰，打开微信，「漫漫，我陪妈在急诊，今晚不回去了。」

我轻哧一声，迅速切换了页面，打开了行车记录仪，车的位置是在……隔壁市的山上。

要说女人的直觉真是很准，凭借蛛丝马迹就能找到一切。

我打开旅游主播的主页，「今日绝美日出，一定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打开视频，映入眼帘的背影就是沈肆和宋歆瑶。

两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逆光中格外美好。

我截了屏，关掉了手机。

现在还不是戳穿的时候。

八

我坐在马桶上看着明显的两道杠，开心到不能自已。

时候到了。

我先替路修向周医生请了假，「我怀孕了，需要人照顾。」

周医生起初有些犹豫，在我再三请求下才答应。

而沈肆则是放下公司的事，直接奔回了家，抱着我不停的亲吻：「漫漫，我爱你，是你给了我一个家。」

我捧着沈肆深情的脸，笑得欢欣。

这种幸福的表面只维持了一个礼拜，沈肆回家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晚。

而路修也变得越来越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