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前文链接：第四卷第104章

听王老蔫讲到此处，又看到卞二娃哭得悲悲切切，尹志平、张志素等人义愤填膺，尹志平更是按捺不住，气愤地说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真该出手好好教训教训！”

四个弟子齐齐地把期待的目光看向邱处机，都盼着师父能亲自出手，带他们去把这王大头好好教训一番。

邱处机听完王老蔫的讲述，遥想当时的悲壮场面，只觉胸中气血奔涌，眼中清泪欲滴，真想冲到那恶人面前，扬手将其铲除！不过他抬起眼睛，看到王老蔫面容苍老憔悴，浑浊的眼睛里虽然有痛恨却仍然流露出怜惜哀悯。

“毕竟血浓于水，这王大头再坏，却总也是他王家一脉！”邱处机想，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想他竟然作孽到了这样的程度！老先生的意思是？”

“请道长好好教导他！”王老蔫用哀求的口吻说道， “我知道他为恶实多，只是，看在列祖列宗的面上，可怜他们那一脉如今也是人丁单薄，我这做叔叔的总不忍心放任他不管，总要想法子救他一救！”

说完这句话，王老蔫犹豫地看了卞二娃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

“这样的坏人，留着他在世上只有害人，我早晚都要杀了他！”卞二娃哭了一阵，此时停住哭泣恨恨地说道， “老爷心地善良，难道还真指望那恶人能够悔悟吗？”

看着卞二娃因为愤恨而扭曲的表情，王老蔫伸出手去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想好好地劝慰一番，可是一边是沾亲带故的恶霸，一边是倍受欺凌的弱小，他纵有满腔的悲愤与怜惜，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张了好几次嘴，却仍是无言答对，只好沉默下来，将恳切的目光看向邱处机。

邱处机沉吟良久，说道： “老先生的难处我当然体谅。”他想起当时看到王大头笼罩着的团团黑气，实在是之前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所以再不能用以前医治病人的方法去寻找这黑气的缘由。

“这原是德行败坏之故！”邱处机想道， “祖师有云：百药治百病，治这德行方面的顽疾并没有其他灵丹妙药，唯有教化而已！”

想到此，邱处机说道： “他如此行径，道德上的亏损正如病人病入膏肓一般！确实需要好好教化才是！只是教化归教化，他如若不能及时悔改，恐怕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我虽然读书少，不过以前也常听老人们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我虽愚笨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也常用这样的话去教导子孙。”王老蔫缓缓说道， “可是大头只是我堂侄，如今年纪也大了，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去教训！不过他这样的作为，道长又说出他头罩黑气的话，那定然是祸事不远了啊！”

说到这儿，王老蔫站起身来，对着邱处机深深施了一礼： “我知道道长道行高深，定然能够做到我们平常人不及之事，也定然能够说出我们想不到、说不出的道理！教导大头的事，还望道长勉力为之！勉力为之！救他一救！”

邱处机听王老蔫说得恳切，连忙说道： “这本是义不容辞之事！只是也要看他的心性与造化！”

“是啊，王老爷，就您那个侄子，刚才您也看到了，看他那架势，再见到我们肯定是非打即骂，或者是直接扭送官府。我们见到他，逃命都还来不及，哪还有时间说教啊！”尹志平说道。

“是啊，还有他们家那条恶狗，我们倒想和人说理，恐怕人还没见到，先被那狗吓到了！”张志素说道。

听了尹志平和张志素的话，王老蔫不由脸上微微一红： “两位道长说得极是！只是，唉，我原本也不敢打扰各位道长清修，不过我如今实在无力管束大头，眼看着他为害乡里，又恨又急，可是根本就束手无策！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各位道长，就请道长多多教导他，好让他能够改恶从善，既保全我王家列祖列宗的名声，也能让乡邻们不再徒然受害！”

王老蔫说得极为恳切，几个弟子也就不好继续再说王大头的不是，只是看向师父。邱处机点点头说道： “诚感王老先生一片仁心，我自当尽力！”

“如此就请道长在我家中住下，我也好安排道长多见我那侄子几面！”王老蔫说道，一边就张罗着让人去安排客房，让邱处机师徒住下。

“老先生不须费心，我们住到你家庙中即可。”邱处机说道，环视了四位弟子一眼， “我此次带徒出山原本也是为了让他们修心，需要从最艰苦之处着手。”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各位道长了！”王老蔫深知此事勉强不得，于是说道。

当天，邱处机就带着尹、张、宋、夏四位弟子住到王家的家庙里。

那家庙离王老蔫家不远，是小小的一座齐整院落，前后共有六间屋舍，虽然年代久远颇为陈旧，但是里面整洁有序，邱处机他们就住在了偏殿里。

卞二娃原本在这里住过，此时就跟着邱处机他们过来，跑前跑后地帮着张罗，十分热心，一双机灵的大眼睛不时偷瞄邱处机几眼，带着无限的热切和期待。

邱处机知道卞二娃热心的是报仇的事，不过自己要做的事却不是他想的报仇那么简单，所以也只由他跟着忙碌，并不多问他话。

住下之后，邱处机谢绝了王老蔫派人送来的饮食，只说仍然要去镇子上乞化。王老蔫虽然对此颇为不解，不过也只好由着他们去。

张志素一听师父说又要乞去，心里一跳，看向师父，邱处机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向山下走去。

“师父亲自去吗？”尹志平跟在邱处机身后问道。

“嗯，我去去就来。”邱处机回答， “你们在此等我。”

“是。”尹志平回答道， “有劳师父！”说完他就转身回去，带着几位师弟静坐用功。

邱处机走下山来，看向王大头家那座辉煌的宅院。

此时太阳西斜，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光线之中，看上去温煦而和谐。只是当邱处机走到王家宅院前，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上来，抬头看整个院落，虽然院落宽大，装潢精美，却仿佛包裹在一片灰暗的色调之中。

“竟然作恶至此！”邱处机想道， “不过还是要救他一救！”

他这样想着正要上前叩门，却听到大门吱嘎嘎一阵响，朱色大门向两侧洞开，从里面哄哄嚷嚷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正是王大头。

王大头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上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员外氅，看上去颇有几分威风。在他身后跟了四个家丁，也都装束一新，看上去是要出门赴宴的样子。

邱处机刚想上前说话，没想到王大头看到他，先是吓了一跳，赶紧往他身前身后看了看，见他只是孤身一人，不由又冷笑起来： “哈哈，我正想找你们去呢，没想到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说完对着身后的家丁一挥手，狠狠说道： “给我打！”

那四个家丁手里原本就都拿着家伙，此时一个个都恶狠狠地上前来，对着邱处机挥舞着棍棒就打了下去。

邱处机一看，原本不想和他们计较转身就走，可是想起王老蔫的嘱托，怎么也要想办法和王大头说上几句话才好，只是不把家丁打倒如何和王大头说得上话？想到此，他赶紧伸手招架。

邱处机自幼受美玉王指点，武术精奇，招法玄妙，自然非平常人可比，再加上他在龙门山中经常推石磨性，更练得一身好力气。此时，他将全身武艺使将出来，虽然并不着意伤人，不过这几个家丁平时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真动起手来却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又怎么抵挡得住？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家丁手上的棍棒就纷纷落地，一个个被打倒在地，痛叫不已。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王大头骂道，连忙又回身叫出家里所有的家丁， “快，快帮我打！”一时，十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持棒举刀蜂拥而上，将邱处机团团围住。

邱处机气势沉稳，冷眼看去，见他们虽然人多，不过却虚张声势，再加上有的人根本就没想打，只是受了主家驱使，不得不奋力向前，目光却始终躲躲闪闪，尽是胆怯退缩之意。有的虽然面露凶猛，可是动起手来全无章法，只是凭着一把蛮力乱冲乱撞。再加上这些家丁平时疏于训练，平时欺负百姓也多是仗着王大头家的权势，对自己围攻而上未免七手八脚杂乱不堪，互相牵扯碰撞，还没动手就已经尽显乱相。

看到这种情景，邱处机不由呵呵一笑，只管将灵猿掌法一招招使将出来，眼看这十几个人又要抵挡不住，马上就要败下阵去。

王大头在旁边看着，急得皱眉瞪眼却没有办法，他想： “原以为这帮道士只有那个年轻的厉害，别人都好欺负，怎么这个人看着彬彬有礼的却也这么不好欺负？最近欺负人的生意实在是不大好做了！”

王大头这样琢磨着，眼看邱处机把十几个家丁打得东倒西歪，现在只有两三个人还在勉强支撑，他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走为上策！这样想着，人已经飞身上马，向镇子外面疾驰而去。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