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是弟弟的药包,我妈对我说,你的命都是你弟的!

天涯故事会 2024-07-05 17:57:05

我妈总骂我是白眼狼。

她说别人女儿发几万的红包,买大金链子。

而我买给她衣服护肤品,是便宜上不了台面的地摊货。

那时我创业失败,背了几十万的债。

她说的地摊货是我从伙食费里抠下来的。

后来生意渐有起色,我买车买房。

我妈让我将房子过户到弟弟名下。

“妈,我在医院准备手术。”

电话那头她不耐烦地催促:“那赶紧的,现在就出来办过户。”

1.

确诊乳腺癌后,医生让我找家属为手术签字。

“情况很严重,癌细胞已经扩散,不能再等了。”

我接过医生手中的通知单,木然地打开手机联系人。

我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

爸爸早就死了,家里只有妈妈和小我五岁的弟弟。

弟弟还在上大学。

我点开妈妈的对话框。

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月前。

“赵姨说你给我买的香奈儿是假包,地摊50块两个。

人家的女儿生日发5W红包,过年送金项链,心情不好带出国旅游。

以前你没钱,我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现在你开公司当老板了,还用这些假货糊弄我。

严佳,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大段大段的文字,充斥着埋怨和咒骂。

我只回复说:等公司钱到账了,你自己去商场挑,我买单。

她没有再回消息。

大学毕业后我和朋友合伙做电商,囤了一批货,最后烂在仓库里,亏了五十多万。

为了还债我同时打三份工,一天只睡四小时。

即便这样,逢年过节我也要给妈妈发5000以上的红包,或者买同价位的礼物。

朋友圈里某某的女儿给妈妈送了什么,她直接发图片给我,让我照单购买。

收到礼物后,也从不满足。

又说谁谁的女儿更有出息,更孝顺。

她唯一不比较的是我的男朋友。

我今年28,同龄人大多已经结婚生子。

然而无论别人家的女儿嫁得多好,婚礼多豪朱,她也从不催婚。

大学时有个白净秀气的男孩追了我四年。

他家境殷实,人品可靠,毕业后我带他回家见妈妈。

一进门她就没给过那男孩好脸色,一通羞辱后,男孩再没和我联系。

妈妈自己的老公和婚姻生活一塌糊涂,所以也见不得我幸福。

握着手机走到廊外的阳台。

微风送来淡淡的花香,楼下花坛一片新绿。

四月正是万物生机盎然之时,而我却正在枯萎凋零。

思索再三,我点了下呼叫图标。

嘟嘟地等了十几声后,电话那头响起她尖锐响亮的喂声。

“妈,我有事和你说。”我和她说话时,语气一直都是淡淡的。

她冷笑,随即传来一阵压低的讨论声。

我听出是赵姨和梅姨的声音,她们是妈妈的好朋友,整天说长道短。

“严佳,现在才想起和我说这事吗?”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不应该,我在省会潭州,她还在清阳那个小县城。

“你梅姨的儿子在潭州开中介公司,他说去年你在潭州买了大房子。”

“这单你不给梅姨的儿子,买了房你也不和我说。”

“怎么?现在发达了,怕我们来找你,丢你脸?”

房子是我买的,90平米不算大,但总归有了个踏实的去处。

这几年我和朋友的电商公司有了起色,便全款买下了。

“这事以后再说,你能不能来一趟潭州,我要——”

那头传来激烈的指责声,“没心肝的东西。”“从小到大,你花了桂英多少钱?”

妈妈在她们的怂恿下,清清嗓子道:“严佳,你弟弟今年大学毕业,找工作找女朋友也需要房子,你就把房子转到他名下。”

身后的玻璃门开了,一个母亲推着轮椅上的女儿出来晒太阳。

女孩和我差不多年纪,瘦骨嶙峋剃了光头。

她妈妈把手机递到她眼前,笑着问她喜欢哪种款式。

等女孩挑好了,她从袋子里拿出彩色毛线,开始钩织帽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不奢望妈妈为我做什么,她来看我就好了。

我转过身,加重了声音道:“妈,我得了乳腺癌,在医院要做手术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我准备好安慰她的说辞,小手术,医生说治愈的机率很高。

“那赶紧的,正好你弟弟也在潭州读书。”

那头传来推椅子起身的刮擦声。

“你准备好房本和证件,我现在就来潭州,手术前一定要帮办好过户。”

2.

清阳到潭州五个小时,下午三点妈妈就带着弟弟到了医院。

她收拾得很精致,身上的针织外套是我去年买给她的,头发刚刚烫过。

弟弟低头跟在她身后,他183的个子,沉默寡言。

“严佳,你房子是不是在开发区?梅姨的儿子说那里地段好得很。”

妈妈径直坐在床沿,从包里抓出几张纸。

那包是她在菜市场买的帆布包,可能怕都是假包,所以我买的包她一个都不背。

“梅姨儿子说,你不去也行,把证件给我,然后签了这份委托公证书。”

“我和你弟弟去办。”

妈妈声音很大,同病房的人纷纷看过来。

弟弟红着脸,用手拉她的手臂。

“哎呀,你别担心你姐姐,她本事大,买套房对她来说容易得很。”

“倒是你,现在正要用钱。”

她连笔都带来了,准备得多周全啊。

小时候她送我上学,要么忘记给我做早饭,要么忘记带课本。

同学们笑我咕咕叫的肚子,老师骂我空手来上学。

然而涉及到弟弟,她一切都很上心。

“妈,你不问我身体怎么样吗?”

我又想起轮椅上那个女孩,那样的日常于我而言竟是一种奢望。

她不耐烦地将纸笔递给我。

“我在网上查过了,乳腺癌死不了人,你不要唉声叹气浪费时间。”

的确,就算没人嘘寒问暖,我也死不了。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从包里拿出手术通知书。

“你签了这个,我就在委托书上签字。”

她将纸举远些,眯着眼睛细看。

又问弟弟这写了什么,生怕我算计她。

待弟弟回答她后,才放心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严玉莹。

我也签了字,告诉她明早来医院取房本。

她看着我的LV包包,伸手捏了几下。

“你这个是正品的,很贵吧。”

谈合作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好包,这是我唯一一个价格超100的包。

送她的那个香奈儿是我去法国出差时,排了五个小时的队,买的最新款。

国内都没有现货。

她收到时兴致缺缺,说谁谁的女儿早就给她买了。

又不知赵姨怎样看出那是假货,让她找我大发脾气。

说再多也无用,她只相信赵姨梅姨还有弟弟的话。

临走时,弟弟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想不起和妈妈之间的任何温情时刻。

打记事起,她便要我生活自理,还要帮忙干活。

邻居家的小孩还在被家长追着喂饭时,我已经在家扫地洗碗了。

即便如此,爸爸也对我没有好脸色。

他骂我是野种,因为我是妈妈和他结婚前生的,生父不明。

我们一家靠一间小饭馆维持生计。

一辈子窝在后厨的爸爸脾气暴躁,客人给他摆脸色,他回家就拿我出气。

用鞋拔子抽,用晾衣杆打,一切东西他都可以用来折磨我。

妈妈冷眼看着,有时我哭得大声了,她还会捂住弟弟的耳朵。

只有一次,爸爸喝醉酒,半夜在我门前念叨什么。

或许是吵到弟弟睡觉,妈妈和他大闹一场,还用菜刀砍伤他肩膀。

我十五岁那年,爸爸得了肺癌,死了。

3.

爸爸下葬后第二天,妈妈就买了整套化妆品在家研究。

爸爸生前不让她化妆,甚至花哨点的衣服也不许她穿。

妈妈那时已经四十三了,然而皮肤细腻,身材纤瘦,完全看不出年纪。

饭馆的男客人经常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

爸死后,我更卖力地干活。

可每当我一身油烟味回到家时,妈妈和弟弟早就睡了,连门都没给我留。

我渐渐麻木,不再渴望她的关心。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来取证件,弟弟没来。

她左脸有一块很大的淤青,虽然戴了渔夫帽,但依旧看得见颧骨下方高高肿起。

“怎么了?”我问她。

“酒店地滑,摔了一跤。”她拉低帽檐,不自在地环顾四周。

我把昨晚取来的房产证和合同交给她。

昨天我想让她去我的房子住一晚,她坚持要去酒店,还要去五星级酒店。

入住几分钟后,她就拍照发朋友圈炫耀,她一贯如此。

奇怪的是,她还没看过我的房子,却如此着急要过户。

正想问她,她一把拿过证件,匆匆走了。

手术定在三天后,医生说要把左侧乳房整个切除。

“这个病是因为压力太大了,情绪没有疏通,以后要对自己好点。”

“不然治标不治本。”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术前注意事项,偶尔点点头。

妈妈应该早就办好了过户手续,回清阳了。

弟弟也要上课,他本就和我不亲。

我躺在床上,心想即便我死了,也没人会挂念我。

半晌后,我决定自己签一份遗体捐赠协议。

这样至少某个陌生人还会记得我。

被推进手术室前,我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走廊转角一闪而过。

不知是看花眼还是怎么,那身影居然有些像弟弟。

我自嘲地闭上眼,任冰凉的麻醉针插进皮肉。

醒来时是第二天上午,一群白大褂围着我。

为首的白发医生一看就资历极深。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艰难地开口。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脏,你只有三个月时间了。”

凡事我都做最坏的准备,所以听到这话并不吃惊。

“我们已经通知为你签通知书的家属,后续还可以去首都的医院继续治疗,看有什么新法子。”

我点点头,甚至还笑着感谢医生的安慰。

直到下午三点,妈妈还没打电话来。

她明明知道我活不久了,却连一句安慰也不肯说。

可能在忙着计算我有多少财产吧。

公司登记的是合伙人的名字,房产已经划给弟弟,钱全在公司账上。

她能找得到什么呢。

想到她徒劳无功的模样,我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病房外突然一片喧闹,有个男人焦躁地喊“走开,我是她爸爸。”

随后是拳头的闷响,被打的那个人应该伤得很重,我听到围观者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不能进去。”一个人趔趄着挡在门前,背对着我。

我认得那背影,他是严强,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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