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文章开始前,我想先请你看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 1936 年,林徽因在山东滋阳(今济宁市兖州区)兴隆寺塔做测绘。
照片里的林徽因很沉静,但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感。我看到一些女生用这张褪色的照片做头像,激励自己。
第二张照片,是最近一条新闻里的:
图源中国日报网
5 月 18 日,林徽因被宾夕法尼亚大学追授建筑学学士学位,毕业年份为 “1927”。
这是一份迟到了 100 年的肯定。
1924 年秋,林徽因入学宾大,但因为宾大建筑系拒收女生,所以尽管林徽因修完了全部课程,还在高年级时当上了建筑系的助教,仍然无法获得学位。
100 年后,学校“修正了这个错误”。
典礼当天,林徽因的外孙女作为代表上台,接过了早该属于林徽因的学位证书。
这两张照片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特别感动。
我在里面看到一种“韧性”,看到“时间的力量”。
照片拍下的,不是谁的妻子林徽因,不是“民国名媛”林徽因,不是写《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的林徽因。
而是“建筑师”林徽因。
没有任何多余的描述,只以她热爱的专业作为前缀。
我想,100 年间,有许多像林徽因这样的女性,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沉心钻研,决心走一条孤独的、少有女性走的“窄路”。
而 100 年后,仍会有人记得,一位女性在她热爱的专业领域做出的成绩。
5 月 30 日,是第八个“全国科技工作者日”。在这个看起来离我们很远的节日里,我想向你介绍这样一群人:
在新闻里,她们被称为“科研女性”“女科学家”。她们从事着自己热爱的科研工作,充满勇气和决心。
她们应该得到更多关注,也正在得到更多关注。
她们走在一条少有女性走的“窄路”上。
她们闪耀着,把那条“窄路”越走越宽。
那条窄路走起来真的不容易。
因为人们总在关心,这群科研女性的“上限”在哪里。
像一块“玻璃天花板”,透明,无形,在不知不觉中遮蔽了她们在专业领域的表现。
她们年复一年被问着相似的问题:
“有没有结婚的计划?”
“学历这么高,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
“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她的脸和婚恋状况总是更被关注:
我想起海蒂·拉玛,无线电跳频技术的发明者。她是“Wi-Fi 之母”,我们现在能用手机上网,多亏了她。
但人们只记得她另一个身份——好莱坞女演员,参演了 25 部米高梅的电影作品,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她拥有智识和专业技术,但在战争期间发挥的作用,却是举办巡回义演,卖出自己的“吻”帮政府推销债券。
直到现在,她出现在大众视野被贴上的标签都是:
“一生经历 6 次婚姻”
“世界上首位全裸出镜的明星”
“科学史上颜值最高的女科学家”
……
海蒂·拉姆的设计图纸
更遗憾的是,如果有人统计这些科研女性成长过程中听到的最多的话,答案会是无数声:
“NO!”
斩钉截铁的否定。
就像珍妮弗·道德纳,2020 年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
她的研究成果“CRISPR”被认为是生物学界的奇迹,自此人类可以像用电脑编辑文档一样改变生物的 DNA,为治愈癌症等严重疾病带来无限希望。
但她在高中时说自己想当科学家时,辅导员却告诉她:
“女生是不能从事科学的。”
“不可以”,“不可能”,“不适合”。
女性“不适合”做科研,女性“做不了”科研……
这一声声“No”连在一起,是曾经长久以来科学界对女性所下的定义:
“对不起,这不是你的海域。”
我们对科研女性能走的路,如此缺乏想象力。
如果用这些透明的“玻璃天花板”生生压住这群女性的创造力,后果是什么?
是无数耀眼的科研女性,被划在光圈之外,隐入荣誉和历史的尘烟。
就像伍尔夫说的:“历史上那些匿名者,都是女人。”
她们没有被看见。
我想向你介绍一位特别的女性,物理学家吴健雄。
她被称作“东方的居里夫人”。作为奥本海默的学生之一,她以外籍女科学家的身份参与到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攻克了原子弹研制难题。
物理学界曾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只要实验是吴健雄做的,就一定不会错。”
她有志气。1936 年独自前往异国他乡攻读物理学博士,她站在旧金山街头对自己说,“我会在这里成功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跟同为物理学者的袁家骝相识结婚。婚礼上她公开声明:“我希望被称作吴教授,而不是袁夫人。”
但她收获的掌声太少。
2023 年,电影《奥本海默》上映,拿下奥斯卡金像奖。
片中没有她的身影。
我还记得玛丽·安宁,一位英国早期的古生物学家。历史上第一具完整的鱼龙化石,就是她发现的。
但她的闪耀在当时并没有被看见,被记住。科学聚会不邀请她,她的名字没有被记入当地的地理学会,甚至连她的出生地都没有特别纪念过她。
她们得到的鲜花很少,她们听到的赞美很少,她们被写进教科书的机会很少。
科研女性曾走的路,少有星光。
但我想让你们看看,打破“玻璃天花板”的她们,是那么有力。
她们从不相信有哪一片领域是女性不能踏足的。
她们在被认为“不属于女性”的海域内乘风破浪。
她们是闯入者,是“拓宽海域”、拓宽女性边界的人。
我想起张弥曼,著名古脊椎动物学家。70 岁时仍会为了研究彻夜通宵扫描标本;为了制作化石磨片,10 根手指只剩一两根还有指纹,其他全被磨掉。
去野外科考,张弥曼经常是队里唯一的女性。为了方便生活,她从不留长发。
她不叫苦,还给自己起了个笔名“尚能西”。把对科研和专业的热情倾注其中,“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图源《中国新闻周刊》
我还想向你介绍一个人,冯晓娟,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
或许你没那么熟悉她的名字,但你一定会对她的经历感佩。
她在生完孩子几个月后就给女儿断奶,毅然前往瑞士完成一项多年前就感兴趣的土壤研究。经过一个月不眠不休的实验,成果终于完成,她却接到噩耗——“实验样本全部污染”。
冯晓娟沮丧了三天,决定从头再来。
那项研究最终耗费了她 10 年时间,但至今仍是行业第一。
图源@中国科学院大学 微博
还有范宣梅,一个“追地震的人”。
她从小就很胆小,几乎不敢自己出远门。但在博一时目睹汶川地震现场,毅然决定改变自己的研究方向,专注强震地质灾害机理与预测研究。
她带领团队建立的三大预测模型,与地震天灾对抗,挽救无数人的生命。
范宣梅经常背着十几斤重的登山包,去冰川、震区等险要地方科考。最危险的一次,山体滑坡滚落的石块就砸在她车前几米的地方,险些丧命。
她从没退缩过。
去野外科考,范宣梅(中)常常是队伍里少有的女性。
当她们走上那条科研路,她们本能地迸发出激情和能量。
我还记得颜宁的故事。她身上有很多标签:“清华最年轻教授”“中科院院士”……但最打动人的,是她对科研不倦的热忱:
每天泡实验室 14-16 小时,甚至年夜饭也在实验室吃。可以 4 天飞 4 个国家作报告,睡不够 5 小时更是家常便饭。
学生向颜宁倾诉自己的实验室快运转不下去时,她回复:
“与其说,不如做。”
“你肯定能活下来。”
“活下来,冲去更远的海域”,是这群科研女性始终抱持的信念。
她们不怀疑自己的战略,不质疑自己的方向,不怀疑自己“适不适合”。
她们有决心,要把那条属于女性的“窄路”踏宽,走出盛放。
幸好,热爱终有回响。
我想分享最近看到的另一条新闻:
前几天,颜宁获得了 2024 欧莱雅-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杰出女科学家成就奖”。
获奖致辞时,她对所有正在观看颁奖礼的女孩说:“请勇敢做自己。”
刷到这条消息,想起林徽因迟到 100 年的学位证,我感受到一种“幸运”。
这是一份“及时”的肯定。
越来越多女性科研工作者站在光圈之下,享受着她们应有的鲜花掌声,并把这份荣耀即时分享给了更多年轻女性。
没有延迟,没有长达百年的等待。
而更幸运的,是当一个女科学家终于被看见,会发生令人心潮澎湃的连锁效应。
张弥曼的故事感染着无数后辈。
受她影响的科学家们,会用“张弥曼”的名字来命名新的古生物发现,向她致敬。
而在张弥曼获奖以前,“古生物学”这一学科从来鲜为人知,唯一的关联新闻是:
“北京大学古生物学应届毕业生照合影,只有一个人。”
以张弥曼的名字为命名的“晨晓弥曼鱼”
还有冯晓娟,她获得了第 19 届“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她总是用自己对科研的决心,唤起后辈的初心与野心。
曾经有女学生对自己的科研选择产生犹疑,冯晓娟带她去参加国际会议,在巴黎街头鼓励她:
“十年后,我们再一起来巴黎。”
我还会想起几年前那个报考考古系的女孩钟芳蓉。
她是留守儿童,高考 676 分,选择报考冷门专业考古系。网友都替她担忧,“就业的时候就知道下场了”。
但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将考古学家樊锦诗视为偶像,樊锦诗用了一生时间守护敦煌。
她在给樊锦诗的信里写道:
“希望能追随您的脚步,为考古献身,找到心灵的归处。”
文章开头的那则新闻,还有一个打动我的细节:
林徽因被授予建筑学学位的现场,她的曾孙女梁周洋就坐在台下——她也被宾夕法尼亚大学录取了,做古建筑保护研究,成了曾祖母林徽因的校友。
一个在自己的研究领域热爱、坚持并有所建树的女性,她的后辈会分享她的荣耀。
并在她的精神滋养和熏陶下,走上跟她相似的科研之路。
这是科研女性“被看见”所带来的蝴蝶效应。
一个科研女性的闪光点被看见,就有更多女性的心中志向被确认、被点燃。
她们终于敢确定自己的方向,沿着前辈开拓出的航线,去往更远的海域。
这是我今天想写这篇稿子的原因:
我想给所有女性,给所有正在面临职业选择的女性,所有对科研有志向、有抱负、有向往的女性打打气。
这不是一条容易的路。
但当越来越多的女性走过,这条路被踏得越来越宽阔,比从前更好走。
终有一天,它将不再是女性的“窄路”。
因为一个科研女性的成功,必将成为后辈的灵感。会鼓励她们,再一次拾起信心,确证自己的目的地 ——
“我也可以成为她。”
我们开始前进,我们终将抵达。
当一个闪耀的科研女性站在聚光灯下,就有更多以科学为志业的女性前路被照亮。欧莱雅中国始终助力科研女性,帮助她们实现心中所望,打破偏见,赢得属于自己的闪耀。
欧莱雅携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立“世界杰出女科学家成就奖”,在全球范围内为科研女性提供支持。作为“为投身于科学的女性”计划在中国的延伸,欧莱雅中国作为主办方之一设立的“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已走过 20 年。截至第 19 届,共有 204 位女性和 20 个团队获此殊荣,其中已有 10 多位跻身中国科学院及中国工程院院士。
2024 年,欧莱雅中国与新浪扬帆公益基金联合发起“科技女生赋能计划”,旨在通过一系列女科学家科普课堂、赋能营等活动启发更多中学女生,热爱科学,坚定科学梦想,让科学精神“一代耀一代”。
从世界到中国,从女科学家到科技女生,欧莱雅赋能各阶段的科学女性,期待未来可以携手更多人,共创科学与女性的闪耀。
勇气与决心代代流传,她们终将抵达闪耀的自我。
撰稿: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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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素材来源:人物《颜宁 天真生产力》《张弥曼:只属于极少数人的夜晚》;南风窗《《奥本海默》里“消失的她”,是华人女性之光》;中国电信博物馆《海蒂·拉玛的传奇人生》;纽约时报中文网《詹妮弗·A·杜德纳 一位女科学家的两个战场》;《《我关心的地方》——追地震的人》;果壳《冯晓娟:“土壤很有意思,我以后要研究这个”,念头起了,她眼里便没有其他选项》
看见她们,
成为她们。
“我们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