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小吃店，下午来一个小伙子吃米线。我给他做好米线，我坐在离小伙子不远的吧台看书。

小伙子正吃饭，来一个电话，他按的免提，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子的说话声。

开始我没注意说什么。但一会，我听女子在电话里嗷嗷嚷，我想不听都不行。

女子大声嚷:“退是不能退，你要住到月底。”

小伙子喏喏地说:“别的房东都退给租户剩下的房租。我已经在别处找到住房。”

女子依旧嚷:“我没让你找那么早的房子，你不会月底才找房？”

小伙子有气无力地说:“我刚搬来一个多月，我当初问你，咱这块拆不拆？你说不会拆，我交2个月房租，在这住半个月，回老家半个月，你又通知我要腾退，我又回来搬家。我要搬家，你不该把剩余的房租退我？”

女子蛮不讲理:“腾退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哪能提前知道？咱按租房合同办事。”

小伙子低声讲道理:“租房合同都是有利于你的，也没说搬走不退租。我也想一直住的。”

女子嚷:“我不管，我这几十户街坊，我要是给你开这个端口，也要给他们退，我要退几万，我不赔了？怎么着也要等到月底。谁让你找那么早的房子？”

小伙子依旧低声细语地解释:“现在房子不好租，租金一天一变，我不提前找，下个月我住哪？”

女子嚷:“你下个月愿意住哪，和我没关系。你不在我这住到月底，剩下的我就不退。”

女子说完话，啪一下挂了电话。小伙子放下筷子，怔怔地，饭也吃不香。

小伙子住我店附近，我们这个村子已经贴了10月份腾退通知。租户已经陆续搬走，大多数房东都给退了多余的房租。

我问小伙子:“别的房东不是都退余下的房租吗？你们房东不退？”

小伙子:“我们房东见钱眼开，我们交房租，给她手机支付，她让多给她几块提现手续费，电费出来一毛一分的都不抹零。”

我笑着说:“你们房东边边角角都能算到，有钱吧？”

小伙子气呼呼地说:“有钱？她能有钱，天理不容。才不到40岁，尿毒症，一周三次透析。其实我不该笑话她的病。你也听她说话了，我再三和她解释，我已经找到房子，找晚了找不到房，可她不听，加上押金，一千多，她不退给我，让我住到月底，还有半个多月，我在这住到月底，不等于交两份房租。我要是有，我不在乎，我跑个外卖，跑多少天能挣这么多？能找到下一个她这样的房东？”

小伙子也不再吃饭，怏怏地走了。​

我是农村人，听我妈说，几十年前，农村分田地、分地头、分路边，也就是尺子一量，告诉各家的田地、地头、路边有多大，也没有纸质标注。

我妈把我家分到的路边种了几棵树，就没再管过。等树长大，几十年过去，负责分地的小领导大多已经过世。

有年重新修路，各家都去卖树。我们种树的路边邻居家儿媳妇说我妈种的那几棵树是她家的。

我妈种树的时候，我哥还小不记事，邻居家的男子也小，我爸去世多年，邻居家的两位老人去世了。分路边的老人早过世。

邻居家仗着有两儿子，比我妈家有钱，硬是把我妈种的几棵树据为己有。

没隔几年，也许是巧合，邻居家儿子被人拉去做什么销，丢了30万。

不应笑话别人的天灾人祸和疾病，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