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被越南关押6年的“叛徒军官”汪斌,拖着仅74斤重的身体回到国内,人们纷纷对其唾弃。就在他即将绝望时,副师长握着他的手说:“我相信你!”
1957年,汪斌出生于山东邹城,19岁参军入伍。在部队,由于他具备优良的军事素质和政治觉悟,被不断提拔。
老山轮战期间,汪斌跟随部队开拔到云南前线,并担任第14集团军步兵40师118团1营2连的副指导员。
老山地理位置特殊,可俯瞰中越两国边境纵深20余公里的地区,所以上级命令2连实施“穿插突入”的任务,快速迂回到敌人后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2连到达1214高地时,却遭到越军瞬发引信炮弹(这种炮弹对进行秘密前行的部队威胁极大)的猛烈轰击,部队瞬间伤亡50多人,连长、副连长壮烈牺牲,指导员身负重伤,全连被打散,战士们只好各自为战。
此时战场上,作为副指导员的汪斌职位最高,被任命为代理连长,继续指挥战斗。汪斌先是组织人员抢救伤员和抢回烈士遗体,他亲自带着两名战士回到了刚才作战的地方,可是狡猾的越南鬼子并没有全部撤退。
他们料到了中国军队可能会回来抢运尸体,便设置了几个暗哨,使出了下三滥的偷袭战术。两个战士相继中弹,倒地不起,汪斌胳膊也挂了彩,鲜血直流,他迅速卧倒,准备还击。
此时,一颗手榴弹在附近爆炸,汪斌身上多处负伤,他疼痛难忍,佷快不省人事。等到汪斌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周围全是越南鬼子。
自己竟然被俘虏了,汪斌感到晴天霹雳,“宁肯战死,绝不能被俘”是汪斌参战以来秉持的想法,巨大的屈辱感瞬间从心底升腾起来。
“向我开枪,宁死不当俘虏!”汪斌大声咆哮道,希望有同伴能够听到并满足他的愿望。可是,在远处的6班班长举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流着眼泪却始终无法开枪,眼睁睁看着汪斌被越军抓走。
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以来,解放军英勇无畏,视死如归,因此被俘率一直特别低,之前少数被俘人员,也都是战士,汪斌是第一个被俘的军官,因此越南鬼子从上到下格外重视。
一开始,越南鬼子先是派出了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先是极力拉拢汪斌,只要他招供,不仅对他以礼相待,还会给予一笔丰厚的奖励,甚至他愿意的情况下,可以授予高于解放军副指导员的职位。
汪斌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越南鬼子的小恩小惠没有使他动摇分毫。汪斌扯开嗓子,对敌人破口大骂,恼羞成怒的越南情报人员露出了凶残的一面。
第二天,汪斌就被带到一所监狱关押起来,越军开始动用各种酷刑,试图从他嘴中获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很快,汪斌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可是他始终咬牙坚持,坚决不肯与越南鬼子合作,自始至终没有透露一句有价值的东西。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固然是英雄,是豪杰。汪斌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越军的俘虏,这样的经历让他深感耻辱,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一天,趁着看守不注意,汪斌捡起附近的一条绳索挂在屋顶的横梁上,准备上吊自尽。谁知,就在他快要断气时,被前来巡视的看守给救了下来,并严加看管。
汪斌一心求死,他开始长时间的绝食,不过阴险狡诈的越南鬼子看重了他解放军军官的身份,硬是动用了各种手段,使汪斌绝食失败,让他只得屈辱地活着。
不过,越军救活汪斌不是大发善心,而是为了折磨他。对外,越南鬼子散布谣言,说汪斌已经叛变,供出了中国军队大量军事信息。
消息传到了汪斌的家乡,不明真相的乡亲们指指点点,汪斌的家人们整日以泪洗面,头都抬不起来。
1990年,随着中越关系的缓和,中越双方在友谊关和同登零公里处举行了交换战俘仪式。至此,被关押了近6年的汪斌与其他67名中国军人终于回到了祖国。
两国战俘不同的是,越南俘虏在中国受到了很好的照顾,生活条件比他们在国内都好,临走时手里还拎着各种生活用品,离开中国表现得还有点依依不舍。
反观我军俘虏,个个瘦得皮包着骨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而此时的汪斌体重只有37公斤重,30多岁竟然满头白发,而且精神还出现了问题。
可是,回到祖国的怀抱,迎接汪斌的不是鲜花与掌声,而是冷眼与唾弃。这让本就受尽折磨的他顿感绝望。
好在40师副师长陈知建(陈赓大将之子)坚信汪斌是冤枉的,见面后对他说:“如果我们认为你已经叛变投敌,那么我们就不会来看你,你对组织实事求是就可以。望你放下沉重的思想包袱,好好治病!”
话语不长,但很朴实,犹如一针强心剂,使得万念俱灰的汪斌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重燃了洗刷冤屈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知建带领着工作小组,克服艰难险阻,查阅资料、访问当事人、通过越南内线了解情况,终于认定汪斌在被俘期间一直忠贞不渝,未做任何背叛军队背叛国家的事情。
回归部队之后,后方医院对汪斌进行了系统治疗,他的身体状况恢复很快,体重也渐渐地增长了不少。
汪斌出院之后信心满满地投入到部队的各项训练之中,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被俘六年的时光,使他的身体素质下降很大,虽然经过精心治疗有了明显改进,可是依然无法承受繁重的训练任务。
经过多个彻夜无眠的思考,汪斌终于作出了决定,向组织递交了《退出现役申请书》。1993年,汪斌带着巨大的遗憾离开了部队,被安排在了老家山东邹城电力系统工作。
“我是无比幸运的。与那些牺牲在战场的战友相比,我受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每当与家人同事闲聊,回忆起自己的经历时,汪斌都这样说。他的宽广胸襟与乐观豁达,感动了身边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