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程回忆:南庄聚歼阎军同时消灭阎锡山留用的数千名投降的日寇

玫瑰有溢 2024-07-29 03:48:22

1948年7月,正是大反攻的号声响彻全国的时刻。晋中战役,在徐向前司令员的指挥下进行了20多天。我华北军区第一兵团以人不歇步,马不停蹄的连续战斗,投入了聚歼阎军野战兵团赵承绶集团的大战。

解放祁县县城的枪声刚刚停止,战场还没有来得及打扫,旅部来了命令:"立即向大常、南庄、三李青地区开进。"

胜利之师士气是非常高昂的。我和团长康烈功并肩走在行军队伍中,望着滚滚向前的部队,康团长抢先打开了话匣子:"部队连日打仗行军,没有吃过饱饭,没有睡过好觉,这样连续的强行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向队伍望着。

有几个战士走路一拐一拐的,估计是入伍不久的新同志,不适应这样的行军,脚上打了泡。突然,有几个同志跑到前面,把他们的枪放在自己的背包上。

这时,我们的身边擦过几名认识的老兵,他们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是在睡觉,但又丝毫不影响行军速度。

眼前的这一切,使我深信精神饱满的部队是能够战胜疲劳和困难的。我情不自禁地说:"战士们真是好样的。"这话似乎安慰了康团长,他说:"我也觉得,在徐向前司令员的指挥下,部队有使不完的劲。眼下的行军速度,说明了徐司令员的战役意图已经被全体指战员深刻领会了。"这是通过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多年跟随徐司令员南征北战中得出的结论,说出了他非常佩服徐老总的心里话。晋中战役中,徐老总运用毛主席的军事思想,牢牢地驾驭着战役主动权。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不仅打得阎军晕头转向,使阎锡山像条被套住脖子的老狗,任他牵着走,就连我们部队有时也摸不透他的意图。前不久我们正围攻大小阎村之敌时,徐司令员突然要我们放下"肥肉"不吃,迅速北上直插到太谷以南地区又南返祁县。对此,部队由于求战心切,许多同志还有些埋怨情绪呢。随着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大家明白了徐司令员是在调动敌人,使赵承绶落入我们的包围圈。就这样,部队中过去那种埋怨情绪,无形中变成了一个共同的思想:"听从徐老总指挥,不会有错。"

7月10日傍晚,部队按时到达预定地域﹣﹣三李青南部大庙附近集结待命。团指挥所临时选定在大庙里。作战参谋刚把地图铺开,康团长对我说:"我给旅部通个电话,看看我们什么时候上去。"他非打头阵不可的脾气又来了。

我乘团长打电话的机会,走出大庙看了看部队。同志们利用短暂的停留都休息了,许多同志抱着枪就地打起鼾来。我回到团指挥所时,康团长正在跟黄定基旅长通话。可能是旅部距离我们较近,我站在电话机旁清楚地听到黄旅长的声音:

"命令你们和69团攻取南庄。你们立即出发,在拂晓之前,做好战斗准备。"

康团长面带笑容而又严肃地冲着电话说:"放心吧旅长,坚决完成任务。"可他电话一放下脸色变了,怒目圆睁,使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老姚,你知道守南庄的是谁?""是日本鬼子,是阎锡山的十总队!到底给我们抓住了。"我也激动了。仇人相逢的心情顿时涌向心头。正是由于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使我们这些30年代后期的青年人,有学不能上,有家不能归。可丧尽天良的老军阀阎锡山竟把数千名投降的日寇留用下来,升官晋级,优厚待遇,编成"第十总队",作为他屠杀人民的工具。这群亡命之徒在阎锡山的收买欺骗下,手持杀人武器,继续与中国人民为敌,挡在中国人民解放战争的大道上。"好吧,天亮之后再和这帮鬼子较量一下吧!"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义愤填膺的话。

消息传到部队,复仇的怒火在全体指战员的心中燃烧着。没有人再打瞌睡了。有的同志三五成群地在讨论发起攻击后的战术;有的同志在默默地数着手榴弹、子弹的数量,大概是在做打恶仗的思想准备吧;还有的同志用石块使劲地磨着抗战时期缴获的三八式枪上的刺刀,准备在明天的战场上用其人之刀,还治其人之身。

天黑以后,部队悄悄地沿着一条通向南庄只有四五华里的自然沟渠移动,在距离南庄村西大约一百多米的地停了下来,构筑野战工事。

我和团长带着各营的干部走近村庄,边看地形边区分各营任务。很顺当,谁也没有争,这大概是打了几次攻坚仗使他们有经验了。因为大家谁都明白,攻坚绝不只是突破之后就完事了,纵深战斗仍然是很艰巨的。由于夜暮笼罩,村里的地形地物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轮廓,分不清墙头、房屋、树影。康团长在宣布了各营任务、友邻的位置之后,向大家简要地介绍了从当地群众那里得到的南庄自然情况和敌人的防务。南庄,村内有200多户人家,村内房屋多系青砖筑成,平顶。阎锡山第十总队和暂编44师两个团约5000敌人被我包围后,日夜抢修工事,用群众的家具,堵塞街、巷,做为街垒,使每个院落都能独立作战。他们利用沟渠构筑村外阵地。村内依托寺庙、高大建筑物,建立抵抗据点。总之南庄是个易守难攻的村庄,大家要准备打一场恶仗。

我接过团长的话茬,布置了战时政治工作,要求大家以连为单位搞好战前动员,把有利条件摆够,把不利因素找准,使部队既要有坚定的必胜信心,又要防止轻敌麻痹思想。

夜里12点左右,我和团长到各营检查部队的准备情况。走到5连阵地,听到排长郎心会在掩体里对班长杨发楼说:

"小杨,你的脚老打泡,明天还能跑吗?"

"中,徐向前司令员不是讲了吗,我们疲劳困难的时候,敌人就更困难更疲乏,谁能坚持最后5分钟,谁就能取得胜利。"小杨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说。

"排长,听说日本鬼子很厉害,还是阎锡山的主力呢。"

"你小子想考我。告诉你,这群鬼子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八路军、新四军跟他较量了8年,他们不是投降了。阎军的主力更不值得一谈,我们前几天不是创造了只用了半天就歼灭了阎锡山"亲训师"的战例吗!再说有旅部炮火的支援,小小的南庄我们拿定了。"

听到这里,我和团长相对一笑。为有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而信心百倍。

11日晨,我团从西,69团从南,兄弟部队24旅从西北,形成了三面对南庄之敌的攻击态势。正当我们焦急地等待着旅部发起攻击信号的时候,两架敌机像作贼似地沿着我前沿阵地胡乱地轰炸和扫射。阵地上掀起了一股股烟柱。有两颗炸弹落在团指挥所左右两侧各十余米处爆炸了。顿时,指挥所里硝烟弥漫,泥土落在我和团长的身上。团长抖抖身上的泥土,风趣地说:"敌人真准呀,有意留下我这个指挥所,好给他们留条后路。"指挥所的同志们刚刚钻了出来,旅部的炮火准备开始了。一发发不同口径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在敌群中开花,烟雾弥漫了整个村落。

战斗一开始便相当激烈,誓死与中国人民为敌的侵华日军,像一群发疯的野兽,顽强地抵抗着。

1营、2营的突击分队,趁敌人被我炮火轰得晕头转向时,首先冲进了村庄。不久敌人火力复活了,轻重机枪像暴雨般封锁着我们选定的冲锋道路,在自然沟渠的出口处,子弹射得泥土四溅,使伏在地上的战士抬不起头来。这时,团长用肩膀碰了碰我,并指了一下前面无声无息的开阔地。他想乘敌不备,越过这块在战术上不易通过的地域。我刚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机警地跳出沟渠。奋不顾身地率领着战士们在开阔地上跃进。当敌人发现后,他们已冲进了突击分队占领的院落。敌人立即又加强了对开阔地的火力封锁,我后续部队又被断断续续地阻止在开阔地上和自然沟渠里。

后来听副政委郭铁同志说,郎心会不愧是战斗英雄,他看到部队受阻,情况严重,主动指挥全排用炸药包连续炸毁敌人几个火力点。敌人对我威胁最大的一挺重机枪,设置在村前沿的坚固瓦房里面,圆圆的射孔不间断地向外吐着恶毒的火舌。"爆破组,立即把那挺机枪炸掉!"郎心会向杨发楼下了命令。杨发楼向后一看,两名爆破手都受了重伤,于是他拿起炸药包,贴着墙根跑了过去。冲到敌占瓦房拐弯处,他先扔出一颗手榴弹,趁着炸起的烟雾,敏捷地将燃烧着的炸药包塞了进去。轰隆一声,敌人的机枪哑巴了。杨发楼滚了几下,就躺着不动了。郎心会跑过去一看,他的脚被砖头砸破了皮,鲜血顺着脚踝往外流。郎心会迅速取下印有"人民功臣"的毛巾给杨发楼缠上。杨发楼发现排长用他心爱的毛巾,包扎在自己的脚上,就说:"排长我不能用这条毛巾哪。""为什么不能用?等以后你得到这样的毛巾再还我。"郎心会鼓励他说。

等他们包扎好伤口,随后续部队正在向村里冲击时,进入村庄的突击分队和担任第一梯队的2营,在曲射炮火和机枪掩护下,连续向敌占院落实施爆破。战士们破墙而入,打进敌人的院子。敌人也用山炮、九二步兵炮、机枪、步枪在每个街口组成炽烈的火网,拚命地死守着每一间房子,每一座院落。因此我们每夺来一寸土地、一座院落,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战斗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我连续收到了不幸的报告:机枪连连长申德胜牺牲了!6连只剩下6个人了..

2营通信员头上裹着纱布跑来报告说:"营长宋米囤同志牺牲了。"这个消息使我震惊沉痛,不敢相信。这位有多年作战经验的优秀指挥员,怎么会这么快就牺牲了呢?"你赶快到2营看看吧。"康团长以同样的心情说。

我和2营通信员一道,冒着敌人的封锁,来到了2营营部。教导员潘放看出了我的来意,简单地报告了当前的敌情,就含着眼泪向我叙述了宋米囤同志牺牲的经过:

"我营入村后,由于敌人拼死阻击,部队进展缓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八座院落,但部队已经伤亡了三分之一。老宋说:'这样打下去不行,必须尽快控制一个制高点。'于是叫我留在营部指挥,他带着机枪连和六连向村西南角一个叫'扇子轴'的坚固高大的房屋冲去。就在已经夺取了这个院落,老宋带领机枪手们部署抗击敌人的反扑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肚子。我到那里时,看到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双手。我连喊几声,他才强睁开眼对我说:'老潘,我不行了。这院子不能叫敌人反扑得逞,一定要坚持住!话未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潘放的报告,使我十分沉痛。这位1938年参加革命的同志,从1941年起,就和我们生活战斗在一起。8年的战斗岁月,使我们结下了生死患难的革命友谊。失去了战友,止不住热泪奔流,但面对作困兽犹斗的敌人我没有哭出声来。

潘放看到我两眉紧锁着,既是安慰我又是表决心地说:"政委你放心吧,营长牺牲了,我能干,不会给'攻运先锋营'抹黑。"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铿锵有力,我从怀念战友的思绪中回到了眼前的战局。

我看了看头戴钢盔,满脸尘土的潘放。这位抗战前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学生,延安抗大的教员,由于连日的战斗,几夜的不眠,两颊消瘦,眼窝深陷,清秀的面孔不见了。但一对明快的眼睛,仍然可以看出他知识广博,作战勇敢的神采。

"是啊,你和老宋都是从来不叫苦的,危险时刻总是挺身而出的。"我发自内心地在表扬他们。为了缓和一下这沉痛的怀念,我抑制着悲痛对他说:"你这个画家,战后可以画出多少幅英雄形象来!"他的脸红了一下,显出了知识分子特有的谦虚状。

为了更仔细地看看我们的战士是怎样英勇机智地同敌搏斗的,我和潘放同志走到5连占领的院落里。这个院落和敌人相距一个30多米的打麦场,敌我双方处于对峙之中。战士们采取在墙壁上挖枪眼的办法,有效地打击着敌人。我看见杨发楼拄着一个木棍子,用铁锹挖通了一个射孔,就走了过去,刚低下头来,一排子弹在射孔上打起了一阵尘土。杨发楼猛地把我推到一旁,他却为我中了一粒子弹。潘放迅速叫来了担架,我抱着杨发楼把他轻轻地放在担架上。此时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了,以潮润的眼睛表示了我对这位刚解放一年多战士的敬佩。

7月中旬已经够热了。中午时分,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又热又闷。突然,战场莫名其妙地寂静了。根据作战经验,我和团长都感到将会有新的情况出现。他登上了团指挥所屋顶,看到北边的敌人正在不断地集结,就跳下房对我说:"敌人要搞一次大的反扑。"我同意他的看法。"立即通知各营,作好战斗准备,坚决打退敌人反扑,扼守已得的阵地。"团长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不一会,敌炮火开始向我阵地猛轰。我和团长在屋顶上清楚地看到,1营、2营阵地上烟雾腾腾,树枝折断,有的房屋坍塌下来。

西北角上,敌人占领了兄弟部队曾占领的大庙。69团也被敌人居高临下地压制在村南的打麦场上。全部敌人集中力量从三面向我扑来。

守在第一线的机枪手们,紧握机枪把等待着射击的命令。忽听一声"打!"机枪手们捅开暗枪眼,子弹猛烈地射向敌群。一排排的敌人倒下去,前队变成后队向后涌。攻击2营的敌人,因为要通过打麦场,死伤狼藉,也龟缩回去。敌人见对我全面反扑不能得逞,就集中攻击与敌只有一院之隔的1营阵地。

1营三面受敌,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指战员们面对敌人的反扑毫不畏惧,以院落为单位,临时架起桌椅板凳作障碍,誓死扼守着每一院落阵地。"铁头英雄"苏长云带领全排把守在敌通往我阵地的丁字路口,连续打退敌人5次反扑。敌死尸充满巷口,也堵塞住敌人的冲锋道路,但是类似狼嚎的"司士麦﹣﹣士士麦"的怪叫还在不停地吆喝。有几个敌人见丁字路口封锁严密,不愿送死,被手持指挥刀的督战军官当场击毙。

这时,一群敌人从1营左侧冲进了营救护所。军医吕信德带领伤员们爬到房顶,顽强抗击,把敌人打了回去。吕信德同志也壮烈地牺牲了。

约1个营的敌人,在炮火掩护下,向1连占领的院落扑来。1连的同志们连续4次打退了敌人反扑。当敌人第5次反扑时,1连有半数以上的人牺牲和负伤了,火力明显减弱,敌人涌进了院内。1连的战士们端着刺刀迎向反扑的敌人。一场激烈的白刃战在这个院子里展开了。1班长陈家贵是全团有名的刺杀能手,白刃战开始后,他已经连续刺死了5个敌人。烈日下的鏖战,身上的汗水和伤口的血水把他的衣服浸透了。他刚想擦一擦眯眼的汗水,一个敌人哇哇叫地向他扑来,他急忙掉过身来,摆开架势。这个敌人十分凶狠,连续几次向陈家贵冲刺,但都被他挡了回去。敌人见数枪未中,刚才那种猖狂的气焰,顿时变得紧张惊慌起来。陈家贵见战机已到,对准那个敌人猛喊一声"杀!"正刺中敌人的下腹,谁知敌人十分狡猾,当陈家贵往外拔刺刀时,敌人按住刺刀固定钮,刺刀脱离枪身,敌人带着刺刀向后就跑。陈家贵正欲追赶,后面冷不防又上来一个敌人,陈家贵同志躲闪不及光荣牺牲了。1连终因伤亡太大,寡不敌众,丢掉了这个院落。

正在敌我争夺的紧急关头,1营营长张丕烈、政治教导员侯勇都负伤了,部队有失掉指挥的危险。因此,我和团长康烈功、副政委郭铁开了一个临时常委会,研究处置办法。会上郭铁同志自告奋勇地要求去担任营的指挥员,他说:"我去整理一下1营的部队,准备再进攻。"我和团长几乎同声地说:"好!"他就冲出了指挥所。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联想起他一贯勇挑重担,从不计较名利地位的优良作风,感到非常的敬佩。

敌人发狂了,我们豁上了,郭铁同志亲自带着3连和1连的部分同志向失掉的阵地冲去。猛烈的炮火和手榴弹把敌人打得只剩下八九个人了,但仍趴在平顶房上顽抗。3连小炮班把炮架成85度的射角,从院外向房顶吊炮弹,敌人遭到炮击后又逃进了院子,3连的同志一拥而上,一阵肉搏,将敌人全部消灭。这个院落又回到了我们手中。

战斗开始不久,敌人的飞机和炮火封锁了我们的后方运输,弹药一时供应不上。在这十分艰难的时刻,旅政委肖新春派20多名机关的同志给我们送来了一部分手榴弹。听来人讲,为送这些手榴弹,有3名同志牺牲了。当接过这些用鲜血换来的手榴弹时,我和团长都很激动,紧紧地握着机关同志们的手。"请旅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要消灭这股敌人。"康团长坚定地对来人说。

下午4时许,我们顶住了敌人的一切反扑,敌人渐渐地精疲力竭了。

我和团长正在分析敌情,研究下一步打法的时候。69团团长张国斌跑进了我们指挥所。"旅长、政委命令我们夜间在村的右翼和你们一起进攻,咱们来研究一下战斗方案。"他边擦汗边说。正当我们铺开地图,研究作战方案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耳机里传来黄旅长的声音:"你们这一天钉在敌人身边,打得很顽强,为消灭南庄这股敌人创造了条件。你们和69团及友邻24旅于黄昏后听炮响发起进攻。"

入夜,纵队和旅部的炮火一齐向南庄守敌怒吼着,总攻击的信号发出了!

发起攻击之前,团长考虑到3营白天虽然伤亡不大,但营长孙占海是从2营的连长新提升的,对3营情况不够熟悉。教导员宋成祯又在前一天战斗中负了伤。因此团长亲自到3营,帮助营里同志组织夜间进攻。战斗发起后,孙占海同志率领部队,迅速从1营、2营之间进入了战斗。爆破组几经周折把村中央一座高大的瓦房炸开了一个圆洞。9连的同志们如猛虎般冲了进去。院内刺刀的碰击声和"缴枪不杀"的呐喊声连成一片。守在屋顶的敌人,不分你我地往下扔手榴弹,9连有几个同志负了伤,同时也炸死了几个垂死挣扎的敌人。

潘放发现屋顶上有敌人,主动带领部队前去支援。"架梯子上!"梯子刚架好,被房子上的敌人掀倒了。"再架!"郎心会边喊边将梯子架了起来。窜上梯子爬到半腰,就把手榴弹猛扔上去,房子上的敌人被炸得鬼哭狼嚎。

3营和2营自然地拧成了一股绳,像一把利剑向前冲去,向纵深发展,打得比较顺利。69团的同志们从右翼冲到了我们前面,主动地承担了夜间主攻的任务。根据枪声判断,他们同敌人逐屋争夺也是相当紧张激烈的。第二天打扫战场时,我看到他们夺取的院落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敌人尸体,一个日本军官的指挥刀垂直地插在自己的肚子里。听张国斌团长介绍,他们8连在夜间战斗中打得积极勇敢。突入村庄两个多小时,就占领了直接威胁敌10总队指挥部的一座高房子。8连连长田中其站在房顶上,发现东面大庙房顶上架着电台天线。他刚下房顶准备向上级报告时,敌人开始向他们反扑了。田连长把袖子一卷,高喊着"坚持住同志们!投手榴弹!"接着一排子手榴弹投掷到敌群中,敌人退缩了,又冲上来。在反复冲杀中8连仅剩下9个人。突然,田中其发现敌人的电台天线不见了,庙里的敌人拖着枪往外跑,于是高喊着"敌人要逃,大家跟我出击!"9个人火一般地冲出大门。几个没有跑掉的敌人,见冲进来的人不多,就砸坏电台向他们扑去,大庙里一阵混战。战士高万华拼杀中失去了武器,他趁敌人向他猛扑的惯性,拦腰抱住敌人,和敌人滚打在一起。正在这时,从侧面又上来一个端着刺刀的敌人,情况危急!高万华同志机灵地随即从腰中取出手榴弹,高喊"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轰隆一声爆炸,他和敌人同归于尽。

经过一场激战,8连占领了敌10总队指挥所。此时,24旅从村西北消灭了敌44师师部。失掉了指挥的南庄守敌,像淹没在火海里的飞蛾,除少数逃窜西范村外,大部被我军击毙击伤。

东方开始发白,残星闭上了疲困的眼睛,退隐消失了。正在太阳脱离一片红光与大地相会的时候,参加南庄战斗的23旅和24旅的部队在村西北角胜利会师了!历时一天一夜的南庄战斗胜利结束了!

【姚晓程(1919.4~1998.5.27),山西繁峙人。1939年9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历任纵队政治部民运干事、工作队队长、连政治指导员、独立营副政治委员等职。先后参加了百团大战等战役战斗。解放战争时期,历任营政治教导员,团副政治委员、政治委员兼团长等职。参加了解放运城战役、临汾战役等多次战役战斗。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参加了四川少数民族地区剿匪战斗和抗美援朝战争。历任团政治委员兼团长,中共四川省松潘县委书记,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师参谋长、师长,军参谋长、副军长,国家体委副主任,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员等职。1955年被授予上校军衔,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二级解放勋章。1960年晋升为大校军衔。1988年被授予二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抗美援朝战争中,被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授予二级国旗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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