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雷厉回忆说，余秋里副总理在工作中，很注意听取各方面的意见。1980年3月，中央决定成立国家能源委员会，由余秋里任主任。之后，在工作中，秘书雷厉发现了一些问题。

于是，雷厉便向余秋里提出了一个建议：从国家计委调个副主任到能源委员会。余秋里听后，很是重视。他还询问雷厉，你看调谁比较合适？

1974年4月，雷厉从国家计委襄北“五七”干校调回了机关，被分配在办公厅值班室工作。2个月后，雷厉被调到余秋里办公室任秘书。在这之前，雷厉一直在业务部门工作，只知道秘书是为领导服务的，具体服务什么，并不清楚。

1975年1月，余秋里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2年后，余秋里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这以后，每天送给余秋里的文件堆积如山。而雷厉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做好这些文件的处理工作。

余秋里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在办公室坐下来看文件，一般是把文件带回家中，利用晚上临睡前的时间看。开始时，雷厉都是把文件稍加整理后，就交给警卫员带回余家。

有一次，余秋里就对雷厉说：“你把那么多文件都给我带回去，我怎么看得过来？你要认真挑选一下，把重要的文件送给我。”此后，每天中办、国办送来的文件，雷厉都要认真地看一遍，然后进行筛选、整理。把重要文件先挑出来，然后按着文件重要程度的顺序排列好。

正如雷厉后来说：“我是在余秋里的教育下，经过在实践中的不断学习摸索，才逐步适应了秘书这一工作。”

话说，余秋里当上副总理后，经济部门报送国务院的请示、报告，有的由国务院秘书局送给他批示。有一次，秘书局送给他一份报告，内容是请求新建一个项目。余秋里看过后，对秘书局的人说，这样的文件，应该先送到国家计委有关司局，及主管的副主任，请他们认真研究一下。

上报到国务院之前，务必要搞明白三点：“一、文件中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二、要求新建的项目，是否急需；三、国家的财力、物力是否能承担。”

另外，在文件交到余秋里的手中之前，雷厉等秘书必须先要阅览有关司局，及主管副主任的意见，然后代拟一个批语，以供余秋里批示时做参考。这样一来，处理起来就快多了。当然，对一些特别重要的文件，余秋里就要亲自主持召开会议，与相关人员反复研究，最后再作批示。

跟随余秋里多年，雷厉发现首长对工作的要求很严很细。由此，他在工作中都很小心。用雷厉自己的话说：“真的有‘如履薄冰’的感觉。”当然，他并不怕自己犯错被批评，而是怕耽误了领导的工作。

尽管处处小心，但还是会出差错。1976年7月底，唐山发生了大地震，之后，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为余秋里在西郊招待所找了一所房子。余秋里一般是白天住家里，晚上住西郊。

10月的一天，山东烟台市委书记打来电话，说：“我正在北京开会，想来看望余秋里同志。”雷厉当即报告了这件事。余秋里说，今天下午六点，你把他接来，我请他吃晚饭。当时，余秋里正在家中，雷厉以为首长是让他把人接到家中，便没有再问了。

当约定的时间到了，雷厉领着客人去见余秋里。可警卫员告诉他，首长已经到西郊了。于是，他们匆忙赶去西郊，而余秋里早已等得着急了。雷厉赶紧解释了来龙去脉，余秋里听后发火了：“乱弹琴，为什么事先不问清楚？这样粗枝大叶的作风会误大事的。”

此后，雷厉在工作中更谨慎了，领导交代的事，一定要问清楚。1982年9月以后，余秋里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

一天夜里，余秋里告诉雷厉，让他通知各位副主任于次日上午九点到中南海开会。雷厉当即通知了总政值班室。到了次日7点，雷厉有点不放心，就给总政值班室打了电话。值班人员说，他查了昨天晚上的值班记录，上面没有记载。

原来，头一晚值班的人员接完电话后，就急着去办另一件事，结果把通知开会的事给忘了。雷厉当机立断，请值班室人员立即通知各位领导去参加会议。由于补救及时，总算没有误事。

余秋里经常要求身边的工作人员向他反映情况，提出建议。1980年3月，国家能源委员会成立后，几位副主任是从煤炭部、水电部、石油部抽调过来的。

在工作中，雷厉发现几位副主任对原来工作部门的业务很熟悉，但不了解全国的经济情况，经常站在自己行业的立场去考虑问题。有一回，余秋里批完文件后，雷厉就向他反映了这个情况。

听了雷厉的意见之后，余秋里就问他“调谁合适？”雷厉说：“我觉得杨波同志比较合适。”余秋里点点头，然后马上找姚依林副总理商量去了。当时，余秋里和姚依林是在同一栋楼里办公，讨论问题很方便。不久，余秋里回来了，他对雷厉说：“你的建议，依林同志完全同意。”

不久，杨波就被调到了国家能源委员会，任常务副主任、党组副书记。杨波，原名杨鸿陆，山东荣成人。1940年参加革命，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杨波的能力出众，雷厉在国家计委时，就对他很佩服。这次推荐杨波，雷厉显然是从能否胜任当前工作的角度考虑的。

跟随余秋里多年，雷厉发现他很少给自己留时间。比如，他在1983年5月回了趟江西老家，据说这是他首次回到阔别了54年的故乡。雷厉陪着他看望了父老乡亲。在招待所，余秋里问雷厉，这两天有什么印象？雷厉说：“老百姓太穷了，生活太苦了。”

接着，雷厉讲了他所看到和听到的一些情况。他说，首长来的时候是晚上，村里一片漆黑，他就问，没有装电灯吗？老百姓告诉他，有电灯，但怕花电费啊！第二天白天，首长与老百姓会面，乡干部准备了一些水果糖和瓜子，分给在场的小孩子。有的家长说，沾了首长的光了，这么好的东西，孩子过年都吃不到。

余秋里听了以后，马上陷入了沉思。他表示，解放了30多年了，为何老百姓的生活还这样贫困呢？当村里的干部，邀请余秋里上井冈山看一看时，余秋里拒绝了，他说，自己哪里也不去，马上召集干部们开会，一起研究一下如何把经济搞上去。

在大会上，余秋里神情地讲到，江西革命根据地的人民，为中国革命作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我们应该把经济搞得更好一些，发展更快一些，使人民生活逐步改善。

余秋里退居二线后，有一次，他找雷厉过去谈话。两人聊起了多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雷厉是从1974年来到余秋里身边，到1992年余秋里逝世，整整25年的时间。余秋里很深情地向雷厉表示了感谢，说他在工作上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

雷厉听后，很是感动。有了首长的这句话，雷厉觉得无论是多么辛苦的工作，无论要付出怎样的心血，他都感到值得！

参考资料：《在余秋里的身边》、《余秋里在国家能源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