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解史,每天学一点知识
我,叫李白,字太白。
公元701年,我出生在碎叶城,也就是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
我本“陇西李氏”,为躲避战乱,家父李客被迫迁居域外,靠倒买倒卖维持家用。在我出生的前一夜,家母梦见了太白金星,为大祥瑞,故为我取字“太白”。
公元705年,李唐王朝复辟,家父因思念故国,又举家迁回内地,并定居在蜀郡绵州青莲乡。
返归之前,父亲大赚了一笔,所以我的童年很优裕,吃穿不愁。但唐律规定,商人之子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从一定角度来说,我是个输在起跑线上的人,远没有后人看我那般潇洒。
尽管如此,家父还是花重金为我请了老师,教习古文经史,“陇西李氏”本是皇室宗亲,他渴望有朝一日我能光宗耀祖,位极人臣。
15岁,我开始习剑,并开始尝试和当地一些名士交往,多有诗歌酬唱。
三年后,剑术有所成,我又入大匡山,跟随隐士赵蕤学习“纵横术”,也就是帝王之术。既然无法走科举这条路,与人打交道是免不了的,我不求能像苏秦、张仪一般靠一张嘴去定江山,但至少能让我“行卷”之路走得更容易些。
五年苦学后,我决定离蜀求仕,漫游天下,于是出成都、过峨眉,仗剑去国。
当时正好赶上道教上清派第十二代宗师司马承祯在江陵,我前去拜访,得礼遇,并作《大鹏遇希有鸟赋》。
这是意义非凡的一件事。
与道教结缘,对我的仕途大有裨益,因为李唐的先祖为道家创始人李耳,也就是老子,并在高宗朝被追认为“太上玄元皇帝”,所以道家思想在整个唐代都极受推崇。
若想指点江山,就要懂天下格局,这就是我跟赵蕤老师所学的帝王之术,后来我能入翰林,正是因为我掌握了规则之力。
可以毫不谦逊地说,我向来都很精明,甚至是那个时代里少有的精明人。纵横之术,讲的就是人际关系,人力驾驭。
出蜀以后,第一站我来到了洞庭湖,并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叫吴指南,我们泛舟饮酒,谈古论今。不幸的是,不久后吴指南染病,年纪轻轻就这样走了,令我悲恸不已。
当时天气炎热,我没办法把他的遗体送归故里,只好亲自为他守丧,连哭数日,连路人都极为动容。夜里有猛虎出没,我持剑与它对峙,最终把猛虎吓跑。
吴指南生前曾和我约定,将来要一起去黄鹤楼,所以入葬时我跟他保证,只要一有机会,我就是迁他遗骸至黄鹤楼边。
数年后,我也的确这样做了。
此间事了,我就辗转来到了扬州,并在那里挥金30万,交了许多酒肉朋友,待我钱财散尽又卧病客舍时,这些朋友全部作鸟兽散。若不是客栈老板人好,为我抓了药,恐怕我这条小命就扔在那里了。
当然,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虽然这些朋友不靠谱,但我出身皇室宗亲这件事,经过他们口口相传,很快就人尽皆知,这对我未来的求官之路起到了很好的铺垫作用。
带着这些酸甜苦辣,我离开了扬州,南下苏杭,并迎来了人生第一次重大打击。时大书法家李邕任括州刺史,我决定前去投帖拜访,可由于没有人相信我的出身,连刺史府大门我都没进去。
一怒之下,我就写下了那首《上李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公元727年,我游江西,再至安陆,并在那里结识了孟浩然。当时孟浩然的诗名已经大盛,常能听人谈起他,他不但不嫌弃我藉藉无名,反而视我为知交,因此我有诗相赠: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听闻我打算走干谒之路求官时,孟浩然感叹到,“难,太难!”
自我们相遇,孟夫子已经干谒公卿15年,依旧没能得到举荐,所以打算换个思路,赴长安参加科举。我不行,没本办法应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孟浩然离开后不久,我有幸结识了道友元丹丘,他除了是我的知己外,还是我的大贵人。
在元丹丘的帮助下,我谒见了安州都督马正会,得赏识。之后马正会为我说媒,娶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许氏,正式成家,为赘婿。
在唐代,赘婿是没有地位的,在社会上也会被人瞧不起,但为了仕途,什么样的眼光我都能忍。有一次,我酒后冲撞了安州李长史的车马,被训斥,但也只能忍。不仅如此,为了平息事端,我还不得不写一篇《上安州李长史书》自辩。
虽然委屈了点,但因前宰相府的关系,我也攫取了不少政治资源,并在元丹丘的建议下,前往长安拜谒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是玄宗皇帝的亲妹妹,极受宠信,也为朝廷举荐了不少人才,比如王维。因玉真公主也修道,与元丹丘相交甚笃,有他的推荐信,我信心满满,高高兴兴就直奔京师而去。
遗憾的是,当时玉真公主正在云游,我在终南山别馆等了半年之久,仍不见归。无奈之下,流落长安街头,与市井小贩们厮混在一起。在体会到求官之艰后,我作《行路难》三首: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
次年,我再入终南山玉真公主别馆,可依旧是扑了个空,无奈之下,只好离开长安,并应元丹丘之邀游嵩山,见清风朗月,甚至有了就此归隐的打算。
元丹丘安慰我,并告诉我说,“玄宗皇帝正在巡幸东都,诏令地方官员举荐贤能,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于是,我快马直奔洛阳,奈何与天子擦肩而过,幸运的是此次洛阳之行,我结识了元演、崔成甫、崔宗之等人,并成为好友。
之后,我就回到了安陆,于白兆山桃花岩下筑草庐短隐,躬耕自给,并生了伯禽和平阳。
这一年,我已经33岁,一晃离开蜀地已经8年整,除了娶妻生子外,无一事成。期间倒是写了不少诗来感叹遭遇,比如那首《蜀道难》: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走走停停,期间还为玄宗皇帝献过《明堂赋》和《大猎赋》,但皆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公元735年,孟浩然再次从长安归来,与我相会于黄鹤楼,因他应崔国辅之约东游,我作《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赠别: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老友相见,匆匆而别,且彼此都颇为失意,所以饯行酒喝得有些伤感。但是没关系,江湖路远,总有再相见之日。
孟夫子离开后不久,好友岑勋来访,邀请我一去拜会元丹丘,因此我再入嵩山。开怀畅饮后,我写下了那首《将近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世人皆言我豪放不羁,却不知我内心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闷,每每借酒消愁,来一解心中之不快。
离开嵩山后,我继续漫游天下,又在巴陵偶遇了王昌龄,并互有赠诗,听闻他要去襄阳看望孟浩然,还托他替我问好。
不幸的是,次年王昌龄抵达襄阳后,与孟浩然大醉了一场,引得孟浩然旧疾复发,竟然不幸辞世。
听闻这个消息,我悲痛不已,可就在此时,家中又传来吾妻病危的书信,等我赶回去时,家妻已经病逝。
厚葬了妻子后,我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可用的银钱,但孩子还小,不得不委身于悍妇刘氏。她早年丧夫,家中颇有恒产,这对孩子的成长有益,而且我也能放开手脚继续求仕。
可到了第二年,当我从孩子口中听闻刘氏薄待他们时,决绝而去,继而来到了东鲁,并再次成家,生幼子颇黎,日子终于算安稳了一些。
此时,我早已入不惑之年,然而生活却尽是惑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才刚刚是个开始,未来会有更多磨难在等着我。
(因篇幅有限,下一章节我们继续讲述李白的一生,建议加入收藏,避免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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