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是根据真实案例改编的刑侦纪实小说,请勿对号入座)
(全文约4700字)
2000年的一个初冬夜晚,大别山深处的金寨县响洪甸镇,有个小山村安静地躺在夜色里。夜幕低垂,家家户户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映照着这个宁静的小世界。村民们都围坐在火炉旁,驱赶着冬天的寒冷和一天的疲惫。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撕裂了夜的宁静。原来,是村民张建民中枪了,他倒在血泊中,胸部血流如注。
开枪的是村民赵保旺,他拿着土枪,脸上没有半点慌张,反而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
那么,赵保旺和张建民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一、
1980年,赵保旺和梅桂花通过媒人的牵线搭桥,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虽然他们的婚姻是媒妁之言,但新婚之初,两人却是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不久后,梅桂花更是为赵家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然而,好景不长。赵保旺的身体逐渐出现了问题,先是阑尾炎两次住院手术,紧接着老毛病胃病也复发了。这些病痛让赵保旺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已经无法承受农村繁重的体力劳动。每当夜幕降临,他更是力不从心。
刚开始,梅桂花还能体谅赵保旺的辛苦,但时间一长,她也开始心生怨言。她看着赵保旺日渐消瘦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到失望和不满。她开始用冷言冷语挖苦赵保旺,让他觉得自己在妻子面前矮了半截,抬不起头来。
这一切都被邻居张建民看在眼里。张建民已经二十五岁了,虽然体格健壮、相貌堂堂,但家境贫寒的他一直娶不到媳妇。他看到赵保旺虽然矮小瘦弱、其貌不扬,但却有娇妻相伴,心中不禁生出了嫉妒之情。梅桂花那丰满婀娜的身影常常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无法自拔。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张建民终于想出了一个计划。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赵家,无论是脏话累活都抢着干。赵保旺非常感激这位儿时的伙伴,觉得他的出现减轻了自己不少负担。而在梅桂花眼中,一表人才的张建民确实比自己多病体弱且老实木讷的丈夫要强得多。两人一起上山扛树、打柴,一起挑谷、种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张建民常常用言语撩拨梅桂花,让她心生荡漾、双颊飞红。渐渐地,两人都对彼此产生了感情。但为了遮人耳目,称对方为远亲。张建民称呼梅桂花为“表姑奶”,而梅桂花则称他为“侄儿”。
二、
一个宁静的傍晚,赵保旺因事外出,迟迟未归。张建民瞅准时机,悄悄地溜进了赵家。此时,梅桂花正独自一人在家,两人之间的情感早已如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那晚,月光洒满了小院,却无人注意到屋内正上演着一幕幕不可告人的画面。两人仿佛忘记了时间,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偷来的欢愉。直到夜深人静,张建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行前,他丢下50元钱,告诉梅桂花这是给她添置新衣的。
这一切都被赵保旺的侄媳孙小莲看在眼里,等到赵保旺第二天从外地回来,孙小莲将实情告诉他。赵保旺听后勃然大怒,想要去找张建民算账。但冷静下来后,他觉得自己不是张的对手,而且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自己的脸面也无光。
更何况,赵保旺的身体状况不佳,已经无法满足妻子的需求。他想,既然有了张建民,自己倒可以落得个清静,不必再受妻子的埋怨。只要张建民能继续为自己干重活,不就等于找了个不付工钱的长工吗?
想到这里,赵保旺的怒气渐渐消散。他反而庆幸自己足够聪明,能够想到这样的解决办法。于是,他严词逼问梅桂花,梅桂花心知肚明,只得承认了与张建民的关系,并提到了那50元钱。
赵保旺趁机与妻子“约法三章”:第一,梅桂花若想继续与张建民保持关系,必须让张建民把赵家的重活全包下来,且不得收取任何工钱;第二,梅桂花不能闹离婚,且张建民与梅桂花不能伤害赵保旺及孩子的人身安全;第三,梅桂花要想办法尽量把张建民的钱哄来交给赵保旺。若违反这些规定,赵保旺便会将此事张扬出去,让梅桂花无地自容。
梅桂花自知理亏,只能一一答应。从此,她和张建民的情欲如开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而赵保旺则因为自己的贪心与短见,容忍了这段苟合的关系,让家庭陷入了更深的泥潭。
三、
张建民和梅桂花的关系日益升温,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有时,他们甚至当着赵保旺的面公然打情骂俏,无视他的存在。梅桂花对赵保旺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赵保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和矛盾,他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妻子和儿时的好友如此明目张胆地背叛自己,心中的痛苦难以言表。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丑,被所有人嘲笑和怜悯。
为了挽回一丝尊严,赵保旺决定采取行动。他不允许梅桂花和张建民一起外出干活,即使外出,也必须回家过夜。他处处盯着梅桂花和张建民,不给他俩机会。
然而,梅桂花却对此感到极度不满。她觉得自己被束缚了自由。她与赵保旺大吵大闹,甚至以离婚相威胁,这一招果然奏效。
在一旁观战的张建民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窃喜。他趁机跳出来与赵保旺吵闹,使得原本就处于劣势的赵保旺更加狼狈不堪。二对一的局势让赵保旺很快败下阵来,他只能委曲求全,任由梅桂花和张建民继续他们的苟合。
从此,张、梅二人更是肆无忌惮。有时张建民干脆拉着梅桂花到张家过夜,两人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张建民还拿出自己的积蓄,带着梅桂花到县城和六安市游玩。这让自幼生长在大山里的梅桂花大开眼界,对张建民更是崇拜不已。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对张建民百依百顺,两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张建民并不满足于现状。他渴望独占梅桂花,成为她唯一的男人。他逼着梅桂花发誓要与赵保旺离婚,然后嫁给自己。而梅桂花也早已厌倦了与赵保旺的纠缠不清,她渴望早日摆脱赵保旺的束缚,与张建民名正言顺地双宿双飞。
四、
梅桂花和张建民游玩归来后,她心中的离婚念头愈发强烈。当她向赵保旺提出这个要求时,却遭到了他的断然拒绝。赵保旺深知,一旦离婚,自己再娶无望,生计都可能难以为继。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儿子可能会被梅桂花带走,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能失去。
赵保旺开始退让,他答应一切依着梅桂花,甚至低声下气地哀求她不要离婚。梅桂花在看到赵保旺的可怜模样后,心中也生出了恻隐之心。她开始思考,或许就这么凑合着过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张建民却不这么想,他把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梅桂花身上,不愿意再继续扮演那个不光彩的第三者角色。
张建民知道,自己这几年为了讨梅桂花欢心,已经倾尽所有,家中已是一贫如洗。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与梅桂花的感情已经弄得满城风雨,村中尽人皆知,自己的名声也早已狼藉不堪。如果梅桂花离婚不成,自己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于是,张建民决定亲自出马,反客为主,逼赵保旺同意离婚。他频繁骚扰、挑衅赵保旺,甚至对他进行打骂。他要求梅桂花必须与赵保旺断绝肉体关系,梅桂花必须到他家过夜。
如果梅桂花偶尔留在赵家过夜,张建民便会半夜找上门来,在门外破口大骂,将大门撞得哐哐响。他甚至隔着窗子向赵保旺的床扔石头、用手电筒照、用竹竿捣床上的两人。有一次夜里,张建民见梅桂花没有到他家去过夜,便又找到赵家。他用手电筒照见赵保旺正与梅桂花睡在一起,怒火中烧的他撞门未开,竟搬来长梯上到赵家屋顶上,揭瓦入室,将赵保旺从床上提起来暴打一顿,然后将梅桂花带走。
赵保旺虽然是个有血有肉有欲望的男人,但在张建民的霸道和妻子的薄情面前,他只能默默承受痛苦。他时常回想起与妻子新婚燕尔时的甜蜜时光,心中渴望与妻子重温旧梦,释放一下长期积累的欲望。然而,张建民的监视和捣乱让他无法实现这个愿望。
五、
尽管赵保旺的内心充满了屈辱和痛苦,但他仍然坚决地拒绝离婚。他的坚持并没有让张建民收敛,反而更加猖獗。
1996年夏天,张建民采取了极端手段。他下毒将赵保旺家那50多公斤重的猪和十几只鸡全部毒死。赵保旺看着家中一片狼藉,伤心得泪流满面,他到当地派出所报案。但就在他报案后不久,张建民就闻风而逃,避开了警方的追捕。
张建民逃到外地打工,半年多的时间,赵家终于有了一丝宁静。但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梅桂花开始耐不住寂寞了。她四处打探张建民的下落,同时也在为自己寻找新的目标。就在她到省城合肥看望在那里打工的儿子时,她意外地勾搭上了一名退休干部周力。
尽管梅桂花已经四十多了,但她的风韵犹存,让周力对她一见倾心。周力带着梅桂花在省城住高级宾馆,品尝山珍海味,过着奢侈的生活。梅桂花被周力的慷慨和浪漫所迷惑,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乡村的丈夫和儿子。
好景不长。半年后,张建民觉得风头已过,便壮着胆子潜回了家。他想起赵保旺竟然敢告他的状,让他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头,还忍受着与梅桂花分别的痛苦,心中便充满了愤怒。他决定给赵保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张建民找到赵保旺,一顿痛打,致使赵保旺右眼受伤,视力严重下降。他还威胁赵保旺对天发誓,今后不再告他的状了。但即使这样,张建民仍然觉得不解气,他必须来一个了断。他买来毒药交给梅桂花,要她毒死赵保旺。
此时的梅桂花心中已经有了周力,张建民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大打折扣。她不愿为了张建民而冒着杀头的危险,况且她还有仅存的一点良知,使她不忍对可怜的丈夫下毒手。于是,她扔掉了张建民交给她的毒药,并将他的险恶用心告诉了赵保旺。
六、
赵保旺的日子已经过得像一潭死水,他被张建民霸占的妻子梅桂花,已经成了他心头无法抹去的痛。这十几年来,他默默忍受着屈辱,生活仿佛失去了色彩。当张建民还不满足,竟想要置他于死地时,赵保旺终于忍无可忍。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心中翻动着愤怒。他想,与其这样屈辱地活着,不如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与仇人一决高下。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被判刑枪毙,也比这样苟且偷生来得痛快。
赵保旺想到了自己的表弟黄长宝,黄曾经以制作土枪为生。1996年后枪支管理变严后,黄长宝洗手不干了。赵保旺谎称自家竹笋和苞谷被野猪糟蹋得厉害,求他为自己造一枝土枪。黄长宝推辞不得,便为他制作了一支土枪。赵保旺小心翼翼地将枪背回家,避开梅桂花的视线藏了起来,并备足了火药和铁砂。
有了这枝土枪,赵保旺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腰杆也硬了。他再也不用惧怕张建民了。他以强硬的态度阻止梅桂花到张建民家过夜。这自然激怒了张建民,他在梅桂花面前发誓要除掉赵保旺。
而梅桂花,夹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感到疲惫不堪。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牵扯在两端的风筝,需要出门去透透气,于是借口到合肥看儿子,实际上却去了周力那里。
张建民并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他依然没有将赵保旺放在眼里。他觉得赵保旺近来的强硬不过是螳臂当车,自找苦吃。现在梅桂花外出,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赵保旺。于是,在梅桂花离开的第二天晚上7点,他来到了赵保旺的家门外。
七、
此时的赵保旺正时刻警惕着张建民。他正等待着一解心头之恨的时机,每晚他都早早地将自家大门和后门关住,尤其是大门,他还用大挂锁从外面锁住,然后自己从后门进屋,再将大门闩住,他觉得这样多了一层安全感。他知道张建民迟早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终于,张建民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隔着大门,从狭窄的门缝里看到赵保旺正坐在堂屋的火炉旁,悠闲地抽着烟。张建民开始叫骂,但赵保旺却一言不发,这更是激怒了张建民。
张建民用脚狠狠地踹向大门,却发现大门上挂着那把旧挂锁。他冷笑一声,这把挂锁早在几年前就被他做过手脚,锁内机关早已失灵,只需一根小木棍便能轻易撬开。他找了根树枝,蹲下身来,开始撬锁。
就在这时,赵保旺手中的枪响了。一声巨响在夜空中回荡,张建民应声倒地。他痛苦地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被家人紧急送往大医院救治,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右肺功能却严重受损,落下了终身残疾。
看到张建民并没被打死,赵保旺觉得有些遗憾。他将土枪藏好后,到外面朋友家躲了两天。但当他听说公安机关已经立案调查他开枪打人的事情时,他知道逃是逃不掉的。他鼓足勇气,来到派出所投案自首。
赵保旺因涉嫌故意杀人被逮捕,后被判处有期徒刑8年。而张建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已经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他的余生将在病痛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