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江氏被灭。
在乱葬岗与野狗争食时,一道姑把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扔进死人堆。
同时丢给我一把匕首,「杀了它,」随后又指了指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和她。」
我三下五除二把野狗毙命后,停下手。
「手法利落,孺子可教!」
后来,她把我带回道观,一面教我琴棋书画,一面让我飞檐走壁。
没几年,我便成为江湖上的顶级刺客。
及笄之日,道姑羽化,留下一句话:「你是当朝七公主。」
带着她的最后一次委托,我回了京城。
1
我叫江汐宁,本是将门之女。
皇帝听信谗言,灭我江门。现如今我改头换面,一跃成为公主李宛儿。
原来救我的道姑是当今圣上宫斗失败的嫔妃,后携女出家为皇上寻长生不老术。
那日来迎接我的兵马阵仗非常大,听说皇上快不行了,就等着我的灵丹妙药。
极速回京。
我捧着葫芦瓶,蹲坐在龙床边,「父皇,我回来了。」
「宛儿,宛儿…」他意识模糊地唤着,我握住他颤抖的手,「母亲做到了!」
随后我把丹药喂进他嘴里,他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很好,我的父皇。
一夜星辰过后。
龙体复原,皇上大悦,封我为长宁公主,赐我梦竹殿,奖赏不断。
我也直说需求,「父皇,赏赐木瑾做我贴身侍卫可好?」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女儿,慧眼识珠!木瑾可是朕的侍卫统领。」
我撒娇地看向皇上,「舍不得?」
「没问题,只要宛儿喜欢。你从小在外吃了那么多苦,父皇日后会尽量弥补你的。」
「谢谢父皇。」
我看中的可不是木瑾,而是他手里那把手柄镶嵌了梅花状冰晶的剑,它曾在我眼前从雪白到血红,久久不能忘怀。
2
「多年未见,没想到当初那个小不点还能回宫。」皇后娘娘从上到下一直打量着我,「说不上来,几分奇怪。」
我热情地挽着她的手,「皇后娘娘,我自小就去了宫外,少了打扮,样貌确实比不上宫里的女子。」
「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宁公主确实看上去气色好多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孱弱。」
「对对对,现在也长成了标致的大美人。」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了。」
众嫔妃们都纷纷议论起来。
「你额娘,」皇后娘娘立马改了口,「那道姑是否教过你琴艺?」
我点点头。
「今日大家雅致正兴,来一曲。」
「好的,皇后娘娘。」
一曲瑶琴《广陵散》,你是否能听懂其中含义。
琴声气势悠扬,弦上粉末四起,真是雕虫小技。
曲毕,我的手上起了一些红疹。
「长宁公主,你没事吧?」
我淡淡一笑,「有些过敏罢了。」
「只怪太久没有抚琴,忘了清理整洁。」皇后娘娘假惺惺地解释,「快叫太医。」
「不必了,皇后娘娘。」我从袖口掏了掏,「我时常过敏,随身携带着药膏。」
「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的,儿臣先行告退,来日再与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相聚。」
道姑和我说过,回宫一定会被试探,李宛儿体质弱,好敏感,一遇粉末灰尘必发作,所以我早有准备。
3
回梦竹殿途中,我环顾四周。
皇宫里确实戒备森严,每隔五十米就有守夜军,里三层外三层的驻守。
「公主不必担心,一切安全。」旁边的木瑾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考,「今日的事,是否要禀报圣上?」
「何事?」
「瑶琴之毒。」
我扬了扬手摆在他面前,「你看,无事发生。」
「是卑臣失职。」
我没有收回手,「借你剑一用!」
他脸色凝重,双手奉上。
我抚了抚上面晶莹的梅花,「此谓何剑?」
「雪霜剑。」
「血霜?好名字。谁给你的?」
「是臣的父亲死前,赠予我的。」
「他已经死了?」我明知故问道。
「天灾重疾,病逝了。公主在宫外是否见过先父?」
「我日日在道观修行,不曾见过。」
「想必也是,是我唐突了。」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木瑾的父亲,木思谭,灭我江家的刽子手,我刺客生涯做的第一个单,便是毒死他。
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4
翌日,天朗气清。
「宛儿…宛儿,」听到有人唤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门卫传报,我起立恭迎,「参见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快让我好好瞧瞧我的好妹妹。」
一抬头,四目相对,愣了几秒。
怎么会是他?
太子眉头微皱,「宛儿?」
我故作镇定,「皇兄,多年未见,样貌全改啊。」
「你也一样,都下去吧,我和公主有几句话要说。」太子支开了所有丫鬟和侍卫。
他转身合上门那一刻,我的匕首已准备就绪。
「太子有何事与我商量?」
他死死盯着我,随后嘴唇微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我不明白。」
「那年闹市花街,你唬了我二两银子。」
「皇兄,你想必是认错人了!」
我也没想到,儿时竟然和太子有过交集。
「不可能,我李洛笙,从小阅人无数,过目不忘。」
这确实打乱了我的节奏,不曾想这么快就露馅了。
我仔细观察了一遍,他身上没有携带武器,如果正面一对一,我胜算很大,只是怕惊动了外面的人,所以我必须找准机会,一招制敌。
5
他突然冲过来,吓得我后退三步。
「你想干嘛?」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
「太子担心我?」我突然柔情蜜意地望着他。
抬起右手抚上他的手腕,脉搏略快。
再慢慢顺着手臂往上,到手肘至肩膀,最后到脖颈。
锋利的刀刃已经快接近他的动脉。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低声道:「你是进宫来还钱的?」
「噗嗤,我是来追求荣华富贵的。」
「宛儿呢?」
「我就是李宛儿。」
「你说是,便是。」
他靠近我耳边摩挲着,「这个宫门你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在帮我选驸马了,那就劳烦太子殿下帮我多参谋参谋。」
他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鼻梁。
「让我耿耿于怀的不是你骗我那一点钱,而是你给了我假地址,再无寻见。」
「小孩子之间的把戏罢了,何必当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把他推到一个安全距离,「兄长请自重。」
李洛笙虽然见过我,但他并不知道我是江氏后代,顶多是个江湖骗子,那倒无妨。
从此,他和我亲昵起来,时不时就跑来找我玩。
6
一个月后,穆尔单于入宫朝贡,并自请为婿。
皇后娘娘乐得合不拢嘴,立马把我推出去,「长宁公主与穆尔单于,天造地设,郎才女貌。」
「父皇,我才回宫不久,况且还要为了您的龙体苦心炼药,使不得。」
皇上面露难色,「宛儿所言甚是。」
「可穆尔单于就钟情于宛儿!」
可笑,穆尔单于和我是连面都还没有见过呀!
就只钟情于我了?
为了让他们都能下得了台,我提议:「就让穆尔单于自己选吧。」
「什么意思?」
「父皇,宫中适龄和亲的公主加我共有五人,我朝公主也不能让他随便娶了去,设擂台比比吧!」
皇后这可不淡定了,「岂有此理?女子定比不过男子。」
「皇额娘您误会了,擂台比试并不局限于比武,琴棋书画皆可。」
「朕同意了!刚好接待单于和使者们,大摆筵席。」
皇上一诺千金,皇后也就闭嘴了。
她能不着急吗?她的女儿李悦溪不也在这个名额内。
7
宫里的地形,侍卫的巡逻交班时间基本摸的差不多。
丑时,我换上夜行服,攀檐走壁。
轻轻地揭开瓦片,穆尔睡得正酣,袒胸露乳的。
我精准地把手绢投进他的胸膛里。
我心「悦」你。
咦,绣的时候都把我自己恶心住了。
翌日。
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皇上也是狡猾,把当年选妃失败的几个宫女也掺到我们中间。
穆尔单于看到那么多美女,乐得就像在逛青楼。
饮酒作对,信手拈来。
没想到这个草原大汉还懂这些诗词歌赋。
而且他的胡笳也是一绝,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轮到李悦溪了,她犹抱琵琶半遮面。
纤纤玉手,轻拢慢捻。
京城都传闻李公主的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感天动地。
然而她今天却故意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她想必搞错了,人都有猎奇心理,你不露全貌就让人心痒非要看看,弹错了反倒让人耳目一新。
况且我还给她送了份礼物。
曲子弹到中间,一只只蝴蝶从远处闻声寻来。
缀在她的弦上,簪上,衣角边。
更多的是在她四周翩翩起舞。
穆尔单于都看呆了,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昨晚他收到的手绢上的刺绣图,此刻就展现在眼前。
我看向脸都绿了的皇后娘娘,瑶琴之仇算是扯平了。
8
「听闻游牧民族,射箭技术高超,还可一箭双雕。」
「论箭术,在场的所有人我敢说无人能敌。」穆尔丝毫不谦虚。
「本公主确实也不擅射箭,」所有人里只有我把场地选在了靶场,「那我们比抓箭如何?」
穆尔皱了一下眉头,木瑾突然靠上前来,「公主,不可。」
我没有理会他。
「靶场四周方阵,万箭对天空齐发,下坠过程中去抓箭,多者胜,如何?」
「没问题。」穆尔回答得斩钉截铁。
男人是最经不起挑战的。
我和他站在靶场正中间,一声令下。
天空中传来无数道接连的「乌乌」声,几百只羽箭从四面八方射向我俩的上空。
五,四,三,二,一!我默数着数字,直接一脚踩上穆尔的肩膀,跃向天空抓到第一支箭。
而后,穆尔也开始行动起来。
对着我直接射过来的箭都已经练习过上千次,这个简直小菜一碟。
我接不到的,也不让给他,直接一脚回旋镖。
场上惊心动魄,场下观看的人也是节节后退。
只有木槿在离我不远处拿剑拦下了乱飞的箭。
最终,我和穆尔都拿着最后一支羽箭,抵死不让,因为那是我们的决胜点。
「穆尔单于,不过如此嘛?」我继续挑衅着他。
「长宁公主,好身手!」
你拉我扯。
「宛儿,快放手。」就在我们争相不让时,太子已经从观看席跑了过来。
我白了他一眼,「皇兄,你帮外不帮亲!」
「什么外不外的,都是一家人!我宣布,平手!」
「平手?也行,」我突然松开了手,然后笑咪咪地看着穆尔,「穆尔单于,我警告你,无论娶了我的哪个好姐妹,都要认真对待,不然我这个平手会把你打趴下的。」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变得欢乐起来。
穆尔突然害羞起来,「没问题,我会好好待她的。」
她!哈哈哈,反正不是我。
9
「有没有受伤?」李洛笙一脸担忧地握着我的手,「刚刚担心死我了!」
我立马把手抽了回来,再给他一记白眼。
「不想离开我,也不能把自己置身于如此境地,太危险了。」
「不要自作多情。」我好心劝诫。
「将来我当皇上了,给你正名。」
「哼,你倒是想道反天罡!」
「相信我。」
「那你得努力帮我阻止皇后娘娘给我选驸马了。」
「没问题。」他贴近我脸侧,准备要吻。
我一歪头躲开了。
「你究竟是何奇女子?让我如此着迷。」
「太子殿下,今日我的箭法你可否还记得?」
「我错了。」他委屈巴巴地盯着我。
「倘若你做了皇帝,那我是谁?」
「我的皇后。」
「不可能,除非…」
「什么?」
「除非你母后死了。」
他脸色大变,揽着我的手指有些僵硬。
「乏了,殿下回去吧。」我下了逐客令,「还有少来我寝宫,人多眼杂,况且木瑾不是一般的侍卫。」
他突然把我推倒在椅子里,双手困住两侧。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随后一口咬在我的唇上。
在他动情之际,我用指甲狠狠掐住他的脊背,顺势把细如发丝的毒针推进他体内。
10
次日,我在园中与木槿对练。
故意选在皇上必经之地,「好好好!」
伴随一阵鼓掌声,我转身立马拜礼,「儿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宛儿呀,要不是昨日比试,朕都不知你身手如此了得。」
「皇上有所不知,」我眼眶迅速含泪,「七岁那年我与额娘死里逃生,险些丢了性命,那之后便开始苦加习武。」
他轻轻挽起我的手,「和朕说说,怎么回事?」
「那日有人奉旨要将额娘和我赐死,额娘见皇印有蹊跷,拼命抵抗。」我抬起眼眸与皇上对视,「父皇,您是否对我们有过杀心?」
「不!没有此事!」他大声怒喝。
「额娘告诉我当今圣上宅心仁厚,并告诫我要一心念善,当日定不是圣上的旨意,所以听闻父皇病危之时,我决定回宫,一来救命,二来问个明白,也好完成额娘遗愿,让她得道升仙。」
「宛儿,你可还记得当时奉旨之人的样貌?」
我开始双脚哆嗦,舌头打结,「那人…鬓间有银发,额角大痣,声音浑厚。
「其他…因为我太小和太害怕不记得了。」
简单描述就能锁定那是一位皇后娘娘身旁得力的公公。
「朕明了。」
「父皇,我额娘膝下并无皇子,也是为了龙体长寿甘愿出宫刻苦修炼丹术,不知是碍了谁的眼,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只有皇上死了太子才能继位,这个算盘如此简直明牌了。
「况且,我刚回宫一日就去永春宫抚琴,遂发红疹,所有嫔妃娘们和木瑾都可作证!」
「真有此事?」皇上对着木槿质问。
「启禀皇上,确有此事。当日公主殿下为了不让圣上担心,所以未上报。」
「父皇,我怕…能为你制丹的时日不多了。」随后又低头抽噎起来。
「放肆,在朕眼皮子底下,皇后竟敢如此嚣张!宛儿你放心,只要父皇在,定能保你平安。」
「木槿!」
「微臣在!」
「护公主安全,誓死捍卫。」
「臣当竭尽全力,护公主周全。」
随后皇上便气哼哼地走了。
11
「皇上已一周未去永春宫。」
「这太不寻常了,皇后娘娘正气急败坏,我都不敢说错半分!」
「唉,得宠与失宠就在一夜之间。」
听着宫女们的议论,看来我的挑拨离间初见成效。
那日我告状时,皇上背后站着的随从多半是皇后娘娘的眼线。
虽然木瑾加强了梦竹殿的巡逻,几乎亲力亲为夜夜值守。
但狗急了会跳墙。
我挥手熄灯,不到一刻钟。
迷烟吹进屋内,侍女们纷纷倒头沉睡。
我屏住呼吸,手握剑鞘,内心腹语:「终于来了。」
来者定是老手,脚步轻如燕。
临近床榻时,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拿起我靠在床边的备用剑。
「咻——」一声,剑出鞘,人自刎。
顺势倒卧在我一侧。
反倒把我弄个措手不及。
我起身查看,鲜血染满了我的帐纱,揭开他的面罩细瞧,是个肤白肉嫩的男子。
他的手里还握着我的佩剑。
此番栽赃陷害真是可笑至极,我随后又在他身上搜出一封「绝情书」。
里面写满我如何薄待他,玩弄他。
我点了蜡烛,把它烧个干净,然后模仿皇后的字迹重写一张纸条:【七公主,可杀之!】
折好塞回他兜里,再把他扶正压倒在我身上。
佩剑横在我俩之间,我徒手握住剑身用力推,假装与其搏斗,直到手上血流不止。
12
「救命啊!救命……」
我的叫声响彻整个梦竹殿。
木瑾破门而入,从背后一剑击中夜贼。
「公主,公主殿下你没事吧?」
「快救救我。」我气若游丝地唤着。
随后侍女们惊醒,一片哗叫。
这场骚乱,直到卯时才停息。
「公主殿下,微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木瑾一脸严肃地盯着我。
他搜出夜贼身上的纸条时,墨水染了手,我自然是看见了。
书桌上新磨的砚台自然没来得及处理。
「木瑾侍卫,护主不周,该当何罪?」我摆起架子,严厉斥责。
「微臣知罪。」
「我要你命,易如反掌。那贼是谁的人你如此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公主殿下,您不知宫中险恶,如果明面和皇后娘娘为敌,恐怕…」
「那就不用你多管闲事了。」
他递上一块手帕,打开一看里面包裹着我标记在永春宫的白绫。
「宫中所有人的布料领用都有记录,此白绫多为赐死之人所用,意为不详,所以宫里领取记录甚少。」
这确实是我疏忽了,「不愧是我亲自选的侍卫。」我抬手抚摸了一下他俊朗的脸。
「公主不可,你的手还受着伤。」他连忙后退,我继续前进紧逼,「我浑身无力,走不动了。」故作命令的语气,「抱我去床上。」
木瑾半蹲下身,手掌环住我的膝盖,一把抱起后径直往床边走,视线都不敢和我相遇。
我低头侧脸靠着他的胸膛,心想:真是一条忠犬。
13
翌日,皇上和太子轮番到梦竹殿看望我。
「父皇,我还是回宫外去吧。」伴随一阵啜泣,「额娘…我想额娘。」
「这个皇后简直要逆天?之前我本既往不咎,现如今她还变本加厉!
「宛儿,你放心。朕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那年确实是皇后命人假传圣旨,愧为一国之母,非得治治她!」
「父皇…」我哭到不能自已,直接晕了过去。
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一觉。
圣上,你可不能反悔哟。
醒来的时候太子已经端好粥等着。
「宛儿,你饿了吗?」
点点头。
他一勺一勺喂着。
我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待遇,宫女们都瞪大了双眼。
「你们都退下。」话是我说的。
粥喝完后,他捧起我的双手,「这几日你可都不能用手了,担心留下病根。」
「殿下来找我,你母后知道吗?」
他没有回应。
「我手上的伤,你可知是谁指使的?
「如果二选一,你选谁?
「我讨厌懦夫!」
此话一出,他急了眼,「我选你!」
很好,我吻了他一口,至少目前李洛笙会站在我这边。
「倘若我扶你做王,无论我做了什么事,可否赐我一块免死金牌?」
「我一旦坐上帝位,你要啥就有啥。」
「君子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只要我加大剂量,皇帝归西还会远吗。
14
皇后娘娘也忍不住,直奔梦竹殿来与我对质。
「宛儿,你为何要如此诬陷皇额娘?」
「皇后娘娘,儿臣不知您所言何事?」
她收起假笑,斜睨着瞪我。
「李宛儿,是我小瞧你了。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皇后娘娘一直对我没客气过啊。」
「皇上一定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娘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冷宫再怎么都比道观好,您知足吧。」
「等我儿洛笙登基,看我还弄不死你?」
「没错,您要好好活到太子登基。」
那必是你的死期!
15
为了挽回皇上的心,皇后锅娘娘那是煞费苦心。
一哭二闹三上吊,下了厨房上厅堂。
皇上时常留我一同用膳,看着皇后娘娘每顿做的大鱼大肉,不禁胆寒。
近来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皇后绝对功不可没啊。
「这羊肉汤,滋补美味!」她还不知死活卖力推荐着。
「啪」,皇上一拍,羊肉撒了满地,「最毒妇人心,最毒不过妇人心呐!」
「臣妾知错了。」皇后娘娘急忙跪到地上,把头埋在皇上的脚上。
白天我就婉言和父皇提过,吃丹药切忌油腻滋补。
必大反!
「去冷宫吧,省得碍了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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