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看抗日谍战剧的人会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民国期间,尤其是东北伪满时期的警察系统会出现多种职务称呼,而且这些职务似乎与现在的警察系统还不太一样。
例如谍战剧《悬崖》中的大反派高彬不过是个警察厅的科长,却把一众正面角色压制的大气都穿不过来;又比如谍战剧《零下三十八度》中的汉奸史成龙一会是警察厅长 ,一会是警察局长,这是漏洞还是故意为之?而在今年的新剧《哈尔滨1944》中,杨幂饰演的关雪则是哈尔滨警察厅的特务科长,一个科长就在全程压着抗日力量打。
但最有代表特点的我认为还是《剃刀边缘》和《胜算》。
《剃刀边缘》里边的金三普明明是个厅长,但直属手下就几个科长,偏偏这几个科长似乎还都挺有实权。起码各个分局的局长就对几个科长点头哈腰的。
而《胜算》里边的方世宝是另一个明显的例子,他是林河警察厅长,手下直属的就是主角唐飞这样的科长。
而在电视剧少帅中我们可以看到,奉天财神爷王永江曾经担任的是奉天省警务处长,那么看了这么多民国剧,问题就来了,在民国期间的警务系统中,处长、厅长、局长、科长,是怎样的一种隶书关系,职权的大小又如何界定。
首先看职务的大小,其实对应就是省市县级的警务机构,所以是警务处大于警察厅大于警察局大于警察科长。
为什么处长大于厅长,这要从民国的警政系统的历史说起,1900年庚子国变的时候,因为义和团的原因,各地治安都呈现一片混乱的局面。因此在平息义和团之后,清政府开始整顿各地治安,以奉天(今沈阳)为例,清政府于1902年将奉天原保甲局改为奉天警察总局。而这时候的警察人员大多数由乡团、保甲改编而来,人员素质较为低下,且无专业知识。1904后,奉天警察总局初具规模,之后又改名为巡警总局。
而在进入民国之后,北洋政府也对警察系统做了进一步的改革,例如1913年1月颁布实施《划一地方警察厅官厅组织令》中明确规定各省设立省会警察厅和商埠警察厅,即只在各省省会城市和与外国通商的城市才能设立警察厅,其主要原因是因为省会城市和中外通商城市要么政治功能较多,要么是经济较为发达,故而这些城市的警政级别要高于其他城市。
从这里不难看出,只有在省会城市以及经济发达的通商城市可以称为警察厅,而普通的城市则叫警察局。例如奉系的财神爷王永江便曾担任奉天警察厅长,而他的好友袁金凯曾担任辽阳的巡警局长,可见省会城市的警察机构是与一般地级市警察机构叫法不同的,也说明警察厅在级别上是高于一般警察局的。
刚才说到了王永江,很多人会发现一个问题,因为在电视剧《少帅》以及其他涉及张作霖的电视剧中都会出现王永江担任奉天警务处长的桥段,那么为什么会出现王永江一会是警务处长,一会是警察厅长的情况,是笔误吗?
当然不是失误,因为这要从民国之后北洋政府颁布的《各省整顿警政办法大纲》说起,因为大纲中明确规定各省成立警务处来“统筹全省警政”。所以民国时期的警务处其实是相当于现在的省公安厅。而警察厅则是省会城市或者重要经济城市的警察局,就像是我们现在社会的省会城市和计划单列市的级别要高于一般地级市。
所以王永江在担任奉天警务处长的同时,他还兼任奉天警察厅长,就像是现在很多省会城市的公安局长还担任省厅副厅长是一个道理。
但从实际职级上来说,警务处长大于警察厅长大于警擦局长大于那些所谓的科长。所以我们看《胜算》的时候,会发现方世宝是个警察厅长,但手下干将就是几个科长;看《剃刀边缘》的时候,金三普手下还是几个科长就算挺大的官;看《零下三十八度》的时候,会发现史成龙一会是厅长一会是局长的;因为这几部谍战剧的故事背景就发生在伪满洲国时期的哈尔滨,而那时的哈尔滨隶属于滨江省,是省会城市,所以他们作为省会城市的警政一把手,叫厅长是没问题的,但实际上就是大城市的警察局长。
说完了处长、厅长、局长,再来说一说科长。例如暗算中的唐飞,剃刀边缘中的许从良,又或者是悬崖中的高彬,以及哈尔滨1944中的关雪。他们这些人都是警察厅下属的科长,他们作为一个科长就体现了极大地权利,甚至高彬和关雪还把国共两党的特工按在地上狠狠摩擦,那么这个警擦厅的科长到底有多大实权?
在伪满时期,无论是省会城市还是一般城市,厅长局长就一个,工作当然是安排给各个科长,一般警察局会分为总务、警务、刑事、卫生、收捐、保安以及臭名昭著的特务科。前边的科室大多数还能理解,除了日常城市管理,还包含了卫生防疫、征收税款等职能,所以王永江才会因为收税和汤玉麟发生冲突。但由此可以看出警察厅各个科长的实权是极大的,而在科长之下就是股长,这些股长就是实际干活时候的一线负责人,所以虽然哈尔滨1944的剧情不是很满意,但科长带头拼命,两个股长一边争风吃醋一边反共,倒也算是合情合理,因为科长就已经是警察厅的中层,相当于现在各个地级市的支队长,手里少说三五十人,多点可能就两三百人,而且在伪满时期,甚至可以说除了打仗的事警察厅不管,其余的事人家都能掺合,你说人家牛不牛吧。
当然了,科长再牛,也是相对老百姓来说,再牛的科长见了局长也得敬礼,局长比厅长矮半头,而厅长一般都兼任省警务处长。而伪满时期,在东北说了算的都是日本人,因此无论是剃刀边缘还是零下三十八度,警察厅长虽然是中国人,但肯定都会有一个真正说了算的日本人副厅长,事实上这是当时日本人的常规操作,只要是伪满的重要的权利部门,日本人都会给中国人安排个副手或者是顾问,从而掌握真正的权利。
所以,很多面对中国人威风凛凛的伪满警察,在面对级别明明低于自己的日本人时却要低三下四,厅长服从副厅长,科长指挥厅长的情况也存在,但前提是一方是日本人。
最后在说一点冷知识,看过剃刀边缘的都知道金三普身边有三个铁杆汉奸手下,分别是叶隼、蔡博渊、白冷晨,而真实历史上伪满时期的哈尔滨警察厅也有三个铁杆汉奸,他们是一面坡警察署长叶永年;制造“本溪事件”和“金子事件”的蔡圣孟、伪哈尔滨警察厅司法科警佐白受天,他们都受到了正义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