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里,我正被霸道总裁强制爱。
总裁挑起我的下巴,眼中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
「长本事了,敢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喝酒?」
我翻了个白眼,一手给他扒拉一边去。
「哎呀我妈,挺大个人没点眼力见呢?赶紧给我缓两个冻梨醒醒酒!」
谁能想到,我一个纯血东北女人,在车祸后竟然穿书了。
还是一本渣男虐女的古早狗血文。0
书中女主江禾,也就是我,与霸总陆既白先婚后爱,实则是白月光林挽月的替身。
林挽月回国后,对我几度陷害,令我和陆既白误会丛生。
而那时我早已确诊绝症晚期。
虐恋几百章后误会终于解除。
我却撒手人寰,让陆既白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靠!这什么脑瘫剧情?我用十二指肠写也比这好看啊。」
穿越后我预知了后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男主女二这渣男贱女的组合固然可气。
但原主能被缠缠绵绵欺负了好几百章,也太窝囊了!
呵呵,放在老娘身上,不存在的。
「宿主,所以需要你来帮助她不留遗憾。是度人,也是度己。」
冰冷清晰的电子音响在耳畔,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现实生活里,我出了很重的车祸,昏迷不醒之际与系统签订了契约。
我要在不影响剧情走向的前提下,帮助女主江禾完成生前的种种遗憾。
只有如此,我才能在现实生活中获得免死金牌,重新醒来。
可我还不知道江禾的遗憾是什么呢。
于是,我翻开原主生前的日记。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的过往,她的意难平。
【3 月 19 日,多云
今晚的饭局,既白又误会我和别人有染。
为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啊,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难道我真的如他所言,不如林挽月一根头发丝?
我曾经也是个骄傲的女孩,可冥冥之中总有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原来是这样。
小说世界里的纸片人被系统强行制约,连为自己争口气都做不好。
撕下那页日记,我对着镜子拍了拍脸。
丫头,你上辈子被欺负得太惨了。
姐既然来了,肯定不白来!
虐文是吧,霸道总裁是吧,等着瞧,谁虐谁还不一定呢。
2
按照原主日记中所说,今晚会有一场饭局,来者都是陆既白的狐朋狗友。
我前去赴宴,却被林挽月在酒里下药。
迷乱之际与别的男人举止亲密。
被陆既白「捉奸」,造成两人更深的误会。
当我到包厢里时,陆既白还没来,林挽月正和他的朋友们笑着聊天。
红花绿叶,颇有众星拱月的架势。
「挽月,那女人就是个 A 货,你放心,咱们哥几个永远都只当你是大嫂。」
「就是啊,她孤儿一个,无权无势。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帮你把她办了,你俩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话说一半,看到我进门时,他们有些尴尬,却并不忌惮我这个「冒牌货」什么,只是冷哼一声,视我如无物。
「江禾姐,我敬你,辛苦你这些年一直替我照顾既白。」
林挽月弯起眼眸,递给我一杯酒。
我心中冷笑,看着这张与我相似的脸,摇了摇头。
系统:「宿主,你不可违逆剧情,这酒如果不喝,陆既白就不会生气,剧情就中断了。」
「让他生气还不简单?老娘有一百种方法,眼前这种……还不足以把他气死。」
我盯着那杯浑浊的酒,毫不留情地扇开林挽月的手,高脚杯碎了满地。
随后在众目睽睽下大手一挥,嘹亮地号出一嗓子。
然后整个高级会所的人都听见了我的超绝女高音:
「服务员,214 房多整几瓶牛栏山二锅头,再来两箱老雪,白的要五十二度滴!」
3
原主酒量很差,但我可是从小在东北酒桌上长大的姑娘。
无论白的啤的,就跟喝水一样。
不给你们这群纸片人喝蒙了算我输。
几轮酒下来,这群色厉内荏的草包便招架不住。
要么醉倒,要么吐着大舌头和我迷迷糊糊地划拳。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哎哎,喝!
「喝干净啊,你小子搁这养鱼呢!
「来来来,再来一把……」
当陆既白来到会所时,我已经在包厢里和那群狐朋狗友喝嗨了。
正目光迷离,站在桌子上拿着话筒喊麦。
「大家好,我是 8 号女嘉宾,我来自吉林(压声版)。」
众人欢呼:「好!!」
系统:「我有没有说过做你的系统很丢脸?」
「俺的爱情宣言是——老公大家玩,赚个好人缘!」
话音落下,林挽月挽着陆既白的手出现在门口。
应景,太应景了。
只是陆既白的脸白里透红,红里透着黑,黑得很彻底。
我巴不得他直接被我气死。
我直接跳下桌子和他们划拳。
突然手腕被人狠狠攥住,挣扎好几下也甩不开。
「哎妈呀,你干啥,精神病是不……」
我不耐烦地回头。
他的面庞被包厢中的暗色衬得更为冷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怒气。
「江禾,你还要不要脸?」
他狠狠瞪着我,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此刻包厢里的人纷纷回过神来,空气里顿时一片死寂。
「既白,你别和江禾姐置气啦。都是我不好,没拦得住江禾姐和他们喝酒。」
林挽月覆上陆既白的手,假惺惺地红了眼眶。
陆既白没有看她,只看着浑身酒气的我。
或许是那双很像林挽月的眼睛,让他气消了些。
「滚回家去,别让我看见你。」
他不耐烦地将手甩开,牵着林挽月的手打算入席。
却反而被我一把薅住,三个人的手搭在了一起。
这场面,很诡异,很燃冬。
林挽月:「?」
陆既白:「?」
系统:「……」
我:「大妹子,你要睡我老公,就不能睡我了哦。」
林挽月花容失色,有些心虚地甩开我的手,毕竟我和陆既白还没离婚。
「江禾姐,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呢。」
我摇摇头,看起来很迷茫。
「你不想睡我?那你给我下药干哈咧?他喝了你送我的那杯酒,就发春了,喏。」
林挽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面对陆既白,只是楚楚可怜地摇头。
而顺着我指的方向,角落里一个刚骂过我的公子哥正满脸通红,对着一盆万年竹发情。
咔嚓,不知道在场的谁没忍住,拍了一张。
4
这画面实在太美,我原本也想凑过去拍几张留个纪念,却被陆既白猛地拽进了怀里。
林挽月则被甩到了一边,发出一声惹人怜的娇呼。
「江禾,你闹够了没有?」
陆既白铁青着脸,显然是要被我气死了,今天这场聚会算是被我给搞砸了。
「老铁,怎么样,是不是剧情顺利了,又事半功倍?」我得意地和系统说话。
系统:「请尊称我为系统……」
它似乎很是无语,但默认了我做得还算不错。
毕竟这种欺负老婆的渣男谁都看不惯。
聚会不欢而散。
回到家后,陆既白将我狠狠摔在沙发里,居高临下地压在我身上。
他的冷眸里蕴着怒意,挑起我的下巴,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
「长本事了,敢和别的男人喝酒了?江禾,别忘了你的身份。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喝多了,把原主脆弱的胃搞得实在不太舒服。
于是翻了个白眼,奋力一挥给他扒拉一边去。
「哎呀我妈,那挺大个人没点眼力见呢?赶紧给我缓两个冻梨醒醒酒!」
陆既白:「……」
半晌,他咬牙切齿。
「好,我让你彻底清醒。」
下一秒,我像兔子似的被拖到浴室。
冰凉刺骨的水流兜头而下,浇得我浑身一激灵。
而陆既白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清洗我和别人划拳时被碰到的地方。
「大哥咋不专业呢,下次搓澡,记得用搓澡巾嗷。」我火上浇油。
「江禾!你一定要气我是不是!」
他把我逼到浴室墙角,俯身吮吻着我的脖颈,甚至还出气般咬了一口锁骨。
好疼,应该被这条狗给咬出血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他亲得一阵干呕。
突然感觉身体里涌起一股奇怪的力量。
好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那个吗!
我踮起脚尖,情意绵绵地钩起他的脖子,矫揉造作地抛了个媚眼。
陆既白凝眸望着我,勾唇一笑,俯身要吻上我的唇。
好!江百草!就是现在——
「呕——呕——哇呕!」
我没忍住,直接一个旋风三连吐,吐了陆既白满身。
5
从那天华丽地吐了他一身之后,陆既白对我开展了长达半个月的冷暴力。
唯一能看到他身影的地方,是在林挽月的朋友圈里。
当然,是林挽月只开权限给我一个人看的。
昨天两人正去山庄度假泡温泉,照片里两人穿着泳衣,亲密无间,好不般配。
我无所谓,反正乐得清闲。
天天在厨房给自己做锅包肉和酸菜炖血肠吃,给门口的狗都喂成了猪。
很快,按照剧情节点,原主的日记再度显现。
【5 月 27 日,晴
今天,是林挽月的生日。
既白送了她一枚戒指,和我手上的那一款,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他和我求婚时送给我的。
……
噢,原来我的那枚是假货呀。他说我不配。】
后面的字迹被洇湿了,我想是她哭了。
我翻出来那枚戒指,肉眼看,倒是看不出是假的。
唉,这个傻丫头。
我叹了口气,将戒指戴在无名指,拿起桌上的邀请函。
作为陆既白的白月光,林挽月的生日宴办得十分华贵。
高大梦幻的城堡,绿草如茵的花园,以及一泓清澈的天鹅湖。
在众人拥簇下,陆既白站在台上,将绒盒里的戒指送给林挽月当生日礼物。
正和他无名指上的男士戒指是一对。
「挽月和陆总真是般配,好养眼啊!」
「若不是当年挽月出国了,怎么会轮到那个穷酸的冒牌货鸠占鹊巢!」
「这么看,陆总是有意和那个贱人离婚了吧。」
这群人七嘴八舌,俨然已经忘记,我才是陆既白结婚证上的正牌老婆。
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林挽月羞红了脸,娇滴滴地看着陆既白。
而陆既白的目光正穿过人群,直勾勾盯在我身上。
靠,看我干吗?
老娘在边上美滋滋嗑瓜子,又没惹你。
发现陆既白没看自己,林挽月黑了黑脸,很快又一副小白花模样。
「江禾姐,你来啦。既白为我过生日,还送我这么昂贵的戒指,江禾姐不会生气了吧。」
6
众目睽睽下,我走上前去。
站在陆既白和林挽月中间,感觉又上演燃冬了。
看着我手上也戴着那枚戒指后,陆既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而林挽月则是一脸得意。
她知道我那枚戒指是假的。
于是便捧起那个戒指盒向我炫耀。
「江禾姐想送我什么礼物呢?」
原著里的江禾身无分文,却精心制作了小蛋糕,在此刻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最后浑身奶油,狼狈地离开了生日宴。
这次,这次我当然没做蛋糕,美死他们了。
「你过生日,嫂子我肯定得表示表示啊。」
在听到「嫂子」两个字时,她脸上的笑意僵硬了。
我垂眸看着那枚戒指,然后慢吞吞抬头,挤出一个究极无敌虚伪的假笑。
在陆既白莫测的眼神里,我猛地挽住他胳膊,夹子音跟针似的往外冒。
「老公~和我~真是~心、有、灵、犀!我的礼物和你的一样~」
陆既白被我搞得一身鸡皮疙瘩,看着我的目光露出错愕和厌恶。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凝固了。
因为我直接从无名指撸下了自己的戒指。
咚的一声,像是在路边施舍一枚硬币给乞丐般,丢进林挽月手上的戒指盒里。
「大妹子,别外道哈,嫂子给你就收着。你说呀恁巧呢,跟俺家你大哥选了一个礼物,收着哈!」
「啊!」林挽月被吓了一跳,手没拿稳,戒指盒摔在地上。
那两枚戒指也散落在地。
经过这么一遭,这下根本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她瞪我一眼,然后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捡戒指。
最后对着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发呆,很快眼眶就红了。
「这下可完犊子了,老妹儿,有一枚戒指是假……」
啪!——
话未说完,脸上便火辣辣地疼。
陆既白他竟然扇了我一耳光。
「江禾,你又来捣什么乱!今天是挽月的生日,你就这么看不惯她吗!」
「没关系的,既白哥,是我自己没有拿稳……啊!」
啪!啪!啪!
又是三道奇响无比的耳光,不过挨打的不是我。
「呼。」我吹了吹有些红的掌心,望着陆既白肿成猪头的俊脸。
哎呀,小说里刀削斧砍般的侧脸,变成大铁锤啦。
系统:「宿主,你太暴力了……」
我:「安啦,基操而已,你忘了全国唯一的男性家暴庇护所在哪吗?」
林挽月没有被打,但她已经惊呆了。
「江禾,你疯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打他?」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你爹行了吧。」
说完,我白了一眼被打蒙的陆既白,转身就走。
围观群众发现我武力惊人,生怕殃及池鱼,自发散开一条路。
看吧,这世上本没有路,揍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江禾!你一定会后悔的!」
身后是某人的无能狂怒,但很快消散在风里。
7
我原本心满意足,是要打道回府的。
但路过天鹅湖的时候,突然想起原主日记里还有一句话。
「陆既白说,我这种丑小鸭是永远变不成林挽月那样的白天鹅的。或许,我真的比不上她,是吗?」
或许是同用一个身体,我心头蓦然一沉,靠近湖边想替她多看一看天鹅。
等等。
你跟我说这货这是天鹅?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水池里欢快游着的大白鸟。
这哪是天鹅,这不纯纯农村大白鹅吗?
陆既白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蠢货,让人骗了都不知道,也不懂原主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