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把我丢了对吗?” 男孩一双黑眼珠极亮,像两汪水泉,湿漉漉的,他由下往上抬头望着苏缈。 苏缈看了他一眼又移开,随后吐出一个烟圈。 这叫什么事? 无痛当妈? 白得一大儿子她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这大儿子将来是个反派啊!还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大反派。 没错,她穿书了。 穿成了残忍大反派的亲妈。 穿书就穿书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大环境就这样。 但是能不能让她穿个好时候啊? 小说里说,残忍大反派长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当年抛弃他的亲生母亲,把他的亲生母亲囚禁了起来。 而她来的时候,原身刚刚把孩子给丢了,正要跑。大概是因为太缺德了,所以在转身要跑的时候突然猝死了,然后芯就变了,变成了来自末世的苏缈。 “我问你,你是不是想把我丢了。”男孩见苏缈不理他,又问了一遍。 男孩漂亮的眼睛黑沉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像是个会咬人的小兽。 苏缈没答,而是抬手把烟送到唇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站起来,把烟蒂弹射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饿了,回家吃饭。” 苏喻言皱起眉头,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刚才她分明就是想把自己给丢了,他都看到她跑了,不知道为什么摔了一跤起来以后她又不跑了,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这女人是摔傻了?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往家的方向走,两人一路无言。 苏缈自然感受到了来自苏喻言的那道疑惑视线,但是她选择了无视。因为她不得不无视。 不无视不行呀,不然怎么解释? 跟他说,我只是个穿书的怨种,不是你亲妈? 说出去谁信啊?估计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不过,这小子好像是五岁,说不定五岁的会信呢,苏缈恶趣味的腹诽道。 打开房门,一股潮湿霉味扑面而来,苏缈下意识屏住呼吸。 房间很小很逼仄,一眼可看尽,茶几上摆着吃剩的饼干,看样子放得有些久了,看起来软趴趴的,旁边的垃圾桶里全是泡面袋子。 好家伙,未来大反派就住这种地方? 见苏缈一直不动,苏喻言绕过苏缈走了进去,然后自己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把鞋子换下。 苏缈抿了下唇,也跟着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不到五分钟,苏缈就把这个家摸了个透。 说是家,其实更像个出租屋,房子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吃的更是没有,除了茶几上那半包已经变软的饼干。 苏缈环顾了眼整个房间,“钱在哪?我出去买点吃的。” 从垃圾桶里的垃圾可以判断出,这对母子在过去的一周里吃的都是泡面,大人短期扛一扛倒是没关系,主要是孩子可不能这样。 苏缈话音刚落,苏喻言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
“这么看我干什么?”苏缈被他看得一脸莫名,“我真去买吃的,不跑。”
苏缈以为苏喻言这个眼神是怀疑她想跑路。 “家里所有的钱在刚刚被你用来买烟了。”这女人果然摔傻了。 这个家有没有钱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家里的钱不是一直都是她自己保管的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居然会抽烟,之前他竟然不知道。 苏缈怔愣:“………” shit! 妈的,不早说。 想到刚才她还阔气的跟人家老板说不用找了,现在就想掐死自己,要是刚才没装阔气,现在好歹还有两个钢蹦。 记得原身不是大小姐来着吗?为什么会那么穷啊。 在两人一阵相对无言的对视后,苏缈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薄外套,“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待着。” 不等苏喻言说话,苏缈就闪身离开了。 离开逼仄的出租房,苏缈站在大马路边上深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那房间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原身怎么回事啊,混得这么差。 现在这个社会再怎么说应该也比末世好混才对。 想她苏缈在末世可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什么时候条件差过,在末世差不了,在这更不可能差。 苏缈信誓旦旦。 人有多狂,灾有多大。 果然,一个小时后,苏缈气馁的坐在马路边上抽烟,“这个社会绝对有问题,长得这么好看去洗碗都不收,是什么意思?” “难道歧视美女?”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苏缈越来越不耐烦。 再赚不到钱回去,孩子就该饿坏了。 苏缈看着马路对面的酒吧出了神,脑子里的想法还没完全浮起,就被否了。 她摇头,“不行,以前都是我点的别人,那次不是那些男模上赶着来敬我酒,现在自己居然沦落到去陪别人喝酒赚小费了,这落差也太大了。” 这钱非赚不可吗? 可是赚不到钱,那小孩会饿死的吧。 看着指尖还未燃尽的烟,苏缈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该,让你把今天的饭钱给抽了。 苏缈掐灭烟蒂,站起身,“看来这钱是真的非赚不可了。” 刚站起身,一辆印着海报的车缓慢经过,挡住了苏缈的脚步。 看着车身上的海报,苏缈眼睛瞬亮。 “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说什么?” 苏缈双腿交叠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抬眸对上来人的满是疑惑的眼睛,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直接道,“我要见你们老板。” 严卓有些懵。 他有些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突然来了个美人,开口就是要见他们老板。 在这里每天想见他们老板的人很多,但这种架势的是第一次。 人一进来就直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多一句寒暄都没有,张口就是要见老板,美人还神情严肃,很难不让人多想。 “请问您贵姓?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严卓柔声询问。 苏缈淡定的端起面前的红茶喝了一口,“苏,其他的我想亲自跟你们老板说。” !!! 这语气,这气势。 是老板的情债没错了。 见严卓没动,苏缈微微蹙起眉,“还不去?等什么呢。把我儿子饿坏了你负责得起吗。” 她要赶紧弄到钱回家,也不知道那小子一个人在家怕不怕,会不会哭鼻子。 ??? 儿子? 老板的居然有儿子了!! 严卓瞬间就不淡定了,瞳孔紧缩,旁边的小弟们嘴巴惊得合不拢嘴。 肖少居然当爸爸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严卓咽了咽口水,“苏小姐您稍等,我马上去告诉肖少,说您来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旁边的小弟没走,在一旁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苏缈。 苏小姐好厉害,在京都谁不知道肖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拒绝,不主动,同时也不负责。 没想到苏小姐竟然能让海王上岸,还悄无声息的生下了个儿子。 难怪最近肖少身边都没女人了,还以为肖少是转性了呢,没想到是回归家庭了。 另一边。 严卓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肖少,您夫人来了。” 肖泽筵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一跳,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到严卓那句您夫人来了,嘴里的饮料再也憋不住喷了出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您夫人来了。”严卓看着肖泽筵真诚的又重复了一遍。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男人瞬间瞪大眼睛,“肖泽筵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你结婚居然瞒着我。” 肖泽筵:“???” 我结婚了?我不知道啊。 “谭少您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肖少不仅结婚了,连儿子都有了。”肖少真是太神速了。 “我靠,真的假的。”谭濯惊呼,站起身靠近肖泽筵,“你小子藏得也太深了吧。” 肖泽筵:“???” 我不仅不知道自己结婚了,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 肖泽筵推开扑过来的谭濯,“严卓你喝多了是吧,我特么哪来的儿子,哪来的夫人。” 他纵横情场一向都是不上垒的,哪里的儿子,除非他被人给药翻了,或者空气传播受孕。 严卓眨眼:“苏小姐说的呀。” “苏小姐是谁?”肖泽筵反问,一脸不耐。 他泡过姓苏的吗? 没什么印象。
严卓怔住,僵硬的动了动脖子,“就…就门外来了个小姐,指明说要见您。然后她还说什么儿子饿了我们负责不起,所以我就以为是……”
经过严卓长达五分钟的解释,肖泽筵和谭濯终于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了。 肖泽筵从沙发上站起身,“小爷倒要看看,是谁来我这装犊子。” “泽筵说不定那女人真是你以前的老情人。”谭濯调笑道。 “去你的。” 肖泽筵气冲冲的走出来,出来就看到被小弟环绕服侍的苏缈。 好家伙,不仅来他这装犊子,还来这骗吃骗喝。 肖泽筵三两步走到苏缈面前,“你谁啊你,找小爷干嘛?” “初次见面,我叫苏缈。” 苏缈淡定从容的站起身,将手伸了过去。 肖泽筵瞥了眼身前的手,没有动,双手始终插在裤兜里,单刀直入,“少来这套,直接说什么事?” 这时旁边的小弟们也反应过来了,肖少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小姐。 苏缈直视肖泽筵,也不废话,直接道,“我来挣钱。” 肖泽筵:“???” 严卓:“???” 现场众人:“???” 这人神经病吧。 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来这挣钱? “你在什么开玩笑?”肖泽筵嘴角微微抽搐。 挣什么钱? 他肖泽筵玩女人可是从来都不花钱的,她找错地方了吧。 他承认她小有姿色,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人。 众人目光投来,苏缈面不改色的收回手,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意味,“我是认真的。” “我看到了你们的海报,地下格斗赛。我想参加。” “哈?”肖泽筵无语。 现在他确定了,这人确实是个神经病。 地下格斗很少有女格斗手,就算有,也是那种娱乐表演型的格斗,那种怎么能称作赛呢,就是看个热闹。 以她的容貌,确实能娱乐观众,只是他的场子不搞这种下三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严卓更是直接憋不住笑出了声,“苏小姐,你怕是来错地方了。我们场子没有娱乐表演。” 话语停顿两秒,“就算我们场子有,你好像也没法胜任吧。” 严卓说的是实话,就算是娱乐表演,格斗场选择的演员也是有要求是的,不单纯只看脸,若是只看脸直接去夜场好了。 格斗演员最看重的就是肌肉线条明显好看,眼前这位苏小姐,看着就不像有肌肉的样子。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清我的话,我说,我要参加格斗赛。”不是娱乐表演。 如果要参加娱乐表演,她有什么必要绕路来这里,直接去喝小酒不就行了吗。 苏缈的话让在场众人笑得更大声,就连站在后面一直端着面无表情的谭濯也忍不住勾起了薄唇。 “你该不会是玩游戏输了,来这玩我们的吧。”肖泽筵自觉看透一切。 “天也不早了,这位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严卓开口劝导。 他们肖少可没什么耐心,别激怒他了,要不然等会就收不了场了。 苏缈目光扫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严卓脸上,眼尾微挑,嗓音却透着浓烈的危险意味,“你们刚刚是在嘲笑我吗?”
“把她弄走。” 肖泽筵冷酷的下达命令,说完转身离开。 今晚的局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才没空在这陪这个疯女人玩呢。 谭濯深深地看了眼苏缈,随后也跟上肖泽筵的脚步。 “苏小姐你看,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帮你?”严卓做了个请的动作。 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他还是很挺有公德心的,不想对智力有障碍的人动粗。 “你认真的?”苏缈问。 “你刚才也听到了不是,我们老板让我把你弄走,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等会我们老板会放狗咬你屁屁的哦。”严卓拿出吓唬小孩那套,试图唬住苏缈。 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结果脑筋不好。 苏缈:“………” 有病。 说话就好好说话,突然夹起来干嘛,哄小孩呢? . “你说什么?受伤了不能上场?”肖泽筵还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个电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肖泽筵停下了脚步,气愤的踢了一脚墙,“你知道今晚的注有多大吗?早不受伤你现在给我受伤。” 听到肖泽筵的话,谭濯蹙起眉头。 “对不起有毛线用,对不起能换回我的五千五吗?”肖泽筵大吼。 况且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这还关系到他的面子问题,关系到两个场子之间的胜负问题。 电话挂断,肖泽筵把手机直接砸了出去,手机被摔了个粉碎,“靠!” “没办法只能换人了,离开场还有一个小时,应该还来得及。”谭濯抬手看表。 肖泽筵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方是国外来的有名格斗手,九连胜,我们手里的人哪个能赢?” 就金武还有点希望,结果受伤了。 谭濯噤声。 好像也是。 肖泽筵握拳砸了几下墙壁,“丢人丢到家了。” 在自己的场子上大输特输,不是丢到家是什么。 “不行,就我上吧。”谭濯叼着根棒棒糖,黑色的领口微微敞开,寸头下是立体又硬朗的五官。 “开什么玩笑,想都别想。”肖泽筵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谭濯之前确实玩过两年,但他自一年前受伤以后就再也没上过场了,并不是肖泽筵不信任谭濯的能力,而是比起五千五和面子他更在意好友。 “可是……”谭濯话还没说出就被打断。 小弟捂着脑袋,拖着一条腿急里忙慌蹦了过来,“肖少,不好了。” “托你的福,本少好着呢。”肖泽筵咬牙切齿,原本就阴沉的脸上直接阴云密布,“说,还有什么更不好的事情?” 看到小弟的惨状,肖泽筵直接误会,“有人来踢馆?” “对方是什么人?”谭濯也跟着严肃起来。 小弟摇头,“不…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踢馆。” “不是踢馆你怎么变成这样?”肖泽筵问,“摔的?” 小弟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不稳定的气息,“是苏小姐。” “刚才那疯女人?”
“嗯。” 十分钟后。
苏缈翘着二郎腿坐在肖泽筵的办公室沙发上,严卓带着一众鼻青脸肿的小弟围在她身边端茶递水。 办公室的主人则和谭濯蹲在在电脑前看监控回放。 看完回放两人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好像真是来挣钱的。 “你怎么做到的?”肖泽筵抬头问苏缈,语气再也没了之前的不耐烦。 苏缈勾唇,脊背放松倚靠沙发,精致好看的眸子眯起,邪魅又狂狷,“现在知道,我不是来表演的了吧。” 看着苏缈那狂样,肖泽筵也不恼,“有点东西。” “怎样,我能在你这挣钱了吗?”苏缈抬了抬下巴,十足的自信。 “当然。” . 擂台四周围满了人,摩肩接踵,二楼包间也陆续满员。 还未开场,议论声不绝。 “听说了吗,跃庭会馆这边临时换人了。” “还用听说,会场门口金武的海报都揭了。” “换的是谁啊?” “不知道,跃庭会馆很神秘,到现在都没公布。” 因为跃庭会馆这边临时换员,原本相差不多的下注分比瞬间拉开,比注来到8:2 楼下议论声此起彼伏,二楼包厢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楼下的议论和不看好,肖泽筵显得格外的不耐烦。 舞台缓缓上升,众人伸长了脖子,都想看看跃庭会馆出的是那位格斗手。 当众人看清跃庭出战选手的身影后都愣了一下。 女人? 跃庭居然派个女人跟joker打,谁不知道joker目前已经九连胜了,就算是跃庭的金武上场只怕也很难赢,现在出个女人算怎么回事?牺牲打? 不仅在场的观众愣,就连跟肖泽筵对赌的吴绍也愣住了,“肖泽筵玩女人玩傻了吧。” 短暂的安静后是爆发式的吐槽和嘲笑。 “让一个女人跟joker打,跃庭是在侮辱人吗?” “要不直接认输滚出海市算了,弄个娘们来是个什么事。” “………” 听着楼下一句赛一句的难听话,肖泽筵气得直咬牙,“什么叫我玩女人玩傻了,什么叫牺牲打,你们知道个屁。” 看看他身边的那些小弟被打成什么样了,这还是苏缈那女人单手操作的结果。 “消消气,他们会有这个反应也正常。”谭濯把冒着冷气的酒递了过去,“一个小时前你不也是这种反应吗。” 肖泽筵:“………” 比赛开始,双方格斗手进入擂台。 就在比赛开始前,joker对着苏缈轻蔑一笑,“womenshouldgohomeandnurse.” joker的典型的格斗手身材,肌肉不用发力便凸起,肌肉明显的双臂上满是纹身,就连眼角眉梢都透着不好惹的危险气息。 苏缈看他,平静面容下隐动幽冷,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阴鸷笑意淹没在半遮的面具之下。 两人相对而站,对比更加明显。 joker的声音没有收敛,二楼自然也听到了。 肖泽筵扭头看谭濯,“他说什么呢?” “女人应该回家喂…奶。”谭濯面无表情的转述。
比赛铃声响起。 铃声响起的瞬间joker径直冲了过来,没有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有丝毫的留情和退让。 苏缈挥拳与之对抗。 两拳相击,砰地一声,两人同时后退两步。 苏缈不动声色的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眼神变了变。 毕竟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力量和速度一时间有些跟不上。 第一局,苏缈输了。 比注再变,目前比注来到9:1 围观群众表现得并不意外,甚至觉得joker在放水,不过是一个女人,joker应该一拳就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才对。瞧那女人小胳膊小腿的,joker只要轻轻一掰就断了。 休战铃声响,苏缈退回擂台边缘,接过严卓递来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肖泽筵从包厢冲出来,”姓苏的,你特么玩小爷呢?” 刚才揍人的时候不是挺猛的吗,现在怎么跟个瘟鸡一样了。 信了她的邪了,这货该不会是吴绍派来的吧。 看到肖泽筵气急败坏,吴绍从隔壁包间出来,“肖少,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对美人这么粗鲁可不是你的风格哦。” 苏缈停下了喝水的动作,双手搁置在擂台围栏,抬头看肖泽筵,“肖老板,借我十万,十分钟后还你。” “做什么?”肖泽筵不明所以。 搞砸了他的事,还想跟他借钱,这女人想得还挺美。 “借我十万下注。” 肖泽筵:“…………” 原来是这么赚钱,买自己输是吧。 “他不借给你,我借给你。”不等肖泽筵说话,谭濯也从包厢走出来。 “你钱多没地花?”肖泽筵没好气道。 谭濯没理会他,眼睛始终看着苏缈。 “也行。”苏缈颔首,扬声道,“十万买我赢,十分钟后还你。” !!! 她说什么? 十万买她赢,十分钟后还谭濯。也就是说她想在十分钟内打败joker。 如此狂妄的发言,引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她说要在十分钟内打败joker?哈哈哈哈哈哈” “简直就是在此人说梦。” “这应该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joker经过翻译也知道了苏缈的狂妄发言,当他知道苏缈想在十分内打败他的时候,他也笑出了声。 “stupidwoman.” 苏缈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谭濯掏出自己的黑卡递给会馆侍从,“去帮她下十万的注,顺便再下五百五的注,我也买她赢。” 侍从怔住。 谭少是认真的? 肖泽筵:“???” 不等他问谭濯为什么这么做,第二局的铃声响了。 苏缈活动了下肩颈,红唇弧度加深。 只见一只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瞳孔倏然紧缩,joker没想到苏缈会主动攻击,他更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动作这么迅捷,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joker能九连胜自然有他的本事,不可能这都躲不过,但他躲过了这拳,可就不一定躲得过下一拳了。 苏缈出拳的速度极快,力量感也跟刚才完全没法比。 看着苏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肖泽筵扭头问谭濯,“你早就看出来了?” 刚才苏缈压根就没出全力。 “她很强。”谭濯郑重道。 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就比如此刻,她恐怕都没用尽全力。 苏缈用实际行动回应了谭濯的这句夸奖,他话音刚落,joker也随即被苏缈击倒。 joker直接面朝地到下,倒下的瞬间擂台跟着震了震。
“我靠,joker怎么倒下了?” “演我们呢?” “我可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你,你别给我装死。” 场外观众狂喊。 可惜他们再怎么喊,这场终究是苏缈赢了。 最后一场到来,苏缈也不装了,只一招就放倒了joker,然后赢得了胜利。 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三局会结束得那么快,快到他们连加油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全场寂静。 苏缈居高临下看着joker,“你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赛前放狠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有些话把对手打趴下了再说也不迟。 看吧,现在多丢人。 脸都要被打肿的程度。 说完她抬头看向二楼的谭濯,“没超过十分钟吧。” 谭濯摇头,“没有。” . 墙上破旧的时钟指针来到了九点。 苏喻言怔怔地看着缓慢转动的秒针,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黑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稚嫩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罕见的脆弱姿态。 真的好蠢,为什么会信她。 白天的时候她明明就是想丢了他,结果自己还信她,真的太蠢了。 就在苏喻言正沉浸在低落情绪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大儿子,快来帮忙,我要拿不动了。” 人未见,声先到。 苏喻言猛地抬头,深黑漂亮犹如琉璃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看着被东西挡住半个身子的纤细身影。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没有反应。 她不是跑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不理人,睡着了?”苏缈身上挂满大包小包,因为东西太多视线全被挡住了。 东西放下,苏缈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小人。 “小子,叫你怎么不应人呢。”喃喃自语,苏缈忽然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饿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确实回来得有点晚了,主要是肖泽筵一直缠着她,非说要开个庆功宴,好说歹说才推掉。 “抱歉啊,回来晚了。”苏缈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把晚餐拿出来,“这是我特地打包的儿童餐,餐厅里的人说这个套餐卖得可好了,你尝尝看。” “小子,我跟你说,我不仅把饭买回来了,还给你买了几身新衣服。”她将餐盒盖子打开,“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不合身就丢了,我再给你买。” “我跟你说,咱们现在有钱了。” 买馒头都可以吃一个丢一个………” 苏喻言抿着唇,小眉头拧起,好看的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一层水雾。 蠢女人,走了干嘛还要回来。 拖油瓶丢掉就丢掉好了。 苏缈终于反应过来,都是她在自言自语,小孩一点反应都没给,抬头看他,抬头就瞥见了那双漂亮黝黑的大眼睛里氤氲着水雾。 “小孩你哭了?” “你该不会以为我不要你了,所以在家偷偷哭了吧?”苏缈满脸兴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了一眼。 这小子拽得二五八万的,没想到还偷偷哭鼻子呢。 “你——”男孩稚嫩的声含着怒意,手背抹了下眼睛,“我是在想,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话刚出口,苏喻言就后悔了。 只是对不起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睫毛垂下,乌黑的眼睫遮住眼底深深的厌恶。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祸害遗千年,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苏缈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先吃饭。” 苏喻言缄默,一动不动,摆明是不愿听话。 苏缈忽然觉得手痒了,考虑到他还是个孩子,又长期生活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难搞一点也正常。 “你该不会是这么大了还想要人喂吧?”苏缈揶揄。 苏喻言瞪她,“才不是。” “不是就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搬家。”苏缈端起盒饭就吃了起来。 这副身体太弱了,要多吃点才行。 “搬家?”苏喻言停下进食的动作,“房东把我们赶出去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苏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苏缈,“你该不会是去找房东退租,把房子的押金拿出来了吧?” 难怪她有钱买东西,原来如此。 这女人是不是蠢。 把房子退了,他们住哪? “???” 苏缈抬头,嘴里还叼着一只鸡腿,她把鸡腿吐回餐盒,“你想象力还挺丰富,这么有想象力不如写小说去好了。” “我是考虑到你这个年纪也该上学了,周围没学校,附近环境也不是太好,咱们换个好点的环境居住。”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种居住环境,这压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怀疑这小反派就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住久了,后面才变成反派的。 可不能让这小子变成反派,不然以后把她给囚禁了可怎么办,外面的精彩世界没了她,那些帅哥可怎么办。 她的世界如果没有了帅哥和精彩生活,那她的一些美好品质也将失去。 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如果不是把押金给退了,你怎么会有钱?”苏喻言板着小脸,完全不相信苏缈。 苏缈:“…………” 被这小子看扁了呢。 苏缈从兜里掏出一沓红钞拍在茶几上,“押金有这么多吗?” 臭小子,你是在看不起谁啊,她可是末世苏缈,不是你那炮灰亲妈。 苏喻言看着茶几上的红钞,下颌绷紧,“你违法了?” “???” 苏缈彻底无语了。 这小子脑回路异于常人。 “没…有。”苏缈咬字异常清晰,说完不再理会他继续吃饭。 苏喻言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不违法你去哪弄那么多钱?就算不是违法,违反公序良俗,没有道德也不行。” 他在新闻上看到过很多案件,别觉得他小就想欺骗他。 苏缈:“!!!” 这小子就差直接说她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你要做个好人,做违背道德的事情是会被人看不起的。”苏喻言一反常态,小嘴叭叭个不停。 苏缈:“…………” 你一个大反派来跟我说做好人,离谱。 见苏喻言还想继续说,苏缈赶紧打断他,“你想多了,我是良好市民,不会违法,也不会违反公序良俗。现在你可以把小嘴闭上了吗。” “那这钱怎么来的?” 苏缈脱口而出,“送外卖。” “外卖能赚那么多钱?”骗小孩呢你。 苏缈:“…………”
小孩都这么不好骗吗?还是说只有这个小孩特别难骗?
“你怎么不回答,你就是在骗人对吧。” “可以预支工资。” “…………” 钱到位,一切都好办。 苏缈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找好了房子,并搬了家。然后在一个星期内给苏喻言找好了学校。 光是给肖泽筵打的那一场,苏缈就得到了肖泽筵五十万的酬劳,还没算那十万的注赢的那些,所以说苏缈现在手里的钱够生活一阵子了。 奈何,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因为那句脱口而出的送外卖,苏缈就真的去送外卖了。 苏缈其实一点都不想去送外卖,但是她是怕苏喻言那小子有想法。 他自出生,生命里就只有妈妈,而且这个妈妈还不太喜欢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对他视而不见。 所以苏喻言比一般的小孩要早熟得多,也比一般的小孩心思要深沉得多。 如果让苏喻言知道她不是送外卖赚钱,还不知道他会乱想什么。 既然得了这具身体,也该处理好这具身体带来的附加问题。 苏缈买了辆二手电动车,申请加入了骑手行列,每天送苏喻言去上学以后就骑着电动车在街上晃悠。 就这样混了两天,外卖站的站长找到了苏缈。 “你是怎么回事,两天过去了愣是一单都没跑。”站长是个矮胖的大哥,嗓门极大。 苏缈唇上叼着烟,听到声音半睁开眼睛看他。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是个单身妈妈,让我给你个机会,现在机会给你了,你怎么不中用啊。”站长大哥恨铁不成钢。 苏缈坐起身,“站长大哥别这么生气嘛,其实我也不想来的,主要是家里孩子管的严。” “站长大哥你看,你也不用给我发工资,甚至你让我交费都行,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来这体验体验生活就行。” “你………” 最后站长大哥无奈的走了。 其间肖泽筵有打过电话给苏缈,说是想跟她聊一聊长期合作的事情,苏缈没有直接拒绝,倒也没有答应,只说过几天再谈。 又到午饭时间,苏缈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盛。 太晒。 苏缈掏出手机,在外卖平台上下单了个午饭,然后坐在马路边上等外卖。 外卖小哥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你点的外卖?” “嗯,尾号0255,快把饭给我,要饿死了。”苏缈伸手要外卖。 外卖小哥愣愣的看着她,“你穿着这身衣服是在cosplay吗?” “不是,送外卖的。”苏缈摇头。 外卖小哥嘴角微微抽搐,“送外卖,你点什么外卖?” “谁规定送外卖的不能点外卖。” 外卖小哥:“………” 目送外卖小哥离开,苏缈赶紧把午餐拿出来,“这里虽然比末世落后,但是饭确实比末世好吃多了,末世那些简直不能称做是饭,叫饲料还差不多。” 苏缈一手拿着炸鸡腿一手拿着奶茶,吃得正欢,抬眼就看到了道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问出了个一模一样的问题。 苏缈:这小子不是应该在幼儿园吗? 苏喻言:午饭时间,她不是应该在送餐吗?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你不是应该在工作吗?”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问题后两人更是默契的选择了沉默,面色僵硬。 见他站在日头底下,苏缈招手让他过来,“先过来,小心晒伤。” 苏喻言抿着嘴,走过去。 苏缈拍了拍台阶上的灰尘,最后觉得还是不够干净,干脆把外卖的袋子铺在台阶上,“来,坐这。” 也不知道苏喻言这小子在外面晒多久了,原本白皙的小脸透着红,额上渗着细密的汗液。 “热不热啊?”苏缈询问,手下意识擦去他额上的汗,“先喝口水。” 说着把手里喝过的奶茶递了过去。 苏喻言没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复杂。 她真的是苏缈吗? 那个女人从来都不会这么对他的,她才不会管他会不会晒,她只会说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总说,他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总说。 “小子你嫌弃我?嫌弃是我喝过的?”苏喻言的一动不动,让苏缈误会,“你知不知道这杯可是珍品,我能跟你分享你应该感到荣幸,还敢嫌弃我。” “这可是加了传说中的啵啵的,格外要两块钱呢。” 她觉得这个东西定价不太合理。 这么好喝的东西不得卖个高价啊,末世的那些能量饮料随随便便一杯都要好几个晶石呢,关键是还不好喝。 奶茶应该在末世推出,绝对能赚翻。 如果有机会能回末世,她一定要把奶茶带回去,那她的资产肯定再会番几番的。 苏喻言:“…………” 感动早了。 “不喝就算。”苏缈收回奶茶。 嫌弃也正常,她理解。 毕竟那个反派没点特殊习惯,没点病都不好意思叫主角或者反派。 而且他只是洁癖而已,又不是那种女人出现在他半米的距离内就过敏的特殊体质。 就算是那种奇葩特殊体质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便宜大儿子,能咋办,宠着呗。 苏缈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一杯新的奶茶塞进苏喻言手里,“拿去,拿去。” 原本是留做饭后饮料的。 两人就这么坐在马路边上抱着奶茶喝,手里还拿着炸鸡,看起来异常的滑稽。 “你多吃点,补补身体。”苏缈给苏喻言撕了个鸡腿。 苏喻言:“…………” 吃炸鸡补身体? 第一次听说。 吃饱喝足,苏缈支颐着下巴看苏喻言,“小子,现在能说说你为什么不在学校了吗?” 苏喻言抿唇,又是一副不愿配合的模样。 他不想说。 “你该不会是在学校打架……” 听到苏缈的话,苏喻言睫毛微动,小嘴抿得更紧了。 “然后没打过,所以才跑出来的吧。”苏缈一脸失望,“你可是我苏缈的儿子,打架都能打输,你让我以后这么美的脸往哪搁?” 苏喻言:“………” 就知道她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才没输。”苏喻言像只炸毛的小兽。 苏缈勾唇,“怎么个没输法?揍到他叫你爹没?”
她当然知道这小子不会输,再怎么说也是将来的大反派,连打个架都能输,也太丢人了。
苏喻言:“…………” 有个炸裂且叛逆的母亲。 听到孩子打架,不是应该不分青红皂白骂一顿再说吗,她怎么是这个反应,怎么跟别人的妈妈不一样。 “说说呗,让我听听你是怎么赢的。”苏缈怂恿道。 苏喻言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没说。 “不说也行,那你说说为什么要打架。” 苏喻言这下是彻底沉默了。 他不想告诉她,不想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别的小朋友说她,他才打架的。 他才不想让她知道。 苏缈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这个不说也行,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 “打架不是大事,那个小孩没打过架,你老娘我打过的架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对于打架我对你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输。” 她才不会说什么别打架这种屁话,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打架,先赢了再说。 “因为什么原因打架的也可以不重要,但是你自己从幼儿园跑出来,这个问题很严重。”苏缈表情严肃,“万一走丢了,我去哪找你?遇到人贩子又该怎么办?” 苏喻言沉默。 “别给我装哑巴,你说,如果你遇到人贩子该怎么办。” 苏喻言想了想,冷漠的说,“反过来把人贩子给贩了。” “哈?” “有一句古话叫人不贩我我不贩人,人若贩我,我必贩人。” 苏缈:“???” 有这么一句话吗?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贩人是违法的,前几天你还跟我说要做个好人,现在你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反派就是反派,还真是睚眦必报,狠毒得嘞。 苏喻言一脸认真,“可是,是他先贩我的。” 苏缈深吸一口气,“那你也不能贩他。” 糟糕,这小子的反派基因好像觉醒了。 可不能让这小子反派血脉觉醒,不然她就危险了。 “我不贩他,那遇到人贩子该怎么办。”苏喻言把苏缈刚才的问题抛了回去。 苏缈:“…………” 好问题。 苏缈沉默,垂眼看他,“如果,我说如果你遇到人贩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即使把地球翻过来。”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安静的等待。”苏缈说得郑重。 苏喻言眉头打结,黑亮的眼睛里蕴着复杂。 心底酸涩与丝丝甜味在蔓延。 可是,这不对。 如果他真的遇到人贩子,她应该高兴才对,她应该高兴的,终于摆脱了一直想摆脱的拖油瓶。 见他拧着眉头,眼神复杂纠结,苏缈扬声大笑,“是不是感动得都想哭了。” 苏喻言要是没她这句话确实快了,但是现在完全不可能了。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会破坏气氛的。 “小孩,你不要太感动。”烟叼在唇上,“长大以后你好吃好喝供着我就行,最好有事没事就给我找些帅哥来。” “要那种一米九,有腹肌的黑皮硬汉,不过,卷毛小奶狗也可………”苏缈一边说一边看着路过的男大学生。 苏喻言:“…………” 无语是他的母语。 “所以你是为了在这里看帅哥才不去送外卖的?”苏喻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