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我没有怀孕,却患上了肾癌。
婆婆屡次暗讽我“是只不会下蛋的鸡”,还盼我早点下地狱,
在治疗期间,闺蜜小娴经常来看我,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怀上了我老公的孩子。
1
老公顾言我是最深爱的人,
我们从大学开始相恋,七年的爱情长跑,从校园走向婚姻殿堂。
结婚后,我跟顾言都达成共识,一辈子不要孩子,做个丁克家族。
婆婆见我结婚几年,肚子一直没动静,总是明里暗里讽刺我不会下蛋。
为了缓和婆媳关系,我多次让顾言跟婆婆坦白我们的丁克打算,可每次话到嘴边,他又打退堂鼓。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婆婆阴阳怪气的,便直接跟她说了我跟顾言丁克的决定,她知道后彻底怒了,骂得特别难听,说我这么多年占着茅坑不拉屎,害得顾家无后,因为顾言是独生子。
然后还想吃安眠药自尽,只不过后面我们发现那只是普通的维生素罢了。
而且她在外人面前,却伪装成一幅好婆婆的模样,对我关怀有加。
这样看来,是多么的虚伪。
幸好,这几年来,顾言对我一直很不错,知道我跟婆婆相处不融洽,就让我们分开住。
前几天,我感觉身体不舒服,便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却不曾想竟然是肾癌,
突如其来的结果如同晴天霹雳,感觉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还那么年轻,我害怕离开这个世界,但我更害怕如果我死了,顾言会不会伤心欲绝。
我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手机,给顾言拨打了电话:
“喂…老公,你要不来接我回家先…”
“怎么样,检查报告如何?是不是熬夜太久身体虚了?”
我没有说话,眼眶慢慢浸湿,强忍着泪水。
“喂佩佩,听得到吗?”
“没…没事,你接我…回去先…”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抽泣,声音断断续续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佩佩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会,我这就来。”
我踉跄着走出医院,昂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冰凉冰凉的,犹如我的心。
2
不久,顾言就来到医院。
见我傻傻地站在门口,他立马将身上的黑大衣脱下,披在我身上,还不断地安慰着我。
一开车门,车上的暖气就四溢出来,直到我看到了婆婆坐在后排,心情又降至冰点,
我无心理会,只顾着自己做好,系上了安全带。
“呦,这么多天没见面,连婆婆都不认识了吗?”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再次忍气吞声,迎合道:
“婆婆,您怎么在车上?”
“呦,瞧你这话说的,我儿子的车,我怎么不能在车上呢?”婆婆昂着头,冷冷白了我一眼。
顾言见气氛紧张,连忙打圆场:
“佩佩,妈听说你去医院了,关心你,就跟我一起来接你了。”
我没有回话,呆呆地捧着顾言递来的热水。
“来吧,说说看,你得了什么病?”婆婆冷言冷语道。
见我没有回答,她又再添一句:“是生不了孩子的病吗?”
听到这句话,我真的哭笑不得,想反讽回去,话到嘴边又停住,跟往常一样,只是冷笑,心里却增多一份无力和茫然。
“妈!你少说几句好吗?”顾言大声说道。
“我这不是关心儿媳妇嘛。”婆婆冷漠道。
说罢,婆婆便俯身向前,继续询问:
“说吧,得了什么病?大还是小?”
“妈!”顾言不耐其烦。
我缓缓回头看向车后排的婆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就那么想盼我死吗?”
婆婆见我想怼她,脸唰得一下就黑了,一幅不服就干的样子:“咋啦!我关心你还不行吗?”
“我得癌症了。”此刻我反而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
车子突然停顿了下,顾言连忙踩下了刹车,刚好跳红灯,车子已经出了停止线,开到了斑马线上,气氛低到冰点。
“佩佩,你说的是真的吗?”顾言缓缓回头看着我,双眼瞳孔放大。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随后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人行道上一家三口,手牵手过马路,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看起来是多么的幸福。
“啊!这可不得了啊。这得癌症可是要…”
“够了!”顾言大声吼道,打断了婆婆的话。
回家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婆婆也安静下来,我瞥了一眼顾言,他眼眶好像红红的。
3
顾言得知我得了肾癌,便开始忙里忙外,
先是送我去大医院治疗,又是联系了国外的医生。
在病床上,我知道放疗化疗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而且成功的概率并不大。
便向顾言袒露心扉。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顾言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傻瓜,你会没事的。”说罢,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可这时我才注意的,他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心里五味杂陈的,很不是滋味。
我长呼一口气,一本正经地看着顾言。
“顾言,我说真的,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你的后半生有人陪着你。”
他听完摇了摇头,强忍着泪水,看着我不说话。
随后他举起竖起三只手指,并对天发誓。
自己一定不会另娶他人。
我连忙打断了他,因为我不想顾言的后半生是在孤独中度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感到安慰,好似只有他这样说了,我才轻松下来。
顾言回家后,我做了个决定,打算瞒着顾言,请求医生在我癌细胞还未扩散的时候,留下几颗健康的卵子。
医生起初并不答应,因为我虚弱的身体刺穿子宫取卵是极其危险的。
但是在我的不断请求下,医生才勉强答应,毕竟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想给他留下个一二半女,也算是有传承和陪伴,不会一个在世上孤零零的。
可是我现在细想,自己当初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在我接受放疗化疗前,闺蜜小娴也赶来医院看我,她会陪我在床头聊天,聊我们跟顾言是怎么认识的,聊人生理想,聊环球旅游…
听起来一切都很美好,如果我还能活着。
小娴还说要陪我度过这段时间,直到我治好为止。
但是从她口中得知,她在北京辞职了,这次匆匆赶飞机过来,又没地方住,想住在我家。
我对她并没有设防,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甚至我还交代她帮忙照看一下顾言,偶尔去看看婆婆。
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殊不知,就是这次应允,我把自己的后半生推向了万丈深渊。
4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我因为放疗化疗几乎掉光了头发,身体也逐渐瘦弱,从原本的110斤到现在才65斤,整个人如皮瘦包骨。
并且长期处于恶心、没食欲、乏力的状态。
我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眼球,上面布满了红血丝,一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但我并没有感到恐惧和悲伤。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顾言经常来看望,会给我打气,会陪我聊天,有爱的人在身边,天塌下来都不怕。
而小娴前面来过几次,后面就没来了,我以为是她有急事,急匆匆走了。
直到这天,我在医院再次碰见了她。
距离出院还有几天,我已经有力气独立行走了,医生在旁边监督着我,让我出去散散步。
可就在拐弯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婆婆!
她手里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臂,那个女孩看起来很眼熟。
“小娴你走慢点,可要小心你肚子的孩子。”
小娴!我脑海里闪过闺蜜的样子。
她怎么在这里?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怀孕了吗?
就在我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顾言出现了。
他跟在她们身后,打包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或许因为地面潮湿,女孩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婆婆便立马叫顾言扶着。
高大帅气的男人体贴入微地呵护着娇小玲珑的女孩,像极了护花使者,画面美得让我窒息。
我定在原地,远远凝视着他们,仿佛我成了界外人。
突然,我胃里一阵翻腾,又开始恶心起来,我捂着肚子匆匆跑到卫生间,我的额头上渗出冰凉的汗珠,腹部又开始绞痛。
顾言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发现了我,连忙回头朝我跑来。
我吐出一些胆汁后,缓解了疼痛。
医生和顾言搀扶我回病床上,这时,我正打算跟他询问小娴怀孕的事情。
没想到,婆婆不敲门就进来了。
顾言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蹲在我的床头,牵着我的手,帮我捂热。
“佩佩,妈今天说要来看你。”
婆婆没搭理我,只是碰了碰顾言的肩膀,说道:
“你咋还没跟她说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肚里的宝宝都三个月大了。”
我看向顾言,他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什么?什么…三个月大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们顾家的后代,哦对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又不是你的。”婆婆冷了我一眼。
我没有说话,看着顾言,他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用力让双手撑住,坐起身来,俯视着顾言。
“顾言,她在说什么?”
顾言抬头看着我,他那深情的目光,让我可笑又可气。
“她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什么有孩子了!”我突然发狂式地紧紧握住顾言的双臂,并且带着嘶吼。
顾言被我吓到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陪了我十年的男人,是多么的陌生。
我第一次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恐惧看出犯错后的委屈。
“你干嘛!”婆婆上前想推开我拽着顾言的手。
但是我用力抓得死死的,婆婆拽不开,就用手指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疯了吧!,快给我松开!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模样,跟鬼一样,还想纠缠我家言言吗?给我松开!”
外面的医生听到里面的吵闹声,连忙安抚住我,并且让婆婆和顾言赶快出去。
“给我回来!”我对着他们吼道,还抡起了身后的枕头,朝他们扔去。
但是顾言没有理我,他转头就走出门外。
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那种感觉好像一把刀插入心脏,剧烈的疼痛和悲伤,让我晕厥了过去。
5
几天后,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并且通知了我的家人。
顾言也早早在门口等我。
我不想搭理他,直接从他身旁绕过,准备叫住一辆出租车。
“你想去哪?”顾言转身面对着我。
“跟你无关。”
“佩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有误会。”顾言上前牵住我的手。
“那你说,你说婆婆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松开了顾言的手。
“我…我…”看着他吞吐的样子,我第一次感觉到被欺骗的无力感。
“佩佩,你先跟我回家,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吗?”顾言低声细语,再次牵住了我的手,而且抓得紧紧的。
“谈什么?这里不能谈吗?我问你的,你又不说,你还想谈什么?”
“佩佩,你不要任性了好吗,你就跟我上车,咱们回家先。”
“任性?你说我任性,这种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你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顾言吗?”
“佩佩!难道我们十年的感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难道我们连一起坐下来商量问题的机会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说罢,顾言深情地望着我,就差一点,我们就吻上了,但是我停住了。
我心软了,也更想探究真相。
随即我坐上了顾言的车,系上了安全带,他再次递了热水杯给我,水还是一样暖和,但车里的味道却变了,我闻到了一股很重的玫瑰花香。
6
回家后,我立马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眼,喘着粗气,病初愈的身体还很虚弱,顾言就站在我旁边看着我。
这时,楼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言哥,你回来了呀,今晚我们去吃西餐嘛。”
我睁开眼,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小娴,她的腹部微微膨隆,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