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月21日,徐向前元帅在北京逝世,享年88岁。
此时,开国十大元帅中已有九位相继离去,只剩聂荣臻元帅还活在人世间。
聂帅晚年的精神很好,常常幽默地跟人说:“我打了几十年的仗,但从来没有受过伤,这是一种福气,难怪别人都叫我‘福帅’。”
旁人也说聂帅有福,定能长命百岁。
老人到了晚年便喜欢怀念过去,聂帅也是如此,他最常与女儿念叨的就是毛主席,还有最先离去的罗帅,以及朱老总、刘帅、叶帅等老战友们。
聂帅的女儿聂力经常看见父亲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凝望着挂在墙上的毛主席像,眼神中时而闪过泪光,又时而咧嘴一笑。
自长征到抗日,再到解放战争以及建国后的民生建设,聂荣臻一直相伴毛主席左右,他们是最好的战友和伙伴。
虽是“福帅”,但人总是不能抵抗自然的力量,尽管得到了最专业的医疗保障,聂帅还是在晚年生了几次大病。
1989年和1991年,聂帅两次突发心肌梗塞,医护人员奋力抢救,将他从鬼门关边上拉了回来。
不过自那以后,聂帅的身体便开始虚弱,有时候翻一下身都会气喘吁吁,但他很乐观,常对人说:“这是心力出了问题。”
出院的时候,医生对聂力千叮咛万嘱咐,强调老人不能再从事工作,无论是看文件还是听报告,都不可以,只得静养。
聂力听后连连点头,但她心里明白,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聂帅听后摇了摇头,说:“我明白医生的意思,但我一辈子都在为革命做事,如果不让我思考,我就容易胡思乱想,不如给我说上一点事情!”
医生说不过聂帅,便放宽了要求,文件和报告可以看,但是一定要控制时间!
自1991年9月到1992年2月,聂帅渐渐感觉心力衰竭,他对身旁的秘书说:“我已经93岁,入党已经70年了,和党内所有老同志比,应该是最长的一个,死了有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说完这些话后,聂帅嘱托秘书要多做准备,自己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离去。
1992年3月,聂帅的病情开始加重,到了4月份,医院已经开出了病危通知书,请求聂帅去医院治疗,但聂帅拒绝了。
聂帅更愿意留在家里静养,显然他已坦然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对女儿说:“死亡就是自然规律,后辈也不要为此悲伤。”
1992年4月12日,聂帅似乎到了弥留之际,他自觉身体沉重,便对秘书说出了自己的遗言。
“入党70年,我没有离开过工作岗位……虽然没做出什么贡献,但也完成了党和人民给我的任务……我很想看看几十年后的中国,听一听祖国科技事业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这次之后,聂帅的身体又短暂好了起来。
虽感大限将至,但他依旧坚持每天听文件、看电视新闻,以了解最新的民生动态和中央决策。
1992年5月14日,这是聂帅去世前的最后一天。
那天早晨10时,他先是看了一会电视新闻,而后又看了动物纪录片。
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就把电视关了,聂帅笑了笑,同意剩下的一半放到明天再看。
中午吃饭的时候,聂帅和大家聊天,有人说最近的菜价贵了,聂帅十分关心。
“这是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是大问题,中国人吃菜吃得多,政府应该想想办法,搞点暖棚,多种蔬菜。”
晚上九点,聂帅准备睡觉,睡前还向秘书询问了有关军事文选的出版事宜,那是他晚年最关心的事情之一,他希望看到这本书的出版。
“今年建军节就出版!”
“好的。”
听到答复后,聂帅便睡去了。往日里聂帅睡觉都会打鼾,但这一日不同,房间里十分安静。
入睡十分钟后,值班的医护人员便发现聂帅的心律发生了严重紊乱,心衰已有抵挡不住的趋势。
301医院的副院长汪石坚刚好就在聂帅家中,他紧急组织人手对聂帅进行抢救,然而情况并不顺利。
1992年22时43分,聂帅的心脏停止的跳动,他在睡梦中安然的离去,新中国最后一位十大元帅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对于自己的安葬之所,聂帅早有安排。
他的部分骨灰被送到了八宝山革命公墓,撒在了一棵松柏之下,而另外一部分则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北戈壁滩上。
聂帅是我国航天事业的奠基人,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更是他亲自选定的发射基地,长眠于此见证中国航天事业的高飞,也正是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