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秦说汉（458）忠臣还是义士？信陵君未得王命窃符救赵，合纵五国驱秦于函谷关内

齐国的孟尝君田文、楚国的春申君黄歇、赵国的平原君赵胜、魏国的信陵君魏无忌，因广纳宾客、结交贤良而名动天下，被称之为战国四公子。其中信陵君魏无忌的影响力应该算是最大的了，他不仅率军解除了被秦军困了三年的邯郸之围，还合纵魏、赵、韩、燕、楚、齐五国之兵将秦军驱逐于函谷关内，但为何信陵君还是被人当作沽名钓誉的义士呢？

公元前258年，“长平之战”后，因赵国未履行协议割让五座城邑给秦国，秦昭襄王派王陵率军卷土重来，“邯郸之围”一打就是三年，虽然赵国顽强抵抗，但秦昭襄王不断地添兵增援，又起用了名将王龁代替王陵指挥秦军作战。而且久战之后，赵国的粮草不支、兵临绝境，只得派平原君赵胜向魏国、楚国求援。

魏国离赵国更近，魏安釐王任命大力士晋鄙统兵十万紧急驰援。但魏军还未离开魏国边境，秦昭襄王就派人恐吓魏安釐王，说只要魏国敢出兵援赵，秦国就会立即出兵征伐魏国。吓得魏安釐王立即命令晋鄙率领的十万魏兵屯驻于魏国边境的邺城观望，时邯郸危急，赵国的使者车马接连不断，魏安釐王依然犹豫不决。

赵国平原君赵胜的夫人是信陵君魏无忌的姐姐，邯郸城破在即，而魏军不见动静，赵胜十分着急，就派人给信陵君送信，说：“你就算看不起我赵胜，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的姐姐？”虽然信陵君是魏国的王公贵族，但没有调兵权力，信陵君也只能干着急，不停地催魏安釐王出兵，但魏安釐王前怕狼后怕虎，不敢下决心。

信陵君看到平原君的信之后，内心十分着急，但又做不通魏安釐王的工作，于是决定自备战车千乘，欲亲率三千门客前往邯郸与秦军拼命、以卵击石。信陵君有个门客叫侯嬴，侯嬴向信陵君建议，只要拿到兵符就可以调动边境的军队，而信陵君曾经有恩于魏安釐王的宠妾如姬，可以请如姬帮忙盗取兵符。

如姬听到信陵君的请求后，趁魏安釐王晚上睡觉时，把绑在腰带上的兵符偷了出来。于是，信陵君率领门客前往边境，在大力士朱亥的帮助下，当场击杀了魏军主将晋鄙，夺取了十万魏兵的指挥权，紧急驰援邯郸，正好春申君率领楚军也赶来增援。于是，信陵君率领魏军、春申君率领楚军、平原君率领赵军一起在邯郸城下打败了秦军。

邯郸之围被解除之后，春申君率领楚军凯旋归去，而信陵君因未得王命私自调兵，不敢回魏国，就让副将率魏军回国，自己留在了赵国。赵王十分高兴，赐给信陵君五个城邑，并以主人之礼待之，但信陵君谦卑礼让，没有接受赵王赐送的五个城邑。从这方面看，信陵君的确是崇尚道义，不求回报，不急人之危，为了信义连命都可以舍弃，因此他的身边有很多门客誓死追随。

公元前247年，秦昭襄王派蒙骜之师伐魏，拿下了高都、汲，魏国屡战屡败。在国破家亡之际，魏安釐王想起了“窃符救赵”的信陵君魏无忌，派人来到赵国，请他回国协助主持国政。信陵君回到魏国后，魏安釐王拉着他的手泪流满面，可谓是国难思良将，患难亲兄弟，拜为上将军，指挥魏军抵御秦军入侵。

这时秦军兵锋正盛，魏国举国之力亦难以支撑。信陵君立即派人向赵、韩、燕、楚、齐四国求援。各诸侯国听到信陵君回到魏国主持大局，纷纷派出援军。于是，信陵君率领五国之兵，在黄河之外大败秦军，秦军名将蒙骜败走，信陵君率领联军一直追击到函谷关下才罢兵。

从这方面可能看出，信陵君的领导力与凝聚力的确很强，而信陵君率五国之兵伐秦，竟然成了战国末期唯一的一次中原五国通力合作打败秦国的军事行动，也是战国末期秦军东出时唯一遭遇过的败仗。

然而，秦军东出是秦国的既定国策，秦昭襄王发誓要拨掉信陵君这颗阻止秦军东进之路上的钉子。派人携重金收买了原大将晋鄙的门客，散布信陵君要篡位的谣言以挑拨离间。而魏安釐王听到传言之后，产生了猜忌而解除了信陵君的兵权。信陵君再一次前程被毁，于是抱病不朝，酒色自娱，破罐破摔，终染病而逝。

公元前225年，秦军再次伐魏，而魏国再无信陵君。秦将王贲引汴河之水淹都城大梁，大梁城垣塌毁，魏王投降后被杀，自此魏亡。但信陵君“窃符救赵”是出于“义”，却破坏了魏国的王法，是对国家不“忠”的行为。也因为信陵君之“义”，能让他领导中原五国“合纵伐秦”，打败不可一世的秦军。因此，信陵君可以称为“义士”，却不能是个“忠臣”。

202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