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冬至。这段时间,来了威力生猛的冷空气。此前,一直说暖冬。没进九,老天爷已经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雨中夹杂的雪珠子,夜里静悄悄落下的白雪,都狠狠地将那些心存暖冬今年不冷的期待,直接打进了爪哇国。
冷空气还在继续,冰点的气温还在持续。即便晴朗的天气,依旧感到寒冷袭人。好在有阳光的日子,怎么说比阴霾的天气感觉要好得多。季节在三天晴两天阴的变换中慢慢地、悄悄地往下走,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冬天。
阳光下,早晚很冷,中午还行。真的想像垂垂老者那样,在阳台上坐着晒太阳,品尝阳光与红茶的味道。多少年了,依然喜欢品味太阳的味儿。被子枕头晒过后的特有气息,可能是冬天里最好的馈赠。这种气味,没有替代品,无法“山寨”,只有阳光朗照后,才能感受。
出去转转吧,毕竟没那么老。走出去才发现,有此心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很多。阳光下,人们似乎忘记了寒冷的凛冽,尽情享受阳光抚摸在身上的温情。
植物不是人,固守着节令的韵律默默前行。植物的根扎在大地的深处,对于物候既有敏锐的感知,也有收藏开合的坦然。前些天由绿变黄再变红的叶子,毫不犹豫地随风飘落。好看的枫树叶、乌桕叶、早晚樱和桃树的红叶,随着冷空气凋落殆尽。
会变得金灿灿的白果树叶,酒红色的水杉树叶,略显单薄的黄黄槐树叶、厚重的黄黄无患子树叶、前段日子头顶红果的栾树等,拥有的华丽堂皇,璀璨明亮,在冷空气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它们用枝干在空中,画下各种不同的几何形图画。
落叶乔木与灌木,该落的叶子,都掉光了。女贞子,桂花树等,叶子不变色,保持着绿色的本色。女贞树上一串串黑黑的果子,小巧迷人,是上好的中药材。可是,风中掉落的女贞子,是浆果的一种,跌落到地面,溅出一片。掉到衣服上,破了后的黑色液体,很难清洗。
桂花也结果。冬季的桂花果,比女贞子大,也是黑色。“桂子云中落,天香云外飘”。传说桂花以前只有月宫有。吴刚伐树,白兔捣药,掉下了桂花子,从此留香人间。现在桂花品种有很多。桂花子的大小与颜色却差不多。
桂花子有点像琼花籽,不轻易掉落。掉下来时,多半开始干瘪。不会像女贞子那样令人讨厌。叶落了,地上的子儿不少。想找到一粒罗汉松的子,却没有。因为景区的罗汉松太少。
香樟最多。香樟的叶子,初生像花,淡黄娇嫩。风吹后变绿,淹没在茫茫树叶中间。叶老不珠黄,渐变渐红,然后落在春天、夏天的时光里。倒是众多树叶凋落时,香樟树的叶子,反而坚守固守,极少落下了。
夏日里带来满目清凉的爬山虎,有的没等到颜色发红,直接在寒风里枯萎。生长过密密叶子的藤蔓,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枯藤。今年,前面虽有冷空气来过,事实上没有很冷,更说不上寒冷。没有看到像去年那种一看难忘的爬山虎叶子。
没想到,还能看到落叶。今年看了几次落叶,看过银杏的落叶雨,也看过一日之差后的水杉的黯然收场。以为所有的叶子都已经落光。想不到梧桐树偌大的叶子,还有很多挂在树梢枝头。现在,一片片在风中落下来,很有质感。凝神驻足,能听到梧桐叶落地的声音。李清照当年“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或许描写的并不仅仅是雨,还有纷纷飘落的梧桐叶声音。
索性,走远一点。如此多的落叶,堆积在路边和每一个拐弯的地方。那天在宋夹城看到巨多的银杏叶,已经惊叹不已。风中正在飘落的叶子,可比公园里多了太多。那是生命终结前最后的绽放!
破茧成蝶的蝴蝶,亮丽的生命非常短的。落叶纷飞,是不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枯叶蝶?
佛说:来了遇见了,是为了还债。走了不见了,是因为债清了。人如此,物也如此。一年四季,从春到冬,不仅有实际的轮回,还有遇到的情缘与离去的劫难。
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