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岁数估计也不大可能嫁出去了,你也混的不咋样要不就娶我吧

闲品岁月 2024-08-04 20:10:42

作为60后的我,年近三十才结婚。

在那个年代绝对属于标准晚婚晚育。

而我娶的女人,曾经是我的大姐头。

如今的我们,就在县里市场上摆摊。

没人知道见人赔笑脸的女人,曾经敢提着刀追人几条街。

也没人知道曾经声名赫赫的女人,甘愿嫁做人妻平凡度日、生儿育女、照顾家庭。

说起来我与她的故事还要说到七十年代末,当时城里没工作,我们这些没门路的小年轻大都会被扔到乡下去当知青,我还好一些,去做了两年就赶上了回城。

却有不少人在农村蹉跎了数年,有的甚至媳妇孩子都有了,也义无反顾的抛妻弃子回城,可回城难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大多数并没有!生活反而不如在农村舒坦。

我们赶上了国家第一波的人口高峰期,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工作岗位是有限的,每年增加的根本不足以安排每年那么多的就业人口,数百上千万的知青回城也是等待着工作。

有些心气比较高的会参加高考搏一搏出身,万一能够考上也算是鱼跃龙门,我们这些底层学习菜又没脑子的就只能在家“待业”,天天混吃等死还要挨家里人的数落。

具备年轻人都有的眼高手低,我们拉不下面子去干那些苦力,也放不下架子去给人赔笑脸,能做的就是啃老,没钱了说不定会偷鸡摸狗一下,成为自己都知道那种人嫌狗厌的人。

当时我家在一座小县城里,连城市都算不上,父母属于老实巴交的底层工人,小县城本来就业机会就少,家里自然也没能力为我安排工作,我也只能天天在县城瞎混。

无业青年多了自然会社会治安混乱,稍微一不留神就容易招惹到别人,有次我出门闲逛就因为走路撞了下对方,那人就喊来十几个人把我打了一顿,还教育我说这条街是他们谁谁的地盘,以后让我眼睛擦亮一些,别惹到不该惹得人。

当时我既愤怒又不甘,回去就找相熟的打听那些人,他们告诉我别去招惹,那些人心黑手狠,已经打残了好几个了,我只好郁闷的把气憋回去,惹不起我就只好躲着点。

随着知青的陆续回城,没工作的更多了,斗争也更加激烈了,一个屁大点的小县城竟然出现好几拨势力,我们这些在夹缝中没加入任何一拨的反倒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我就跟同伴被揍了五次,没理由,看你不顺眼就想揍你。

有次一个年龄大点的回城知青,叫什么二虎的拦住我们说要借点钱用用,我们自然是没钱,有钱谁会在家里啃老?自然被教训了一顿,被打的头破血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有个人出面了,拦住了那个二虎,将他教训了一顿,令他以后不许欺负我们。

这个女人就是我媳妇,但那时候她被尊称为玲姐,已经二十二了,也是回城的知青。

被人救了之后我就打听这位玲姐,一打听才知道她竟然是当初县中的大姐大,去下乡做知青之前就很出名,回来后见很多回城知青组成小团伙欺负人,她就把原来的一帮人拉了起来自保,随后逐渐站稳了脚跟,成为城西那一片的大姐头,那什么二虎就是她一个小弟。

玲姐这帮人很少欺负人,但像二虎这样不守规矩的也是难免,但相对比那些人要名声好得多,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觉得不如加入玲姐的团伙,起码能保证不会挨揍。

打听之后就找到了玲姐他们的聚会地点,表明态度要加入她们,当时我长得很瘦小,她看了我一眼问我毛长齐没,我说齐了,你不相信可以查验,她笑着骂了我一句脸有些发红。

听完我说为什么要加入,她也没拒绝,就说本来他们这也是自保的团体,你既然想的也是自保,那就加入进来吧,然后我就正式成为了她们其中一员。

那时候的知青大部分都是五零后、六零后,五零末、六零初的是中坚群体,很多都受过一些军事训练什么的,脾气性格也都是张扬霸道的不行,想的都是怎么一统县城。

我们虽然以自保为核心,但难免会卷入到争斗里面,北城那边周大彪是最狂傲的,动不动就挑起冲突,一次我们这边的人被周大彪的人打了,两边约定个地方见面,谁知道周大彪竟然抢先动手,我被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动,眼看着玲姐提着把菜刀左冲右突,却不知道被哪来的 一块板砖放倒在地,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冲进去把她扛起来就跑。

玲姐趴在我背上,我跑的呼哧带喘,终于把她给带回了城西,又送到诊所治疗。

从那次开始玲姐对我就亲近了许多,用她的话说我打架没胆,但是却有义气。

打架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打的多了也就不怕了,几年间打了不知道多少场架,我渐渐的也混出了圈,在一定范围内也算小有名气,许多岁数大的知青或者找到工作的退出,我也成了里面的小头头,玲姐当然还是大姐头,她的掌握着我们这些人的方向。

那时候刚刚兴起做生意的热潮,玲姐就想着让我们也做生意,亲自去南方批发来服装给我们卖,几个人负责一个摊位,哪里有集市我们就去哪里,倒还真是赚了不少钱。

本来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慢慢“退出江湖”,专心的做一些小买卖,可我们想要平静却不见得就能得到平静,当时城北是全县最繁华的地方,却被周大彪的人控制着,只要我们出摊他们就会捣乱,打人砸摊子无所不用其极,逼的我们也只能反抗。

有次打架的时候我们动了真火,将周大彪手下个小头目砍伤,具体是谁砍伤的不清楚,但那次正好遇到公安得到消息抓人,谁都没逃得了,最后玲姐把罪名给担了起来。

玲姐被判了五年,周大彪一帮人也没落好,因为手底下做的坏事太多,直接挨了花生米。

我也被那次的阵势吓坏了,好在平日没做过什么事情,算是逃过了一劫。

也不敢再去瞎混,按当时玲姐说的,好好的摆摊做生意。

她进货的渠道我也知道,卖货那些地方我也都清楚。

没了那些捣乱的人,生意也变得好做了起来。

几年间我谨小慎微,专心地做自己的小买卖。

就算有当初相熟的觉得风头过去拉我再出山也没答应。

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对我恶语相向,说我胆小怕事。

但那些人最后也没落什么好,有的被抓进去,有的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就算有混出来的也早就断了联系,五年后我骑着三轮车去接的玲姐出来。

她依旧是那么好看,几年下来她好像成熟稳重了许多,我问她在里面生活咋样?她笑着说没自由的生活能有啥好的?还是一辈子都不要去想着尝试,一次就够了!

玲姐打听到我这几年的作为之后,说我做的是对的,混是混不出什么来的。

当初她是见好多朋友太受欺负才拉起一帮人自保,后来也是觉得混不出什么出息才决定带着大家做点小买卖挣钱,好为以后谋个出路什么的,只是没想到却白费了五年时光。

我问她出来想做点什么?她说想跟我一样做点小买卖,可惜就是没本钱,也不知道该做啥,我就说我的本钱就是你的本钱,她立马笑了,说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我时候,我竟然让他看长齐没长齐,听得我也是满脸的窘迫。

她回家待了几天,找到我的时候心情有些差,说家人很生她的气,嫌她丢了家里的人,住过劳改队也找不到婆家,她那个嫂子也不待见她,好像全家人都烦她似的。

我安慰她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然后我就带着她一起摆摊,后来一个摊子拆开俩摊,互相照应、互相帮助,那时候觉得特别的温馨,慢慢的我发现我好像是喜欢上了她。

休息的时候我们会找个地方喝点酒,互相发一发牢骚,说说赚了多少钱之类的。

有次她喝着喝着哭了起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家里她娘又骂她了,说她都快三十了还没人要,老在家里不丢人吗?我就说谁说你没人要?只是还没遇到能让你看上的!

她自嘲的抹了把眼泪,说她才没那么眼光高,只要人不傻不残,还愿意要她,她就会把自己嫁了,我说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当初的西关玲姐咋能这么低的要求?

她喝了口酒显得很无奈,说我还咋有要求,都这么岁数了,有人要就不错了,你反正也没混出来,要不咱俩凑合一下?

我当时就傻了,她喝的有些迷糊,我却还没喝醉,犹豫了下就问玲姐你说的是认真的?

她看了我一眼苦笑着摇头,说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比我小,而且我还住过劳改队。

我说不是这样,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自个儿都记不住了,你要是不相信,咱明儿就去领结婚证,这次换她有些傻眼了,问我说的是真的吗?我说当然是真的,明儿就去!

她一拍桌子说好,你既然敢要我,我就敢嫁给你,嫁给你之后我保证当个好媳妇,给你生儿育女再也不胡来,咱俩好好地过日子。

第二天我去找她,她再次问我是真心地吗?我说咱俩这会儿都没喝酒,你说我是不是真心的?她回去就拿了户口本,我俩去把结婚证给领了,回来才通知的各自家人。

酒席也没办,只是摆了两桌,让两家人见了个面,然后就搬着她的行李回了家。

以后十多年,我俩不停地到处摆摊,盖了新房子,也生下了一儿一女,后来等到市场建好之后我们就承包了五个摊位,两个自己经营,三个租给别人使用,不需要来回奔波挣钱。

日子平静地就像一滩死水,但只有我俩知道这才是我们希望拥有的生活。

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物起起落落,还是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踏实安稳。

几十年来她的容颜不再,完全如同普通家庭妇女一般,每日辛苦操劳、做饭洗衣,到市场去照顾生意,见人三分笑,哪里还有年轻时候的傲气凌人?

而我也年近花甲,每日忙完回去一杯茶、一壶酒,看着电视刷视频,也觉得生活挺美,晚上吃饱饭一起去散个步,或者给儿女打电话看下小孙子,很享受这样美好的生活。

或许当初我们都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也许没有我们的今天。

年少轻狂毕竟只是过往,只有生活才是人生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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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我是老闲品人生,在每个底层故事里,努力寻找人性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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