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崆峒蒋家沟,沟两边的柳树上,知了依旧不知疲倦的叫个不停。6月5日,我和朋友约上我表弟走进我二舅的老宅院,在变与不变的乡村博弈中“寻找消失的村庄老宅”,以独特的视角来捕捉村民们在搬离旧居后对于村庄的情感与记忆,从我表弟的词句中复活往日的乡村生活。
在改革开放之后,尤其是包产到户后,农民安身立命的根本——土地,真正的落实到了每一个农民手中,温饱不再是难题,土地给予每一个农民最好的馈赠。
我们一行来到我二舅的老宅院回忆起,我二舅的老宅院在崆峒蒋家沟村。那里有我故土难忘几位舅父家;那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我和表弟都过了六十华甲,思乡的情愫越发浓厚,特别怀念逝去的时光和那些童年的欢声笑语。每次到蒋家沟我都想去二舅家的老宅院,站在门外和老屋进行心的连接。
我二舅的老宅院一百多年了,是外爷建的。过去建筑材料既没有钢筋,也没有混凝土,墙面的下半部是石头,上半部是土坯,房面原来是麦秸草的,回忆起老上房正面在1958年人民公社大跃进年代画有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后来听说是刘泉他父亲画的,在后来修下院房才换成了红瓦,屋架是木质结构的。院墙是山上捡的石头和着泥码成的。几年前因滑坡不适宜居住搬迁了,老屋推倒不存在了。
老屋低矮潮湿,窗户窄小 。当年农村经济落后,村民比较贫穷,夏天家里没有电风扇更别说空调了。因为没有液化气,只能烧柴草在大锅里做饭,屋里热得像蒸笼,记得小时夏天晚上热的难以入睡。没有洗澡间,没有洗澡水,就连吃的水都要到旁边一口深井里挑。没有花露水,没有电蚊香,我和表弟常常在门口空旷处与人们“避暑”,那个时候我二舅会提前割一些艾草晒干,夏天在我们乘凉的地方点上熏蚊子。
我和表弟们听着父辈们讲着过去的故事,看着天上一闪一闪怎么也数不清的星星…… 晚上九、十点钟,气温慢慢开始下降,我们也打起了瞌睡,于是随着父母回家。但是回到家里我们热的还是睡不着。
儿时的冬天我觉得特别的冷,没有羽绒服,没有毛衣,我的棉衣是妈妈的旧衣服改过的。记得一次我和哥哥因为一块馒头谁的大谁的小打起来,妈妈一怒之下把我们关在老屋门口。我和哥哥穿的袜子都是补丁摞补丁,大冬天真正体验了寒风刺骨的滋味。但是我和哥哥却有我们自己的乐趣,当时那个物质缺乏的时代,冬天老屋檐下结着长长的冰凌子是我和哥哥的“冰淇淋”,那时我们都会偷偷地吃,妈妈怕我们吃坏肚子,常常说里面有蝙蝠的尿,吃了会中毒,眼睛会瞎。我和哥哥会收敛一段时间。
可是冬天实在没有什么喜欢的零食可吃的,家里即便买的几个苹果,很多时候我和哥哥都是偷拿在被窝里悄悄的吃,因为当时即使有钱苹果也没有多少可买的,何况家里还要攒点钱买油盐。
现在我们虽然早已住进城市楼房,原来我二舅老屋已不存在,但我却对二舅老屋十分的怀念和留恋, 因为那里留下了我们当外甥的快乐的童年时光,是我们生长的摇篮;二舅家老屋里充满了亲情对我们的百般呵护与温暖;二舅家老屋留下了父辈们勤劳善良的美德;二舅家老屋留下父辈们热情待人的音容笑貌……。
站在老屋前,不由得让人感叹时光流逝,岁月无情。历经风雨沧桑,如今的老房子已不存在。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老屋,如今已人去院空,冷冷清清,满院种上了树和菜,只有门口那棵老枣树在无声地传递着老房子的历史。怀念老屋是我们抹不去的情怀,使我们在人生曲折道路中逐渐成长坚强。
故乡就像一个温馨的港湾,远航的船儿会时常回来躲避风雨;老屋则是我乡愁的坐标。我漂泊的心永远眷恋着故乡的山水和这温馨的老屋。故乡的老屋,是一支唱不完的歌,吟不完的诗,说不完的梦幻与童话;它像一朵祥云,飘浮在回忆的窗前,绕在身侧,伫立枕畔,浮进梦里,让我无比怀念。
(张耀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