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壁将病床上的老人的肤色衬得越发苍白。
“护士,我爸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来来去去检查了不少的项目。怎么连个说法都没有?”家美拉住了从门口路过的护士小姐急切地说。
“这个你得问病人的主治医生。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你可以去问问。”护士说着视线落在了被家美拉着的胳膊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太着急了。”家美讪笑着松开了手。
“真是笑死我了,找不到菩萨问小鬼。”一身红衣的孙飞燕在护士走后幽幽的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还病着呢,你这穿红戴绿的是几个意思啊?”家美感觉失了面子连忙从弟妹的穿着打扮下手想找回场子。
“你也知道咱爸病着呢,又不是走了。我穿得喜庆点怎么了?”
家美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飞燕看到她吃瘪的样子也不恋战:“我回去给孩子做饭了。”说完就扭着腰出了病房。
“你看看,你看看。你娶得这叫什么人。咱爸还病着呢,这浓妆艳抹的像什么样?是不是心里头高兴藏不住要挂在脸上呀?一点礼数没有,走了也不和长辈打个招呼。”飞燕一走,家美就忍不住和自己兄弟数落对方的不是来。
“哎呀,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来得匆忙没时间换衣服。姐,你不是还要找医生问话吗?赶紧走吧。”家原怕姐姐再说出些什么让父亲添堵的话来,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看看她那一身打扮,那就不是过日子的人。你把工资卡交给她早晚把钱败光了。”出了病房家美还是不忘跟弟弟数落弟媳妇的不是。
“那怎么办?不给她卡,她就跟我闹矛盾呀。”家原随口应付道。
“那咱就跟她离。就咱这品貌大姑娘找不到,那离婚没孩的还找不到吗?你说你一个年轻大小伙子娶了个二婚的也就算了,还带着个孩子,还是男孩。你和她就生了一个女孩儿。这以后累死累活不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吗?”家美没听出弟弟的敷衍,越发耐心地分析起来。
“离婚?离婚了?谁给我看孩子呀?”家原吃惊地望着姐姐,他没想到自己姐姐对妻子的厌恶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
“你放心离,孩子姐给你看也不是不可以!”家美以为弟弟真动了离婚的念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姐,你别说这傻话了。我单位还有事儿先走了。”家原找了一个借口结束了这话题。
家美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心上更多了几分心疼。这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背怎么就佝偻下去了呢?
一定是生活的重担压的,都怪孙飞燕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娘。
家美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控制不住去想。
“唉,我可怜的傻弟弟呦。被这么强势的女人控制着,这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其实家原也是想离婚的,就是怕孩子没人照顾。如果我能帮着他解除了这后顾之忧,他肯定就放心大胆地离婚了。”
家美越想主意越正,她掏出手机给同事刘姐打了一个电话:“刘姐,你不是说你堂妹刚离婚吗?现在有对象了吗……”
“哎呦,你就听我的吧。姐姐还能害你不成?”家美强拉硬拽地将弟弟拉到了西餐厅里。
“姐,这不合适吧?要是飞燕知道了她非得抓花我的脸不可。”家原想到自己的凶悍媳妇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再说了
,成与不成还两说呢。就当交个朋友呗。”家美将弟弟安置在座位上,还不忘替他整了整被扯皱的衣服袖子。
很快,刘姐就带着自家堂妹来了。双方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叫骂声:“王家原,你个挨千刀的。老娘还没死呢,你就出来相亲了。真亏得你有这闲心。你亲爹还病在医院呢?你们姐俩是想着去“旧迎新”给老头冲喜呢吗?”
这一顿痛骂,骂得王家原抬不起头来。对面的刘家姐妹也愣住了:“家美,这是啥意思啊?你不是说家原媳妇病故了吗?我还奇怪怎么人刚没,就出来相亲了?敢情是没离婚就出来找人接盘了?你这把我妹当什么了?做事情也太不地道了吧!”
“呦,我是怎么个死法,我怎么不知道啊?”飞燕说着就拎住了家原的耳朵。
“疼,疼,疼!姐,你不是说就是认识个朋友吗?怎么还把飞燕给说死了呢?”家原这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家美头上。
“还真是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姑姐背着弟媳给弟弟介绍对象的。这是打算把我们家给搅和散了呀?把我们弄散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那嗷嗷待哺的侄女谁来照顾?你呀,你好狠毒的心呦!”这次飞燕是冲着家美去的,她一把就揪住了家美的头发,很快两个人就打到了一起。
家原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虽然软弱但不笨。现在这个情况帮谁不帮谁都会得罪人。
就在两个女人打得不可开交时,家原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王老爷子病危了。
家美听到这消息有片刻的愣神,让飞燕有机可乘,结结实实给了她一耳光。
给老头办完了丧事后,家美心里委屈得不行。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弟弟家原了,她想给对方打个电话,好好诉说诉说,却发现自己的号码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