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聚会上，众人起哄我敬酒。

死对头冷笑夺过我的酒杯，面露不屑：

「就她这破身子，别出事了。」

结果一杯过后，众目睽睽下，顾止高大的身躯锁着我：

「呜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公开我。」

亲一口。

「我x大校草拿不出手吗？！」

又亲一口。

「我不管，跟我扯证我才原谅你」

……

我顶着众人震惊的目光，面无表情擦着脸上的口水。

心道：mmp，最烦一杯倒还爱装逼的。

1

京都空中花园，

「你看顾校草包的空中花园。」

「还用包吗？这本来就是他家的。」

「哇，他还缺女朋友吗，我都想以身相许了。」

「收收你的口水吧，

顾止又帅又多金，追他的人从这派到法国，

你要是想追他，

现在买张机票去法国开始排队，

可能还来得及。」

……

毕业聚会时同学们窃窃地谈着顾止，也就是这次聚会的举办人。

我躲在人群中，喝着饮料。

眼神不经意间跟顾止对视了一下，

看了几秒他那充满爱意的眼神，

我惊慌地看向别处。

这时，宋媛媛和几个女孩子过来我这。

「林桑，都毕业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聚会还往角落里躲。」

「媛媛，林桑可是大学霸，人家这叫低调。」

「林桑，这在场的人在上学期间多多少少都帮过你，要毕业了，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笑着回答，

「很感谢大家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今后如果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

「林桑，哪有你这么感激人的，

来，举起杯子，

我们大家一起庆祝你保研，继续深造。」

「那个大姨妈刚来，今天不适宜饮酒。」

「你不会要拒绝我们吧，当初我可是给你捐得最多的。」

「媛媛，很感谢你当年的帮助，但是我今天确实不适宜饮酒。」

宋媛媛从旁边端起一杯低度数的酒，

「没事，这杯我特意给你选的，保证不会有任何影响。」

还没等我拒绝，她把我拉到中央舞台。

「林桑很感谢大家在大学期间的照顾，

所有的谢意都寄托在这杯酒里，

让我们一起举杯畅饮。」

说完将酒端到我面前，看着面前这么多人，

实在不好意思，就接过这杯酒。

就在我将酒杯往嘴里送的时候，顾止走过来。

「就她这破身子，别出事了，这可是我的场子。」

说完他夺过我手中的这杯酒，一口气喝下去。

众人都惊讶了，在他们印象里，

顾止跟我向来不对付，

他们都不理解顾止为什么要从我口中抢下这杯酒。

其实，私下里，我跟顾只是男朋友，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宋媛媛反应过来，拉着顾止的手。

「顾哥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气。」

顾止笑眯眯的，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头了。

「顾哥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你听我跟你慢慢讲。」

宋媛媛把顾止拉下去，走的时候顾止还不忘回头看我。

我看着被拉走的顾止，心下松了一口气。

我跟顾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并没有公开，

顾只是本市的公子哥，

他的圈子都是像宋媛媛这样的富二代，

前两年，我父母意外出车祸双双殒命，

是顾止带头给我捐款。

他是天上星，我是地里泥，

我俩始终隔着十万八千里，

我不想我跟他没有结果的关系被人知晓，

兴许未来会有像宋媛媛那样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和他结婚生子。

因为我不愿公开，顾止不止一次跟我闹，

就连这次聚会，

顾止认为是个很好公开的场合，

也被我拒绝了。

我亲爱的男孩，我想你值得更好的。

2

聚会过半，我有点累了，跟班长说一声先行离开。

还没等我迈出腿，被宋媛媛绊住脚，

「林桑，你看看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好看。」

「顾哥哥，你听听，周围人都说好看。」

我看着顾止闭着眼瘫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顾止不理宋媛媛，宋媛媛就拽住旁边的我，

「林桑，你这条裙子也好看，上哪买的，

跟我这条高定不相上下，怎么，最近发达了？」

「哪有，这条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出手真阔绰，男的女的？」

我笑笑不说话，

「那个我家里有点事，得先走了。」

「林桑，这聚会才开了一半，你怎么走了，

是不是不想给顾哥哥面子？」

「不不不。」我摇摇头。

宋媛媛转头摇不止，

「顾哥哥，你看林桑要走了。」

一听这句话，顾止腾地坐起来。

「谁要走了。」

宋媛媛声音拔高了一个度，「林桑想走了。」

顾止睁着眼睛，瞟了瞟周围，

后将目光锁定在我这。

他朝我走过来。

我内心OS，顾止，你不要过来啊。

顾止站在我面前，睁着眼睛看着我，

忽然他张开双臂抱着我，

「呜呜呜呜唔，你为什么不公开我。」

随后吧唧在我左脸上亲了一口。

在座的都懵了，

他哥们反应过来想拉他，

「顾止，认错人了，这是林桑，别造次。」

谁知顾止甩开他的手，

「没认错，这是我女朋友林桑。

呜呜呜，我X大校草拿不出手吗？我生气了。」

又在我右脸上亲了一口。

「我不管，你跟我扯证我才原谅你。」

众人都惊呆了，宋媛媛过来拽他，

「顾哥哥，这是林桑。」

「你谁啊，不要把我和我老婆分开。」

顾止又捧着我的脸，对着我的嘴一顿狂亲。

众目睽睽之下我有点尴尬，赶紧捂着顾止的嘴。

「顾止，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顾止一下子躲开我的手，又是一顿狂亲。

有好事的赶紧拿出手机录视频。

他哥们又上前拉着他，怎么都拉不动。

「哥们，别闹，跟我回去坐着。」

顾止吼了一句，

「你个单身狗，没看见我跟我老婆亲亲吗？」

「……」

顾止挂在我身上，我推也推不开。

脸上一整个都是他的口水。

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拽着他胸前的衣服，

擦干我脸上的口水，这下丢脸都丢到太平洋了。

内心OS：mmp，最烦这种一杯倒的人。

3

我试着推了推顾止，没推动，

他哥们拽了好几回，也被他甩开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问我，

「林桑，要不你把他领回去？」

现在这个情形，只能把他领回去了，

我叫他哥们帮我们打了辆车。

刚坐进车里，顾止恨不得像八爪鱼一样趴在我身上。

下车的时候，也是费了老大劲才把他拽下来，送回屋里。

刚把他放到床上，他还是保持抱着我的姿势，

就像抱着个大娃娃一样。

「顾止，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顾止，赶紧松手，我要洗漱。」

「顾止，你再不松手，我咬你了啊。」

……

我转头看着顾止，这人竟然睡着了。

我伸手把他一根根手指掰开，转身去洗漱间。

我端了盆水出来，走到顾止面前，他已经见周公去了。

给他擦了把脸，把顾止的外套脱掉。

还真别说，顾止的身材真不错，

他这腹肌像搓衣板一样。

裤子也给脱了，剩一条内裤。

随手帮他把被子盖好。

我洗漱完之后，在外间的沙发躺下了。

我看了看紧闭的房门。

刚上大一那会，

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

顾止那时还在玩乐队，整天吊儿郎当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来上课，

课间我叫醒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他。

「顾止，该交作业了，这周作业你还没交。」

被吵醒的顾止有点起床气，

「什么作业，没看见我正在睡觉吗？」

「高数第三章的作业。」

「高什么树，这哪有树。」

「是高数，不是高树。」

「那不就高树吗，自己爱爬爬去。」

「是高处作业，顾止。」

「什么作业？」

「我再说一遍，高处作业，你该交了。」

「什么树来着？」

「高数！！」

「哦，校北门那边还有棵矮树适合你。」

「顾止，我说的高数是高等数学，不是高高的树木。」

「我知道不就是高树嘛，我一溜烟就爬上去了，怎么不信？我爬给你看。」

说着，他拿起外套往门外走。

我朝他喊了句，

「最晚这周末前把高处作业给我。」

我把作业的题目拍下来发给他，他没回我。

周末还是没收到他的作业，连人都见不到。

索性把他名字记下来交给老师。

周一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直接念到顾止的名字，

顾止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我，我立马转过头。

路过楼道时，顾止拦住我，

一身痞里痞气地看着我，

「叫啥名？」

「救……」

他立马捂住我嘴，

「闭嘴啊，不打你，找你谈点事。」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慢慢把手放下来。

「知不知道你大学生，动不动就告诉老师，

接下来是不是该请家长啊？」

「你还是大学生，活得还不如小学生。」

他拿手指着我，「说谁小学生呢？」

「你，就你！！」

他伸手拽着我衣领，我又想大叫，

他眼疾手快捂住我的嘴。

「别喊了，别人以为我把你咋了。」

「你就是把我咋了。」

「嘿，你这妞，有种，我记着你了。」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4

我没把顾止的话放心上，

接下来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顾止回到教室故意坐我旁边，

我在记笔记的时候，假装借笔，

把我拿在手上的笔抢走，

在我认真听老师讲课的时候，

「欸，中午吃啥，一起呗。

我喜欢吃牛肉面，你们女生宿舍旁边那家。

……」

「顾止，你能不能安静点。」

「不能，听隔壁同学说你是我们学委，

叫啥名来着，林桑对吧。」

前面的同学递过来签到表，

顾止抢走，签完名后往后传，

「顾止，拿回来。」

「就不拿，下课自己找老师签到去。」

「……」

放学去吃饭的时候，顾止抢在我前面。

「我饿了，我先吃。」

「……」

我坐下吃饭的时候，他把我碗里的鸡腿夹走。

「顾止，你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这什么东西，不能有。」

「……」

去图书馆的时候，遇上宋媛媛。

「顾哥哥，你来图书馆了。」

趁顾止不留神，我赶紧跑到图书馆顶楼。

世界终于清静了，这一天不止在我身边吵吵闹闹的。

我刚找到本书学习，顾止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欸，你怎么不等我。」

「顾哥哥，你怎么来这，顶层好热。」

「那你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去。」

「哼。欸，你就是林桑吧。」

「是。」

「顾哥哥你找她干吗。」

「宋妹妹，她老是催我作业，哥哥给你出头，保证以后她都不催咱作业。」

「好啊好啊。」

我不理会他俩，找个别的角落待着。

谁知他俩像跟屁虫一样，我走到哪他们走到哪。

「顾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林桑这不好玩。」

「妹妹别闹，咱是友，她是敌，我们应该一致对外。」

「可是好无聊，她不是看书就是学习。」

我突然开口，「对啊对啊，我这很无聊，你们赶紧走吧。」

谁知道旁边这小妞来劲了，

「赶我们走是吧，我们还偏不走。」

说着她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看起来，

顾止很是无聊，没想到两个女孩都看起书来，

这让一个从不看书的人都快无聊到长草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

顾止跟跟屁虫一样，我走到哪跟到哪，

我说话，他怼我，

我学习，他吵我，

我吃饭，他一定要在我前面插队。

一天晚上，我在宿舍接到电话，

我的父母出车祸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两具躺在病床上冰冷的尸体。

在亲戚的帮助下，我安葬了我的父母，

随后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顾止拽松我的头发。

「林桑，好久不见，最近想了几招对付你的。」

我没理他，静静坐在那看书。

顾止拿着我的橡皮筋，看着我披头散发地在那坐着。

「哟，还想以静制动，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旁边他哥们一直看他欺负我，

也看不下去了，

「止，行了，该上课了。」

「上课上课。」

顾止坐我旁边，还刻意挤了我一下。

我仍不为所动。

顾止好像发现我跟往常不一样，

趴在桌子上看着我，我朝他的脸招呼了一下。

「林桑，你嘛呢，刚当众掌掴我。」

我看着他捂着脸，看着看着转头跑出教室。

5

我跑到操场坐着，头埋在膝盖里，

顾止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好你个林桑，几天不见脾气见长，看我怎么欺负你。」

一想到以后被人欺负，再也没有至亲在身边关心我，

我就抑制不住情绪，大哭了起来。

顾止刚刚还嚣张的气焰被我吓没了。

「林桑，你怎么了。」

「你别哭啊。」

「我还没欺负你呢。」

「你哭啥啊。」

顾止顿时手足无措。

我实在哭得太大声了，

顾止坐我旁边给我拍拍背，

以前聒噪的他，现在很怕一句话又点燃我的情绪。

不知哭了多久，久到我有点累了。

顾止把膝盖放平，扶着我的身子把我的头靠在他膝盖上。

我在顾止膝盖上睡了一觉，

这几天在家一直睹物思人，睡不着。

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顾止的外套。

「醒了，天色有点晚，盖着暖和。」

「再躺一会，醒醒神，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回答他。

大概躺了半个多小时后，顾止把我扶起来，送回宿舍。

顾止把我送到宿舍门口，

「你在阿姨这座着等我一下。」

我跟个木偶一样坐在那。

没一会顾止提着一碗粥回来，

「今天你还没吃饭，这粥还热着，回去记得喝哈。」

我提着顾止给的粥，踉踉跄跄走回宿舍。

以前还有家人给我热粥，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我又哭了好一会，但是这回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喝完粥之后，我又回去睡了一觉，

辅导员也派人过来给我做了很久的心理辅导。

一个月后，我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教室。

顾止还像往常一样，坐在我旁边。

只是这回他再也不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我把之前顾止给我披的外套洗完还给他。

吃饭的时候，顾止特意给我让位，

让我站在他前面。

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顾止破天荒拿起书在我旁边看。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顾止叫住我，

「秋天风大，图书馆后面可以放风筝，

我买了个风筝，周末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

周末的时候，我按照往常来到图书馆，

顾止见到我，高高兴兴走到我面前。

「你看，我新买的风筝，大耳朵图图的图案哦。」

我不想理他，他挡在我面前。

「你看看你老是埋头读书，也该放松一下。」

我想绕开他往前走，他拽住我的手。

「好不好。」

我看着顾止，以前我在哪他怼到哪，

现在，他是在哄我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走吧。」

我任由他牵着我走，上次牵着我的手还是爸爸。

顾止将我带到图书馆后面的空地，

搬张椅子，放到我面前。

「坐，我教你放风筝。」

顾止跑了一圈就将风筝升起来了。

他牵着绳子走到我身后，

「来，拿着线。」

「一只手拿着线圈，另一只手要时不时扯一下风筝线。」

我看着飞到天上的大耳朵图图的图案，

眼眶渐渐地变红了。

「不管风筝飞得多远，我们永远在这段牵着线，

不管父母身在何方，他们总是会牵挂我们的。」

我回头看着顾止，顾止从口袋抽出一张纸给我擦眼泪。

「好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我第一次对顾只有了改观，

曾经我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

顾止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