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魏楚霄与丞相之女陆香玉是天作之合。
却没多少人记得,我才是他的正妻。
我为他远离家乡,为他掏空家底,为他挡刀,为他付出一切。
却还是比不过陆香玉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
和离后,青梅竹马的大将军迫不及待求娶我。
他却没了以往的冷静,红着眼求我不要嫁。
1
京城繁华,天子脚下,万事俱新。
这是一个难得的暖春,我在翠儿的苦苦哀求下终于答应出来走走。
可能是许久未出门,也可能是因为我似乎也有了精神,翠儿叽叽喳喳说笑地不停。
翠儿笑道:“夫人,你看,还是得多出来走走,待在家里可不行。”
我勉强勾起嘴角,在她的搀扶下支起身子,看着楼下这热闹的一幕,心里也总算松了口气。
突然,人群里开始骚动起来,激动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朝着一辆马车的方向当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
“是陆小姐,陆小姐来了,这次要不是陆小姐施粥,我和孩子也活不下来,陆小姐至纯至善,是我一辈子的恩人啊!”
说完,又是框框几个响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其他人都感动地落泪,也应和起来道:
“是啊,陆小姐这么多年一直帮助我们平民百姓,是我的大恩人,这样仙女似的人物就该人生美满,幸福顺遂。”
“可不是,这不是有魏楚霄魏大人,他们可是青梅竹马,一起共患难的关系,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是,魏大人和陆小姐那不是天生一对,顶顶般配!”
一个人狐疑地问道:“可听说魏大人家是有正妻的。”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迫不及待地就蹿了出来,鄙夷地说:
“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还配做魏大人的正妻!我呸,要不是当时魏大人落难,他们一家趁人之危,哪里轮得到她!”
看着其他人都附和他点头,男人又满意地道:“要我说,这个商贾之女若是还有点良心,就别霸着正妻之位不放...”
剩下的话我也听不下去了。
我的脸上连勉强的笑容也挤不出来,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不会再有感觉,心里却还是如针刺一般痛地撕心裂肺。
我早应该知道的。
翠儿用力将窗户关上,发出重重地声响,气愤地看向我道:
“夫人,别听他们瞎说,他们知道什么,大人,大人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我打断她道:“好了,我心里有数,不用说了。”
翠儿看我似乎真的没有在意,又回过神来骂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府不也年年救灾施粥,夫人你更是热心,连私己银子都捐出去不少,怎么就她陆香玉名声这么好?”
“要我说,就不该捐,那么多银子就是扔进水里也有个声响,捐给这些人,他们还反过来骂咱们,都是一群墙头草!”
“好啦。”
我淡淡道:“现在新朝刚建,根基不稳,百姓都困难,若能帮点就帮点。”
不等翠儿反驳,我也打断道:
“行了,我也累了,回府吧。”
2
可马车刚到府上,还没下车,两个人的身影就让我僵在原地。
魏楚霄,也就是我的夫君与那位人人称赞的陆香玉相对而站,举止亲密。
不知陆香玉说了什么,高大英俊的男人一反他不苟言笑的形象,竟笑了起来,眼里全是温柔。
魏楚霄又抬手摸了摸陆香玉的脑袋,一触即分,却又在陆香玉委屈的眼神里,温声哄道:“好啦,香玉,我答应你就是。”
一瞬间,我竟有些恍惚,这样的他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了。
那年初见,细雨轻烟,我误闯入了兄长和他的谈话里,在兄长不客气的调笑声里,我羞红了脸。
他也是这般,浅浅勾起一抹笑,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笑道: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许清如,真是个好名字。”
我一愣,下意识抬头,却撞入了他深邃而静谧的眸子,一见钟情,不外如是。
父母都说,我性格温顺娴静,唯独对他执迷不悟,而且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撞就是五年,头破血流。
可是从前我们也是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
只是真心终究会变。
我长呼一口气,苦笑想道,清如这个称呼我又多久能听过呢?
我也记不清了。
此时,前面的两个人也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
魏楚霄笑容一僵,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踪我?”
我苦笑道:“我只是看今天天气好,出去走走,刚好碰到你们。”
不知何时起,在他心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疑神疑鬼,无所不为的,甚至会跟踪他的女人。
他脸色一缓,却只是说道:“你没事别老往外面跑。”
“好的,夫君。”
“行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最近没空回来,先走了。”
魏楚霄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我心里又是一阵苦涩。
这话我已听过太多次了,他所谓的忙就是有空陪陆香玉逛街,参加宴会,却没空回家看一眼。
他离开后,我和翠儿也平静地走过刚刚一直装乖巧的陆香玉旁边,一直走进府里。
陆香玉却不肯放过我们。
“慢着。”
陆香玉勾起嘲讽的笑容,迈着大小姐的步伐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恶意地说道:
“我倒是小瞧你了,我原以为你会有自知之明,毕竟你既没家世,也没孩子,又不受宠爱,不能给魏哥哥带来一点帮助,却又霸着正妻之位不放,现在我倒是想明白了,你还是有优点的,比如脸皮特别厚,比如给脸不要脸。”
说到后面,连她的声音都狠厉起来,清纯小白花的样子一扫而空。
我紧紧攥住手心,忽视她的话要往前走,却被她一把抓住胳膊摔倒在地。
因为被重重甩在地上,手掌划破了,血液和地上的泥砂混在一起发出钻心的痛。
我再也控制不住失控的情绪,说道:
“我脸皮厚?呵,我看脸皮最厚的是你吧,谁不知道,当年你抛弃了魏楚霄,现在看他发达了,却又巴巴地凑上来,见风使舵,却想坐享其成,论脸皮谁都比不上你!”
当年魏楚霄一家犯了大错,被迫逃往江南,当时作为青梅的陆香玉可是避之不及。
现在又来谈青梅竹马的感情深厚了?
要不是后来新王登基,魏楚霄在我家的帮助下有了从龙之功,成为了京里炙手可热的新贵,她陆香玉难道还会这样巴巴地贴上来?
在她错愕的表情里,我心里有种病态的爽快,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这个正妻位置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你就一辈子当个外室,当个小妾,我们一起纠缠到死!”
比起表里不一的陆香玉,我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柔如江南的细雨,现实也如此,也因此,这些年我经常在暗地里受到陆香玉的打压和欺负。
可人总会改变的。
我已经受够他们了。
突然看到这样的我,陆香玉也吓到了,叫嚷道:“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却留下一句道:
“许清如,你等着,魏哥哥一定是我的,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翠儿心疼地扶我起来,我摇了摇头,自己强撑着起来了。
期间没有一个仆人敢来扶,就跟之前他们默认我被陆香玉推倒一样。
仅仅因为魏府主人对陆香玉的偏爱。
3
入秋后,天气渐凉,许是因为之前的那次受伤留下的病根,这两年来都是咳嗽不断。
虽没有大碍,却还是让人吃亏,日渐消瘦。
可今天这场宴会是非去不可的。
江北回来了。
江北与我自幼一起长大,他自小习武,后来从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江将军的名号在京城也是鼎鼎有名的。
今天也是为了迎他入京,宫里特意为他办的庆功宴。
想起他,我不由得扬起嘴角,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于实现了他的抱负,成为了所有人的守护神。
可魏楚霄今天却一直心不在焉,时时走神。
我看了看对面宴席上一脸挑衅的陆香玉,心也沉了下来。
突然,衣袖上一凉,随着一个宫女啊的一声低呼,一小碗酒倒在了我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犯错的宫女立马跪下道歉,眼里满是泪水。
我皱了皱眉,魏楚霄也反应过来了,怒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
我环视了圈周围似乎想看热闹的众人,想着这是宫里,还是不要闹大了。
于是摆了摆手,叹气道:“算了,我去更衣吧。”
换了干净的衣服后,我跟着带路的宫女回去,却发现旁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与来时的路截然不同。
不对劲!
这宫女有问题!
我心里一凛,当机立断带着翠儿就往回跑。
“魏夫人魏夫人……”
宫女也急了,又不敢大声吵闹,就追着我跑。
我的心一沉,跑得更急了,怕是陆香玉终于要下手了……
突然我一个回头,一时没看到路,撞进了个熟悉的带着凛冽冷香的怀抱。
我愣了,呆呆地看着他。
江北低头看着我,也笑了,眼里满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笑道:
“许清如,好久不见。”
眼前这个气势非凡的男人的模样和记忆里那个少年不断重叠,重合。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过得好吗?”
一瞬间,我泪湿眼眶,几年来的委屈如洪水般涌了出来,却强忍着眼泪道:“挺好的。”
“你……”
“江将军!”一声怒斥声打断了江北的话。
魏楚霄突然冒了出来,面色难看,冲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扯开,身后跟着幸灾乐祸的陆香玉。
“江将军请自重,清如是我的夫人。”魏楚霄脸黑如墨,紧紧拉住我与江北对峙道。
话出来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陆香玉的脸色一僵。
江北一愣,解释道:“魏大人,你误会了,我看夫人这么急,以为她遇到危险了。”
“这是我的夫人,就算遇到危险,也是由我管!”
魏楚霄硬气地顶回去道:“总之,将军之后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话罢,不等我反应过来就牵着我的手大步离开了。
可回去后,他又变了脸。
4
回来后,他一直冷着脸,全然没有之前在江北面前牵我手一往情深的样子。
一片寂静中,我也终于受不了他的一言不发,抬脚就要告辞离开。
“慢着。”他冷厉道。
“许清如,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嫁给我了?”他走来走去,焦虑又带着怒气问道。
“我当然知道,可我只是和江北说了几句话,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我疑惑道。
“我反应大?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大庭广众之下尽做些丢人的事!”他反驳道。
我一怔,也气笑了,先不说我和江北本来就没什么,在这方面,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自己和陆香玉纠缠不清,让我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现在又装出这样一副妒夫的样子给谁看?
“总之,你以后不要再见江北了!你知不知道,你和江北在宫里拉拉扯扯,你这样做让我多没面子,要不是香玉及时告诉我……”他坚决道。
“香玉香玉,反正你只相信你的香玉!”我也生气了,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肯放过他一丝反应道:
“这一切有这么巧吗?我刚好被人泼了水,那个宫女刚好记错了路。我出了事,陆香玉却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你敢说这一切跟她无关吗!”
听到我的质问,魏楚霄下意识回避了我的眼睛,犹豫道:
“不会的,香玉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这是我们的事,你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我抬起头,再也笑不起来,颓废地退回一步。
心里燃烧那片心被扑灭,寂静的绝望。
我抬起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最后道:“算了算了,我早该知道的…”
我第一次不顾魏楚霄的慌张挽留,毅然地跑了出去。
泪水淋湿脸蛋,突然,眼前一黑,四周的景物开始旋转,我在恍惚中,似乎看见自己倒在地上,却没有感受一丝痛感。
要是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我晕倒了。
再次醒来时,一脸憔悴的翠儿守在床边,身边弥漫着常年熟悉的药味。
翠儿看到我醒来,终于忍不住大哭:“夫人,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说到这,翠儿突然住口,眼里的担忧和情感却溢了出来,她一把抹去眼泪抽噎道:
“总之,夫人你没事就好,咱们不管别的,先好好把身体养好,大夫也说了,只是上次留下的一点病根,只要好好调养,过几日就能好。”
犹豫了会,她又道:“大人他还是关心你的,总有一天他还会看到夫人的好的。”
我笑着摸了摸翠儿的头,释然道:“算了,算了翠儿,男人一旦变心,用什么方法都不管用。”
“我现在只想好好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过好我们的日子,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这话一出,翠儿一愣,再也忍不住了竟然痛哭出声,她拉着我的手,将头埋在臂弯里,哭道:
“小姐,小姐你这么多年受委屈了,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这么好,他们都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好啦。”
我轻轻拍拍翠儿的脊背,看着这个从小跟着我的小姑娘,又是心软又是苦涩。
这么些年,除了最初几年,那时我和魏楚霄还算浓情蜜意,翠儿总是笑着。
我还调笑她道,以后得好好给她挑个夫婿。
后来,我们进了京城,陆香玉出现,翠儿跟着我到处受气,我又哪里对得起她?
可是,身为商贾之女,为了让我坐稳这个魏府夫人的位置,父母,哥哥又为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又怎能因为夫君的不疼爱,就让出这个位置?
所以,就算天下人都厌恶我,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我都不会退缩。
或许,我们会两看相厌直到生命的尽头。
5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回暖,我的身体也逐渐恢复。
我不再出门,只待在院子里,偶尔兴致来了做点吃食,喂喂鱼,散散步。
在这期间,魏楚霄也再没进过我的院子。
好像一切波澜都归于平静,可海面又怎会没有波澜,他们只是为了酝酿更可怕的风浪。
当陆香玉抬着高傲的头颅,带着人再次闯入我的院子时,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站了起来,警惕地环视了圈包围整个院落的侍卫,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青天白日之下,你不要命了,竟然要谋害官眷?”
陆香玉嗤笑了声,向前走了几步,双手交叉笑道:
“官眷?你也配?”
随后她得意道:“呵,看你这样,你还不知道吧?”
“扬州皇商许家,涉嫌贪污,其二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为富不仁,圣上大怒,抄了全家,已经下大狱了。”
什么?!
我心一冷,早知道家里作为皇商,总有一天定会惹圣上猜疑,没想到竟然这么会来得这么早...
陆香玉更得意了,娇艳的脸上恶意一览无遗,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捂嘴笑道问我:
“你猜,是谁向圣上举劾了你们家?”
我一愣,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里不安地痛。
“是楚霄哥哥!”
她再也忍不住笑的花枝乱颤。
怎么会是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捏紧拳头,终于慌了神。
明明一直否认这个事实,心里却绝望地相信了。
陆香玉似乎觉得还没尽兴,嘲笑道:“你再猜,明明许家可以说是楚霄哥哥的倚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待我反应,她又自己答道:“当然是为了娶我!”
“我与楚霄哥哥情深义重,他怜惜我,早就答应要风风光光地将我娶进门,可有你这个绊脚石。”
她温柔甜美的笑容突然冷了下来,表情是化不开的厌恶:
“你为什么不能有点自知之明,自己滚呢?”
“都是你逼我们的呀,你是楚霄哥哥的发妻,若是没有缘由休了你,楚霄哥哥的名声必然受损,现在好啦,许家全家都是罪臣,休了你,谁又敢说什么?”
我的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底浇了个透湿,心凉地彻底,声音是止不住颤抖:“都是因为我?”
陆香玉嗤笑,看尽了我的狼狈,转身离开,道:
“对,许清如,你要记住,是你执迷不悟,是你害了你们全家。”
“对了,今天我很开心,就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你们初见不是意外,魏楚霄早就算好了,你们一家都是他的棋子...”
听到这话,我再也忍不住,一时血气上涌昏倒了过去。
6
醒来后,我有些恍惚,只看见熟悉的纱帐,以及跪在床前的翠儿。
我浑浑噩噩道:“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太可笑了,竟然梦到家里出事了...”
翠儿终于忍不住,低着头哭出声。
我被这哭声惊醒,仿佛一头凉水从头浇下,清醒了过来。
“不行,我要见魏楚霄,我要见魏楚霄!”
我不顾一切,疯狂地跑着从院子到魏楚霄的书房。
书房里的烛光轻轻晃动,彰显了房间主人的存在,我却被拦在了门外。
“知风,我就见夫君一面,你就看在这么些年,我对你也有过照拂的面子上,放我进去吧。”
对着拦在门前的侍卫,我苦苦哀求道。
知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回头看了眼书房,见没有动静,还是回绝道:
“夫人,你知道的,我只听从大人的话。”
纠缠了一番,见还是行不通,我终于冷静了下来。
魏楚霄这是铁了心不想见我。
也是,伤不在他身上他不觉得痛,若是见了我,我一吵,他又丢了面子。
可是,我却别无他法,只能找他。
我咬紧牙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到:“罪妇许氏求见大人。”
随着一声又一声头碰地的声音,我的额角也出了血,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
书房还是没有一丝声响。
我苦笑着,仍然不放弃,倔强地喊道。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门开了,传来熟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情:
“进来吧。”
我艰难地起身,在知风的搀扶下走进去。
看着对面居高临下的身影,我顿了顿还是道:“妾身有一事相求。”
魏楚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端起茶杯道:
“若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就不必说了,圣上已经决定,没有人能忤逆圣意。”
我笑了笑,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眸里的光亮仿佛一瞬间湮灭了,半响,还是道:
“可你是大理寺少卿,只要你愿意...”
魏楚霄重重地放下茶杯,暴怒道:“住嘴,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我艰难地抬起眸,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好,是我大逆不道,你别生气,魏楚霄,我愿意跟你和离,对了,休书也可以,我的嫁妆,所有的财产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你能不能救救父亲母亲...”
一段话,因为泪水,我说地抽抽噎噎,眼里满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