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安许我凤冠霞帔,却另娶她人,再相见,我杀了他最爱的人

醉黎黎 2024-04-17 14:57:57

我陪周易安从年少落魄到功成名就。

正当我以为要与他终成眷属时,他却红着眼告诉我不得已要令娶他人。

我信了,甘愿做他的妾。

可他却任由他未来的妻子一再侮辱践踏我,逼我解除了与他的婚约。

再见面时,我早已视他为仇敌。

任凭他演爱我的戏码,转头死在了他面前。

1.

我曾等过周易安两次。

那年他在蛮夷之地节节败退了无音讯,别人都说他死了,只有我不信,不顾一切把他寻了回来。

那时的周易安望着浑身是血的我潸然泪下,说我傻,说他定会许我凤冠霞帔。

于是我等啊等,等到过了及笄礼,等到他终于击退匈奴凯旋而归。

可他却在金銮殿上求娶了誉满京城的福安郡主陈莺韵,让我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那时我们已有三年未见,他早已褪去了年少的稚气,眉眼间予我的都是生分。

他魁梧挺拔的身姿在说出那句话时似乎徒然间变得矮小:

「本王不会食言,你且再等等。」

他风光霁月,是我生来就想嫁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于是我又等,却等到了陈莺韵的麻烦。

她明眸皓齿,如出水芙蓉般貌美,连对我下死手时的狰狞面目都是那样好看。

而每次周易安又都能恰好赶到阻止闹剧。

因此即便他每每都偏袒福安郡主,我也愿意相信他只是逢场作戏。

可那日,福安郡主那双纤纤玉手终究是将我推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大难不死被人抬回了府,醒来却数日未曾等到周易安来探望我。

丫鬟清平安慰我,说临安王近日忙的抽不开身,不怪他不来。

我点头,叫她给周易安送去了书信。

于是不到傍晚,周易安便骑马来到了亓府。

他怒目圆睁,未对我的伤势显露出丝毫的担忧。

「那日山地湿滑你不留意滑落,却也要怪罪到阿韵身上吗?」

他一字一顿,丝毫不顾及那悬崖险些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本王既说过了不会食言,那便定然会娶你,你不必这般作践自己,更不必诬陷阿韵。」

原来,他自始至终想要顾及的都是福安郡主。

我苍白着脸将指甲掐进了肉里,在他转身之际猛然道:

「周易安,我不想嫁你了。」

周易安只是愕然地盯着我看了一瞬,随即冷冰冰道:

「别跟我置气。」

我咬牙倔强道:

「我没有。」

我自是知道若是被周易安退了婚,日后怕是再没人愿意娶我了。

可那又如何,如今的周易安根本不爱我,我又何苦坠入牢笼。

周易安再度转过身去,叹息一声允了我:

「亓年,本王希望你日后别在反悔。」

退婚后我大病了一场,半月有余都未曾踏出过家门。

京城内传言,亓家的姑娘被临安王退婚得了失心疯,整日卧床不起。

从小陪我练拳脚的家肆气不过跑来告知了我。

可我的确对那婚约心有不甘,于是未曾理会。

没了陈莺韵找麻烦的日子,我也乐得清闲。

只是在我痊愈那日,她又膈应人似的带着口木箱找上了门。

亓府门前因由她的到来霎时聚满了看戏的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场闹剧。

陈莺韵愈发得意,喧宾夺主地嚷道:

「这是先前你送予周哥哥的礼物,今日一并还你,既是没了婚约,也该断的干净。」

说罢,她上前扯下了我腰间的玉牌。

我心下一惊,急忙上前争抢。

可玉牌还是被摔了个粉碎,连同我布满泪痕的心也碎了。

玉牌上,我与周易安的名字化在满地碎渣里,恰似我们永远抵达不了的未来。

此时,我的心竟抽痛起来。

不是为周易安,是为玉牌。

这块成色不好的玉牌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它跟随我十几年,如今也消失了。

想起爹爹和娘亲,心底的悲伤忽而化成愤怒,我忍不住想要对陈莺韵出手。

可伸出去的手却被一刀不可忽视的力抓住了。

我转头,终于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周易安。

陈莺韵立马哭哭啼啼地扑到了他身上,开始悉数我的罪责。

周易安轻声安慰着,恶狠狠地看向我。

「不过是块石牌子,当真觉着我临安府的人赔不起?」

我忽然觉得可笑又可悲,那可是我爱了十几年的人啊,竟将我最珍贵的东西视为一块可有可无的石头。

「亓年,周哥哥明日便要被圣上封为太子,日后你可招惹不起,还不快赔礼道歉!」

陈莺韵恃宠而骄地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剧烈的疼痛让我险些跪倒在地,可我知道,如若真的倒下了,那便再也没了胜算。

我一字一句道:

「福安郡主多虑了,临安王既然选择了您,我自当甘愿离开,既然婚约都退了,又何来招惹一事?」

周易安将陈莺韵护在身后,冷哼道:

「玉牌上刻了本王的名字,本王的未婚妻想来讨个说法又有何过错?」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开始纷纷指责我。

可玉牌上的名字分明是当年周易安想要强加上去的!

我百口莫辩,含泪将地上的碎片收进了帕子里。

我对周易安道:

「是小女思虑不周扫了临安王的兴,玉牌既是碎了,那便算我们两清。」

想来,多年的情感也并非一朝一夕就会消散。

只是曾经那位鲜衣怒马少年郎,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变了,多年的情谊,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那日过后我不忍屈辱,回到家后把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将周易安送予我的所有珠宝全都置换成了散钱。

他被封了太子,自然是瞧不上这些琐碎银子。

但陈莺韵用我的物什找了我的不痛快,我也没有吃亏的打算。

于是在太子娶婚当日,我提着一兜钱走到了凑热闹的百姓中央。

我穿的艳丽,人群中一眼便瞧得见,不光百姓,骑在马上的周易安也将视线落到了我身上。

周围的百姓们还没来得及说出我的名字,便被我扔出去的铜钱砸了个正着。

「钱!是钱啊!」

他们欢呼着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铜板,无人再关乎太子娶妻的盛景。

「新婚快乐。」

我朝周易安做出口型。

他脸色一沉,虽有不悦但也无法当场发作,骑着高头大马面有愠色地离开了。

我把手一扬,又撒下一把铜钱。

在男女老少的欢呼声中,我笑出了泪。

今日之后,我与周易安再无瓜葛。

只是好景不长,京城中的亓姑娘因被太子退婚得了失心疯当街撒钱的事迹还是传到了我哥那里。

他当晚就骑马回了京城,一进门便逮住正在饮酒作乐的我一顿数落。

我怕他骂的不尽兴,于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可骂着骂着,那声音却戛然而止。

再抬头,亓岁的脸上满是泪痕。

我慌了神,用袖子胡乱地在他脸上擦了几把。

「年年,是哥哥没用,若是哥哥有所作为,你也不会这般被人欺辱。」

他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如何能怪亓岁呢?他也才比我年长不过两岁。

我发狠扑进他怀里狠狠抱住了他。

「周易安算得了什么,有哥哥护我,我就是全京城最自在的女娘。」

都说长兄如父,自打八年前我爹在战死之后,作为亓家唯一的男丁,亓岁便早早承担起了延续亓家荣耀的责任。

皇帝念及我爹是开国大将军,封了亓岁做四品官员,保留下了亓家将军府的名号。

但自从没了我爹,我家的势力大不如前,亓岁生平最恐有人看不起我和我娘,这些年勤勤恳恳,却也未曾升职。

我娘去世时,亓岁早就能独当一面,她去的也放心。

于是亓岁便只对我上心了,盼着我能嫁个好夫婿。

只是他一直都不太瞧得上周易安,尤其是我不顾生命危险潜入敌军救周易安那次,回来之后被他禁足了三月有余。

不过亓岁那时也深知我和周易安两情相悦,便也由得我们去了。

现如今经此一折,他彻底对我的婚事上了心,世家子弟谁若是办了宴,他都要带我去凑个热闹。

被太子退过婚的姑娘自然让人心里有些忌惮,但这样久而久之,还真有几位公子慕名而来。

彼时我哥就会差人沏几壶好茶招待,有时也叫我过去见一见人。

只是几月下来,人都被我吓跑了,只剩下了一位叫周师忆的公子还在锲而不舍。

比起其他几位,他不仅谈吐不凡,眉眼还与周易安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他身上总散发着书生气,温文尔雅。

我同别人打趣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时,他就端庄地坐在那里喝茶,时不时望我一眼。

他会亲切地叫我「年年」,温柔地摸我的脑袋说我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也会在我耍剑时毫不吝啬地称赞我几句,我最喜欢那句「世间又有几位女子能如年年这般英勇刚烈」。

我喜欢同他待在一起,于是慢慢也开始期待有朝一日他能向哥哥提亲。

终于这天我看见他跟我哥单独在房内议事,等到他再出来时看见我莞尔一笑便走了。

我哥走出来,告诉我帮我订了亲事。

我哥望着满脸绯红的我问:

「他向我保证愿意真心待你,你意下如何?」

我心下狂喜但羞于表达,只说:

「你挑的人,自然是好的。」

周师忆送了我一对上好的玉,成色之好,怕是整个京城都再难找出第二对。

他的手白皙修长,温柔的将玉佩别在我的腰间,又将另一只放在我的手里。

碰到他的指尖时,我才发觉原来男人们的手也不都是冰凉如高山泉水的。

我从小跟我爹习武,被养的刁蛮任性,从小就没有什么除哥哥以外的男人喜欢我。

我一直以为,只有周易安才会真心爱我,现在看来……

「既然先前那对玉碎了,那就当你们的缘分也尽了罢,我愿意等你忘记他的伤害。」

他看我心不在焉,便主动接起了话。

我脸上一热,快速替他将玉佩别在了腰上。

他从不嫌我没有大家闺秀之姿,带我出席了很多大场合,大方地向大家介绍我。

我也是那时才知晓他是前任太子,当今圣上的六皇子——闲云王。

虽得圣上宠爱被封为太子,可周师忆并不乐于插手朝政之事,只想做位闲散王爷。

皇帝眼看他志不在此,干脆就如了他的愿。

周师忆手无兵权,也无心与哥哥弟弟们争抢什么,自然不被其他皇子们忌惮。

我开始全心全意的对他好,向林嬷嬷学习如何做一位合格的妻子。

学着去爱他。

初春时,皇后在皇宫内举办了一场春日宴,周师忆带我去了。

席间,我见到了数月未曾谋面的周易安。

他似乎瘦了许多,眼睛里也全是哀愁,就连福安郡主凑过去同他讲话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听闻太子与太子妃婚后有诸多不和睦,总是闹得整个东宫都不得安宁。」

周师忆见我盯着他们,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我一愣,伸手扶上了他的腰。

「周师忆,我未曾惦念着他。」

可周师忆并不恼,他抚摸着我的秀发,喃喃道:

「本王从未怀疑过年年的真心。」

我低下头,扯着他的衣襟不再说话。

周师忆也只是笑笑,见我无心参与宴席,便决定带我到宫内的御花园里走走。

但好巧不巧的,我们在这里遇见了周易安和福安郡主。

2.

福安郡主一见我便如同那炸了的 火药桶一般,怒目圆睁道:

「真是阴魂不散的贱人,你又是如何混进皇宫来接近太子的?」

看着她嘶声力竭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好笑。

原来在她福安郡主眼里,女人就应该不顾一切地为一个男人倾倒,只要有情。

「福安郡主误会了,我只是同我未来的夫君进宫参加春日宴,不巧在这里遇见了二位。并且,我很爱我未来的夫君,对太子绝无半分心思。」

我回答地谦卑有序但也当仁不让。

福安郡主既挑不出我的不是,又占不上理,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干生气。

倒是周易安先开了口,他嗤笑着,眉眼间满是不屑,仿佛我是他丢弃的垃圾一般:

「皇兄可真是……喜欢挑人剩下的东西。」

周师忆听了这话表情微变,视线缓缓从我身上挪到了周易安的脸上。

开口道:

「太子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年年是个独立的人,她并非需要依靠谁才能存活。再者,若你定要认为是这么个道理,那你也是年年挑剩下的不是?」

周易安被气的捏紧了拳头,又转眼望向我:

「亓年,你当真要嫁给孤这位废柴皇兄?」

这话说得好笑,他既是嫌恶我,又为何要管我嫁与谁。

但他现在是太子,位高权重,我自是不能顶撞。

于是我行了礼,恭敬道:

「臣女愿与闲云王携手共进一生,只愿作对寻常夫妻。」

这原本是我先前想嫁给周易安时最朴素的愿望,今日再说出口,情境却大不相同。

我低着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向上抬了抬,最终又放下。

亮白绸缎下的那双宽大的脚刚走了两步,头顶就传来了他清冽的声音:

「皇兄腰间的玉佩可真是好看,孤从前……也有一只。」

周师忆向前走了两步,温柔地扶起垂首的我,道:

「太子殿下若是喜欢,我再叫人打一对给您和太子妃佩戴。」

他冷冷道:

「不必,孤自会寻回来。」

那日之后,我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周易安了。

而我的生活,也似乎在彻底远离他之后变得幸福。

亓岁跟早前定了婚约的清河聂氏结了婚,不久后还被皇帝升为六部尚书,此后便可以定居在京城。

他上朝回来总喜欢跟我讲宫里的事,譬如太子和太子妃又吵得宫内人尽皆知啦,大皇子的猫跟三公主的狗大家了之类的,总乐此不疲。

初冬时,嫂嫂怀了身孕,我跟周师忆的婚期也快到了,将军府内便总是喜冲冲的。

京城人都说亓将军家那位姑娘虽然被太子抛弃,但也算寻得个好夫婿。

周师忆对婚礼十分上心,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该走的流程他都细细琢磨着,想予我最完美的婚礼。

亓岁总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入冬起就开始准备我的嫁妆,似是想把家底都掏出来一齐送走。

而我自小习武,在女红上没什么造诣,所以婚服首饰都是由嫂嫂一手操办。

但她也会询问我的意见,从中挑选我最喜欢的样式。

那是我自打爹娘去世后感受过的最幸福的光景。

我以为此生了无遗憾。

可变故来的太过突然,打碎了我所有美好的梦境。

在嫂嫂怀孕第八月的某天,亓岁清晨入宫后便直至夜晚都不曾归来。

我和嫂嫂在门前等了整整一日,却等来了皇宫派来的公公。

他说亓岁在御花园意图对太子妃不轨,被侍卫当场抓获,圣上知晓后龙颜大怒,下令将亓岁补入狱中。

嫂嫂听到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这府内便只剩我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我接了旨瞬间急火攻心,本想骑马直奔皇宫,却被匆匆赶来的周师忆拦住了去路。

他语气温柔,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年年,我知道你心急,但皇宫不比别的地方,你若是硬闯,只会给亓岁带来更大的麻烦。」

我当然也知道,就算跑到皇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只是想替亓岁辩解,他的儿子就快出生了,他那么爱嫂嫂,怎么可能会对他最讨厌的福安郡主不轨。

明明我们整个亓家都巴不得避着她和周易安!

周师忆看我这样实在放不下心,派了些侍卫丫鬟来照料我和嫂嫂,独自进了宫。

「年年,本王定会带你哥回来。」

我一怔,望着皱起眉头的周师忆说不出一句话。

他见我沉默不语,紧紧把我拥入怀里。

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略过,稍稍安抚了我的焦躁。

「年年,我不会让你等的,你所期盼的都会如约而至。」

我所期盼的与周师忆所期盼的如出一辙吗?

周师忆进入皇宫后,我总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于是端着酒壶在凉亭里一边对月独饮,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他本就不喜欢着手朝政之事,退去太子之位只想图个清净日子,现下却要为了我去得罪当今太子妃,而太子妃的颜面又关乎太子。

周易安会对周师忆怀恨在心吗?

我望着月亮,好似上面有周师忆的脸似的。

我想起那年我哥被诬陷贪污腐败,同为皇子的周易安却无动于衷,不想在圣上最愤怒时出面,也不在意我哥的生死。

可亓岁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盼望着,周师忆能把我哥带回来,这样我们一家可以离开京城,逃离天子眼下,过上安生日子。

权贵并无姓名半分重要。

我想等他们回来,我就带他们离开。

可我等啊等,却等来了太子登基的消息。

我心里咯噔一下,霎时觉得天旋地转,怎么都站不稳脚跟,忙不迭打发人去打探周师忆和我哥的下落,却被告知闲云王昨日被圣上下旨派去了边塞,亓岁至今状况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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