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穿越者附身,她一路奋斗成了尊贵的帝后,然后她走了,我和皇帝都疯了

乱不语 2024-04-11 11:00:52

在与心爱之人远走高飞的那晚,我被“关”了起来。

我亲眼看着“自己”决然留下,斗倒长姐,辅佐太子,名震朝野,风光无限。

历经万险,成就帝后。

然后,她走了。

留下疯了的我们。

1

“阿鸢,你看这个,可还喜欢?”

身着龙袍的男人满目温柔,手中是驻守凛南一带的南祁王进贡的稀罕明珠。

“他人呢?”

话音一落,他便脸色突变,手上的茧磨红了我的颈脖,扼住了每一丝进入的空气。

我笑得放肆,在截断的氧气下声声诡异。

“嘭——!”

一阵晕眩伴随着钝痛,我的头磕上了床榻,滴落了几滴鲜红在上好的锦缎上。

被废去武功的身体脆弱、无力。

如同这段被一场魂穿毁掉的人生,像个荒诞至极的笑话。

“阿鸢,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你是知道的……”他心疼地捧起我的脸,毫不在意地用龙袍为我擦拭血迹。

“你选了我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逼死你阿姐,为什么要背叛南祁王呢?”

我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不是因为他的发问,而是他的——明知故问。

他在折磨我。

“闭嘴!那不是我!!”我不止一次地失控尖叫。

他倒是笑了,捏住了我的下颌:“所以啊……你更该认清是谁给了你如今的地位!和朕一起思念她,好好扮演她……很难吗?!”

难。

难到没有一天不想就这么结束。

“啊对了,你没忘记吧?要是你死了,南祁王也就活不成了。”

不等话音落下,我便像个厉鬼般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吓得一旁的婢女面无血色地跪了下去,不敢再看一眼。

我对他已没了愤怒,动作再凶狠,脸上也只有痛苦:“她为什么会离开,方毅舟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一刻,我才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裂痕。

他甩开了我。

离开两步的身形又猛地顿住,用干哑的声音问我:“如果朕许你不扮演她,只是和她一样继续选朕,都不可以吗?”

选你……?

方毅舟你有病,但我没有。

整整四千八百三十五个日夜,如果能够选你,我都不会让自己多受一天的折磨。

我甚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恍惚,想要劝劝自己。

解脱你,也解脱自己。

可我做不到。

你和她一起毁了我的人生。

我怎么做得到?

方毅舟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在她来到我的身体之前,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李家在朝为武,长姐赐婚屡获战功的南祁王。

你方毅舟在朝为政,视早早封王的胞弟如肉中刺。

我们是对立的,双手互染鲜血的。

那日若她没有来到我的身体,南祁王便会因抗婚被先皇厌弃。

我们会回到封地不过问朝中风云。

阿姐也能如愿与她的江湖朋友在外游历。

而不是因为“我”的忽然倒戈、背刺,毫无怨言又处处手下留情地被你折下羽翼。

我想过选你的。

可你杀了阿姐那些最在意的朋友,她自尽的上个月才在对方孩子的满月酒上,说要等孩子长大拜她为师。

我是人,我有作为人的良心。

那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找不到你就会来找我!

哪怕是我最亲的阿姐,也不敢替他们原谅我……

有时候比起选你,我真想选一了百了。

毕竟地府等着我的人可不少……

可我若要下,就得带着你一起。

不然我有何颜面,又有什么资格下去见他们?

瑟缩的婢女抬起了头,她望了会男人离去的背影,然后匆匆到我身旁将我搀扶。

“娘娘。”一张纸条塞入了我的手中,“南祁王想带您离开。”

我的心似乎久违地波动了下,却又很快恢复宁静。

“让他回去吧。”我将她那握着纸条的手重新推了回去。

2

流溪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纸条焚毁,回来时手里拿了件暖和的衣裳为我披上。

如今被废去筋骨的身体,即便康复,也是伤风痛骨。

他是怕我再跑。

那一年,我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掌控权。

阿姐召集了几个江湖朋友……

事败。

我拖着刚废的躯壳,淌着血,在他御书房前跪了整整一夜。

天际露白晕倒前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都杀了吧。

身旁太监宫女的惊呼声起,都城的雪落入我的眸中,化为一股冷流消散。

方毅舟你是真的病了。

被打压、被抛弃、不被选择的人生因为一场魂穿而唤醒了你的灵魂,她带着你冲锋陷阵,让你体会到了拥有的滋味。

我以为你爱她,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爱的是被簇拥着爬上权利巅峰的自己。

你怕变回那个万人冷眼的权势空壳,所以不留余地地施放着你的权力。

你怀念的不是她,是那段时光战无不胜的自己。

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我不该将魂穿的真相告诉阿姐和南祁王,妄图他们救我。

更不该高估方毅舟的仁慈,以为他至少能看在这副身体的份上,饶过他们。

我太自以为是了。

以为夺回身体就意味着夺回人生……

服下景太医送来的汤药,我便昏沉地睡了。

等我再次迷蒙睡醒时,屋内已掌起了灯。

我的床前跪倒了一人,只能看见他扶地的背影。

方……毅舟?

而他的身前,是执剑的流溪。

那剑尖,染了血。

我的第一反应是转动眸子寻找南祁王的身影。

我怕了,怕他一意孤行被方毅舟拆骨入腹,怕他也成为我不敢下去见的人。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流溪问他。

方毅舟捂着伤口,声音虚浮:“很早吧,只是在你假传南祁王计划的今日确认了。”

流溪眼中凌光灼灼,我自觉熟悉。

她勾起一抹冷笑:“那又如何呢?你每日送的药我都加了东西,她早已灯尽油枯!”

方毅舟不以为意地踉跄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所以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自然是在你将方承域的命一留再留的时候!这些年你的深情演技,还真是令人恶心!”

我愣住了,迅速闭上了眼。

我依旧听不懂,但我已经知道了流溪是谁。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

“恶心?你助我的那几年又何尝不是在用阿鸢的身体恶心我呢?”

她放肆地笑了,笑得断断续续:“哈哈哈哈……方毅舟!你别糊涂了,那也是我的身体!我,也是李鸢!”

“帮你,选你,把你扶上实权,登上皇位的是我!十年后的李鸢!而不是这个错信真情,满门全灭的窝囊废物!”

我心如擂鼓,却极其克制地维持着绵长的呼吸。

这段我不知道的真相,很可能是我回到身体前几月发生的故事。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但那几月我的意识和现实画面总是断开,我把它理解为夺回身体的混乱。

或者是她无法再操控我身体的不稳定期。

方毅舟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再次鸠占鹊巢。借我之手,杀你所谓的仇人罢了。”

“李鸢。”我听得出他是在叫她的名字,“阿鸢已经很痛苦了。你太自我了,自我到忘了这个身体,到底谁是主人。”

“被天选重回的自负,也让你忘了,谁才是真正的天子!”

3

门窗被破的声音将我呼吸吓得断了一拍,好在声声嘈杂,无人能够注意到我的苏醒。

“方毅舟!”她许是被拿下了,有了挣扎,“不杀了方承域你就等着他血洗皇城,尸横遍野吧!”

我的床角陷下一块,胸口的被褥被人往上拉了拉,被角也被重新掖上。

他的靠近,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无妨,朕等着他。”

清晰沉稳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没有一丝情绪,冷淡绵长。

我不知道方毅舟是如何说出这句话,他在用什么赌,又在为了什么而赌。

但他的状态与平日见我分外不同。

我以为见我时,情绪高昂的他是不正常的。

可不知为何,这个情绪稳定到可怕的他,让我觉得更不正常。

像是如我一般破碎,对这世间已然没有所谓。

她依旧在笑,笑他活该。

笑他早已手染阿姐鲜血,与我不得善终。

可他却说不后悔。

那日过后,方毅舟便再没来找过我的麻烦。

我问景太医朝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皇帝最近因国事操劳,时常夜不能寐,正在调养身体。

我没再追问,刚想让流溪替我买几本山水志,才想起她已经从我身边带走。

我唤来了那日的侍卫,想让他带我去见见这个十年后的我。

他却告诉我,陛下当日便下了斩立决。

人没了。

我哑然,不知他的急迫是因为怕她再跑,还是为了多年蛰伏的畅快。

关于那日,我一直都装作没有听到。

便也没人提起。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了我们之间完整的故事。

在未来,登基后的南祁王四处征战,民不聊生,李家满门战死也填不满他的野心。

他的眼里,从一开始就只有疆土。

我姐妹二人不过是他操控李家上战场的傀儡。

只是我心思纯善,适合做皇后,他便选了我。

但这并非恩赐。

前朝的噩耗和后宫的争斗令我玉殒香消,我的爱意也在一次次劝他的口角中磨灭。

我死在冷宫那日,宫内传着的是阿姐登上后位的喜讯。

他们一起上场杀敌,是伉俪情深的佳话。

可我知道不是的,他们蔑视百姓,强征赋税,抢收男丁,兴武废文。

是脚踩万人头颅的恶鬼。

那末日般的未来,我不愿再经历。

所以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倒戈方毅舟这个空壳太子。

十年后的李鸢回来了,她帮他重拾帝心,步步为营。

但又怕失去帝心的南祁王幡然醒悟,要将自己除去。

她便向方毅舟提议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也就是在这一刻,方毅舟已然知晓她被仇恨占据,变成了他所不认识的李鸢。

于是他表面同意,背地里却寻道士演了一出捉妖的深情苦情戏,将她从我的体内逼出。

我跪了一夜的那日,他正在见那道士最后一面。

道士说李鸢并未回到本该回去的地方,她执念太深,又遁入了另一具躯壳。

是这具躯壳假传圣旨,将我的武功废去,以免我有资本再次傻傻地向南祁王倒戈。

并监视着方毅舟的一举一动,确保他不会对我心软,会继续他们计划好的复仇计划。

所以他在那个节点,下了杀令。

但再好的伪装终究是伪装,李鸢渐渐发现,他在骗她。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她稳住,把她找出,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后院的梨花花瓣落在了这封字迹漂亮的黄纸上,那上面还有三行话。

“少年时吾心悦卿,奈何惶恐不敢近。如今吾手所染之血甚多,实非良人。”

0 阅读:8

乱不语

简介:还是喜欢无厘头的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