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系列文章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发此声明,敬请理解。)
1没去董家村的这段时间,每天主要干三件事:
催收尾欠的公粮、看自学考试的书、帮姐夫建厂的忙。
敬爱的胡副镇长为了我,让党爱民和余永辉兼顾董家村的事,将我暂时的解脱了出来。
刚轻松了没几天,我就被张副镇长叫去,安排我到司法员老耿带的催粮小分队里。
这个小分队共有5个人,3男2女,2女是我和杜鹃。
小分队的主要任务是到各村扫尾,到没有缴公粮的户里催收公粮。
5个人加上2个村组干部,走在村子里显得浩浩荡荡,一进到人家农户家里,呼啦啦一大片,站的站,坐的坐,立马就把人家屋子占满了。
公粮扫尾小分队的工作很不顺利,欠公粮的户住的分散,去的每一户人家都说自己家不是不愿意缴公粮,主要是因这事那事才不缴的,所谓的这事那事,无非就是超生的孩子户口不给报,成年的子女庄基没给批,承包地给了这一家没给那一家......,最可笑的是,儿子娶不到媳妇,也成了不缴公粮的理由!
总之,到每一户,都要让老耿和村组干部费很多的口舌,我们其他人也会小心翼翼的帮着做工作,有的人通情达理,村干部给解释承诺后,便配合着缴了公粮,有的人好说歹说,不见兔子不撒鹰!
到农民户里做工作,说话一定要小心,农民们很敏感,年轻干部一句话没说合适,就炸毛了!
同行的年轻同事张金华,有一天在一户农民家里气哼哼的说了句:“我看你就是胡搅蛮缠,故意不缴公粮的!”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马上跳起来骂:“你算什么东西,这样说我,我今天还就胡搅蛮缠,故意不缴,你把我抓起来啊!”说完,把我们大家连推带赶的赶出了他们家。
老耿是个经验老道的“老油条”了,赶紧上去“灭火”,村组干部也回过头帮着赔不是道歉,说年轻人性子冲,你这么大年龄的人了 ,和娃计较个啥!?
那人依然不依不饶,一直指着张金华说:“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了!”吓得张金华赶紧躲到一边去了。
2其实不仅张金华,我们几个年轻人都曾因为言语不当,让催缴工作不顺利。
有一次,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向大家哭诉:“我家祖祖辈辈从来不欠皇粮国税,要不是邻居欺负我家没有男人打我,没人管这事,我早就带头缴了!”
问了组上的干部,才知道这妇女家后院的老房子倒了,之后拆了重新盖好,砌公墙的时候让邻居出一半钱,邻居不愿意出,她就去邻居家闹,邻居忍不住推了她,她摔了一跤,哭闹着扬言邻居打她,告到村上,村干部调解了几次,调解不到一起,这才不缴公粮的。
老耿苦口婆心的给她做工作,她根本听不进去,说邻居不给她家一半砌墙的钱、看病的钱、不给她道歉,她就不缴公粮!
我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要讲道理啊,听说是你跑到邻居家先闹的事,邻居才推你的,人家又不是故意打你!”
我刚说完,她就跳到我跟前,扯着我胸前的衣服粗俗不堪的嘶骂道:“你个XXX,你父母xxxxxxx......。”
我当时就给吓懵气坏了!
要知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我,我也没有和别人打过架,更没被任何人这样扯过衣服!
我气的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狠狠的掐着。
大家都被那个妇女的举动吓坏了,回过神来,拉她的拉她,拉我的拉我,场面一片混乱。
妇女指着我破口大骂,不仅骂我,还骂我父母,甚至连带着将我祖宗几代人都骂了.......。
我被她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后来一再回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让她如此暴怒?理清思路后,我才发现,我是帮她邻居说了话,惹怒了她。
自此之后,我再也不敢随便多言,跟在老耿后面,看着、听着他如何和农民们交流。
同一个小分队的杜鹃和我和张金华一样,也曾因为说话不当,被农户怼,我们三个都想不通:我们这是怎么了?嘴怎么这么笨,一开口就说错话?
老耿安慰我们:“不是你们嘴笨,是这些欠公粮的人有情绪,故意拿你们撒气,他们呀,就是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意挑刺!所以,大家以后到了户里,说话千万要小心点,听我指挥!
3白天跟着小分队走村入户催缴公粮,天黑之前的一段时间就完全属于我了。
最近,一有空就想去姐夫的厂子看看,总想给他帮点忙,可我能做的,永远是一些提不上串的小事。
那日,战峰来通风报信,告诉我,姐夫的厂子准备开建了,好奇的我,赶紧跟着他去建厂的那个地方看了看,想不到那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砖瓦窑,里面杂草丛生,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和各家各户不用的柴火。
看到这个狼藉不堪的烂摊子,禁不住替姐夫捏一把汗,要把这儿推倒重建,得多大能耐啊!
看完了那个建厂的地方,我再一次去见了姐夫,问他看没看那一片破地方?
他说早看过了,他就看中了这个地方!
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连自己的事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他呢?
不久,战峰带着漂亮媳妇又来向我通风报信:“关哥厂子上面的废旧物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开建了。”
我顾不上和她的漂亮时髦媳妇拉家常,对她笑了笑,赶紧问战峰:“这么快啊!那么多垃圾,估计关哥光雇人雇车,拆除和运走一大堆废弃物得花不少钱啊!”
战峰笑着说:“你尽操闲心,关哥有钱,再说,他已经和银行李主任说好了,准备贷款!”
“贷款?二姐知道不?”关哥要贷款,我的第一念头是姐姐是否知道?
姐姐每天圈在四堵墙里一心一意的教书,校外的事,她很少过问,如果姐夫背着她......,我不敢多想!
“肯定知道,你少操心,不要说我告诉你的!”
说了一会话,才回过头向战峰的漂亮媳妇莉莉打了招呼,夸她人长的漂亮,舞跳的好。
并好奇问她:“听战峰说你隔段时间就会去香港,还去不去?”
“嗯,麻烦的很,暂住证一到期就得回来,不过现在暂时不用去了,我表姐的孩子大了,可以送幼儿园了。”
莉莉说话时,不紧不慢,嘴角两边两小堆酒窝镶嵌在光洁紧致的脸上,特别好看。
莉莉虽然皮肤黑,但胜在五官精致,身材苗条,穿衣时髦,所以不管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莉莉的身材特别瘦,加上骨架又小,整个人看起来很娇小,也只有她这样的身材和人样,才配得上过于洋气的衣服。
几次见莉莉,发现她穿的衣服都很洋气,露肩装、牛仔短裤、两边不对称的毛衣......,这些稀奇古怪的衣服,也只有莉莉才穿的出来。
“你穿的衣服真好看,看着质量也很好!”我是真心夸她。
“嘻嘻,我穿的这些衣服啊,都是我表姐淘汰不要的,我每次从香港回来,都要带回很多衣服,你要不要?啥时到我家里来挑!”莉莉坦诚而大方。
“好啊!你要舍得,那我到时去挑两件!”我很惊喜。
“你姐的衣服,孙楠肯定能穿,到时到我家来挑。”战峰也很热情的说。
后来,我真的去了,在一堆样式时髦的衣服里,挑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牛仔马甲。
三人又聊了一会,莉莉说她要回娘家一趟,送走了战峰两口子,赶紧奔去姐夫的厂子。
4匆忙赶到姐夫的厂子所在地,我惊呆了!
真没想到,几天没见,厂子里一大堆砖瓦窑和垃圾像变魔术似的消失了!
厂子的地基好像升高了,估计是用砖瓦窑推下来的土垫高的,厂子已经被机械推平了,只是周围和庄基地接壤的地方还有很多杂草。
远远望去,两个男人正在用铁锨整理厂子周围的杂草石块,旁边有个女人在跟前指手画脚,声音很大!
我走过去时,发现姐夫正从另一个方向也往过赶。
我喊了他一嗓子,他向我做了个手势,我继续向那几人干活的地方走。
走过去,才发现,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正和两个干活的男人吵吵,好像是不准他们干活!
那两个人被中年女人挡着,只好停下来蹲在厂子边上。
姐夫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讨好的向中年女人说道:“好妹子哩,这又是咋了?”
女人满脸横肉,指着被铁锨撸倒在地的几棵小树说:“咋了?把我家树砍了,这可是我栽了几年的树!都是值钱树!”
“哎呀,啥值钱树,你咋不说它是摇钱树?”其中一个干活的忿忿的怼她。
“哈,就是摇钱树,明年就可以摇钱了,你赔我摇钱树?”女人顺杆爬。
“妹子,不就是几棵树嘛,你先让他们干活,随后我买几棵赔给你,好不?”姐夫继续讨好她。
“不行!今天,现在,马上就赔!不赔就不要干活!”女人蛮横说道。
“妹子,你看你这人,咱以后就是邻居了……。”姐夫继续耐着性子劝。
“关哥,我认识这个树,这是几棵野生的构 树,平时没人栽这种树的!你们看,这树到处都有,根本不用人栽!”我指着厂子周围对大家说。
我气愤不过,她糊弄姐夫和那两个人,可别想糊弄过我这半个林学专家!
姐夫听了我的话,赶紧拉着我走向远处,边走边说:
“我咋不知道这是野树?你可别火上浇油了!”
“我就看不惯她那讹人的嘴脸!”我气愤的说。
“好了好了,她不就是想要个八十一百的,我晚一点给她,我这几天拆砖瓦窑、拉土、清运,整天都有来找事的村民,我跟谁去讲理?我要讲理,这厂子就干不成了!”姐夫苦恼的说。
“这人咋都这样啊?凭什么找你的事?”我越听越气愤。
“这才刚刚开始,还不知道以后怎么着呢?幸好有战峰,他最近天天帮我应付这帮人,从中间圆事,要不我寸步难行啊!”姐夫一脸疲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他继续说道:“从后天开始,盖房子、打地板的工人都要来了,你到时候到战峰家里帮忙给工人们做做饭,其他的事你不用管,省的越管越乱!”
“不管就不管,我还懒得管!走了,不管了!”听完姐夫的话,我撂下这些话打道回府。
说真的,他的话让我很生气,他这人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就是个吃亏的性格吃亏的命,活该被人讹诈!
5战峰真是姐夫的好哥们啊!不仅帮着姐夫建厂子,还把自家的几间空房腾出来,让姐夫搭成伙房,给建房子建厂的工人做饭用。
姐夫用小恩小惠把清场时找事的村民们都打发了,有几个还不错,拿了钱后又说愿意在姐夫的厂子干零活,姐夫脾气也好,说愿意干就来吧!厂子转起来,就给大家按月发工资!
就在大家以为一切走向正轨,可以顺顺利利的建厂时,没想到更大的问题一件接一件的来了!
首先是水的问题?水从哪里来?厂子里生活、施工、后期的生产,都要用到水,水的问题必须先解决!
战峰赶紧去找村子里管水的人,让帮着引一条水管子先用着,等厂子建好后,再正儿八经的修自来水管道。
哪知战峰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给引,说的多了,才吞吞吐吐的说让给他交1000元。
战峰向姐夫汇报后,姐夫生气的说:“现在厂子刚刚建设,临时拉个管子,怎么能要这么多钱?你去问问,看能不能给个500元?”
战峰又去说和,管水的人说不行,至少1000元!
姐夫掐指算了一下,这儿1000,那儿2000,这还没开始建厂,几万元已经没了,再这样下去,厂子还没建好,自己先破产了!
没有办法,战峰又去找组长,组长说:“不行让关哥把管水的请一顿,喝点酒,大家酒桌上好说。”
战峰一听,这要是摆上一桌,连吃带喝带买烟,几百又出去了,那还不如给1000元算了!
战峰委婉的说:“那我和关哥回去商量一下,需要请客了,到时候咱们在酒桌上说。”
果不其然,姐夫的想法和战峰一样,不能请啊,要请都要等到厂子有了效益再请。
两天了,水的问题解决不了,焦头烂额的姐夫在一个村民的建议下,花了几百元,在厂子旁边的空地里打了一眼压水井,终于解决了生产用水。
至于生活用水,暂时用战峰家里的自来水。
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电的问题又来了!
在这个村子里,用电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电工拉电开的口更大,开口就要5000元!姐夫差点被气死!
无奈之下,在熟人的引荐下,姐夫认识了距离远一点的,另一个村子的电工,这个电工答应给点工钱,可以帮着厂子引电。
就这样,姐夫气愤之下,舍近求远,从距离厂子几里外的村子拉电引电,为了引电,又买了十几根电线杆子,一大捆电线,各种工具。
就在刚刚开始施工引电时,又被这个村子的组长和村民挡住了!
铺开摊子的姐夫,被逼的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烟酒,费心劳力,劳民伤财,算了一笔账,引电的费用竟远远大于第一个村子的电工当初要的5000元!
水电终于通了,所有的事情终于摆平了,厂房明天要开始建设了,在厂房开建前的一晚上,姐夫坐在厂子的工地上独自喝了半瓶酒,嚎啕大哭:
“我当初要是知道建个厂这么难,打死我也不会建!”
姐夫平日里是个既有韧性、耐性,对人又特别宽容的好人,为了建厂,竟被逼成这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