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系列文章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发此声明,敬请理解。)
1特别感激董书记和曹姨,专门来找了我,安慰我,表示他们相信我,还真诚的对我说,他们愿意让我继续包董家村,只要我想去,随时可以去他们家。
但说真的,我实在不愿意再去董家村,尤其是耿家村。
暂时不用理会董家村的事了,胡镇长让我等待安排,说镇上要成立两个农税清缴工作组,让我到时候跟着大家去各村收夏季未收完的农税。
等待的一段时间里,突然发觉自己有了更多的时间学习和思考,当然了,还有闲聊,大家不用下乡的时候,好像都没有多少业务要办,多数时间会聚在一起闲聊,当然,除了发结婚证的丁焕成之外。
芳姐隔壁的丁焕成,业务是最繁忙的,他房子里每天都有人来,不像我这个妇联主席,一周一周的,没有一个人来找我办事。
说句实话,自从担任镇上的妇联主席以后,我几乎没有坐在宿办合一的房子里办过任何业务,也没有一个群众来找我办事。
开始以为,镇上的妇联主席是个美差,谁知道竟然是个没人重视的职务。
记得芳姐担任妇联主席的时候,还有个别两口子打了仗的女人来找芳姐,我任职一两个月,除了去县妇联开会、到各村妇联家里联络感情外,至今没有开展任何业务。
各村的妇联主任,除了我包村的曹姨来主动找过我,其他的都是我去她们家找她们,她们平日子主要的工作是计划生育,每当看到她们和计生办几个同事打的火热,我心里酸酸的。
有一次去县妇联开会,曾经问过董勇的姑姑,怎样开展妇联工作?她说各乡镇有各乡镇的实际情况,你先按照县妇联的安排,把几个活动搞好就行了,如果还不知道,就多和其他乡镇的妇联联系联系,看人家都怎么搞,慢慢的就知道怎么干了。
县妇联下发了一个活动通知,王书记让我印发给各村,我不知道怎么印?
问了方老师后,方老师教我如何照猫画虎,起草了我们的文件,交给晓辉印制好,印好后,盖了镇党委的印章,在开会的时候,发给了每个包村干部。
王书记开会的时候,专门就文件上的内容,做了安排。
开完会,我专门跑去王书记的办公室问他:“王书记,这个工作把文件发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王书记笑着说:“活动结束后,各包村干部会把活动开展情况收集交给你,你汇总一下,向县妇联写个总结,就算完了!”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从王书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我也是包村干部,我还要去董家村送文件呢!
2丁焕成自打接了老白办结婚证的业务以后,一下子忙了起来。
他的房子和我的房子中间隔了一个芳姐,芳姐在的时候,经常去他房子里坐坐,看得出,芳姐和他的关系不错,问了后才知道,芳姐和他是校友,两人分配到同一个单位,已经相处了整整5年,难怪芳姐把把他当兄长,他把芳姐当做妹妹一样。
平日里上班的时候,他房子里总有外人,我除了和他见面打声招呼外,极少去他的房间里坐坐。一到周六下午,或者平时放了假,他总是匆匆忙忙的下楼回老家去,我们几乎没有单独坐在一起聊过天。
每个周末,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一天的休息时间,芳姐说他要赶着回去帮嫂子干农活呢!
上班的时候,我经常看到来他房子领结婚证的男男女女,领结婚证的一走,他便大声喊着:“卢芳,给你们来拿瓜子糖!”
芳姐一听到他喊,赶紧跑过去抓了瓜子和糖,分发给我和琴嫂子。
芳姐在的时候,取喜糖分喜糖的事,根本轮不到我。
芳姐请假回去保胎后,我的机会终于来了,他竟然在前几天喊我:“孙楠,来给你拿喜糖和瓜子!”
我正在房子里看书,听他喊我,赶紧放下书跑去他房子。
他拿出新人送的喜糖瓜子和花生,笑咪咪的对我说:“随便抓,去给其他人也送点,烟给我留下,我要招待人。”
我不客气的抓了几大把,把包包塞满,给琴嫂子送,琴嫂子不在,又跑去西边,余永辉也不在,看到申展在,推开门给他桌子上放了一点。
我们后楼住的这一排人很幸运,可以跟着丁焕成时不时的跟着他吃喜糖,吃花生瓜子,抽喜烟。
听芳姐说,丁焕成是老牌中专毕业生,因为家在农村,毕业后在父母做主下,娶了个农村老婆,在农村盖了房子,生了孩子,所以农村才是他的大本营。
他像胡阳、余永辉一样,都是老婆在老家村子里务农,孩子在老家村子里上学,他们这几个平时被大家称为“一头沉”。
我开始不懂大家为何要把他们称为“一头沉”,直至有一天,胡阳带着我看了他房子一个办公桌,我才明白了。
丁焕成的老家很远,所以他不能像余永辉和董勇,每天晚上回家奔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像胡阳那样,隔三差五的唱一出“空城计”,把房子里的灯泡拉亮后迷惑人,偷偷跑回去家去。
他只能一周回一次老家,像个住校生一样,每周日下午按时从老家回到单位,回来时带着馍馍和媳妇做的饭菜,第二天用电炉子上的铁锅加热,不用吃灶房的老一套。
丁焕成特别爱干净,房间里永远一尘不染,穿的衣服鞋子也是一尘不染,骑的摩托车虽然旧了,但旮旯缝缝里都没有灰尘。
平日里,领结婚证的新人一离开他的房间,他就开始扫地抹桌子,抹完桌子摆抹布,摆完抹布把水洒在房间里,一点也不浪费。
每次下乡回来,我首先听到的,是他在楼道里用穗穗摔打衣服上的灰尘,摔打完之后,第二件事便是叮叮咚咚的洗脸,洗完脸后的第三件事,便是把盆里的水洒在楼道上,从他房子门口一直洒到我房子门口。
他这下乡归来三部曲,坚持了很多年,我也听了很多年。
3丁焕成比我大十几岁,我平日里叫他丁师,丁师除了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还是个格外小心谨慎的人。
听说他考上中专的时候,才15岁,中专毕业参加工作时,刚刚年满18岁,单位里的人都把他当小孩子看待,照顾他,宠着他,他在这个地方一天天成长起来。
转眼间他的工龄已经十多年了,和他一起毕业的同学,很多人被提拔为副乡长、副镇长了,他却还是个一般工作人员。
听说前些年镇上有几次将他推荐为后备干部,领导曾找他谈话,问他的想法,他总是说,自己家在农村,老婆孩子都在农村,家里有房有地,有份工作就行,不想提拔。
领导估计看他没有什么上进心,就把全乡最红火的事:发结婚证的业务,交给他来管。
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上进心,却没人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
他们家从他父亲到他,两代都是只有一个男丁,到了他孩子这一辈,第一胎生了个女儿,他想着必须要个儿子,于是又生了二胎,终于让老丁家有了后。
丁师虽然在外面上了几年学,但却没有摒弃重男轻女的思想,他觉得自己的根在农村,自己的小家安在农村,没有个儿子,这家业以后让谁来继承?
幸好他老婆是农民,才有了生二胎的希望,为了生这个二胎,更为了保住他的工作,他做了很多工作,甚至主动提出来不提拔。
丁师有了一儿一女后,什么追求都没有了,每天兢兢业业、踏实低调的上着班。
可就在他过了儿女双全幸福日子没几年,机关院子里谣言四起。
谣言说,丁师其实生了三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因为是个女孩被他们送人了!他是为了要个男孩子才把二女儿送人了。
谣言主要来源于,有个和丁师年龄相仿的男人,经常带着个小女孩来丁师房子找他,丁师对这个男人格外热情,对小女孩则格外疼爱。
丁师对谣言不理不睬,反而大方的向同事介绍经常带着女孩来看望他的男人,说这是他同学,小女孩是他的干女儿!
背后传谣的人,只是道听途说,没人见过他老婆,更没有人见过他的二胎女儿,听说他邻居都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被送人的二胎女儿。
谣言新闻传的时间久了,没有了新鲜感,加之机关又出现了新的话题,丁师生三个孩子的事,最终不了了之。
4丁师这个人自尊心很强,行事特别谨慎,自从生三个孩子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以后,他很生气,也很担心。
因为当年的计划生育政策很严格,像他这种情况,生二胎已经费了很大劲了,如果被传生了三胎,那他不得丢了工作啊?
一气之下,丁师趁着放暑假寒假,把老婆和两个孩子都接到了机关大院里来住。
再后来,他索性把儿女接到了我们镇上上学!
一下子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尽管没有人议论他的事了,他依然不想被提拔,只想平平淡淡的工作,简简单单的生活。
每到换届选举或者推荐后备干部,年轻人们个个蠢蠢欲动,就连三十岁的胡阳都有点沉不住气,丁焕成却总是很淡定的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丁焕成的人缘很好,各村的书记主任们,会计妇联们,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到他房子里聊天、抽烟、喝茶。
我开始不明白,他到底有何魅力,那么多人都喜欢来找他?
后来几次碰到村干部们领着年轻人来领结婚证,才知道了原因。
丁焕成很享受自己的现状,除了手里的业务之外,在机关里与世无争。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多年过去,机关里换了一任又一任领导和领导班子,进来一茬新人,退休一茬老人,丁焕成从开始接替老白的结婚证办理业务,到后来的民政业务,始终没有换过单位、换过房子、换过工作、换过岗位。
有人说,干一件事容易,长期干一件事却很难。
但丁焕成却把一项工作干了近四十年!
丁焕成也是镇子上唯一一个自毕业分配到退休,没有被提拨,以科员身份在一个单位干到退休的人。
至于他的干女儿到底是干的还是湿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只知道,他家里每逢有大事,三个孩子的待遇是一视同仁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