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受圣人教化的读书人品行不见得有多好,《金瓶梅》中有多位读书人,也许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们受圣人教诲,不但没有潜移默化,反而虚伪至极。富商遗孀孟玉楼想改嫁,精明的她在尚举人和恶霸西门庆两者之间,居然选择了后者,看来在当时读书人并不那么受人尊重。
饱读诗书的大才子安忱一举夺魁,中了状元。可惜因家庭出身问题,从状元降为进士。让榜眼蔡蕴侥幸成了状元,这蔡蕴不但不是书呆子,反而世故圆滑,中状元后的他迅速投靠了权臣蔡太师,还认了“义父”。
他和安忱结伴回家省亲,路过清河县。有太师府翟管家的亲笔信,蔡蕴拉着安忱兴致冲冲地去西门庆家中“打秋风”。新科状元向恶霸西门庆索要“路费”,这场面太滑稽。对于这两位潜力股,西门庆自然乐意投资。不仅资助了蔡状元,还给了安忱一份。面对巨额赞助,两人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不学无术的西门庆和两位才子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安忱不但贪财,还好男风,见到小厮书童花旦打扮,会唱南曲。立刻把持不住,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书童的手,还一口一口地给他递酒,出尽了洋相。
在义父的提携下,蔡蕴很快就平步青云,坐上了两淮巡检御史这样的肥缺。再次拜访西门庆时,派头十足,今非昔比。为了抱紧这条粗腿,除了高规格招待外,西门庆还偷偷请了两位妓女相陪。
安忱就没那么幸运了,大才子的他被任命为工部主事,替徽宗皇帝在荆州催攒皇木。也许是靠着蔡状元牵线,他也投奔了太师府,后升任水都司郎中。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哪来的乌纱帽?
比起这两位入仕的大才子,温秀才就差太多。自知科举无望的他放弃了读书人的梦想,在同窗倪秀才的介绍下,成了西门庆家的门馆先生。此人外表一本正经,说话咬文嚼字,满口之乎者也。道貌岸然,可背地里人面兽心,无耻至极。猥亵小厮画童,打探西门庆小妾的隐私,还让画童偷家中的银器给他。
身为西门庆的西宾,拿着东家的银子,反而将西门庆要升迁的机密泄露给夏龙溪,差点让夏龙溪撬走了西门庆的乌纱帽。温秀才人前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背后什么下流的勾当都干得出来,甚至比西门庆还无耻。被西门庆发现后,只能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