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可这句俗语有不同的版本,也有“少不看《红楼》,老不看《三国》”的说法。俗语虽言简意赅,但名著对读者的影响太大。古典小说中最有争议的恐怕要算《金瓶梅》了,对这部闻之色变的奇书,涉世未深的青少年如果拿来阅读真的不适合。
与古典四大名著恰恰相反,《金瓶梅》中大多都是小人物,帮闲、妓女、乐工、小厮,丫鬟等等。富贵,人之所欲也;贫贱,人之所恶也。
出身是上天注定的,在封建社会,阶级之间永远都是对立的。富家子弟能通过科举建功立业。除了科举外,还可以经商。而贫家子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只能为奴为仆。一部《金瓶梅》写尽了世间百态,小人物为了谋生只能出卖尊严。
帮闲应伯爵插科打诨,奚落妓女郑爱月,被郑爱月整得下跪求饶。男儿膝下有黄金,对他来说,填饱肚子比尊严更重要。看似没心没肺的应伯爵,为养家糊口,只能放弃尊严。
他从伙计贲四手中勒索了三两银子,对老婆说孩子过冬的衣服有了。读到这里,一股凄凉油然而生。西门庆财大气粗,给妻妾们准备裁衣服的布料,几只箱子都装不下,常峙节和老婆却连过冬的衣服都没有。他在西门庆面前卑躬屈膝,说尽了好话,才借到银子。
没有历经沧桑,不经过岁月的洗礼,很难体会到应伯爵的无耻,常峙节的无奈。西门庆升任理刑千户,喜得贵子,双喜临门。当地大小官员都来祝贺,就连丽春院的李桂姐和吴银儿都趋炎认女,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当地办皇差的两位太监借着祝贺之名前来“捣乱”,在大喜的日子偏要点那“叹浮生犹如一梦”、“人生最苦是离别”的悲苦戏曲。李瓶儿的丧礼上两位太监又来耀武扬威,议论朝政,张口闭口“蔡京老贼”,媒婆文嫂都知道西门庆是蔡京义子,难道他们的消息还不如媒婆灵通。
西门庆有权有势,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殊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也只能强压怒火。他生前高朋满座,日日笙歌。可他死后,人走茶凉,连奴仆们都想着怎么拐他的银子。
眼看他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应验了那句小品,“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欲望是无止境的,钱是永远都挣不完的。西门庆徇私舞弊,投机倒把,积累了巨额财富,可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轮回,英年早逝。
到了中年之后,细读《金瓶梅》,越读感悟越深。才发现兰陵笑笑生的神来之笔不仅不庸俗,反而处处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