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读初中时,除了每周的校务劳动外,有时还要到社会上参加支农活动。比如在初二时,就曾经到学校附近的巴里营子大队帮助修水渠;也曾到学校东边的东坡大队参加拔苗、耪地等劳动。东坡大队地处老哈河北岸,是河川地,既平坦又肥沃。但是地里特别荒,杂草比禾苗还高。尤其是有一种野生甘草,也是一种中草药,当时人们并不采挖它,任其随意生长。它的茎有一尺多高、筷子那么粗,而且根子扎得很深,既难拔也难耪。干上一阵就累得腰酸胳膊疼,所以对那次劳动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我们在附近的生产队干活是不在那里吃饭的,当干到中午时就回学校了,吃完午饭下午再去队里接着干。
要是到离学校远的地方劳动是需要在生产队里吃住的。我记得那是在初三上学期,学校安排我们班到三十里以外的龙潭沟大队支援秋收,具体的小地名叫桲椤橛子沟小队。虽然这个营子占个“沟”字,其实这地方是个小丘陵。庄稼都长在丘陵周围的梯田里和丘陵顶上。我们来到这里时,迷子黍子已割完了,其它主要作物有的已经成熟了,有的也快要成熟,放眼望去,到处金灿灿的;还有少数地块的白菜、萝卜、辣菜等依然绿油油的,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面对着这一派丰收景象,我们同社员一样,心里喜滋滋的,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
我们班共四十八名师生在班主任于兆祥老师的带领下来到营子里后,生产队长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并临时派了午饭,下午我们就下地劳动了。记得带领我们到收割地块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妇女队长,另外还有几名老农教我们干活。那几天收割的有高粱、谷子以及各种豆子等。高粱种在丘陵脚下的存雨水的平地里,长得棵粗杆高穗子大,割八九棵就觉得挺沉。有个老农说:“这块高粱长的真好,高粱粒子就像“鸽子眼”似的,上的真成实。”大家割地时,每当遇上长得好的庄稼,社员们欢喜,我们也跟着高兴。
那次支农一共有十多天的时间,刚来时安排的住宿人家和所去的学生是不变的。而伙食则是由全小队的各户轮流承担,即六个学生一组,每组到每户吃饭,轮完一遍再从头开始。这个小队的社员既有汉族,也有蒙古族。他们对我们这些汉族学生都十分热情,就像对待自家的孩子一样。记得有一天中午我们组的六名同学来到一户社员家吃饭。这家的主人是一对三十来岁的蒙古族夫妻。男的长得结实却清秀,中等身材,言行稳重;女的身材苗条,脸上有点羞涩。二人虽是农民,但很有修养,看样子也是读过书的。这天中午的饭很好吃,菜也很有滋味。我们六个半大小子吃起饭来,那真叫有战斗力。我们坐在炕上的饭桌周围,男主人坐在炕沿处陪我们吃饭,可是他根本吃不上几口,光给我们盛饭还忙不过来。正在我们吃到半道儿的时候,女主人又从厨房端上来一大盘子用豆腐干切成的丝儿。看着那根根金黄、又油汪汪的豆腐干丝儿,同学们的食欲又提上了一个档,个个又好阵子猛吃,一直吃到菜足饭饱,才撂筷儿。
那次下乡支农的事儿已经过去六十来年了,当时一幕幕的劳动场景早已淡漠了,唯独那顿午饭至今还记忆犹新:那金黄的、油汪汪的豆腐干丝儿,那浓浓的香味,还有那艮莹莹的劲道感,都至今还能记起;特别是那对热情而又淳朴的蒙古族夫妻的慈爱形象,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这就是我对六十年前支农活动中零散往事的回忆,这些经历是美好的,也是难忘的。
作者简介:
一九四九年出生,职业为教师,多年从事语文教学工作。后期曾任过初师、中师卫电函辅导员及教育助理等,二〇〇一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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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兼创作基地主任: 刘云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