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老布什访华。他曾多次访华,和邓小平也熟悉了。这次一坐下,见邓小平准备点烟,老布什就笑道:“您的夫人也抽烟吗?”
邓小平不但没觉得奇怪,还和老布什开了个玩笑,让老布什大笑起来。
那么,邓小平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呢?又是如何回应老布什的呢?
邓小平第一次抽烟的时间已经无从查考,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至少在上世纪20年代初,邓小平在法国留学时就已经开始抽烟了。
1919年五四运动后,我国不少城市都兴起了勤工俭学运动,许多有志青年希望能留学欧美,学到有用的知识,回来报效祖国,邓小平也参与了这一运动,当年就考入了重庆勤工俭学留法预备学校。第二年10月,在经历了一年的准备后,邓小平终于踏上了前往法国的轮船,成为了诺曼底区巴耶男子中学的一名学生。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邓小平等有志青年到法国后很快就遇到了经济问题。法国消费水平很高,而留法学生们大多没什么钱,邓小平也不得不和许多学生一样进入工厂做工。正是在这一背景下,邓小平逐渐受到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于1922年加入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开启了革命生涯。
此时的邓小平既要学习,又要打工,还要搞政治工作,压力可以说十分巨大,抽烟就成为了他缓解压力的重要方式。每当觉得快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邓小平就会点上一根香烟,让自己能平静下来思考。
有这么一种说法,开始抽烟的时候年龄越小,要戒烟就越困难。邓小平开始抽烟的时候还不到20岁,戒烟绝非易事。更何况此后邓小平的工作任务一直十分繁重,也就很难下定决心戒烟了。
长征时期,红军物资匮乏,邓小平要获取香烟也变得十分困难。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戒烟,抽不到烟就十分难受,那怎么办呢?邓小平想到了“自制香烟”。
据罗荣桓回忆,长征开始后不久他和邓小平两个人就把身上的香烟抽完了。当时红军面临敌人的围追堵截,经常要转移,自然不可能停下来买烟。两个老烟民无烟可抽,便聚在一起商量办法。一天邓小平突然来找罗荣桓,说找到缓解烟瘾的办法了。
罗荣桓一看,邓小平是把一堆树叶揉碎,再用旧报纸将其卷起来,就成了自制卷烟,邓小平称之为“喇叭烟”。那么这种香烟到底能不能抽呢?罗荣桓表示还是能抽的,虽然总是被呛得不行,但至少能缓解烟瘾,邓小平还开玩笑说他们都能开香烟制造厂了。
久而久之,香烟就成为了邓小平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思考时要抽烟,写作时要抽烟,会见外宾时也总是习惯于点根烟,以至于抽烟成为了他的标志性动作,许多媒体都热衷于挖掘他抽烟的故事。
不过,邓小平抽烟也是有原则的,他不会在他人不愿意的情况下抽烟。比如在会见客人时,邓小平总是会先问对方抽不抽烟,受不受得了烟味。如果对方受不了烟味的话,邓小平就会一直忍着,直到对方离开后才抽烟。那么,邓小平知不知道抽烟对身体的危害呢?又是否尝试过戒烟呢?
老布什与中国有着深厚的渊源,他访华时总是由邓小平负责接待,两人也就非常熟悉了。一次会谈时,见邓小平又开始抽烟,老布什便问:“您的夫人也抽烟吗?”邓小平用一句巧妙的回应化解了尴尬,也让老布什捧腹大笑起来。
那么老布什与中国究竟有怎样的渊源呢?又为何会问这句话呢?
老布什早在1974年就来到中国了,他是受福特总统的委派,到中国担任美国驻北京联络处主任的。当时中美两国虽然发表了联合公报,但还并未建交,所以这个联络处实际上就成为了双方沟通的重要渠道,老布什也为两国深化关系作出了重要贡献。
当时老布什骑着他的老式自行车,逛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他热衷于品尝中国小吃,平易近人,和谁都能聊得来,人们便给他起了个“自行车大使”的外号。后来老布什回美国任职,毛主席等中央领导还十分不舍,表示不想让他走。
改革开放后,老布什多次访华,积极推进中美合作,而邓小平总会接待他。久而久之,两人也经常互开玩笑。
1980年,身为副总统的老布什再次访华,两人落座后,邓小平又点着了他最爱的熊猫牌香烟。老布什见他如此频繁地抽烟,便问道:“您的夫人也抽烟吗?”
毕竟抽烟有害健康是周所周知的,因此老布什这话的意思是:邓小平能够经常抽烟,是不是因为他夫人卓琳自己也抽烟,所以才没有劝他戒烟?
邓小平摇摇头,表示并非如此,卓琳是不抽烟的,还经常劝他戒烟。只不过卓琳的劝说没有依据,所以他还是能继续抽烟。
老布什很奇怪,又追问道:“为什么说她的劝说没有依据呢?”
邓小平笑道:“她经常以身体健康为由劝我,可她不抽烟,身体却没我好,这不就是没有依据嘛!”
老布什听懂了邓小平的玩笑话,也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劝邓小平不要抽烟的不只有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子女。邓小平在家人的劝说下其实也曾多次试图戒烟,但都以失败告终。毕竟邓小平开始抽烟的时间太早,烟龄也太长了。一旦停止抽烟就浑身难受,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是不得不拿起香烟。
除了家人外,邓小平的许多朋友和客人也曾劝他戒烟。1988年邓小平会见菲律宾的阿基诺夫人时,就曾问她介不介意自己抽烟,阿基诺夫人说:“菲律宾的内阁会议上都是不允许抽烟的,不过这里是中国,所以我不会阻止您抽。”
邓小平听后便收起了香烟:“那还是不抽了,之前因为抽烟,我还被小纸条批评了呢!”
邓小平说的“小纸条批评”,指的是1988年的人大会议上,他按以往的习惯抽起了烟。但还没抽几口,就收到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请邓小平同志在主席台上不要吸烟。”邓小平二话不说,当即把烟给掐灭了。
会后,邓小平还专门去找了这位递纸条的同志,表扬了她。原来这张纸条是粤剧艺术家“红线女”递来的,她说前一天就是世界无烟日,现在也都在宣传吸烟有害健康。结果第二天邓小平作为领导人就带头抽烟,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邓小平表示赞同,此后开大会时他再也没有抽过烟。
不过,让邓小平彻底戒烟还是很困难,私下里他还是经常抽烟,为此还和新西兰总理隆依进行过一场“辩论”。1986年隆依访华时,邓小平递给他一根烟,因为隆依之前也是抽烟的。但这次隆依却婉拒了,表示自己已经戒烟。
邓小平感慨道:“你以前很爱抽烟的,怎么突然不抽了呢?”
隆依说自己意识到了抽烟的危害性,还反过来劝邓小平和自己一起戒烟,因为抽烟对身体的危害太大了。邓小平却表示,抽烟可以让自己的头脑清醒,是一剂良药。
其实,邓小平之所以难以戒烟,也是因为他年事已高,抽烟已经融入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突然要求他戒烟,必然会打破他的生活规律,可能反而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因此无论是亲友还是医生都只能是循序渐进,希望邓小平能慢慢完成戒烟。
那么,邓小平最后究竟是如何成功戒烟的呢?
1980年老布什访华时看到邓小平频繁抽烟,便问邓小平:“您的夫人也抽烟吗?”言下之意是如果邓小平的夫人不抽烟,那应该会劝说邓小平戒烟。
邓公则笑道,卓琳确实经常劝他戒烟。不过她虽然不抽烟,身体却还没有自己好,因此她的劝说缺乏依据,自己也就接着抽烟了,这个幽默的回应让老布什捧腹大笑。
不过此时无论是邓小平还是老布什都没想到,十年后,他还真的戒烟了。
虽然邓小平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但从80年代初开始,身边的亲友和工作人员考虑到他年事已高,还是经常劝他戒烟。不过邓小平毕竟有着六十多年的烟龄,一时间确实很难戒掉,于是1986年,人们悄悄换掉了他手里的烟。
邓小平最爱熊猫牌香烟,厂家便专门为他生产了一批“特制香烟”。这些香烟虽然也是熊猫牌的,但烟本身只有5厘米长,其中过滤嘴就占了3厘米,这样的香烟对身体危害较小,也能促使邓小平戒烟。
美国记者华莱士访华时也注意到了邓小平手中的特殊香烟,便问这是什么烟。邓小平便“抱怨”道:“这是他们专门对付我的香烟,你看这哪是香烟哦,说是纸卷还差不多!”
当然,邓小平也明白这些举措都是为他的健康着想,只是他实在难以摆脱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香烟。最终促使他下定决心戒烟的,是这样一件事。
1989年邓小平接受健康检查时,被查出患有慢性气管炎。他的子女们又一次劝他戒烟,负责他健康管理的陶寿淇也诚挚地说,让邓公健康长寿是全国人民的心愿。让他戒烟既是为了他自己好,也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愿望。
邓小平听后便表示:“再也不抽了。”他说到做到,此后便开始制定戒烟计划。而邓小平之所以能有如此决心,也是因为一个一直以来的心愿——到香港去看看。
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发表,规定香港于1997年回归。此时邓小平已经80岁了,但他很想亲眼见证香港回归,踏上这片回归祖国的热土。他曾说:“到时候哪怕是坐轮椅,我都要去看一看,哪怕只待一分钟呢?”
于是,邓小平坚定地开始了自己的戒烟计划。一开始的生活自然是十分痛苦的,邓小平失去了香烟这个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一时都不知道做什么了,每天都十分难受。但在家人的鼓励和见证香港回归的信念支撑下,邓小平还是挺了过来。他靠吃零食来转移对香烟的“思念”,硬是在几个月内就成功戒烟,此后真的再也没有抽过。
可惜的是,邓小平终究还是没能实现他的心愿。1997年2月19日,就在香港回归的四个多月前,邓小平与世长辞。后来邓小平的孙女回忆道:爷爷每次想抽烟的时候,总会握着那包没抽完的熊猫牌香烟,但他在宣布戒烟后一根都没有抽过。邓小平去世后,人们遵循他的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入大海。7月1日,香港回归。也许邓公的灵魂已经顺着大海到达香港,实现了自己最后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