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雪原前哨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5-07 20:51:56

这里,是我们伟大祖国的神圣边疆。威严的界桩挺立在风雪之中。紧握钢 枪的边防 战士,随时准备着歼灭入侵之敌。

除夕,边防站充满节日的欢乐。可是,身材魁梧的站长钟卫疆却站在办公室里,双眼紧盯着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

地图上,深红色的细线标有一条新埋设的国防 电缆线路。上级指出:敌人已注意我电缆线路,边防站要严密监视敌人的动向,绝对保护线路安全。

钟站长又翻开桌上的敌情通报,上面记载着一份敌台指令:“山猴:过年的礼物要赶快送给亲家。”可是,半个月来一直未发现敌人的行动迹象。

钟站长的两道浓眉蹙在一起,面对地图反复思索着:“山猴会送来什么“礼物”?亲家是谁?落脚的时间和地点又在哪里?

忽然,通讯员阿扎木推门进来报告:“站长,奇怪的讯号又一次出现,内容和上次的一样。”钟站长听完报告,心想:敌人可能要行动了。于是把手一扬说:“走,去看看。”

钟站长来到瞭望塔上,两手握着望远镜,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新战士王小虎站在一旁睁大眼睛望着他。

忽然,一对发黄的光束在望远镜内闪动,隐约可见一辆汽车迎面开来。一会儿汽车又侧过车头猛跑一段,一会儿又调过屁股来回兜着圈子。

王小虎焦急地问道:“站长,是不是敌人要越境了?”钟站长紧握望远镜,一面观察,一面命令王小虎:“注意其他目标!”

突然,“叭”的一声枪响,一发绿色信号弹从正面腾空升起,在漆黑的夜空中划了一道弧形,熄灭了。

这时,班长领着战士们跑上了瞭望塔,钟站长命令道:“留下两人继续监视,其他人都跟我来!”

队伍迅速集合好了。一声令下,一支马队穿过夜幕,迎着飞雪,直往打信号弹的地方插去。钟站长骑着一匹枣红骏马冲在最前面。

突然,追剿队发现前面有一个微微蠕动的白点,立即分两路包抄过去。原来这是一个浑身雪白的家伙正挪动着笨重的身体,在厚厚的雪地上爬着、滚着。

钟站长猛一夹腿,从马上弯下身子,两手象钳子一样把那个家伙提上了马背—放信号弹的越境分子就擒了。

越境分子除了一支信号手枪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当他被带进审讯室时,两眼惊恐不安地打量着屋子四周。钟站长指着一张板凳叫他坐下,他好象没听见似的,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王小虎火了,用枪顶了一下他的后背,指着凳子喝道:“叫你坐下,没听见吗?”这时,他才用疑惑、惊恐的眼神看了一下钟站长和王小虎,哆哆嗦嗦地在凳子上坐下。

钟站长打开桌上的录音开关,首先宣传了我军对待俘虏的政策,接着要他主动交代越境经过。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他一直是默默不语地闷头坐着。

钟站长猛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谁指使你越境,干什么来的?”那人吃惊地抬起头,抖动着又粗又黑的胳腮胡子,“呀、呀、呀—”地叫着。

王小虎在钟站长的耳边轻声说:“这家伙好象是个哑巴。”钟站长没做声,他注意地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屋里变得一片沉默,只有桌上的小闹钟“嘀嗒、嘀嗒”地响个不停。

那人开始焦急不安起来,用一种害怕的眼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特别是看到桌上的小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五十八分了,更显得焦急,屁股在凳子上磨来磨去。

钟站长反而更沉着镇定了。他一面抽烟,一面分析:从被擒者痴呆的举动来看,是个真哑巴。可是,敌人让一个哑巴单身正面越境,还打信号弹,是什么目的呢?很可能是使的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计。

忽然,哑巴反穿的一件羊毛大衣上有个黄钮扣在钟站长眼前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哑巴惊慌地盯着钟站长,两手交叉在胸口上,盖住了那颗反光的扣子。

钟站长察觉了哑巴的反常举动,他一步跨到哑巴跟前,猛地一下扒开哑巴的两手,仔细看了看那颗黄色铜钮扣,发现扣子上有个特别记号“06”。

钟站长想:“难道这人就是06?不,敌人不会把标签贴在自己身上,钮扣上可能有阴谋,特务是狡猾而毒辣的。”他转过身来对王小虎和战士们说:“你们快出去巡逻,快!”

战士们出去了。钟站长猛地一下把哑巴身上的黄钮扣大衣脱了下来。哑巴不知所措,舞动着两手,望着钟 站长“呀呀”地叫嚷着。

钟站长将钮扣贴在耳边一听,里面传出沙沙的响声。他凭丰富的经验断定:这是一颗小型定时炸弹,有马上爆炸的危险。

钟站长沉着地翻开钮扣,一下按住了底部的小黑点—定时炸弹哑火了。就在这时,只听“叮叮······”的一阵铃响,桌上的小闹钟正指十二点。

这时,王小虎憋不住内心的疑虑,推开门问道:“站长,怎么回事?”钟站长指着拆开了的钮扣笑着说:“敌人在哑巴身上安“06”号定时炸弹,可能是企图杀人灭口,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以便将刚露头的线索卡断。”

哑巴被带出了审讯室。钟站长深感这一案件的复杂。原来,狡猾的敌人安排了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越境阴谋,在哑巴越境的同时,又派了另一个狡猾的敌人偷越国境线。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王小虎领着一位身材高大、满身冰雪的大汉跨进了屋子。

来人是民兵大队长吉额。只见他斜背着猎枪,紧扎着腰带,脸上淌着汗珠,一进门就说:“首长,有情况了。”“什么情况?”钟站长一面问,一面拿过凳子放在吉额大叔背后。

吉额大叔连坐也不坐,说:“刚才那发信号弹一亮,我发现有个黑影钻进了牧主婆吐尔巴的蒙古包里,看背影好象是他的男人图哈图。等我进去,里面却不见人,吐尔巴也死活不承认有人来过。”

吉额大叔讲完情况后又说:“我得赶快回去,看吐尔巴到底搞什么鬼。”钟站长拉着他叮咛说:“您先回去组织民兵监视,不要惊动她。”吉额大叔会意地点了点头,拿着马鞭出去了。

现在钟站长心里更有底了:哑巴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敌人想用这块小“鱼饵”吸引我们,好让他们浑水摸鱼。于是,他挑选了一班精干人马出发了。

天已大亮。巡逻队来到山梁上,他们发现前面有一行已被风雪覆盖得看不清的痕迹。王小虎第一个跃马上前,仔细一看,突然高兴地说:“脚印、脚印。”

大家策马上前,发现这行脚印从边防线界桩的断崖处起,一直往西面山岗的喇嘛庙方向去了。大家又顺着足迹,来到喇嘛庙的后墙。这里墙高风小,积雪很薄,脚印消失了。

正当大家疑惑不定的时候,钟站长突然发现离墙根不远的空地上斜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具死尸:死者脸色苍白,翻着眼珠,张着大嘴,胸口上插进了一把匕首,右手捏着露在外面的刀柄,身上、地上的乌血都成了冰块。

钟站长马上派人在四周进行警戒、搜索,他自己对死者进行搜查,除了搜出一支“捷克式”手枪和一大叠钞票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钟站长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这人是谁?会不会是昨晚的那个黑影图哈图?是不是敌人派来的“06”?他送来的“礼物”呢?为什么突然死去?

这时,吉额大叔带着民兵闻讯赶来了。他来到死尸旁边一看,大声说:“嘿,你看怪不怪,这不正是牧主图哈图吗?”

民兵们一听是牧主图哈图,都惊奇地围过来看,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这家伙不是一九六二年就死了吗?”“怎么刚回家就自杀了呢?”刚刚露出的线头又断了······

钟站长没参加议论,他站起来望了一下四周,心想:图哈图是逃亡多年的特务,这次回家必有重任在身,现在刚回来,事情还没办妥就自杀,这里面定有文章。

钟站长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现场,觉得里面有问题,于是指着图哈图对大家说:“猛一看图哈图好象是自杀的,但仔细看一看匕首的深浅和面部表情,好象是旁人从侧面冷不防地猛一刺,才形成进刀深和张嘴惨叫的状态。”

钟站长说罢,又打量着那一行已被风雪覆盖的模糊脚印,他顺着脚印走了一会,又蹲下来,用手扒开脚印里的积雪,看到了里面的靴底纹,发现和图哈图穿的靴是一样的,而且脚印特别深。

“怪,怎么会有这样深的脚印呢?”钟站长思索了一会,凭着他丰富的实践经验,判断说:“脚印这样深,看来是图哈图背着一个人走到这里来的。”

王小虎问道:“是不是图哈图背着一个人,来到这个避风无雪的地方停下后,那人又干掉了他?”钟站长说:“很可能。“金蝉脱壳”计是越境特务惯用的手法,图哈图只不过是一只被抛弃的死狗罢了。”

王小虎又问:“那杀死图哈图的特务呢?”吉额大叔说:“特务没有耳目是寸步难行的。”钟站长接着说,“对,我们现在要咬住特务的内线,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时,搜索的同志报告说:“喇嘛庙里里外外除了图哈图的脚印,未发现什么可疑情况。钟站长听了报告后问吉额大叔:“图哈图的老婆吐尔巴有什么活动吗?”吉额大叔说:“没出门,煮了很多肉,还买了不少蜡。”

钟站长把马鞭一挥,说:“走,咬住这根线头!”巡逻队离开了喇嘛庙,朝牧民住的镇上前进。

一路上,吉额大叔觉得奇怪:图哈图早就死了,怎么今天又突然跳了出来?于是,他向钟站长讲起了一九六二年图哈图“死亡”的经过和他的老婆吐尔巴的表现······

“解放前,图哈图在喇嘛庙里充当教主。解放前夕,听说他突然得了什么瘟病,临死前他把一些喇嘛叫拢来,说死了以后一定要按佛教的葬礼办丧。

后来,就按佛教的规矩,在喇嘛庙正堂的背后挖了个深洞,中间放了一张椅子,左右两边放了香炷和经书。那天晚上,他老婆吐尔巴在房里闹了大半夜才将图哈图安放进去。

一九六七年有人对牧主的坟有怀疑,要扒开看看,吐尔巴躺在坟盖上,又是哭,又是闹,死活不让扒。

“还有,最近吐尔巴总是借口什么放羊、找马,出来到处乱转。”钟站长和吉额大叔在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分析敌情、查线索,不觉来到镇上。正月初一的夜晚,镇上一片沸腾。

刚一下马,就发现对面蒙古包的门前,围着一大群人,正在争论什么。“不能搞封建迷信!”“不让走!”接着是一个女人的怪喊:“男人死了,过年给他烧点香、磕个头都不行吗?快让开!”

两人牵着马走进人群一看:被围在当中的正是吐尔巴,她额上围着一条白布,两手抓着一个装满香蜡、肉食的篮子,越吵越凶,好象非要冲出去不可。

吐尔巴刚要抬脚,正好与钟站长他们打了个照面,顿时脸变得灰白,她鼠眼一转,马上装出一付可怜相说:“哎呀,你们瞧我孤寡一个,逢年过节寂寞无亲,让我去给男人烧点香蜡哟······”

吉额大叔一见这个牧主婆,早已气得青筋直跳,正要上前训斥几句,钟站长不动声色地开口了:“逢年过节烧香祭坟,你的心也操尽了哇,只不过这天黑路滑怕不好走哇······”

“好走好走,我去一趟就回来——”也没等钟站长正式答应,吐尔巴就迫不及待地穿出人群,绕过蒙古包,消失在黑夜中。

吉额大叔不解其意,钟站长拍着他身上的积雪笑着说:“要打毒蛇,就得引蛇出洞,我看是不是这样······”两人耳语了一阵,吉额大叔不住地点头:“好主意,好主意!”

按照部署,大家分头行动了。钟站长带着一些人,来到喇嘛庙周围潜伏下来,王小虎和另一个战士紧挨着钟站长,藏在正堂背后倒坍的佛像脚下,监视着坟墓周围的动静。

忽然,一阵“咔喳、咔喳”声传来,一个黑影直往喇嘛庙窜去,钟站长和王小虎等紧紧盯住那个黑影。

来人正是吐尔巴。只见她刚刚摸到坟的神台前,忽然“扑通”一声被乱砖绊倒了,跌了个嘴啃泥,篮里的东西滚了一地。

她连忙爬起来,把东西摸到篮内,往四周瞄了瞄,又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拿起一块砖头,往神台脚下轻轻敲了三下。

不一会,神台下面“唰”地露出一道裂缝,吐尔巴一下钻了进去,裂缝又合上了。

钟站长他们观察了一会,见没有动静,便轻轻摸到神台背后,卧下身子,耳贴地板静听着。不一会,里面隐约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钟站长沉着、冷静地探听着特务的全部底细,以便取得一举全歼的主动权。王小虎几次碰他的胳膊要求进去抓,都被他使劲地按住了。

再说钻进坟洞的吐尔巴,还以为她的男人在等着她,当她点燃蜡烛抬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那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从不相识的人,只见他长满长发,瓜子脸,鹰勾鼻,一双狼眼阴森可怕。

这个家伙就是代号“06”的特务头目。他是怎样到坟洞里来的呢?原来,他奉主子的命令,派图哈图给他带路,亲自执行潜入国境安放电缆窃听器的任务。

为了确保行动诡秘,他们让一个被收买的哑巴从正面越境,进行骚扰,转移视线。行动前,在哑巴身上安了一个钮扣型定时炸弹,并教会他如何越境、打信号枪······

当两人来到边境界桩跟前时,特务头目担心两人同时走露风声,便叫图哈图背他入境,万一被发现,好来个杀人灭口,只留下图哈图的脚迹,不会追查到自己头上来。

过境后,特务头目从图哈图嘴里详细了解了那座“坟”的秘密和周围的一切情况,等到哑巴打信号弹时,就马上派图哈图与吐尔巴联系,并约定到坟里接应。

图哈图与吐尔巴联系后刚一转来,就被边防部队和民兵发现了。特务头目见势不妙,又叫图哈图背他到后墙根的空地上,趁图哈图不备,一匕首插进了他的心窝,然后钻进坟里等吐尔巴来接应。

这时,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钱给吐尔巴说:“你不要怕,你男人先过去了,这是他走时留给你的钱,我在这里等你一起过去。”

吐尔巴转惊为喜,接过钱后催着要马上走。特务头目从提包内拿出一个乌亮的小方盒说:“这是电缆窃听器,你把它埋在电缆附近就可听到一切。”

吐尔巴又交代了电缆线路的大概位置,特务头目掏出一张地图,在一个标有等高线的地图上,画了一个红圈。

特务头目看了一下夜光表,停了一会又拿出一个红球交给吐尔巴说:“这是颗燃烧弹,你马上想法烧掉他们的军马场。这样一来,就容易完成我们的任务了。”

吐尔巴有点犹豫起来。特务头目盯住她说:“你只有放火烧军马场,才能趁他们救火的时候逃出来。记住:着火以后,要设法搞到一匹马,赶快往边境线的断崖下面跑,我在那里等你。”

再说钟站长他们在神台后面,听到洞里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有的抽出了匕首,有的用枪对准了洞口,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洞口一直紧闭着,过了一会,洞里却鸦雀无声了。

钟站长当机立断,对王小虎说:“把你听到的情况通知班长,叫他带几个人在山岗下面潜伏起来,其他人继续监视。”

钟站长带着另一个战士猛地一下撬开了坟盖,冲进坟洞。他们一手提枪,一手打着电筒,搜索到坟洞的深处,发现一块空地上摊着块塑料布,上面是吃剩的羊肉和奶酪,还有一些残蜡。里面的人却不知去向。

他们还发现湿漉漉的地上有一行脚印,往另一个洞口去了。洞口很小,两人猫着腰,顺着脚迹走到了尽头。

洞口直通喇嘛庙外墙,一块大石板被推开了。钟站长从脚印的深浅和大小判断:一定是吐尔巴往军马场方向去了。可是特务的行迹呢?

忽然,坟洞里响起了脚步声。两人警惕地闪到一边。原来是阿扎木怕钟站长他们进洞有危险,带着几个战士赶来了。

大家发现洞里只有一个人的脚印,马上警惕地等待着钟站长的命令。钟站长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阿扎木说道:“布置很严。”钟站长说:“好!毒蛇迟早要出洞的,快追踪脚印!”

阿扎木追踪脚印而去。几个战士封锁住洞口。钟站长亲自去走下一着非常重要的棋,他那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急切地想越境逃跑的吐尔巴,慌慌张张摸到了军马场背 后,连忙掏出那颗放在篮子里的“红圆球”,准备拧开盖子。

忽然背后猛地一声喊:“住手!”吓得吐尔巴一屁股坐在地上,来不及拧开盖子就将那颗燃烧弹扔在草垛里。

喊话的正是吉额大叔,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拽起吐尔巴的衣领就走。吐尔巴赖在地上不肯动,又是哭,又是叫骂,说吉额大叔诬赖她。

牧民们听见喊叫声都围了过来。有个民兵把扔在草垛里的那颗燃烧弹搜出来了,吐尔巴才支支吾吾地老实了一点。

这时,阿扎木顺着足迹追来了,吉额大叔连忙问:那 里情况怎么样?”阿扎木将钟站长讲的情况转告了吉额大叔

吉额大叔来到吐尔巴跟前,双手叉腰,大声命令道:“你把特务藏在哪儿,赶快坦白!”吐尔巴瘫在地上:“他······在佛像的肚子里,要等我这儿烧起来,才······出来。”

吉额大叔一把拽起吐尔巴,大声喝道:“捆起来!”几个民兵一拥而上,用麻绳把吐尔巴结结实实地捆起来,押走了。

吉额大叔着急地对阿扎木说:“怎么办?这个新情况再报告已来不及了。”阿扎木说:“钟站长说过,要我们将计就计。”吉额大叔马上就组织人搬柴草,故意烧起大火。

山岗下,边防战士们按照钟站长的布置潜伏下来了。王小虎隐藏在一块突出的石头后边,盖着披风,白花花的就象一块石头,等着窜来的“猎物”。

突然,从背后军马场方向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呼叫声:“快救火呀!”大家回头一看,熊熊的火舌烧红了漆黑的夜空,一群群的人呼呼啦啦地向着火的地方跑去。

刚才在坟洞里未找到的特务头目,通过暗道,钻进了喇嘛庙后墙的佛像肚子里,他从佛像的眼洞里看到军马场火光冲天、人群奔跑的混乱局面,认为时机已到,便悄悄地打开佛像背后的小门溜了出来。

特务头目拿着锋利的小钢铲,身披一张白色羊皮,顺着山坡直往山岗下窜来。

狡猾的特务头目跑到山下忽然停住了,他发觉这里有许多隐约消失的脚印和被风雪覆盖的大小不平的小窝,估计已被人监视跟踪,犹豫了一会,突然转身拔腿就跑。

王小虎他们见特务逃跑,都一跃而起,向特务追去。特务头目见有人追来,拼命向北面山岗的断崖跑去。那里是他与吐尔巴接头的地点,也是越境的必经之路。

特务拼命地奔跑,忽见一匹快马从侧面斜插过来,直向断崖接头地点驰去了。他以为这是吐尔巴,便拉开嗓子喊:“吐尔巴!”骑在马上的人好象没有听见。

特务头目好不容易跑到断崖处,已经累得头晕眼花:看见一个身穿红色蒙古袍的“女人”牵着马向他走来,也顾不上细看,忙喊:“快,快把马牵来。”

说着,一手抢过缰绳,一手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递给对方,说:“快向后面开枪,顶住!”边喊边往马背上爬。

还没爬上马背,对方的手枪猛地一下顶住了他的腰,喝道:“不许动!”等他回过头来一看,原来这个“女人”正是化了妆的钟站长。

特务头目“刷”地一下抽出匕首,猛地一下割断了马缰,将钟站长摔倒在地,趁势窜上马背,直往国境线上飞跑,距离界桩越来越近了。

这时钟站长从雪地爬起,把食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唿哨”。受过训练的战马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刹住前蹄,原地不动了。

特务头目急忙勒马缰,可是马缰被割断了;他用脚踢马肚子,战马被踢火了,猛地一掀,一下把特务头目掀在雪地上。

这时钟站长迅疾向特务追去。特务头目发现钟 站长追来,就一下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向钟站长扑来。钟站长摆好了架势,猛地伸出一条腿,往前一插,顺手一推,“扑通”一声,特务头目被推倒在雪地上。

钟站长一下骑在特务头目身上,对准头部举拳打去,特务头目就地一滚,拳头落了空,钟站长侧身倒在地上。

特务头目爬起来,从小腿抽出一把匕首,直往钟站长刺来。钟站长翻身跃起,往旁边一闪,飞起一脚,将匕首踢掉了。

特务还在作垂死挣扎,舞着两只拳头直往钟站长扑来。钟站长用他那两只钢筋般的铁手往上一架,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双方相持了一会,钟站长趁对方往前一扑的劲,将身体猛地往下一蹲,两手使劲一拉,特务头目全身悬空,“哎唷”一声尖叫,倒栽下去。

钟站长一个翻身上前,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稳稳当当地骑在特务身上。这时,战士们都围过来了。钟站长把一副手铐铐在特务手上。

特务头目被带进审讯室,坐在靠墙根的凳子上。钟站长打开录音开关,说:“现在该想好了吧?”特务头目还在顽抗:“我没有什么说的。”

钟站长对里屋喊了声: “带出来!”一会儿哑巴走了进来。特务头目斜眼一瞄,不禁一怔:怎么,这个替死鬼还在?

钟站长拿起桌上的铜钮扣说:“没想到你们还能见面吧?”接着指了指哑巴:“他不就是你派来的吗?”哑巴指了指特务头目,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呀呀”地叫喊着:意思是特务头目给他安的钮扣。

钟站长又对门外喊道:“把那个女人带进来!”吉额大叔将吐尔巴推进屋:“见你的上司去吧!”

钟站长指着特务头目说:“吐尔巴,你还认识他吗?”吐尔巴披头散发地站在旁边,惊恐地说:“不,不认识。”

钟站长说:“你大概要见见你的丈夫吧?”说着,一按门铃,里边屋里推出了图哈图的尸体。

钟站长顺手从尸体旁边拿起那把带血的匕首,走到特务头目跟前,从他腰间拔出匕首鞘,把匕首往里一插说:“图哈图是你刺杀的吗?”

吐尔巴见是她男人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吉额大叔从身上拿出那颗卸掉引信的燃烧弹,一把拉起吐尔巴的衣领喝道:“你这只老狐狸,看看这是啥东西?”

吐尔巴一见是燃烧弹,又喊叫起来: “哎呀,这是他害我!”说着就往特务头目身上撞去: “你赔我的男人! ”两边的人把她抓住,带到屋外去了。

钟站长从桌上拿起那只电缆窃听器,对特务头目说:““06”,你送来的这些'礼物”我们都一一收下了······你的戏也该到此收场了吧!”特务头目不得不低下头来。

这时,阿扎木走了进来:“报告站长,上级电话。”钟站长来到电话室,拿起话筒:“啊,我就是。什么?—界桩205—追剿队马上出发。好,坚决完成任务!”

钟站长马上集合队伍。只见他头带皮军帽,腰扎武装带,手拿马鞭,斜挂手枪,英姿勃勃地站在他那匹心爱的枣红骏马旁边,向战士们交代任务后,把手一挥:“出发!”

新春佳节的朝晖,染红了山顶上凛然屹立的钢铁哨塔。那上面“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金字闪闪发光。一队战马,迎着朝阳,奔驰在火红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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