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鸽处理完丐帮事务,回到大相国寺,发现金台失踪已经两天。他从金台住的房间里,发现了以“云凤”名义写的字条,心知不对。
金台失踪的消息传到王安石相府,王安石与点笃公林顺暗暗心惊。他们都知澹台伟心狠手辣,担心金台遭毒手。陈霞更是芳心大乱,脸带愁容。
至于澹台云凤,根本不知有“云凤”名义写的字条。花园中春光明媚,她在园中玩耍,更不知咫尺之间的佛堂里、水牢中,金台在受苦。
夜色清明,云凤对窗望月,思念着金台,两条黑影如飞般扑进她的绣楼。陈霞用剑指着她的心口:“你还我哥哥!”
澹台云凤大惑不解,说道:“霞姐姐,你这是作甚么?金哥哥我好多日未见面了。”“别装糊涂!”陈霞将那张字条展示给云凤。
云凤否定字条是她写的。她拿出一卷自己手书的诗词,给陈霞对照笔迹。陈霞逐字作了对照,又要云凤另默一首诗,方相信此条确非云凤亲书,而是有人冒名顶替,将金台骗走。
陈霞担心金台安危,要立即去闯佛堂,云凤不同意。她耳闻这佛堂机关重重,如若金台确关押于此,必然戒备森严,劝陈霞还是让她先去探听明白,再作道理。时鸽也劝陈霞不可鲁莽,今晚先回去,等着云凤的消息。
一夜无眠的澹台云凤,一早就往佛堂而来,手下人不敢拦住她的去路。她一直来到佛堂的弥勒佛跟前,眼见堂中空空,不像有人关押的样子。
从佛堂厢房中,走出了她哥哥澹台云彪,拦住她问道:“妹妹,这么早到佛堂作甚?”云凤灵机一动说:“昨晚梦中见到死去的妈妈,一早到佛堂来烧些香。”
云彪与云凤乃一母所生,提起母亲,云彪虽知妹妹说谎,却也不好拦阻。云凤一边烧香,一边暗暗观察。
她发现佛座下青苔斑驳,地面上潮气很重,猜测这佛堂下有些古怪,只是哥哥守在一旁,不能轻举妄动。烧了一炷香,暗中祈祷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她救出金台哥哥。
金台确实陷身在佛堂地下水牢之中。这水牢造得十分坚固,又无处着力。两边虽有通水孔,却装了臂粗的铁栅,真是插翅难飞。
在水牢的第三天,金台在水中运气调息,忍着难耐的饥饿和跌进水牢时的擦伤。忽然,有叫人之声从流水孔中传来。随后,浮进一个大油纸包。
他打开油纸包,竟是许多食物,还有两支人参。叫人之声像是澹台云凤发出的,他心中感激,却不敢发声答应,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两支人参,随手塞进怀里。
就在金台陷在水牢之时,由金柱秘密联络的西夏天山王李元杰带了大批高手,来到京城,摆下擂台,要与中原武林一较高下。
澹台伟深夜在密室会见天山王李元杰和王妃珍妮娅,并设宴款待。宾主密谋了许久,王妃问道:“听说中原武林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名叫金台,号称江南拳王,本事十分了得?”
澹台伟一阵大笑,道:“王妃但请放心,此人已为我略施小计,关在水牢。”天山王李元杰道:“我们有西夏第一高手天山神魈西门霸,此人刀枪不入,九九乾坤圈天下无敌!”
王安石与林顺已从边关飞报中知道了李元杰的消息,心知来者不善,商议破敌之法。林顺建议在白鹤观设招贤馆,托丐帮飞鸽传书,邀天下英雄进京打擂台。
陈霞数次欲提相救金台之事,但见舅公与义父在忙着大事,应接不暇,母亲又病倒了,连时鸽也分不开身,心中十分焦急。
澹台云凤没有送来消息,陈霞本来也不怎么信她。入夜,她也不告诉任何人,独自闯入澹台府,寻到佛堂。
佛堂四周静得教人可怕。佛堂大门开着,犹如一只怪兽张开大口。陈霞感到有些古怪,就从西侧的墙头跃进院子。
供着弥勒佛的堂中点燃着几根蜡烛,使笑口常开的佛像显得阴森恐怖。她又一跃身,落到阶前。
她脚尖刚落地,头顶落下一张大网,将她罩住。幸而她带的是削金断玉宝剑,削断绳索,脱身而出。
她艺高胆大,并不退缩,闯进堂内。那弥勒佛的眼睛忽然转动起来,吱吱射出两支毒箭。她挥剑将箭格开。
堂中空空荡荡。她正欲到两厢搜寻,杨锦已带人向她杀来。她后退三步,猛觉脚下松动,踏上了翻板,人往下掉落。
金台在水牢中静坐,听得上面顶板分开,掉下一个人来,连忙伸手接住。陈霞见到金台;又喜又悲。
陈霞无意间碰到了金台的伤处,金台哎唷一声,陈霞惊问道:“江哥,你受伤了?”“擦伤了一点皮,不碍事。”其实他的伤处已经化脓,肿得厉害了。
澹台云凤没有给陈霞送消息,是因为她被姐姐召进皇宫了。一早,她骑马出宫,看到人们流水般地拥向大相国寺,原来西夏国在此摆擂台。她爱凑热闹,哪肯失去此大好机会。
她挤进人群,抬头一看,擂台上写着“天下无敌”四字,两边对联是:掌遏江河激流,拳打中原英雄。她心中不免有气,这明明是向中华武林挑战。
擂台前,王安石和林顺坐在东边,澹台伟和杨锦等人坐在西首。云凤有意不与父亲打招呼,免得噜苏。台上第一个出来叫阵的是一员女将,王妃珍妮娅的妹妹爱莉公主。
爱莉公主是哈萨王国的小公主,学得一身天竺瑜珈功,柔若无骨,招数怪异。第一日打擂,天下英雄到者甚少,嵩山派几名弟子到得最早,不适应爱莉公主的武功,败在她手下。
云凤技痒,她听师父佛光师太说过天竺瑜珈功,跃身上台,澹台伟在台下,见自己的女儿上台打擂,不胜懊丧,却又不便喊她下来。
云凤得峨嵋派真传,又学过赛玄坛的梅花拳,以迅疾快速取胜,一阵抢攻,早已打得爱莉公主眼花缭乱。
爱莉公主亮出兵器,日月双刀;澹台云凤解下腰上软鞭,左剑右鞭。爱莉公主虽说骁勇,却近不了她的身。不一会,她的长鞭打落爱莉公主的双刀,胜了一场。
天山王妃见妹妹失利,扬起梨花枪,替下妹妹,与云凤打得难解难分。梨花枪是长兵器,云凤占不到便宜。两人功力相差无几,直打到近午,还分不出胜负。
澹台伟怒气冲冲回家,要责罚女儿,云彪却阴险地一笑道:“妹子这一架打得好,可以洗去许多谣传。”澹台伟心领神会,气也就消了。
皇宫内苑也闻报云凤打擂得胜,澹台贵妃还派太监送来赏赐,澹台云凤好不得意。但她一想起金台陷在水牢,不能出来打擂,就对父亲不满。
招贤馆里第一批到来的是小孤山浮尘道长和两名弟子:清风、明月。道长与王安石在浙东分手已多年,见面分外高兴。王安石请浮尘道长主持招贤馆,道长也不推辞。
浮尘道长问起二个爱徒金台、陈霞。林顺道:“据时鸽所报,陷身在澹台相府,这几日忙上忙下,分不出人手去搭救。”道长爱徒心切,却又感到势孤力单,一时想不出搭救办法。
大相国寺的擂台越打越烈,李元杰命哈里奇兄弟上台。这兄弟俩,连环刀法,配合默契,威力奇大。嵩山派不少弟子,命丧刀下。
这一来恼了嵩山派掌门人蔡林之。蔡林之,号中州大侠,武功不在浮尘道长之下。他瞧出了哈里奇兄弟的武功威力全在两人配合,以一柄金背大刀将他兄弟分开,各个击破。哈里奇兄弟一死一伤,败下阵去。
台下浮尘道长问林顺道:“西夏武士武功不过如此,何敢称天下无敌?”林顺说:“听说西夏第一勇士名西门霸,号天山神魈,尚未出场,估计也该露面了。”
果然,李元杰在台上高叫:“天山神魈出场。”只见数十武士缓缓地抬一只高数丈的铁笼子上台。笼中一物,似人似猴,浑身金黄的毛,只在腰际围一块虎皮,双眼一睁,凶光暴射。
天山神魈西门霸原是中原沧州人士,出生在武林世家。少年时,全家为仇人所杀。他逃进深山,与兽为伍,渐渐失去人性,却又武功奇高。流落到西夏,为李元杰所收伏。
与天山神魈比武,要进入铁笼之中。中州大侠蔡林之一进笼子,外面就落锁,非胜即死,台下有人高喊道:“蔡大哥,且慢!”但为时已晚。
铁笼中,初时还见到蔡林之与天山神魈在打斗。后来,只见天山神魈越转越快,卷成一股黄色的旋风。只听得蔡林之一声惨叫,一代大侠,就已死在天山神魈手上。
这时,在台下喊蔡大哥的人已跃上台来。他是软骨手杨凡。杨凡从笼中抱出蔡林之的尸体。尸体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蔡林之是杨凡的结义兄长,杨凡悲愤已极,要为义兄报仇。李元杰要开铁锁,杨凡说不用。不知怎么一来,他已闪进铁笼,与天山神魈交起手来。
天山神魈浑身黄毛如钢刺,一使起九九乾坤圈卷起旋风,杨凡也抵挡不住。幸亏他炼成绝世缩骨法,一闪又出了笼子,天山神魈气得干瞪眼。
招贤馆里,天下英雄都陆续到来。少林、武当、五岳三山,还有峨嵋山的佛光师太,太湖金沙庄的杨小乔、金烈,济济一堂,商议破敌大计。
猫头雕金烈见到二弟时鸽,大声打听金台。一听金台陷身澹台府,就急着要去搭救。浮尘道长拦住他道:“堂堂相府,岂容你随便进出,要救人也得考虑个万全之策。”
王安石大宴天下英雄,浮尘道长请了软骨手杨凡,介绍天山神魈的来历和武功。杨凡曾随金柱去过西夏,后来发觉金柱奉澹台伟之密令,勾结李元杰,一怒离去,所以对西夏情况颇为了解。
当杨凡介绍到天山神魈九九乾坤圈的厉害时,许多人都为之失色。金烈道:“怕什么,我金台兄弟的神龙十八式一定可以破他!”
浮尘道长道:“金烈此言欠当。金台的神龙十八式,功力与九九乾坤圈相伯仲,要胜恐怕也不容易。”林顺笑道:“我看,金台的绝招正是天山神魈的克星。”
浮尘道长与林顺相视一笑。这几日打擂,他们都已注意到天山神魈的致命弱点在头顶百会穴,而金台的倒挂紫金钟正可以攻击这一弱点。
金烈闷酒多喝了几盅,走出大厅去吹吹风,忽见一条纤瘦的人影从眼前闪过。他大喊道:“谁?给我站住!”
金大哥,连我也不认识了?”来人却是澹台云凤。金烈听说金台陷在澹台府,以为云凤也参与其事,不问青红皂白,就一拳打去。不料云凤一闪,在他背上一拍,金烈差些儿摔倒。
佛光师太闻声出来,云凤恭敬地喊了声:“师父。”佛光师太问起金台的事,云凤说道:“还关在佛堂下的水牢里,我已设法送了些食物进去。”至于问起陈霞,她又茫然不知了。
佛光师太要云凤回去,探听出打开水牢、破去佛堂机关之法。云凤答应一声,立刻就去。
酒宴终了,众人不见了金烈和时鸽。道长听说他们两人去澹台府救人,惊叫一声:“糟了!”连忙邀请佛光师太、杨凡及武当派凌云道长等人,随后追去。
云凤回到相府,正思忖着怎么探听清佛堂的机关,忽见新升任为管家的杨锦从她屋前经过。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唤丫环请杨管家上楼。
杨锦对云凤垂涎已久,只是云凤对他从不假以颜色,不敢造次。一听云凤有请,急忙上楼而来。云凤为了救金台,也虚与周旋,几句好话,杨锦早已不辨东西南北。
云凤问道:“师兄,为什么还不处置水牢中的金台、陈霞?”杨锦语无伦次道:这个,小姐怎么也知道了?”云凤诡秘一笑道:“你以为我父亲会瞒着我?”
当然不会瞒着小姐。”“那,你把佛堂的机关告诉我。”“这,这恐怕不方便...”“什么?”云凤突然沉下了脸,“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过是考验你,你是否百事对我真心..”
杨锦哪是云凤对手,被云凤几句又哄又吓的话一说,就像灌了迷魂汤,一五一十地将佛堂机关、水牢门的秘密全部讲了出来。云凤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听完后,目送杨锦下楼。
云凤正在考虑如何得便将探听到的秘密传出去,下楼的杨锦又返回道:“相爷有请小姐去密室,有要事商量。”
云凤来到密室,父亲与兄长已在室内。澹台伟道:“凤儿,今晚我找你来看一场好戏。”他打开机关,密室徐徐上升数丈,可以四面了望园中情景。
不多一会儿,一高一矮两条黑影窜进墙内。云凤认得是金烈与时鸽。后来,浮尘道长他们也来了,还有自己的师父佛光师太,云凤不由得暗暗叫苦。
澹台伟命杨锦给埋伏人员传话:暂时不要动手。近日不少江湖好手,如青城山松门道人和“青城七子”,独角龙罗涛父子,为澹台伟所网罗,因而他稳如泰山,企图将来犯者一网打尽。
金烈与时鸽先到佛堂门前,见大门开着,金烈性子暴烈,不听时鸽的劝告,猛往前冲,被一阵箭雨挡了回来,险些儿受伤。
他们从侧面进入院子,四面搜索,不像有埋伏,便一齐跃上台阶。忽听“哗啦”一声,头顶落下一张大网,将两人罩进网内,越裹越紧,两人只得束手待缚。
从墙外又跃进数人,却是浮尘道长和清风、明月、杨凡等人。他们砍破大网,将金烈与时鸽救了出来。
浮尘道长也是设机关的高手,深明此道。他命清风、明月先上佛堂顶上,破去佛堂机关。他二人在屋顶将那些机关的绳索一一砍断,暗门如数破坏。
一行人进入佛堂,果然不再有危险。佛堂里一目了然,明知水牢就在这下面,却无法打开水牢的门。金烈急得大叫金台兄弟,被浮尘道长掩住嘴。
四周过于安静,倒使浮尘道长惊疑。他望着笑嘻嘻的弥勒佛,断定开水牢门的机关在这佛像身上,却又不敢轻易动手。
金烈早已忍耐不住,骂声:“笑嘻嘻不是好东西。”跃身在佛像左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下可闯了祸,随着“当”的一声响,落下一个铁栅笼,将大部分人关在笼里。
顿时,佛堂外灯笼火把齐明,喊杀声四起。佛光师太未曾关进铁笼,仗剑守在门口,与松门道人和“青城七子”苦战,但寡不敌众,渐渐不支。
铁笼中,浮尘道长与软骨手杨凡耳语了几句,杨凡点点头,闪出铁笼,一跃而起,在弥勒佛的右脸上打了一巴掌,铁笼子又“当”的一声,收回屋顶。
独角龙罗涛带人包围过来。金烈与时鸽早已窝了一股气,挥舞刀剑,勇猛砍杀。佛堂里顿时刀光剑影,一场混 战。
包围的人越来越多,但浮尘道长带来的人都是好手,一时倒未落败。只是担心时间一久,难免遭受毒手,就组织突围。他大喝一声,领先冲开了一条血路。
浮尘道长率人退到一座假山石洞中。这里怪石嶙峋,洞中有洞,可攻可守。松门道人带人几次冲不进去。双方形成僵持局面。
澹台伟又命杨锦前来传话:围而不打,等待天明。花园中假山旁,一时安静下来。松门道人烧起了一堆大火,在火旁大吃大喝,向围在假山石洞中的众英豪示威。
金烈数次要冲出去,都被时鸽拉住。杨凡突然从一个洞中冒出来,一身青苔,高兴地说道:“我们有救了。”
原来杨凡曾在澹台府住过不少时日,熟悉这里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在假山的洞穴中找到了一条秘密通道,带领众人悄悄地离开了澹台府。
松门道人和“青城七子”围到天明,奋力攻进假山石洞,里面却早无一人。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飞”走的。
云凤到这时才有机会溜出澹台府,来到佛光师太的居室。她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师父。
闹了一夜,再用武力救人是不可能了,澹台府的警戒定然更为森严。浮尘道长飞步来到王相府,商议营救金台、陈霞的新办法,向王安石暗暗献上一计,王安石认为此计甚妙。
时隔半日,澹台伟正在相府生闷气,门官来报,参政知事王安石相国轿到门口。澹台伟与王安石素不交往,不知前来何事?连忙官服出迎。
两人在府门口寒暄几句,一齐进入府中,澹台伟问:“不知王大人驾临何事?”王安石单刀直入,回道:“来此寻访江南拳王金台。”
澹台伟心中吃惊,恼怒道:“王大人寻访金台,可是找错了地方?”王安石冷笑道:“据可靠消息,金台确在你府上,你可敢让我搜一搜?”
堂堂相府,岂容他人乱搜!”澹台伟骄横地说。王安石从怀中摸出圣旨,高举头顶:“澹台伟接旨。”澹台伟见黄绫圣旨,不敢违抗,跪了下来。
王安石朗声宣读:“西夏国于东京设擂,中原武士连连失利,朕心甚忧。今着王卿遍访江南拳王金台,不论皇亲国戚,士庶官宦,如有违抗者,斩!”
澹台伟不敢违旨。王安石带林顺等人直奔花园中的佛堂。澹台伟在一旁相陪,心中忐忑不安。他这佛堂机关乃天下第一巧匠鲁平所建,却又暗暗得意,看你王安石怎么打开水牢之门。
哪知林顺早已知道水牢暗门,一进佛堂,就将弥勒佛右脚大拇趾往下按。只听格格一阵响,露出一道暗门,一股冷气从门里透出来。
水灵子徐英进入水牢,许久方才出来,只捞上一具枯骨。水牢中没有金台、陈霞。
金台和陈霞失踪,澹台伟虽然惊骇万分,却又在王安石面前胆壮气粗起来,责问道:“王大人,你不是奉旨搜寻金台么?金台在何处呀?我与你上殿面君,分个是非曲直!
王安石指着那具枯骨道:“澹台太师,你私设水牢,牢中白骨森森,请问此人是谁?又是怎么死的?”一语说得澹台伟哑口无言。
金台与陈霞不在澹台府水牢中的消息,传到招贤馆,金烈放声大哭:“我金台兄弟一定给这个奸贼害死了...”浮尘道长却认为,凭他二人今日的武功,还不至于轻易就死,或许已经逃出水牢了。
找不到金台,大相国寺的擂台仍然要打,众英雄宁愿战死,也不肯低头,少林寺的玄空大师,武当掌门凌云道长,丐帮帮主李刚都跃跃欲试。
丐帮帮主霹雳掌李刚,性如烈火,一到台下,就一阵风卷上擂台,进了铁笼就与天山神魈硬碰硬地打起来。
李刚的霹雳掌刚猛无比,乒乒乓乓,震得铁笼子直摇晃。但这掌法太耗功力,三十六掌打完,后力不支,伤在九九乾坤圈下。
软骨手杨凡与时鸽同时跃上台,杨凡闪进铁笼,接住天山神魈。时鸽打开铁锁,救出师父。只见李刚浑身鲜血,已是奄奄一息。
时鸽抱师父下了擂台。李元杰趾高气扬,亲出叫阵。突然,一朵红云缓缓地飘上台去。此人是少林寺玄空禅师。他的这一份轻功,已使台下人喝彩不已。
玄空大师一进了铁笼,就跌坐一角。其实,他真气贯注,全身戒备。天山神魈也学起他的样子,坐在地上,台下人大感奇怪。
这可急坏了台上的李元杰。他手一扬,甩出一枚小石子,打中天山神魈的胸口痛穴。天山神魈一跃而起,他以为是玄空大师向他发射,遂挥拳攻击。
玄空大师的内功已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天山神魈攻不进他身旁三尺的圈子。九九乾坤圈也伤不了玄空大师。两人运力相抗一个多时辰,打成平手。
少林寺执中原武林牛耳已数百年,玄空大师乃少林方丈,只能与天山神魈打个平手,实际上等于中华输给了西夏。招贤馆灯火彻夜通明,也商量不出破敌之法。
第二天,擂台上又是女将叫阵。王安梅大病初愈,也来到擂台下。见爱莉公主耀武扬威,心中有气,准备上台去教训教训她。
忽然,台下一阵大乱,看客纷纷让出一条路来。人群中,四条大汉,抬一口棺木,如飞而来。棺后跟着一位身穿重孝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中州大侠蔡林之的夫人,人称素衣女侠的安月钗。丈夫死在擂台上,她立志报仇,抬棺以明志,誓不两立。棺木未放稳,她人已如燕子一般飞上了高台。
安月钗使鸳鸯剑,与爱莉公主的日月双刀正好旗鼓相当。她恨满心头,也不顾什么招式,一上手就是全力进攻,快如疾风骤雨,爱莉公主连连后退。
王妃珍妮娅见妹妹落败,抓起一支短枪,在安月钗身后偷袭。安月钗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一剑挡开了珍妮娅的枪,但发髻被枪挑散。
安月钗披散着头发,返身与王妃大战。两人本领相若,只是安月钗这些日子悲痛过度,已十分疲乏。不久,肩上被刺了一枪。
血,染红了安月钗半边衣衫,她犹自不肯退下,台下人都为她捏一把汗。王安梅一瞥那口棺材,与师兄林顺打了个招呼,站起身来。
谁知有人抢了她的先,一条轻盈的身影,如彩蝶翩翩,上了擂台。王安梅眼睛顿时一亮,那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陈霞么?
金烈和时鸽也高兴得站起身来,浮尘道长也一脸笑容。陈霞既已出现,而且毫无受伤之态,说明金台也已脱险,只是不知他为何没有露面?
安月钗正在危急之中,珍妮娅枪枪不离她要害。陈霞一剑,就将珍妮娅逼退三步。安月钗却在台的一角,慢慢地倒下了。
珍妮娅欺陈霞年轻,将枪舞成满天梨花雨,风雨不透,又像一朵大绣球花,向陈霞滚来。
陈霞使开神龙剑法,突然一招神龙戏珠,斜斜一剑,挑破了这朵“大绣球花”。珍妮娅一声惨叫倒地。
陈霞心慈,不愿杀她。不料,那倒在台角的安月钗却已跃身飞起,手起一剑,刺中了珍妮娅的左胸。李元杰怪叫着奔来,已是利剑穿心而过,没有生望。
安月钗杀了天山王妃,跳下台去。她跪在棺木前,对天高呼:“夫啊,我为你报了仇,杀了天山王妃,你死可瞑目了!”说完,她用剑抹了脖子,倒在棺木上。
台上台下,一片鲜血淋淋。李元杰抱着爱妻的尸身,心中十分痛苦。他怀疑这次到东京设擂,是不是上了澹台伟的大当?
陈霞从台上跳下,来到母亲身边。众英雄围着她,七嘴八舌,打听金台情况,问他们怎么逃出水牢?她不知该回答谁的话好。
王安梅说道:“霞儿,你们离开水牢,怎么不回家来?害得大伙儿为你们担心。”陈霞说:“金台哥哥受了点伤,他不愿回来,还说,还说他对不起舅舅,不敢前来相见。”
王安石见陈霞无恙,金台有了下落,心中高兴,开玩笑道:“金台这小子,快做了我家女婿了,居然还不敢上门。”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陈霞脸一红,分开众人,飞一般走了。金烈和时鸽齐追不舍。到了汴河边,只见一片樯橹,已失陈霞所在。
要知金台与陈霞是怎么神秘地逃出水牢的,且看第八集: 《擂台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