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后期,赣东北游击大队在武山一带坚持武装斗争,巩固和扩大了武山游击根据地
游击队长田英,从小扛打猎,钻深林,串峡谷,练就了一身铁打的筋骨。他参加红军后,英勇杀敌,屡建战功,担任了红军某连党代表。
1934年,田英所在的连队随主力红军北上长征,田英被党组织留在赣北继续领导武装斗争。他及时恢复了曾受敌人破坏的赣东北游击大队,领着队伍上了武山。
游击队在田英的率领下,经常奇袭敌人,攻碉堡,打据点,搞得山下敌人昏头转向,日夜不得安宁。
一天下午,田英带着副队长苏松林,小游击队员丁勇,打扮成农民模样来到了武山脚下的石条涧。
石条涧两侧是峭壁,涧里长着一片密林,仅有的一条婉蜓小道穿涧而过是武山去横桥的必经要道。田英三人赶到石条涧,隐蔽在树林中,等候着捉拿武山民团头子坐山狼。
坐山狼正名叫王胡巢,是武山脚下王超上村有名的大恶霸,长得歪头歪脑,为人阴险奸诈。他横行武山一带,鱼肉乡民,穷苦百姓无不恨之人骨。
大革命时期,坐山狼被如火如茶的土地革命运动吓破了胆,不得不忍痛丢下万贯家业,逃进县城,在反动地方武装“花枪队”里鬼混。
红军北上以后,国民党反动派大举进攻革命根据地,坐山狼便搜罗了一批豪绅恶霸、地流氓,拼凑成了100多人的反动民团,杀气腾腾地窜回了武山。
坐山狼的民团驻守在王超上村,封锁了一切通往武山的紧要路口,大搞“清乡”活动,疯狂地进行反革命大屠杀。多少共产党员革命群众,惨死在坐山狼的屠刀下。
前天,横桥保安团来信,要坐山狼去参加剿共紧急会议。坐山狼乘了一顶竹轿,随身带着四个匪兵,便赶往横桥开会去了。
此时,田英等三人正是根据这个情报来到石条涧埋伏,决定坐山狼回武山路过这里时,除掉这条恶狼。过了一会儿,果见来了一顶竹轿,四个匪兵跟在轿后满珊而来
轿子已到田英他们的鼻子底下,丁勇忍耐不住,正要冲上去,被田英按住了。原来那边又出现了一顶竹轿,同样尾随着四个匪兵。
石条涧离王超上村很近,常有敌人来往,必须迅速解决战斗。于是,田英果断地下达了战斗命令:“丁勇向前,我向后,老苏掩护,行动要快!
田英话音刚落,三人一跃而起,如箭出弦,向敌人猛扑过去。田英跃出树林,对着轿后甩手就是两枪,两个匪兵应声倒下去了。剩下的两个兵掉头就往密林中逃跑
枪一响,两个轿夫吓得把轿杠一丢,也钻进了树林。竹轿翻倒在路边,田英飞快地冲上去,从轿里倒拖出一一个军官·定眼一看,却原来是横桥保安团副官,坐山狼的儿子地鼠。
这时,丁勇跑来报告:匪兵被全部击毙,但坐山狼却机逃走了。田英听了说:“他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这里不能久留,立即回山。
田英等三人押着吓得面如土色的地鼠,迅速离开了石条涧,很快地在密林中消失了。
坐山狼虽然自已侥幸逃了狗命,却丢了一个宝贝儿子。他回到王超上村立即集合民团,跑步去石条涧救应地鼠。
赶到石涧,田英他们早已无影无踪。坐山狼不肯甘休,又带着民团向武山追去。来到武山脚下,时已黄昏。坐山狼见武山峰峦重叠,暮色茫茫,不敢贸然进山,只得下令封山。
封山后,坐山狼广贴告示:有拿得田英者,赏白洋五百。又派人四处探听,寻找地鼠的下落。
却说田英捉到地鼠后,对他既不处决,也不审问,整天押着他随游击队遍山转悠,弄得地鼠神魂颠倒,终日煌煌不安
这天,游击队来到武山纵深处三里冲宿营。三里冲是一条死沉沉、阴森森的大山沟,沟两岸树木茂密,沟底藜遍地,宽不过百米,长达三华里有余很少有人来往。
丁勇把地鼠拴在一棵大树上,抱枪倒头便睡。折腾了一宿的地鼠已是精疲力尽,也靠着树于合上了眼。
突然,地鼠被一阵噜杂的声音惊醒,朦胧中,听见不远的树林中传来了田英的讲话声:“同志们,好好睡一觉,今晚夜袭武山民团,一定要活捉坐山狼地鼠一证,再也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地鼠发现田英朝他走来,便赶紧闭上眼晴装睡。只听见田英叫醒了勇说:“你怎么能睡觉?人逃跑了怎么办?
丁勇揉着眼晴,故意埋怨地说:“该死的东西,弄得我觉也睡不成,不如枪崩了他了事,省得麻烦。
又听田英低声说:“今晚捉住了坐山狼,明天就在王超上村召开公审大会,将这一狼一鼠一起处决。”这些话地鼠听得清清楚楚,只吓得冷汗直冒。
正在这时,深林中传出几声枪响,田英与丁勇丢下地鼠,朝响枪的地方跑去。
地鼠心头暗喜,他想:机会难得,这个时候不跑就只有等死了。于是,他拼命挣脱绳索,向一片密林中逃去。
刚逃出半里路远,后面便响起了枪声,有人大声叫着:“地鼠逃跑罗,快追!”地鼠一慌神,脚下一滑,骨碌碌向山下滚去。可他哪里知道,这正是田英的“纵鼠引狼”之计。
地鼠滚到山脚下,爬起来一口气跑到了王超上村。他一头扎进家院,进门便叫:“民团集合,快!跑步赶到三里冲,包围游击队,活捉田英。
正当地鼠集合队伍准备出发的时候,坐山狼闻声赶出来了。听说要去捉田英,石条涧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顿时不寒而栗。他想:人说田英极为精明能干,地鼠能从他的手里逃脱,岂不是阎王手里走了鬼?
地鼠被游击队扣押惊吓了几天,又险些丢了狗命,早就憨着一股怒火,恨不得捉住田英碎户万段。他见坐山狼狐疑不决,又急又恼,气冲冲地领着民团就走。
坐山狼阻住道:“别急,你下山时,游击队可曾发觉?”地鼠怕坐山狼不肯出兵,便有意编造了一番说:“我下山时,田英他们都在三里冲呼呼大睡人不知,鬼不晓。现在正是将游击队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坐山狼半信半疑,只得下令民团立刻出击。地鼠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跑步向三里冲扑去。三里冲内,早已是一张撒开了的大网,游击队布好了埋伏圈,专等坐山狼前来送死。
一会儿,担任望任务的丁勇跑来报告:民团快接近三里冲了。田英立即回到了指挥战斗的位置,发出了“准备战斗”的命令。
民团赶到了三里冲附近,坐山狼见三里冲地形复杂,游击队又形影不见,倒抽了几口冷气,命令三个兵前去探路。
探路的匪兵回来报告:“没发现什么情况。”坐山狼更加迟疑起来,已有退兵之意。
地鼠岂肯干休,叫道:“临阵退却,真是胆小如鼠。”说着把手中短枪举:“兄弟们,跟我追击,谁捉住田英,赏白洋五百,谁后退半步,他妈的就地枪!
民团跟着地鼠冲进了三里冲,坐山狼再要劝阻也来不及了。他心中暗暗叫苦,也身不由己地跟着进了三里冲。
见敌人全部进人了埋伏圈,田英霹雾一声喊:“打!”一梭子弹打去,好几个兵应声倒下
瞬间,游击队长短武器一齐开火,土炸弹在敌群中开花,土打出的铁子像雨点般地飞向敌人。民团本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早已溃不成军。
地鼠方知中计,立刻命令民团向沟北岸发起冲锋,妄图突围。田英马上调动游击队大部分火力,向敌人突围方向猛烈阻击。
民团的冲锋被打退了,地鼠和没死的罪兵们,被游击队的火力压在沟底不能动弹。可就在这时候,坐山狼却不知去向了。
原来,正当游击队集中火力对付地鼠时,坐山狼发现了沟南岸的一处树林中枪声稀落,他便带着四个兵拼命冲击,从那里溜走了。
但是,狐狸再狡猬,也斗不过好猎手。田英已料定坐山狼是从那个火力薄弱点逃走的。于是他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一支土,对身边的苏松林说:“老苏,这里由你指挥,战斗结束后队伍在困狼峪会合。
接着,田英又将战斗方案向丁勇作了交代,并布置给他伏击的任务,然后分头行动。
为了躲避游击队的追踪,坐山狼领着众一直往深山密林处逃窜。他们钻进了一片古木参天的树林,树根藤蔓盘根错节,地下的枯枝败叶足有一尺多厚,湿滬滬地长着一团团毒菇。
阵山风吹来,林涛好似虎啸狼喙,吓得坐山狼和众匪面面相觀,毛骨然,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
突然间,林中闪出一位英豪骁勇的猎人。只见他肩扛土镜,腰挂药葫芦右脚绑腿上插着一把剥皮刀,手中倒提着一只血淋淋的死狼。
坐山狼眼尖,一闪躲在一棵大树后,匪兵们如临大敌,一个个端枪喝问“千什么的?
猎人用那双锐利的目光扫了众匪一眼,指着丢在脚下的死狼从容地回答:“看到它,你们也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
匪兵们见猎人对答从容,才稍稍镇定下来。一个匪兵又进一步试探地说:我看,你准是个打游击的。
猎人爽朗地哈哈大笑说:“这位老总眼力还算不错····”众一听,大惊失色,四支枪口立即对准了猎人的胸口。
我们打猎人,穿密林,跨山涧,这方圆百里内外的大小山头,我都去游击,过。”猎人说罢,将四支枪口轻轻一拨,众匪跟而退
这时坐山狼才从大树后面走过来,用手枪对准猎人,盘问道,“你真是打猎的吗?”猎人答:“世代居山,几辈打猎,一点不假
“为什么偏上这里来?”猎人冷冷反问:“深山藏虎,密林躲狼,不上高山,不人老林,何处去打虎豹财狼?
坐山狼把枪一点,两眼凶光毕露,喝道:“是三里冲的枪声把你引来的吧,嗯?”众匪也端枪对着猎人:“讲!”“快讲!
猎人警了警五支乌黑的枪口和五张惊慌而又露着凶光的面孔,镇静地回答:“我们打猎人,听惯了土响,哪里有响声,便往哪里闯。
猎人对答如流,神态自若,坐山狼无计可施。他想:先让他把我们领下山再说,便问:“你可知道去王超上村的路?”猎人回答:“常在山里转,岂能不识途,闭着眼也摸得下山。
坐山狼忙气求道:“只要你把我们领回王超上村,我决不会亏待你。”猎人把死狼挂在头上,对众匪说:“那就跟我走吧。
过了一座山冈,猎人领着坐山狼等众匪徒沿着一条七弯八拐的山坳走着坐山狼想:“眼下逃生要紧,管你是打铜的,还是打铁(猎)的,等你进了我的王超上村,再严加审讯。
路越走越窄,树林越来越密,坐山狼问猎人:“你想引我们上哪里去?猎人却摆着手说:“各位只管跟上,切莫高声说话,此处常有共军出没往返撞上了可不得了。”坐山狼和众匪再也不敢多嘴了。
猎人领着众匪来到了一条窄长的峡谷里。这里两面陡壁悬崖,顶上乌云翻滚,好不险恶。坐山狼一见,眼都惊呆了,忙问猎人,“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猎人用两道逼人的目光,町得坐山狼心慌意乱。只听猎人大喝一声说:“管它什么飞山虎、坐山狼,只要进了这个困狼峪,纵然长了翅膀,也休想逃出猎人的手心。我就是你们想捉拿的田英!
这洪钟般的声音,震得山摇地动,吓得坐山狼和众匪肝胆俱裂。田英的话音刚落,事先约定埋伏在这里的丁勇从崖壁后一跃冲出,一梭子弹射出,四个罪兵顿时见了阎王。
坐山狼如梦方醒,妄图垂死挣扎,田英飞起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短枪。
坐山狼转身欲逃,田英拔出剥皮尖刀,飞步上前,对准坐山狼的心窝就是一刀。这条恶贯满盈的恶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结束了三里冲战斗的游击队赶到了困狼峪,苏松林兴奋地向田英报告:武山民团全部歼灭,地鼠被乱枪打死。这时,胜利的欢呼声,在武山的群峰中回响。
经过三年艰难困苦的游击战争,武山游击队逐步壮大,发展到几百人 1937年,这支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奉命离开了武山游击根据地,奔赴抗日的战场,投人了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