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一直是乌克兰战争的核心。一些分析人士声称，无人机重塑了战争，不仅产生战术层面的影响，还塑造了作战和战略结果。

乌克兰军人在乌克兰哈尔科夫附近的前线用无人机纠正炮火

区分这些不同级别的战争很重要。战争的战术层面是指战场行动，例如巡逻或袭击。战争的作战层面表征了军队为实现更广泛的军事目标而同步进行的战术行动，例如摧毁敌方军队的组成部分。战争的战略层面涉及这些军事目标如何结合起来以实现政治目标，特别是结束战争。

在乌克兰战争中，无人机在这三个层面上取得了哪些成绩？

越来越多的证据，包括我自己作为一名研究无人机战争的军事学者所做的研究，表明无人机已经为乌克兰和俄罗斯带来了一些战术和作战上的成功。然而它们在战略上却是无效的。尽管乌克兰越来越多地使用无人机，但并没有将俄罗斯赶出顿巴斯地区，俄罗斯也没有摧毁乌克兰的抵抗意志。

乌克兰的无人机战争的演变方式与其他国家（尤其是美国）使用无人机的方式不同。

首先，美国在全球范围内使用无人机，而且往往是在未得到联合国承认或没有美军驻扎的冲突地区。与这种“超视距”打击模式不同，乌克兰和俄罗斯在国际公认的以两国边界为界的冲突中使用了无人机。

其次，美国拥有武装和联网无人机，例如世界上最先进的“死神”无人机。乌克兰和俄罗斯已经采用了更广泛的中低端无人机。

第一陆军师第五装甲旅的士兵制定了一套指令课程，以应对商业现成的无人机监视飞行器的威胁

乌克兰的“无人机大军”由更便宜且易于武器化的无人机组成，例如东方大国制造的大疆无人机。乌克兰还运营了土耳其制造的TB-2 Bayraktar无人机——无人机中的“丰田卡罗拉”。英国国防与安全智库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估计，乌克兰每月损失 1 万架无人机，一年内无人机数量将超过士兵数量，这意味着乌克兰将获得超过 200 万架无人机。为了管理这些能力，乌克兰最近建立了一个新的武装部队分支：无人系统部队。

俄罗斯的回应是进口伊朗制造的Shahed-136攻击无人机。它还扩大了无人机的国内生产，例如用于监视的“猎户座10”和用于攻击的“柳叶刀” 。俄罗斯计划到 2025 年在一座占地 14 个足球场（即近一英里）的新工厂生产至少 6,000 架以 Shahed-136 为原型的无人机。这还不包括俄罗斯每月采购的10 万架低端无人机。

第三，美国利用无人机打击其所谓的高价值目标，包括恐怖组织的高级人员。乌克兰和俄罗斯将无人机用于更广泛的战术、作战和战略目的。分析人士经常将这三个级别的战争混为一谈，以证明他们的说法是正确的，即无人机正在重塑冲突，但级别是不同的。

无人机对战争战术层面的影响最大，这是乌克兰和俄罗斯军队之间战斗的特点。

众所周知， 2022 年 2 月 24 日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一个月后，乌克兰航空侦察部队使用无人机拦截了一支从切尔诺贝利前往基辅的大型俄罗斯车队。它通过摧毁绵延近 50 英里的缓慢行驶的车辆来实现这一目标，导致俄罗斯放弃前进。

两国军队还采用了低端“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例如美国制造的弹簧刀或俄罗斯的柳叶刀，来攻击坦克、装甲运兵车和士兵。俄罗斯和乌克兰军队越来越多地使用这些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与其他用于侦察和瞄准的低级无人机相结合，以压制敌方部队。压制——暂时阻止敌方部队或武器执行其任务——通常是为炮兵保留的角色。例如，压制性火力可以迫使地面部队躲在战壕或掩体中，并阻止他们穿过开阔的地面。

乌克兰士兵使用第一人称视角无人机对抗俄罗斯军队。

这些成果促使俄罗斯和乌克兰开发出对抗对方无人机的方法。例如，俄罗斯利用其先进的电子战能力，有效干扰乌克兰运营商与其无人机之间的数字链路。它还通过创建虚假信号来欺骗此链接，使乌克兰无人机迷失方向，导致它们坠毁。

因此，乌克兰无人机操作员正在尝试克服干扰和欺骗的方法。这包括通过采用基于地形的导航“回到未来” ，尽管这不如基于卫星的导航可靠。

无人机在战争作战层面上不太成功，战争的目的是将战斗整合到实现更广泛军事目标的战役中。

2022 年春季，乌克兰使用 TB-2 以及其他能力在黑海击沉了俄罗斯旗舰舰“莫斯科”号。此后，乌克兰官员声称又摧毁了 15 艘俄罗斯船只，并损坏了另外 12 艘。

乌克兰还使用海上无人机（无人船只）破坏连接克里米亚和俄罗斯大陆的刻赤大桥，并攻击波罗的海和圣彼得堡附近的燃料库。

视频显示受损的俄罗斯军舰莫斯科号出现。

这些行动和其他行动虽然令人印象深刻，但暂时扰乱了俄罗斯利用黑海封锁乌克兰粮食运输、向乌克兰发射导弹以及为其士兵补给的行动。

问题在于乌克兰缺乏空中优势，这促使其使用无人机军队来执行通常由轰炸机、喷气式飞机、攻击直升机和高端无人机执行的任务。

尽管丹麦和荷兰承诺向乌克兰提供F-16战斗机，以取代该国老化的飞机，但它们尚未抵达。我的研究还表明，由于担心与俄罗斯的危机升级，美国可能不会向乌克兰出售先进的“死神”无人机。此外，这些无人机很容易受到俄罗斯综合防空系统的攻击。

缺乏空中优势加剧了干扰和欺骗等战术挑战，同时削弱了乌克兰阻止俄罗斯机动自由的能力。

尽管有这些战术效果和有限的作战收益，但无人机在战略上是无效的。

无人机没有、也不可能影响乌克兰战争的结果。他们没有允许乌克兰打破与俄罗斯的僵局，也没有鼓励俄罗斯结束对乌克兰的占领。

就无人机的战略意义而言，其影响是心理上的。

俄罗斯和乌克兰利用无人机恐吓对方公民，并进行宣传以坚定本国公民的决心。俄罗斯和乌克兰领导人也认为无人机具有优势，鼓励他们投资这些能力并延续我所说的无人机崇拜。

一系列无人机袭击莫斯科。

乌克兰的教训是，虽然无人机在战争的战术和作战层面具有一定价值，但它们在战略上却无关紧要。它们并不是灵丹妙药，无法提供改变游戏规则的能力来决定国家的命运。

相反，各国必须依靠经过时间考验的联合兵种机动，即在特定时间和地点整合人员和武器系统，以实现针对对手的特定目标。当这些影响在战争过程中累积起来时，就会暴露出军队所利用的弱点，而且往往是在盟友和伙伴的协助下。

只有这样，各国才能实现确保政治成果（例如通过谈判解决问题）的军事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