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后,老公夜不归宿,但我死了,他却疯了的找我

故事小罐头 2024-06-14 14:56:03

24小时以前,怀孕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老公一个惊喜。

却在出门的路上,被他的白月光故意开车撞死。

她烧烂我的脸,哭着告诉男友这一切都是意外。

为了给她脱罪,身为法医的老公,在我尸体上制造其他痕迹搅乱警察调查方向。

他说,这无名女尸是自己运气不好,怀着孕还要大晚上出来溜达。

死了就不要再拖累活人的前程。

可为何,当他得知无名女尸是我之后,却刺激得,发了疯。

1

剧烈的痛感似乎还存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我透明的身躯,洒在背后的地面上时,我知道,自己总算是解脱了。

我尸体静悄悄躺在石头阴影下,模样可怖难看。

尸体呈现一个诡异扭曲的姿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说是一摊肉泥都不为过,血肉模糊的脸对着天空,散发着血腥腐烂的臭味。

“啊!有人尖叫,接着是响彻天空的警笛声。

“尸体发现时间是15日上午八点二十分,这里是京城西郊望月山崖边,女尸下半身衣物失踪,有生前遭受侵犯的可能性,脸部损伤较为严重,目前没有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存在。”

“尸体具体的情况,可能要等江法医来仔细看了才行。”

他口中的江法医江序正提着东西走来。

身上穿着白大袍,衬得他越发清风霁月,眉目清浚

我呆呆看着这张爱了五年模样的脸。

还以为死了心就不会疼了。

但空荡荡的心脏位置,还是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看见我尸体惨样的第一时间,他别过了脸,像是不忍。

只有我知道,身为专业法医的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如今这个反应,也只是因为眼前的这具尸体昨天晚上还躺在他的手术台上,被他又是用刀砍,又是锤子打。

硬生生把一场车祸事故伪装成了恶劣的凶杀案。

再趁着无人的时候,丢弃在山崖脚。

江序在我的尸体旁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检查起来,“女尸下体被人为捣坏,就算是可能被侵犯,也不一定能采集到的嫌疑人的DNA,我先带回去解剖检查。”

回到了解剖室,江序没让助理进来,他静静看着尸体发神,手指不自觉地摩擦。

我漂浮在他对面,看出他这样的情绪是在紧张。

我与江序相识相恋这么多年,已经熟悉到他任何一个小动作我都能看出他的心里的想法。

他为人高风亮节,又是天之骄子。

还是第一次,不惜去触碰法律的底线。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姜矜矜,他那心目中的白月光。

江序胡乱用白布遮住那张不堪的脸,微喘着气喃喃。

“怪不了谁,是你自己活该,怀着孕大晚上还要在外面乱跑,遇到意外很正常的。”

“死了就死了,矜矜还有未来,就别拖累她了。”

我紧紧盯着他。

好想问江序。

若是他知道,他口中说活该的女尸是他怀孕的妻子,又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江序快速掩饰住眼底的心虚,镇定自若打开门。

警察贺宴走进来,把手上的透明袋子递给江序。

“这是在案发现场不远处找到的东西,你应该认识。”

我飘过来凑热闹一起看。

戒指内圈的刻字却一下子刺疼了我的眼睛。

这是去年江序亲手给我戴上的婚戒,两人约定好今年五周年的时候就举办婚礼。

是的,空领了证,我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除了身边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后来我们因为姜矜矜的事吵架,我一气之下摘下来说要丢掉,却只是塞进了衣服兜里。

那晚江序拖着我的尸体来到望月崖,估计是不小心掉下来了。

江序也认出戒指,瞳孔缩了缩。

2

“这是距离抛尸地不远的地方找到的,或许只是巧合,也或许十安当时在不远处,也或许,女尸就是……”

“不会。”江序语气急促打断贺宴的话,又笃定开口,“我之前带着程十安去望月崖玩,她闹脾气和我吵架,说丢了婚戒,只是一个巧合。”

“是吗?”贺宴收起戒指,意味深长盯着江序,“这种事,你多少应该联系一下十安,到底她是你的媳妇儿。”

我有些讶异。

我只知道贺宴是江序认识的多年好友,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替我说话。

江序烦躁蹙起好看的眉头,冷笑一声,“是她自己非要闹脾气玩离家出走,怎么,现在憋不住了,来找你当说客?”

贺宴还想说什么。

江序索性转过身把门直接关上。

我又被迫,再次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面。

我看见江序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下,拿起了手机,破天荒打开了和我的对话框。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三天前。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冷战了一周。

我还是忍不住当了一次舔狗,问了句他是不是还在加班。

当然,江序是不可能回复的。

因为他当时正在为姜矜矜挑选生日礼物。

我那时已经诊断出怀孕,想着或许两人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江序虽然心里还记挂着姜矜矜,但也不会不管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我抱着期待,特意做了江序爱吃的菜。

出去寻他。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被姜矜矜撞死。

她打电话让江序来处理我。

江序来的时候,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又是悲悯又是冷漠。

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没死透,在江序来之前,姜矜矜面容狰狞往我脸上倒汽油,被灼烧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见到江序的那个时候,我已经没办法说话,嗓子被烧坏了。

我只是挣扎着最后一口气,伸出手,指了指肚子。

我想说,江序,我怀了我们的孩子。

结果只能发出呜呀的不成调的难听声音。

江序并没能认出我。

他残忍地敲断了我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想方设法地把我尸体上车祸的痕迹抹去。

若不是今天贺宴提醒,江序怕是早就忘记了我的存在。

他打了字又删除,似乎有些生气。

“只是陪矜矜过个生日,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不联系我,我为何又要联系她。”

江序冷着脸喃喃。

但还是鬼使神差输入我的电话号码。

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另外一个号码就先打进来了。

接通之后,那边是姜矜矜隐忍的哭声。

“阿序,你现在可以来陪我吗?我好害怕,也好难受。”

江序一下子皱起眉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喝酒了?”

姜矜矜还在哭,“我太害怕了,有时候真的觉得,干脆就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江序捏紧手机,慌张不已。

“矜矜,别怕,我马上过来。”

“你先冷静一下,我去请假。”

我被迫跟在他身后,看见江序因为姜矜矜一通电话急得满头大汗。

3

我突然想起来,江序是一个工作特别认真的人。

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就算是突发急性胃炎疼得动弹不得。

他也从未说请假来陪我去趟医院。

江序总说。

他的职业很特殊,他要对得起身上这身白大褂。

多浪费一点时间,就是多给凶手逍遥法外的时间。

如今看来。

哪里是什么认真不认真,只是他根本就不爱我。

而我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我的灵魂跟着江序赶到姜矜矜的住处。

她坐在阳台上,白皙的大长腿在空中晃啊晃,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泪痕。

我见犹怜。

“阿序。”看到江序来了,姜矜矜光着脚扑进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江序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安慰着。

温和宠溺的眼神,是从未对我有过的模样。

“我这几天睡觉都在做噩梦,梦到那个女人来找我,又梦到警察把我抓走。”姜矜矜六神无主抓着江序的手,“我还要考公务员,马上就得去笔试了,怎么办?我害怕,我害怕我这辈子都被她给毁了!

江序尽力安慰。

“别怕,这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的问题。”

“尸体如今在我手上,我不会让其他人过手,也不会让人发现端倪。”

姜矜矜哭着摇头。

“没用的,警察迟早会查到我的头上。”

“与其这么担惊受怕,我不如不活了。”

说着又挣扎着要去吃床头柜上的头孢。

若真想死,就不会这么装模作样。

偏偏江序最看不得姜矜矜这个样子。

强制性把人抱住,江序深呼吸一口气,“只要尸体尽快处理掉,警察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就算是怀疑,也顶多是怀疑他。

姜矜矜这才冷静下来,也不哭了,星星眼回抱住江序。

“阿序,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有个计划,过几天我叫人来领她的尸体,就说是她的家里人,DNA鉴定的时候你去做做手脚,到时候把尸体火化了,就不会有事了,对不对?”

江序还想说什么。

但是看着姜矜矜眼角还挂着泪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他点头。

“这女人本来就是流浪汉,如今死后还有人为她立墓碑,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好结局了。”

好结局?

我笑起来,越笑心口越疼。

我恨不得给自己狠狠几个耳光。

当初我的追求者不少,我为何就爱上了江序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

还义无反顾爱了这么多年。

其实在一周之前,我爸就有意让我去接手国外的公司,顺便散散心。

我当时想到了江序,还是果断地拒绝了。

两人虽吵架,但一直以来江序在日常生活上颇为依赖我。

我担心我走之后没有人叮嘱他好好吃饭,没有人挂念他冷暖。

只是这一念之差,就害死了自己。

如今想来,我这凄惨下场,也是自己恋爱脑的活该。

姜矜矜得到江序的回答心情大好。

她双颊绯红,娇柔的身子凑上前,踮起脚尖吻上去。

江序并没有拒绝。

他被姜矜矜牵引着,来到了床边。

我厌恶地别开脸,并不想看接下来会发生的恶心场景。

若我还活着,必定会被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4

气氛越发暧昧灼热。

姜矜矜基本上半个身子都挂在江序身上。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语气里带着魅惑,“阿序,今天留下来陪我如何。”

我越看越觉得恶心。

姜矜矜出现在我和他生活中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

偏偏那个时候江序各种不耐烦。

“我只是把她当作我的妹妹对待,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程十安,你能不能懂事一点,非要闹得两个人都不高兴才满意吗?”

普通朋友会是这样差点滚到床上吗?

江序呼吸粗重,却把姜矜矜推开了。

“局里我还得回去,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他正头疼帮姜矜矜洗清罪责,自然没心情和她风花雪月。

姜矜矜有些不甘。

但还是温和乖巧地笑了笑。

依靠的姿态。

“阿序,我等你,我只有你了。”

江序开车回去的路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到了警察局他没着急进去。

拿起手机开始噼里啪啦打字。

我凑过去一看,居然是在联系我。

江序:“程十安,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还是不打算回来?”

“这次我主动联系你,给你台阶下了,你别折腾了。”

消息发出去五分钟了。

我那边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一句回复。

江序眉头皱着,脸色更差了。

却没再发消息。

他盯着手机冷笑。

“别想用这套来逼我低头,爱回不回。”

砰砰砰!

突然耳边传来敲击声。

我和江序同时抬头,看见楚晏正站在外面。

江序把车窗摇下来,依旧冷着脸,“有事?”

楚晏点燃根烟。

“听到你说请假了,本来想给你发消息,没想到你先回来了。”

“是去找十安了吗?”

“你们两口子还吵架呢。”

江序眼里掠过厌恶,“我找她的事,她跟你说了?”

楚晏紧皱眉头,觉得江序有点莫名其妙。

他岔开话题。

“我们追踪调查,周围的监控录像少,有的在当天就已经坏了,但不远处有家小卖部,前些天老板觉得老是有人来偷东西,恰好安装了一个。”

“虽然拍的范围不大,但还是拍到点马路上的一些情况,你说死亡时间是在晚上的三点到四点,恰好在这个时间段,有辆车路过了。”

“你不是检查了尸体吗?有没有明显被人拖拽的痕迹,我怀疑望月崖哪里不是第一现常”

我余光瞥见江序握着手机的手顿时一下子收紧了。

他也做出思考的模样。

随即开口,“尸体损伤非常严重,我倒没注意这一点,你等我再去好好检查一下。”

楚晏似笑非笑,“江大法医,半路丢下你的工作跑出去,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回答楚晏的。

只有江序冷着脸发动的汽车引擎和尾气。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楚晏。

心里却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

只知道两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没想到他们会在提到关于我的事的时候,如此剑拔弩张。

“谢谢。”

我对着楚晏的方向轻轻说了一声。

5

回到解剖室,江序看着我的尸体,满脸纠结。

我突然想起来,楚晏说监控拍下的车子不是别人的。

就是姜矜矜的车子。

当时两人一同来到这个抛尸地,把我的尸体丢下去。

本以为做得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会有一条漏网之鱼。

我默默坐在尸体旁边,盯着江序的眼神。

我在想。

他到底还能有一丝人性吗?

到底还是让我失望了。

毕竟这一切在姜矜矜的事面前,甚至算不上选择。

江序拿起电话,联系了姜矜矜。

意思是他会想办法让警方快点结案,到时候她让那些找来的演员把我的尸体领走。

这一切动作一定要快。

挂断电话,他看向我尸体的眼神从怜悯挣扎转换为冰冷决绝。

江序喃喃开口。

“你别怪我,是你自己倒霉,下辈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投个好胎。”

我却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发烫。

可惜我是个鬼魂,不会哭。

的确是倒霉。

倒霉遇到和爱上江序这样的畜牲。

我盯着解剖台上样貌恐怖的我的尸体。

眼神在尸体小腹上停留。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庆幸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降生。

有江序这样的父亲,这是对他的折磨。

江序在局里留到了很晚,对外还以为他是工作认真。

趁着没人注意,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试管。

接着他忍着恶心扒开我的没有一丝好肉的下体,把东西注射进去。

我看懂他的行为,拼命挣扎,恨不得杀了他。

我都死了!

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甚至连死后的清誉都不愿意给我。

做完这一切,他再假模假样采集样本,把东西拿去给检验科。

“这是从女尸体内发现的男人精液,你们去数据库找一下,我怀疑最后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有了这样的进展,鉴定科的人表示加班加点比对DNA。

江序转身从鉴定科门口离开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他从我的透明的身体里穿过,头也没回。

我想,他肯定要去找姜矜矜。

却没想到,他回了家。

我和他共同的家。

家里三四日都没人了,就算是再温馨的装潢,也掩饰不住里面的冰冷。

似乎我死后,这家里最后一丝人气也没了。

江序开灯脱外套一气呵成,下意识喊了句,“十安,明天把我衣服送去干洗店。”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江序脸上出现茫然。

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这几天都没有回家。

他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我精心养育的盆栽恹恹的,冰箱里面的剩菜剩饭已经有味道了,厨房居然还有没丢的厨余垃圾,堆了太久已经在吸引蟑螂了。

江序有些抓狂。

他向来最爱干净,而我会每天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无论两个人吵得再厉害,我也不会不管这些。

江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发火的边缘,“程十安,这样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我站在他对立面,静悄悄地看着他。

没意思吗?江序?

可是,我就在你的面前,想有意思,也没办法了呢!

6

江序就这样无声无息坐在客厅里。

灯也不开,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跟着他一起坐在旁边。

从前我最怕看见江序生气。

他皱皱眉头都会心疼。

如今我看着他这样子。

只觉得十分解气。

只是啊,我更希望他和我一样,最好是下地狱才好。

江序动了。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输入我的电话号码。

却在输最后四位的时候停下来。

我看着心口发酸。

这么久了,他还是记不住我的号码。

江序有些烦躁,把手机的各个角落翻了一遍。

才在三年前的备忘录里找到。

里面写着,十安的电话号码,不能忘记了,忘记她会生气的。

我和江序皆是一愣。

突然想起,其实两人也有快乐轻松的过去。

当时,江序是学校的高岭之花,高智商人才,人又帅又冷冰冰的。

我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富二代小姐。

两个人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直到有次我晚回宿舍,在楼下被一个狂热的爱慕者揽祝

他利用女孩子脸皮薄的特点,直接宣称我和他早就发生关系,想让我因此就范。

甚至还拉着我的手往校外走。

说想要他闭嘴,就跟他出去谈谈。

我急得不行,偏偏也没有人出来帮我。

这个时候江序出现了。

他言辞犀利指出男人是在做戏。

毫不避讳地说出对方的目的。

对方恼羞成怒说要报复江序,江序也只是清冷一笑。

“好啊,看是你快,还是警察快。”

他报了警,全程挡在我身前。

我忘记了那天的感受,却还记得他站在我身前的样子。

身姿挺拔伟岸,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后来,我还听说他打算毕业后入职法医。

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感。

年少的爱恋一发不可收拾。

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江序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他黑色瞳孔紧紧盯着屏幕。

在发现能拨通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电话响了大概十秒,接着被人挂断了。

我浑浑噩噩想着。

怎么会呢,我死了,为什么还能挂断电话。

想起来了,姜矜矜把我撞到之后,趁机把我手机收起来了。

我的密码是江序的生日,这并不难猜。

江序有些生气,又给我发消息。

“程十安,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还是没想通,我们分手吧。”

从前的我看到这番话,必定会心慌得不行。

哭着来找江序道歉。

而如今,那边依旧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复。

江序烦躁地把手机丢开,进房间里休息。

或许是惦记着局里那具无名女尸,江序一晚上都在翻来覆去。

我知道,他也害怕被发现,怕自己大好的前途赔上去。

果然,第二天,江序去上班的时候,就已经有宣称是我亲戚的人来领尸体了。

看着他们顶着陌生的脸在我尸体旁边哭得撕心裂肺,我只觉得讽刺。

此时楚晏脚步匆匆走来,语气急促,“江序,出事了。”

我跟着江序一起飘出去。

在看见熟悉的两张面孔时一下子红了眼。

我妈憔悴了不少,哭着上前一把抓住江序。

“阿序,你有没有十安的消息啊,十安不见了。”

楚晏解释,“叔叔阿姨是来报失踪案的。”

7

江序脸上浮着错愕,他握紧双拳,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有些急促,“怎么会?程十安只是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我只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这番说辞到底是为了说服我爸妈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我妈哭得不行,情绪激动拿出手机。

“阿序,十安肯定是出事了。”

“从前她就算是和你闹脾气,也从来不会联系我们。”

“这都过去两三天了,别说电话,她一条消息都没有。”

“不是说失踪超过24小时就可以立案吗,阿序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我爸也是急得不行,还不忘拍着我妈的后背安抚。

我妈说到情急之处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本来身子就弱,近几年哮喘病越发严重了。

我飘在她身边,安抚抱住了她。

可是。

我死了,我再也感受不到妈妈的温暖了。

我不敢去想,现在的我,只是失踪,他们都急成这个样子。

若知道我已经死了,不知道还会伤心成什么样。

我心如刀绞,半透明的身子飘浮在空中,对着我妈张张嘴。

我在喊。

妈妈,妈妈。

女儿不孝,你别再为我难受了。

江序抿紧薄唇,俊朗的脸上一片严肃,黑眸里时不时闪过慌乱。

或许,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贺晏端着茶水上前,让我父母去冷静一下。

接着冷冷地看向江序,“你是怎么打算的。”

江序咬紧牙关,“这是我家里的事,我如何打算,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晏黑着脸正打算说什么。

“十安啊!

“我的女儿!”

突然传来的一声哭嚎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匆匆忙忙赶出去。

看见我妈趴在我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我眼眶立马灼热起来,痛哭和内疚如同刀山火海一样折磨着我。

就算是已经死了,那种窒息感依旧死死地困着我。

江序顿时煞白了脸,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好半天他才想起来上前把我妈扶走。

他声音颤抖,努力让语气温和下来。

“阿姨,阿姨,这不是十安。”

“你冷静一点。”

我妈拼命摇头,“母女连心,她是不是十安,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她就是我苦命的十安啊!

江序轻声哄着。

“十安还好好的,你看,我昨天给她打电话她还接了,只不过没有理我。”

“这具女尸死了三天了,她绝对不可能是十安。”

江序把手机拿出来给我妈看。

我妈才慢慢冷静下来。

姜矜矜找来的演员互相对视一眼,赶紧上前继续做戏。

“这位女士,我们知道你很着急,但这的确不是你女儿的尸体,刚刚鉴定科那边DNA都出来了,这是我家的孩子。”

“你还是别拦着我们,让我们早点带着她回去入土为安吧。”

我妈神色怔然,看着江序手机上的通话记录,这才有了精神。

但她余光依旧瞥着我的尸体。

我妈说得对。

母女连心。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就算是死了再面目全非,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妈喃喃道,“那不是十安,十安还活着对不对?”

8

江序安抚好我妈的情绪,又带着我爸妈去给我报了失踪案。

劝了半天,他们才愿意回去等消息。

江序送走了他们以后,就一直紧盯着手机屏幕,好看的眉头紧皱着。

贺晏却拦下了那群打算领走我尸体的人。

“就算你们是女尸的家里人,如今真相还没调查出来,尸体留在警察局里更稳妥。”

那群人立马就不乐意了。

毕竟是花钱雇来的。

若是事情办不好,也别想拿钱了。

嘈杂的吵闹声吸引了江序的注意力。

他面若寒霜走过去,看着贺晏的眼神有些不满。

“他们是她的家人,别人想让尸体早点安息,这有什么错。”

“更何况,尸体上我能检查出来的结果都给你们了,就算把女尸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贺晏走到江序身边压低嗓音。

“程十安失踪了,你现在的重点是赶紧找到她,她可是你的妻子,女尸这边我会安排其他法医,你不应该再为其他事分心。”

江序却像是被猫踩到了尾巴,顿时激动起来。

“失踪?程十安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失踪?!

“她就是那种千金大小姐脾气,一有不顺心就喜欢玩这种手段。”

“我手里的通话记录做不了假,她绝对好生生的,不联系家里人不就是想等着大家到时候为她的事闹起来,让我就范。”

贺晏敛眸,脸色稍沉,语调往下压有些严肃。

“江序,你就能确定,那通电话是程十安本人亲自接通的。”

“不然为什么她接通之后一言不发。”

“到底十安是你的妻子,你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她之前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跟着你之后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你现在还这样对她,你是人吗?”

江序眼神中闪过怔愣。

接着双眸一眨不眨盯着他,幽沉的眸色里一脸寒凉。

“贺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一口一个十安,叫起来,这么亲密,这么顺口!”

“还是,什么时候开始,你觊觎起了你兄弟的妻子?”

没等贺晏回答。

江序冷然一笑,眼里带着明晃晃的不屑和轻视。

“从前矜矜跟我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我还不相信。”

“如今看来,原来你们早就背着我眉来眼去。”

“现在看来,她失踪也不一定是为了气我,说不定还是……啊!”

贺晏赤红着眼,冲上去狠狠给了江序一拳头。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粗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

“江序,你简直不是人!

“你可以污蔑我,凭什么这样说十安,她对你的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辜负了她的深情。”

现场一片混乱,江序摸着被打的地方,俊脸紧绷着,唇线抿得很直。

我如今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心如死灰。

麻木又痛哭地盯着江序清冷俊朗的眉目。

却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

这就是我义无反顾爱了五年的人,赌上一切爱了五年的人。

几名警员出来调节江序和贺晏。

将贺晏被批判了一番,又让贺晏向江序鞠躬道歉,这件事这才停歇下来。

但我的尸体,最后还是没被领走。

上面的意思和贺晏的意思一样。

还是把凶手找到之后再让人领走不迟。

贺晏虽然对江序道了歉,可看得出来,愿意低头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先动的手。

对于我的事情,贺晏他坚持没有松口。

所以我的失踪案就落在了贺晏的头上。

9

盯着贺宴冷着脸离开的背影。

有片刻的怔楞,我的思绪再次被拉回到从前。

记得初次与贺宴见面时,我对他的印象就只有他是江序的好友,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上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与贺宴之间,两人有任何联系,也都是基于有关江序的事情上。

我自认没有任何出格的事。

可笑江序这个心里还念着其他女人的人。

居然还会在我死后,把脏水都泼到我的头上。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面对江序,我只觉得一股子恶心上涌。

现在想想,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贺宴从前暗戳戳提醒过我,我当时非但没听,还生了好大的气。

大概意思就是,这是我和江序两个人的事,希望外人不要插手。

贺宴当时的眼神什么样的。

似乎很受伤。

盯着我的脸,嘴巴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没再开口。

如今回想起这一切,我恨不得给自己狠狠几个大耳光。

江序还呆愣在原地,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微沉,表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似乎在等待我给他主动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手机突然震动下,微信有了一条新消息的推送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在江序脸上看到迫不及待这个表情。

他忙不迭点进去。

却发现弹出来的消息只是微信记账本。

江序稍愣了下,接着目光幽深。

他点开和我的对话框,避开人群走到一边。

语气难掩愤懑地开始给我发语音。

“程十安,你闹也闹够了吧,这样真的没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爸妈有多担心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行,你要是还不回我消息,那别怪我没通知你!我这就去找姜矜矜。”

我连连冷笑,心口那处疼到痉挛。

江序,可惜了!你这辈子再也没办法等到我的回复了。

他突然转过身,目光停留在半空中我的身上。

我还以为他看到了我,呼吸一窒。

下一秒,他快步走来。

“江……”我张张嘴。

却只见他穿过了我的身体。

江序脚步没停,他冷着脸,黑眸里跳动着危险和怒火。

大步流星走到解剖室,用力推开门,嗓音像是掺了冰碴子一般。

“你在干什么?!

他徒弟正戴上口罩和手套,冷不丁被江序训斥一番,愣在原地,一脸错愕。

“师傅,我……我是想坚持看看女尸上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你这是……”

江序额头青筋突突跳,他按着眉心,努力忍着怒气。

“我说过,这女尸情况特殊,全权交给我来处理,我没让你做的事,你不该擅作主张。”

徒弟悻悻然脱下手套,“我明白了。”

路过江序身边的时候,徒弟突然停下来。

“对了师傅,我刚刚查出这女尸已经怀孕了,但是今天来领尸体的人当中并没有人看起来是她男朋友或者是丈夫。”

“或许我们应该把胎儿解剖出来,拿去鉴定科对比DNA,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10

江序眼眸森然,清凉的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有什么好比对的,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自然就是她体内体液主人的孩子,我自有决断,不用你提醒我。”

徒弟面色微僵,垮着脸大步离开。

我气得浑身发抖。

身上戾气大涨,只恨自己没有实体,不然真的想和江序同归于尽。

我绝望地哀嚎,愤怒地咒骂。

江序,你就是一个畜生!

那孩子是你的啊,是我们两个人盼望已久的孩子。

你用一个流浪汉的体液侮辱我的尸体就算了。

孩子是无辜的埃

你甚至也要侮辱他死后的声誉。

封闭的解剖室刮起诡异的风。

以我的能力,再愤怒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江序感受到了什么,他又看向床上我面目全非的尸体。

幽幽叹了口气。

“你不必气愤,这是你的命,我已经失去了我父母,我不能再失去矜矜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谈话声。

江序没注意到。

而我成为鬼魂之后,听力倒是比起从前灵敏许多。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江法医的脾气有点不大好,阴晴不定的,不知道这么就生气了。”

“那可不是,今天对我发了好大的火,我只是提了句女尸肚子里有孩子,他更生气,冷着张脸怪吓人。”

“你提孩子干什么,不知道江法医和他妻子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孩子,这早就成为他的心病了。”

“说得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是他做得太过分了,但是他妻子也不该一声不吭离家出走,难怪他最近心情不好。”

“我前些天听说,江法医也是因为他妻子这么久没有孩子,对她挺不乐意的,这两口子感情都没好过,害……”

我愣在原地,攥紧双拳。

的确,我和江序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开始我也怀疑过是自己的问题。

去医院检查过,的确是多囊卵巢,不易怀上孩子。

但这不是根本问题。

医生说江序有少精症,我们两个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我不信邪。

我做梦都想拥有一个我和江序的共同结晶。

医生给我开了优思悦,我谨遵医嘱调理身体。

我没告诉江序事情的真相,只是不想打击他。

便把一切问题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我想方设法做着药膳给江序养身体。

他却在一次事后发现我在吃优思悦大发雷霆,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我多日积累的心理压力也在那一刻爆发,和江序吵了一场。

江序当时拿着外套就出了家,彻夜不归。

我虽然心如刀绞,哭得彻夜未眠,但还是卑微地写小作文打字跟他解释我吃药的原因。

但江序并没有回复我。

自从那天开始之后,我和他的关系越发恶劣。

江序也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姜矜矜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扎着我的心。

我后面看清事实,停了药。

或许是这么久的调养起了作用,居然在一次他酒醉愿意留在家里之后我有了孩子。

我纠结着要不要把好事告诉给江序。

可他多日往返姜矜矜家里,两人又大吵了一架。

到最后,愿意低头的人还是我。

当时,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喜讯。

我麻木回过头,看见江序正刨开我的肚子,取出那未成形的孩子,粗暴地丢在一边。

11

我脖子像是被人用手掌掐住。

慢慢收紧,慢慢失去呼吸的能力。

江序啊江序。

如果你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你会后悔吗?

是我对不起我的孩子。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当初就不应该怀上他。

谁会想到,他和自己妈妈唯一活命的机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扼杀。

做完手上的事。

江序显得非常疲惫。

我还以为他会去找姜矜矜,让我意外的是。

他却再次回到了家。

好可笑,我死了之后,他回家的次数倒是频繁了许多。

他就这样穿着衣服在沙发上睡下。

睡到半夜,江序迷迷糊糊睁开眼。

“十安,我头有点疼,可以帮我拿下布洛芬吗?”

一连唤了几声,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安静。

江序突然停下来。

他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无措。

“嘀嘀嘀。”

门口密码解锁的声音响起。

江序眼中似乎亮了下,他快速起身往玄关跑。

“十……”

“阿序。”来的却是姜矜矜,她杏眸有些红肿,似乎刚哭过。

“我下午给你发消息叫你来我这里吃饭,你到现在都没有回,我太担心了。”

“矜矜,是你埃”

江序眼里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愕然和失落。

但似乎又是我的错觉。

毕竟在面对姜矜矜的时候,江序语气都要温和耐心许多。

他看着姜矜矜,问出的第一句话是。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密码?”

姜矜矜愣住了。

我只觉得可笑。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把家里的密码锁设置成了姜矜矜的生日。

导致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被恶心膈应一下。

江序又想到什么,后知后觉,懊恼地侧过身子。

“先进来。”

姜矜矜提着饭盒,进来之后动作娴熟地换鞋忙碌。

看起来,更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样。

我甚至有个恶心大胆的猜想。

或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江序已经把姜矜矜带来这里许多次了。

我恨不得杀人。

这房子是婚前爸妈全款给我买下来的。

没让江序出一分钱。

姜矜矜在客厅转悠了一圈,最后来到江序身边坐下,撒娇地抱住他的手臂。

“阿序,这个装修风格我不喜欢,虽然是简洁大方,但我还是更喜欢温暖一眼的风格。”

“等后面我带人再来改装一下。”

江序似乎心情不好,他微微蹙着眉头,“还是算了,这房子是程十安的,我哪里有说话的份。”

姜矜矜嘟着嘴开始打抱不平。

“可是她都和你结婚了,按道理来说,这房子就应该在婚后就过户给你。”

“甚至房产证上也没有添你的名字,不就是要给你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嘛,让你一辈子在他们家里人面前抬不起头。”

“反正我是不理解她的想法,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马上把房子送给你。”

我紧紧盯着江序。

期待他至少反驳一句。

没想到他却像是听进去一样,面色阴沉点燃一根烟一个劲抽起来。

我真想让我爸妈看看江序如今的样子。

他们这些年砸钱砸人脉,把江序这个毫无背景的人砸进市公安局里面。

却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12

姜矜矜吐槽的声音慢慢小下来。

她眼珠子一转,又撒着娇开口,“阿序,后天是我生日,我约了从前的同学,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我的生日宴会呢。”

姜矜矜的心思不难猜。

江序出席了她的生日宴会。

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布两人的男女朋友关系。

我死后才不过七天。

这对狗男女,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江序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

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有些激动地拿起手机,却在看见对方备注之后眼神黯淡下来。

江序接听电话,语气很不好,“贺晏?有什么事。”

贺晏严肃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这几天我跟踪十安失踪的案子,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在十安父母房子的周围,我看到有人跟踪监视。”

“你和十安的矛盾如何我也不想多说,她父母对你是真的不薄,你多少也应该在老两口身上花点心思。”

“我建议最近这段时间你多来看看他们,护着他们。”

江序抿紧了唇,似乎有些不乐意,“我知道了。”

肯定会不乐意。

毕竟花时间去看望我爸妈,就没时间陪姜矜矜过生日了。

在江序接电话的时候。

我敏锐觉察到姜矜矜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但她表情很快,快得让我有些抓不祝

等江序挂断电话,姜矜矜立马故作惊讶。

“啊?程姐姐失踪了吗?”

“这怎么可能,前两天我还在奢侈品牌店看到她了。”

“当时她正在买东西,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我呢。”

江序愣住,“果真?”

程十安单纯懵懂地点头,“阿序,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店员问问,千真万确。”

“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玩失踪这一套来激你,简直太过分了,那她爸妈那边,估计也是真的吧,要不你还是去看看。”

江序彻底冷了脸。

“我还去看他们干什么,程家人最会撒谎骗人,这是程十安和她父母演戏呢。”

姜矜矜拍着江序的后背,温和笑着。

“阿序,别生气了。”

看着她无害柔美的笑容。

我心中却一阵寒栗。

那晚,她就是这样开着车把我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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